老爷子点点头,赞同道:“恩,冲儿,我看我们还是几个人便衣去,不然到时候只怕什么真实情况也听不到,现在的老百姓,看到当官的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唉!”
杨冲一听也默然,他下车叫后面的官员在车上等,不许四处溜达,等下听到他的电话就马上赶到陈支书家,当下他和任雨、老爷子、刘红军也就是刘大叔四人先行去探探底。
虽然他这个省长经常上电视,只要是有心人就会认识他,可他刚刚服了一颗洗髓丹,面貌改变不少,只怕是熟人一时也不敢相认了。
这个下陈村是和任雨村里一样的一个山区小村,没有什么特色经济作物,农民主要靠种田来养家糊口,村里的主要青壮劳力也都跑到沿海地带去打工了,在村里走动时只看见一些小孩老人,显得暮气沉沉。
任雨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地说:“杨叔叔,这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夸张点说,简直是‘十室九空’,开发这里的事情还要请您多放在心上!”
杨冲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些戚戚然,他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的小村子里长大的,自然也明白小村小户的悲哀,现在看到村里一片凋落的样子,想起以前的欢乐融洽,不由得伤神,开发这里的心思不由得急切了几分。
四人边走边聊,刘红军在任雨的安抚下,也没有了刚才的惊恐,倒也说了些杨冲不大知道的事情,四人聊得也很融洽,不一会儿功夫,四人就到了陈支书家的院门外,可是那里人山人海,四人根本靠近不了。
任雨一见,心中急躁无比,急忙示意刘红军找个人问问,刘红军忙拉住一个中年人问道:“老罗,大伙儿怎么都围在外面?难道陈支书家不让大家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唉,做孽啊!”那汉子一见是熟人,先叹了口气,“还不是那个姓何的,说什么要等公安机关来验尸,大家都不许进去,呸,谁不知道是他做的孽啊!将来小心遭报应!”
汉子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一拉他的衣袖,瞪了他一眼,那汉子看见任雨几个陌生面孔,立即醒悟过来,急忙住了嘴,不再多言。
刘红军一见急了,这可好不容易找到个认识的人,可以了解一下情况,怎么一下住口不说了,后面的三位可都看着他呢!他虽然不敢想跟那个省长攀上什么关系,但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将来没准能给儿子谋个好差事。
刘红军急忙说:“老罗,这是我们村任健的儿子,那两个是他们家亲戚,你放心,大家都是本分人,不会乱说的,他们也就过来看看热闹!”
汉子一听,脸色终于缓和,朗声说:“那是任雨!我可听说过他,是个读书的料,将来没准是个大人物。“任雨一听,脸都躁红了,刘大叔三人也是一阵哈哈大笑,引得周围众人一阵侧目。
杨冲给刘红军和那个汉子分别递上一根芙蓉王,那汉子不知道也就罢了,刘红军一见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省长曾经亲自给我递过烟,说出去,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杨冲缓和了下自己的表情,低声问那个罗姓汉子,“这位兄弟,你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吗?我们也就好奇一问,你给我们介绍介绍!”
那汉子接了根芙蓉王,对杨冲的好感大增,也是低声说:“我们老支书这次上京上访你们想必也听说了,以前他们虽然也是没什么效果,可每次都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想不到这次居然被那个姓何的雇人害死了!”
任雨一听,插嘴道:“你说老支书是被那个姓何的害死的,你亲眼见了吗?”
汉子瞪了任雨一眼,怒声说:“我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兄弟这次也跟老支书上京去了的,本来他们是叫我去,可我去年去过,今年就让我兄弟去了,也让他见见世面!”
任雨一听,心里郁闷不已,感情他们把上访当旅游了。
那汉子接着说:“他们到北京后,到天安门广场看了升国旗,然后被京里信访局的安置在招待所,也跟往年一样,就不闻不问了,后来信访局通知镇上去接人,镇上的王局长就和村里的几个干部去了,那个姓何的,雇了十多个地痞流氓,也屁股颠颠地跟去了,结果他们一见老支书,居然活生生把他打死了,那个王局长也在旁边看着,我兄弟向他求救,结果一棒被打晕了,等他醒来时,老支书已经不行了。”
杨冲一听,急忙喊住他,皱着眉头问:“你是说你们镇上信访局长也在场?”
