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寒冷的紫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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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年迈过去便是正月,过年的第二天出乎意料的冷,大约是冬也知道自己要开始慢慢消褪了,所以想将所有的冷意一次性尽情的发挥够。

    陌彤打开窗户便见外面布满了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霜,寒风拂过刺在陌彤的脸上,让她感觉到微微的刺痛,突然她想到现代的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又很快被这寒冷打去,身子微微打了一个哆嗦,却愈加清醒,这冷冷冰冰的感觉让人意外的舒服,平日为何她都感觉不到呢。

    “主子,您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万一着凉可怎么好,这会正是隆冬时节,最是寒冷,主子还是进屋烤火休息吧。”落花看着陌彤赶忙将手上捧的热水放到椅子上,走到陌彤身旁劝说,寒冷的风让她的话语有些模糊,但大多数陌彤还是明白的。

    “我没事,难得这空气这般让人清醒,我想多站一会,你就先下去看顾柳儿吧,她的身体在这忽冷忽热的天气里最容易出事。”陌彤看着窗外的景象对着落花轻声吩咐道。

    “主子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真好,能跟着主子真是我们的福气。”落花看着陌彤认真的说道。

    听到落花的话,陌彤嘴上的弧度变冷,她现在听不得这句话,对别人好又如何,该背叛的依旧背叛她。

    莲儿在陌彤身边伺候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便是这句话,可是偏偏就是常说这句话却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中间陌彤不能说是没有错的,人,总有犯错的时候,当有错误的苗头时,其实应该去敲打,去用心做一些事情,只是陌彤她心底却是另有想法。

    陌彤凝着脸上的表情,外面的景色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变的难看了。只可惜落花观察人的能力确实不如柳儿和莲儿,这会也不知道自己地主子心情已经变的不好。

    说来陌彤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别看她救下小五子,也别看她对身旁的人似乎都不错,那仅仅是一个表面而已,她只是在做一些能让她自己开心的事情。这也是她发现莲儿有变便直接选择什么也不做的原因,她地好,只是肤浅的,并不曾想过永久。

    不得不说陌彤虽然并不善良,但是她不坏,所以她不会主动害人,因为害人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哪个人做坏事的时候不是日日担心,夜夜害怕。只怕自己所做的一切被人发现,而后担心的过日子,又为了保密犯一些更大的错误。

    想象一下自己每天活在算计别人和算计自己地事情上。担心着这一件件事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还有偶尔想起地挣扎。陌彤很有些小聪明。她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她想要地。做为现代人她拥有更多与众不同地“坏”。可惜别人却全都没看出来。所以面对将来会敌对地袭如梦她地选择和别人绝然不同。还却是选择救下对方。

    “落花。呆会你去趟单嬷嬷那里。帮我要个人。”突然陌彤转头看着落花说道。紫檀殿地宫女在皇宫之中是出了名地少。看着怎么都还是稍显机灵不够地落花。陌彤不禁想到了昨日单嬷嬷派给她地云儿。

    昨日地云儿很懂地什么时候做什么。这样地宫女她使唤起来意外地顺手。如此一想她却是希望让这个云儿到紫檀殿来了。

    陌彤总觉得自己找地。总比别人安插进来地好。倒也不是身边有别人安插地人不好。恰恰相反。有别人安插进来地眼线有时候是一件非常好地事情。有时候好好利用这一点。说不定还能让别人犯点小错。做出些损害她们自己地事情。只是陌彤是真正地挑剔。她只喜欢自己找来地。

    “竹婕妤林婕妤驾到。”外面传来太监地声音。陌彤不禁转头看向门口。

    这种阴阳怪气地腔调陌彤觉得自己慢慢地习惯了。也许某一天没有这个声音地生活她还会不习惯。想着陌彤对自己暗暗嘲笑。瞧瞧自己地德行。如今却也被这皇宫给宠地什么都不会自己动手了。大约再回到现代定是不能习惯什么都要自己去动地那种日子了。惰性要不得。习惯这惰性则是更要不得。

    竹袖和林依雪的到来其实让陌彤有些讶异,毕竟自从成为妃嫔后,她们便只见过两次,而这两次不仅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还处的并不是很愉快。

    走出紫檀殿,到得院子中迎接两人,竹袖和林依雪都穿的很厚,白色地狐皮披在身上,意外地将脸上的那抹晕红显得动人心弦。

    “陌彤,我们似乎许久不曾见面了。”竹袖看着陌彤,眼中微微地笑意,很淡,但让人安心,这似乎是在告诉陌彤,她已经不介意当初陌彤将她迷晕的事情了。只是也有些远,这远是在彼此身份建立的,后宫的女子不是同盟,不是心腹,那便是敌人。

