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是很贪心的人啊……”
锦辕静静的从她身上下来,在她身边躺下,又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揽紧她。
“留在我身边吧,若儿,以前我太过忽略你,以为让你衣食无忧,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束缚,便是对你好,”他顿了顿,说道,“方才听了你说的话,才觉得震惊……我的事情太多,有时候难免顾及不到你的感受,不知道你原来一直都不开心……若儿,以后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要说给我听,好么?”
弘若点头,又伸手抓紧他明黄的衣襟,“但是锦辕,你还没有回答我。”
爱,或是不爱,她想知道的仅此而已。
“那时候在宫外见到你,觉得你是和宫里人完全不同的女子,很喜欢你。想将你留在身边,想对你好,便是对你有情,若儿,不要再纠缠了。”锦辕闭上眼,面容疲倦。
不要再纠缠了。
弘若默然,她亦是这样告诉自己。
锦辕没有做错_4460.htm什么,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是自己一直在胡soudu.org搅蛮缠,享受着他的宠溺却始终不满足。
是自己在锦辕内忧外患的时刻,还要耍小性子,乞求他的关怀和重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仰望着一个男人而生存,于是其他的都没有了意义,她现在就如同泥淖中的水蛭,只能吸附着锦辕而存活下去。
躺在锦辕的臂弯里,有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溢出来,从暖热到冰冷,如同这颗紧贴着锦辕却始终疼痛的心脏。
为什么听到锦辕这样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觉得彻骨地凉?如同狂风从心上呼啸着刮过去。狠狠地刮过去。
内殿里是无声的静默,仿佛时光凝滞,弘若以为锦辕已经睡着,不敢动弹,只是静静的躺着,凝视着他的侧脸。
挺而窄的鼻梁,薄薄的唇,颇有棱角的脸庞。是英挺而严肃的样子,飞扬跋扈,光芒万丈,这样地词语似乎都与他挨不上边。
他从来都是沉默而内敛,然而却又无比刚毅的。
爱惨了他……
哪怕他不是太子,他只是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奴仆,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他,无比坚定。
甚至有时候。她会幻想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太子,而是一介布衣,可以同她一起劳作,一起挣钱养家糊口。一起无忧终老。
然而,这都只是梦而已,不论如何沉迷在这样的梦中。一觉醒来,他还是太子,她也还是卑微的庶民。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岂止是一个人间。
“若儿。”锦辕突然轻声唤她。
“在。”
“现在能告诉我,谁是真正谋害她地人了么?”
弘若心头一凉,缓缓说道,“不能……”
“不要任性……”
嘴角无力的扯出一抹笑来,她说道。“我不会说的。锦辕,无论你怎么逼迫我。我都不会说。”
“为什么?”
“因为这个罪名本来该由我来担。”
“你没有成功,也不可能成功。我查过了,能做到这件事的必然是她地身边人,若儿,你是在保护什么人么?是谁?”
知道锦辕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寻求一个确认。
弘若干脆闭了嘴,不说话。
并没有刻意的去保李公公,但是她怕死后没有颜面去见小田子。
而且……瞿景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如果想离开,就不要告诉他真凶是谁。
是真地……决定了要离开么?
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她已经入土了,有很多事,我来不及替她做……”锦辕的声音又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找出凶手来,让她死得瞑目,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若儿,不要再这样任性了。”
“锦辕,她葬送过很多条性命,即使被人杀害,也只是偿还之前欠下的债而已……”
纤细的手腕倏然被他握住,锦辕稍稍加重了语气,“身在高位,谁手中也免不了沾染几条人命,连我都不例外,这并不是她应该偿命的理由。”
连这样说说也不可以么……
“可是小田子是无辜的。”
“小田子的死是挽歌所为,不能归咎到她身上。”
“不,是贵妃故意激怒挽歌姑娘,然后再叫了小田子去溥阳宫,给挽歌姑娘泄愤地。”弘若咬紧唇。
小田子死前地惨状又浮现在面前,一想到,心便如同被剜去了大块,鲜血淋漓。
“谁说的?”
“锦辕不肯相信我么?”
若不是李公公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不,只是想知道这是谁告诉你地。”
弘若苦笑,“原来锦辕在套我的话……”
知道此事的内情,并把它告诉弘若的人,必然对贵妃不怀善意,由此推测出可能谋害贵妃的人。
锦辕的心思转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很多。
“若儿,她已经入土了,不要让她成为你我之间的阴影,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日后我们便再不提她,好么?”
“真凶是谁,对锦辕来说就这么重要么?”
“一日不找出凶手来,便一日寝食难安。”
“温大人也死了,害死他的人是皇上,锦辕又准备如何替温大人复仇呢?”
“二者不能并论。”
“锦辕,我不再逼迫你付出情爱,你也不要再逼迫我说出真凶来,我们都不再这样苦苦相逼,你放我离开,好么?”
终于还是忍不住乞求自己,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深深的宫门。
生平第一次哀求自己,不要再这样凄苦的活下去……
锦辕突然掀被起身,一言不发的捡起地上的衣物,腰带随意的一束,赤脚往殿外走去。
没有回头。
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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