那汉子恨声说:“他们是一伙的,当时我兄弟几个人问他‘王局长,他们这是干嘛?’,那局长居然在那里冷笑,还有几个别的干部也在场,可他们也是冷笑连连,眼睁睁看着老支书被打死了。”
说到这里,汉子忍不住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用脚使劲地踩了几下。
任雨一听,火气“蹭蹭蹭”地就窜上来了,他也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还没有见过社会的黑暗丑陋,最最见不得这些龌龊的勾当。
任雨冷笑道:“这么说,他现在还想掩人耳目,不让大伙儿进去看看老支书!”
老爷子身体抖了下,他感觉到任雨身上忽然充满了煞气,那是他这位打过仗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的凌厉煞气,此时,他才终于完全认识到眼前这个孩子的可怕。
任雨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大家感觉这个小青年的眼神特别可怕,好像山里的野兽一般,杨冲也不由后退了三步,他这个省长可见过大世面,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煞气如此重的人,就是那些重犯,跟任雨一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任雨冷着脸,往前面走去,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在这数百上千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敢说话,一时间静得可怕,大家感觉心头仿佛压上一块大石头,怎么都不舒服,只想早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大家看着任雨的表情,俱是知道有好戏看,一时竟谁也舍不得走。
“什么人?站住!”院门口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手里拿着根胶棒,一把拦住任雨。
“让开!”任雨低喝一声。
那个小混混一见不爽了,伸手往任雨的领子抓去,不过还没有等他手挨到任雨的衣服,任雨已经一把扭断了他的手腕,痛得他哭爹喊娘。
后面的几个小混混虽然也在社会上混了一些时日了,可哪里见过这般凶残的人,一时间居然吓得手脚发抖,任雨也不?嗦,一人一脚,让他们躺地上吃泥去了,后面的众人一见,只怕也是吃过这班小混混不少亏,顿时一拥而上,打得几个小混混哭天喊地,连老爷子也蠢蠢欲动,亏得杨冲一把把他拉住。
刘红军三人挤到任雨身边,跟他当先往院子里走去,老爷子凑到任雨耳边,赞一声“好”,杨冲板着脸,也不多说,不过看他的样子,只怕也是暗暗叫爽。
只见院子中间停着一副棺材,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人正坐在太阳下抽烟,几个人站在一边哭哭啼啼,可也不敢上前,因为那个中年人身后还站在几个彪悍的打手,其中居然有一个任雨的老熟人。
那人听得院门口的动静,抬头看见任雨几人挤了进来,也不多说,向后面微微示意,四个大汉就围了过去,手上俱是钢质的棍子,在阳光下散着寒光。
老爷子抢先一步,冲了过去,他刚刚看见任雨的表现,手也痒了起来,那几人一见这么个老头子,心头俱是轻视不已,可没过一分钟,四人就在心中后悔不已,因为他们已经被这个老头踩在了脚下,动弹不得。
那个大肚子终于站了起来,一脸慎重地看着任雨四人,沉声说:“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我们在执行公务吗?小张,打电话给市局,叫他们快点!”
任雨一脸鄙夷地看着那个大肚子,厉声问:“你就是何支书?”
那人一见任雨这么个小毛孩发话,心里不以为意,大声答道:“就是我,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可是公务人员,打了可是要坐牢的!”
任雨也不多说,一拳就打得他眼冒金星,口中大声说:“公务人员?我打的就是你们这些贪污枉法的公务人员!”说着拳如雨下,大肚子一下就面目全非,口中不住讨饶。
本来大肚子身后还有四个壮汉,他们正准备冲上来,被其中一个给拉住了,他在另三个耳边低语了一番,那三人顿时惊骇地看着任雨在那里一个人使劲打,谁也不敢动手。
院门口围着群众,可他们谁也不敢进来,这个村支书在这里可是积威甚深,众人虽然看见任雨打的心里直叫爽,可他们心里无不为他捏了把汗。
任雨站起来,看看那个弓着身子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的大肚子,心里的怨气终于少了几分,对着那个熟人笑道:“哎呀,是标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啊?”
黄标一脸谄笑道:“是任大哥啊!我跟他们几个过来看看风景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