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站在泉眼边,指着稍下一点的地方对秦护北说:“如果在这里挖一个大水池,拦上一道坝,做一架水车就好了”
“干什么用?”秦护北问道。
“用处很多,你要听,我就详细解释给你听。”
“恐怕不成。”
“为什么?”
“这座山的石头渗水。”
“奥!卖糕的!”该死的科斯特石灰岩。张正弄明白情况后,懊丧地嘟哝一句。
“你还认识卖糕的?你喜欢吃什么样的糕?”秦护北的眼睛眨呀眨的。
“像你胳膊那么白的糕。”张正又想起秦护北的雪藕胳膊来。
“呀?吃呀!”秦护北听了一顿,随即挽起袖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胳膊,伸到张正嘴边,吓得张正落荒而逃。
“没胆的胆小鬼!”秦护北嘟起了嘴。“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秦护北恨恨地加了一句。
男女的感情就是这样奇妙,在张正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下,秦护北没有羞答答地回避,反而主动进攻,让毫无准备的张正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在这场情感遭遇战中,秦护北完全占据了上风。
张正站在马前,红着脸嗫嚅道:“呃!贤妹,是哥哥我唐突了,还望贤妹不要见怪。”
“得了,你这个酸人。万年还说你凶狠勇猛呢,咋一点也看不出来?读那些腐儒的书读坏了脑袋。”秦护北大大方方地说。
“这是不一样的,对待敌人就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对待朋友就要像春天般一样温暖。”张正可不想让这样一个青春美少女认为自己是个胆小鬼。
“我是你的朋友啦?”
“朋友,朋友,大大的朋友!肯定,一定以及确定!”
“来,温暖一下。”秦护北不想放过张正。
张正对这个火热的苗家姑娘真的是吃不消。而秦护北又一次看到张正吃惊的表情后也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说:“大哥,你不要这样啦,我们苗人就是这样的,自己看上的情郎要主动去说的。”
“你看上我啦?”张正眼前冒出一大片飞舞的馅饼,幸福来的如此之快,想都不敢想。张正想立刻飞回到张家湾,看看老张家祖坟冒的是哪股烟。
“是。”秦护北紧张地盯着张正。
“你爹?”
“不关他事,我说了算!”
“老太君和你娘?”
“哎呀,你这家伙,没问题的。我问你,你呢?”
“我也没问题!”张正很喜欢这个姑娘,举起右手发誓一般说到。“过一阵子,等我那里安稳了,我就来接亲,娶你回家好不好?”张正很兴奋。
“哎呀!哪有那么快,你还要提亲的。”秦护北嗔了张正一眼。
“今晚就提,今晚就提!”张正晕乎乎的应承着。
两人三言两语就捅破了隔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确定了彼此的关系,说完,都有点不好意思,只是看着对方羞涩地微笑着。
张正沉浸到突如其来的幸福感中,他自己自从见到这个姑娘的第一面起,就暗暗喜欢上了,可是两人有着很大的身份差距叫他不得不正视,秦良玉那可是正一品大都督,就连秦冀明也是正二品都督检事,高门大阀的,他在心底里认为暂时是不可能的。谁料想这姑娘也看好他,还这样热烈大胆的表白出来?做梦呢吧?张正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一个聪明秀丽的姑娘,一个大胆的姑娘,一个好姑娘,就这样,意属于我了?这就叫一见钟情?
秦护北其实也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怕,话赶话说到那里了,要是人家不同意,可羞死了,以后怎么见面啊?幸亏他喜欢我!秦护北捂着咚咚作响的胸口,满含笑意地看着她的郎。
“那个,贤妹,我们接下来还要不要看看?”
“哎呀!贤妹,难听死了,叫我慧儿吧,我的小名。”秦护北调皮地笑着,关系确定,再也不用患得患失的瞎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感谢那个卖糕的,要不然也引不出他的话来。
秦护北美滋滋的。
已经是下午4、5点钟的模样了。张正带着秦护北往石柱城里赶,带着人家姑娘都出来大半天了,赶紧的趁天还没黑给人家送回去,天黑了就瓜田李下了。
刚才他们两人在山上转的时候,早被这里的管家秦中看到了,秦忠说回城有事,也跟他们一起走,张正觉得这老头成了大电灯泡,他想摸摸秦护北的小手都不可能,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痒痒,装正人君子样。
秦护北在老家人的面前可没什么顾忌,能同张正一起纵马飞奔,心情爽的紧。时不时的给张正来一个风情万种的甜美诱惑-----很甜的微笑。
张正心旌摇荡,又一次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只好小声对秦护北说:“拜托,大姐,有人看着呢。”
秦护北又是一个万种风情,娇声说道:“没关系啦,忠叔看我长大的,不会说什么啦。”
秦忠却是人老成精,当他惊讶地发现这种情况后,立刻自觉地拖后数十步,不再紧跟了。
再神骏的马也不可能一直高速奔驰,跑了大约一半的路程,两人同时放缓缰绳,任由马儿缓步前行。
张正扭头看了一下后面,见秦忠也放缓了马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向秦护北问道:“慧儿,你说秦忠会不会看出来我俩的关系?会不会告诉你爹?”
“哎呀!你又来了,告诉我爹更好!省的我说了。”秦护北嗔了张正一句继续说道:“可说好了,你立刻去提亲,不准变卦!明白没?”
“急啥子么,我们还年轻,应该把精力主要用在学习上么。”张正冒出了一句四川话,用的是现代不良青年不负责任的口吻。
果然,秦护北急了:“没良心的,姑奶奶我都二十了,你想让我等成老姑婆啊?”