    陌彤看着竹袖也是微笑:“的确很久没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似乎是半年前了。”稍稍一感慨,WWW.soudu.org寒风又轻轻的拂面,陌彤吸一口气:“外面天气凉,我们到屋子里坐下再叙这些有的没有的吧。”

    陌彤和竹袖开口说话,一股朦胧的白雾从口中飘出升起,两个人在水雾下都不能完全看清彼此的表情,这感觉像似透过一面玻璃和人说话。

    “陌彤说的是。”

    走进紫檀殿,袭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暖气,殿里点了许多炉子,明显要比一般的昭仪高上一个规格,这些和刘太后在后宫比较疼陌彤有关系,虽然这段时间刘太后似乎对陌彤冷淡了,可太子可是刘太后亲手送到陌彤身边,让陌彤抚养的,明白人都知道刘太后即使不看陌昭仪,不提陌昭仪,可陌昭仪在后宫的重要性是不变的,讨好了陌昭仪,那便是讨好了皇上尊敬的刘太后,所有奴才心底都跟个明镜似的。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这这些那些管事的太监有了好的东西总是给陌彤多送一些来。

    “听依雪说,陌彤你昨日可是为我们宫中姐妹大涨了一番面子,只可惜昨日我不能在场目睹你的风采。”坐到椅子上,竹袖笑意盈盈的看着陌彤说道。

    听到竹袖地话,陌彤脸上一红。若这才学都是自己的,竹袖的赞美她定会欣然笑起接受,可偏偏她那些东西放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都是用得泛滥了的东西,她如何能不为竹袖这一句话儿心底惭愧:“竹袖你若是这般说话,我这紫檀殿可就不欢迎你了哦。”

    的转一下性子掩饰自己地尴尬,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果真是不能随便的拿来主义,还好这只是个穿越的世界,若是是自己的世界这样的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又如果这个世界像陌彤那日猜测的,有她的世界的人存在,这事情传出去。却定是能让那人眼泪都笑出来。

    见陌彤脸上微红嘴上还这般说话,竹袖不禁打趣道:“没想到陌彤也有害羞的时候。”

    嘴上随意地话着家常,偏偏这话却没有一句说到重点上,竹袖的打趣让陌彤尴尬不已。不过她知道竹袖今日会到紫檀殿和她如此拉家常,定是有什么事情找她,只是这会她却也是猜测不出竹袖为何突然出现。

    这般的拉拉扯扯却不直接说,让陌彤更是十分不习惯,心底那个别扭,偏偏宫中就是这般模样。只是她没想到竹袖和林依雪到她这里叫地亲切,可嘴上说的却凉了人的心,远了彼此的距离。

    既然竹袖不入重点,那由她来进入重点也未尝不可不是,如此一想,陌彤看着竹袖说道:“竹袖今日能来找我,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了现在拉扯了这许多,竹袖你还不说今天来找我的原因。却是竹袖你不厚道了。”

    竹袖微微一愣,随之有些笑起,自嘲爬上唇角:“宫里的坏习惯我算是染全了,其实今日来此是为依雪谢你来了。”

    听到竹袖的话,陌彤皱起眉头,却是不明白竹袖话中的意思。

    谢她,还是接着这一句话讽刺,她这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会儿说这样地话,也难怪陌彤秀眉会越颦越紧了。毕竟宫中大多人对陌彤替袭如梦接生这事情。都是带着点嘲讽和敌意的。

    看到陌彤的表情,竹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意味不明:“陌彤不要误会。我们这次是真的来感谢你的,若是袭如梦的孩子这次没保住,依雪怕是也完了,即使她是大将军之女,可谋害龙种的罪名扣下来却还是吃不消的,而你救了袭如梦地孩子,也就相当于帮了依雪,所以我们今日来此谢你。”

    陌彤恍然,没想到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一个孩子夭折却间接的救了林依雪,这也好,至少如此她就不必太为当初,为了翎儿的解药答应袭如梦陷害林依雪而内疚了,这算不算还清了,打平了?陌彤嘴角勾出自嘲的弧度。

    “这是我这个懂医术的应该做的,你们若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谢我,我反倒要心里不安了,况且我昨日的行为,到如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骂我呢。”陌彤说着微笑。

    这一切也就只有她自己和袭如梦知道而已,她不求其它,只求心安理得,即使是要对人出手也要出地心安理得,想到此,陌彤又不禁想到巧儿和甄昭仪,这两个让她恨之入骨地人,可惜现在对付她们还不是时候,但是总有她可以出手的时候。

    “不过你地确是实实在在的帮了依雪。”竹袖笑着重复道,不等竹袖再次开口说其他,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说话的依雪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啊,如果不是陌彤你,我现在大约就只能呆在冷宫等着你们来看我了。”

    说到这里依雪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我是真的不是故意的,可皇上却一点都不愿相信我。”

    看着林依雪,陌彤微微一叹:“皇上只是在气头上,过些时间会好的,依雪你的性子开朗,是皇上最为喜欢的性子,而且以皇上的英明又怎么会在以后想不到这件事情的不妥之处呢,以后说不定还得为自己一气之下降了你的品级。心底愧疚呢。”

    陌彤如是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人最相信的是自己亲眼见到东西,而袭如梦正是利用心理的办法,给了皇上有如亲见林依雪害她的错觉,想要皇上回心转意怕是已经难了,依雪这一辈子的隆宠怕是真地要这般尽了。

    这分析皇上前段时间如此疼宠林依雪的原因。也是有些解释的,以陌彤的分析来说,皇上之所以前一段时间如此宠爱林依雪,应该是因为林依雪的性子开朗却没有多的心思,而这样的性子对后宫来说却是最难得的一样珍品。如今这事情一发生,皇上心底原有的印象怕是也打翻了,袭如梦这一手好高明,也好漂亮,依雪看来是只能如此了。

    “真地会是这样吗?”林依雪满怀希望的看着陌彤。这已经不知道林依雪第几次开口问这样的问题了,只是这次这个问题不是问竹袖而是问地陌彤罢了。

    “真的。”陌彤笑着应道。

    看着林依雪的模样,无论是陌彤还是竹袖都是心底一颤。她们善意的谎言待得揭破时,不知道这个需要宠爱做养分的女子会变的什么模样。

    竹袖不愿林依雪过多沉浸这个问题,看着陌彤紧接着开口说道:“陌彤,其实今日来此除了感谢你外,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前面说的那些花,的确是有些作用,至少让这几个许久不曾见,彼此关系已经变得有些淡的女子恢复了一部分原有地亲切。

    “哦?什么事情?”陌彤看着竹袖微微好奇,不明白这时候竹袖能有什么问题问她。

    “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袭贵妃有意陷害依雪的?”竹袖看着陌彤认真的问道。眼睛定定的看着陌彤,仿佛要将陌彤看透一般。

    竹袖的话一出,殿中的气氛霎时降低了好几个温度。

    “为什么拿这个问题问我?”陌彤的眼睛变的冰冷,竹袖会问这个问题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地,而这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才好,这件事情中间缠绕了太多的问题,无论她回答什么,怕是都会将自己缠进去,她……她有些怕这事情全部说来。林依雪会用何种目光看她。

    当然她突然变的冰冷也有另外一层原因,那便是竹袖今日的行为已经让她感觉不舒服,这个问题若是竹袖一来便问她,她不怕回答,可是现在问,却是让她不舒服,这感觉像似竹袖一步步的示好,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个问题。

    她讨厌别人让她看出对方刻意示好是有所求,有目的。当然每个人对别人好。都不可能是完全单纯的,若是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完全纯粹地。那陌彤会佩服对方。只是陌彤不喜欢太明显地,所有的示好只要将那些目地藏好,不让她一眼看穿就好,可竹袖却是前后如此快的转变,陌彤的心不得不难受,现在的竹袖终究不再是那个会提醒她袭如梦不简单的竹袖。

    “陌彤,别怪我拿这件事情问你,上次我在殿里因为你昏迷,而依雪则因为我的昏迷而呆在我的殿里照顾我,可偏偏这个时候袭贵妃到了长春殿,和皇上在一起,最终有了现在的这个孩子,而昨日袭如梦出事你却又偏偏如此出人意料的用心救她,这让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竹袖看着陌彤一顿,再一次重复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是不是袭贵妃早就设计好要陷害依雪的?”

    陌彤沉默,这个问题答还是不答,脸上的表情变换,却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看着这般的陌彤,林依雪却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陌彤:“是不是这害我的人中也有你,难怪一直不喜欢表现的你昨日会突然变得如此不同,难怪袭如梦出事你第一时间去救她,难怪了,原来只有我不知道,还在今日跟着竹袖来感谢你,我真傻……”

    “依雪住嘴!”竹袖看着林依雪呵斥道,而后转头看着陌彤继续说到:“陌彤,我今日会来此直接问你,是因为你是陌彤,当初选秀之时同我们站在一起的陌彤,我只是想知道个明白,毕竟被人暗算了,连究竟是不是真的暗算都不知道,我以后还如何想法替依雪扳回来。”

    陌彤看着竹袖,定定的看着竹袖,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情的确是袭如梦早就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对付依雪。”

    说完这句话陌彤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看着竹袖微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其实袭如梦也没想到我会出手冒这么大的风险救她。”

    说完话,陌彤转身向紫檀殿的内屋走去,她已经不想解释什么,说了又如何,不说又如何,她的确差点成为那个对林依雪动手之人,只是老天似乎也不愿意她插手这件事。

    “我信!”

    直到陌彤快要走进内屋,两个声音同时传来,陌彤脚下的脚下一顿,继而继续向屋内走去,只是空气中有种错觉,陌彤……似乎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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