“你就是老姑婆,我也要!”张正对天发誓,乘机伸过手去摸了一下。
“讨厌!”秦护北笑着打掉了咸猪手。“不提亲,不准摸!”
老家人秦忠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傍晚时分,张正他们回到了大都督府。张正探望了一下秦良玉,看到老人家精神不错就告辞出来回到客房,这几日他都是住在此处,单独的一个小院儿,三间正房,一日三餐有人给送来,住的很舒坦。
张正等饭的功夫,感觉无聊,就斜躺在床上回忆今天发生的事儿。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晕晕乎乎就私定了终身,捡了个漂亮老婆。他记得上辈子直到二十八了,女朋友还毛儿都没一个呢。军营里见不到女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眼光很高,转业回到家乡后时间还短,没有哪个姑娘能对上他的法眼。
“哎!但愿这不是一个梦,是真的!”张正叹了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其实张正低估了自己,他的那些本领在现代人眼中看来平常,可到了这个时代却都是一些令人震惊的东西。包括那些歌曲,那首词,那输血技术,开腹手术,还有那层出不穷的故事,笑话,高大健壮的身材,这些就已经令秦护北为他着迷了。
肚子开始抗议了,张正爬起来正要出去,就见虚掩的门缝里挤进一个脑袋,正是马万年,他也从万寿寨赶回来了,而且比张正要早,这些张正都不知道。
“万年。”张正正要寒暄,就见马万年贼特兮兮地瞧着他,不禁狐疑地问:“怎么了?”
“大哥好手段。”马万年钦佩地说:“我那个姐姐你也能搞定!真不愧是我大哥!”
“你都知道了?”也不知谁嘴这么快,人家都还没刷牙呢。
“嘿嘿!”马万年不说话,只是笑。
“啥事?”
“跟我走,家宴。”
正厅,数条牛油大蜡照的饭桌上一片通明。桌边的人看张正进来,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张正仔细一看,桌边共有四个人,秦良玉、秦冀明、秦冀明的夫人、秦护北,全都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张正内心不禁一阵紧张。一紧张,走顺拐了。四人哈哈大笑。
落座后,秦冀明的熊掌又落在张正的脑袋上,一边轻轻拍着一边说:“张家小子,今天叫你来,知道什么事儿吗?”
张正一边尽量躲闪,一边心说:先是马万年那句话,再长辈聚齐请我来赴宴,傻子才不明白啥事呢。
“冀明,把你那手放下来,别拍坏了我的乖孙子。”老太太发话了。
马万年马上叫起来:“奶奶,我才是您的乖孙子呢,他顶多是您的侄孙女婿,完了,太偏心了,这家我呆不下去了。”
秦护北瞪了马万年一眼,又扭头看身边的张正,满眼的柔情蜜意。看得她老娘直咳嗓子,提醒女儿注意仪态。
看此情景,张正再不说话就快被拍碎脑袋了。张正趁机站了起来说到:“老太君、叔父、婶娘,我张正想娶秦护北为妻,望老太君,叔父,婶娘成全。”
马万年不甘心地叫道:“还没问我呢,快求我成全。”
张正说完这话,看到秦家一家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张的神情全部放松下来,这也太明显了,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我不会上当了吧?’张正心惊胆战地看了看秦护北,心里想到。
秦护北和马万年都是笑逐颜开,秦护北那是欣喜地笑容。马万年的却是幸灾乐祸的笑。
秦良玉也在笑,不过是在慈祥地笑。“正儿,很好!我代表她爹娘答应了,男子汉,说话要算,不准反悔。”老太太拿话把张正死死地摁住了。
“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正不能回头。
“正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骗你的,放心好了。这几日,我也观察你许久了,又听说了你不少事,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汉子,又文武双全,把慧儿交给你,老太太我放心。慧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就是野蛮了点,没其他什么毛病,她年少不更事,成了亲,你得多照顾点,啊?”老太太表扬了张正一顿。
秦良玉心情大好,这丫头终于有人要了。
“张正你是不知道,这丫头从小就疯,到了该成亲的年龄,无人敢上来提亲,门第高的谁愿意娶一个野蛮媳妇,门当户对的,这丫头又看不上人家,门户低的,我又舍不得她去受苦,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拖到现在,幸亏她自己找到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秦冀明冲张正一摊手。
“可小侄只是个山野村夫,叔父肯让她随我吃苦?”张正知道自己是门户低的那伙的。
“等不了了,她都二十岁了,还是周岁。”秦冀明解释道。
啊?大减价撮堆儿卖菜啊。她现在的年龄等于现代三十岁的老姑娘了,难怪父母着急。张正瞥了一下秦良玉,因为他知道秦良玉是二十四岁才嫁给马千乘的,难不成也是野蛮老姑娘?
果然,秦冀明的话引起老太太的不满,老太太朝秦冀明哼了一声,对张正说:“别听冀明瞎说,慧儿这姑娘倒是同老身有几分相像呢,看到她,老身就像看到自己年轻的样子,很好嘛!”
张正猜对了。
不过张正也放下心来,心里说:老几位,您见过什么叫野蛮女友吗?野蛮?我家那块儿的女人才叫野蛮呢,一个个母暴龙似的,把男人都折磨成哈巴狗了你知不知道?把秦护北嫁给我吧,没问题,我心理素质杠杠地。
秦良玉又发话了:“正儿,这慧儿自己看上了你,老身也无话可说,可是有一点你必须如实回答,如果老身不满意,我拚死也会阻拦这桩婚事!”
老太太的神态很严肃,把张正吓了一跳。这都定下的事了,还能有什么变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