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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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房间,得好。”

    背着手,依旧浮空不下,浑天抬起头,透过上方的巨大琉璃,目注烈阳。

    “那么,你认为,翼王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声音中透着一丝感伤,长庚道:“至今思霸王,无颜过江东……被羞愧悔怒重重捆缚的翼王,已不可能再回头来见我们,更何况……

    “翼王的心里,有他所相信和想望的太平,那和天王您所相信和想望的太平不一样……要么他改变,要么您改变,否则的话,他不会再回来。”

    “那么,你呢。”

    依旧抬首望天,似乎那里有着一切的真理,浑天淡淡道:“你的太平,难道就和我的太平完全一样吗?”

    “不,不一样。”

    长庚微微摇头,并在稍稍的停顿之后作出补充:“您有您的太平,我有我的太平,就象翼王有翼王的太平,而东王也有东王的太平一样。”

    听到“东王”两字,浑天微微一震,却道:“你认为,北王仍然没有找到他的太平?”

    “……没有。但,也许,快了。”

    “那么,怎样?”

    终于把目光从太阳上挪开,浑天看向长庚,正对上那悲哀,却又冷漠的眼神。

    “我的答案……和当年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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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他们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太平吗?)

    似乎很奇怪,但仔细想想,云冲波也不是不能理解:浑天与长庚口中的太平,更类似于对未来那“理想国度”的构想,那样的世界,本就不可能有相同的答案。

    对北王尚没有最终找到自己的太平,云冲波微感失望,却又不算怎样意外,毕竟……他可能才是最了解蹈海的那个人。

    (但,问题是……这个梦,到底是谁作的?)

    得到二女的提醒,云冲波发现了问题的不对,而最新的这个段梦境更是将他提醒:自己连续的梦境中,并非,每一次的主角都是蹈海!

    (哎,反正,我也没在梦里吃什么亏……不管了……老爹不是说过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很爽快的为自己开解,但一想到另一件事,云冲波就没法再那么轻松。

    (九天,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从在雪域的时候,云冲波就和何聆冰不太对盘,而今次重见,对方更似乎完全不记着雪域上曾经的“手下留情”,反而还变本加利起来。

    本来,以云冲波的性情,并不会和人计较礼节之类的事情,但,何聆冰却触及到了他最在意的事情……萧闻霜!

      p; (闻霜就是被她带坏了!)

    重逢之后,两人都极为欢喜,虽然中间有过因梦而生的隔阂,但在云冲波主动选择了”开诚布公“之后,也就已经云开雾散,但偏偏,何聆冰却就有办法制造出新的不快。

    “霜姐……那是谮越。”

    坚决反对两人以姓名相称,虽然云冲波火很大的嚷着“她起名字就是让人喊的,我叫闻霜有什么不好……”,子贡的一句话,强过千百家钱庄的联保。

    “至于最近的情况……”

    一语不发,静静听着小音的汇报,足足过了两杯茶时间,方听小音道:“就是这样。”

    “很好……”

    拖出长长的尾音,子贡似乎又陷入沉思,想了一会,才道:“今天这么急的请你来,其实,倒是有件事情想要烦你。”

    袖着手,子贡很直接的表示:自己自幼读书,不识情爱。

    “虽然,只要精读先师们的著作,便足以认识全部人性……原也不必将七情六欲都亲自去体验一遍,但,前贤也同样有言,纸上得来终觉浅。”

    子贡的意思,是希望小音能够为自己提供一个思路,一个能够有最大效率,发挥最大作用的思路,一个能够瞬间破坏掉云冲波与萧闻霜的相互信任,从而把云冲波拖向黑暗深渊的思路。

    “这个意思,是寄希望于‘最毒妇人心’吗?”

    露出带些俏皮的微笑,却换不来稍稍软化的回应,子贡只是微微欠身,道:“正是。”,倒搞得小音极是无趣。

    “那么,妾身就献丑了……”

    沉思一会,眼中突然闪过异光,小音挺直身子,表示说自己已有了一个想法。

    “比较,通过比较,让不死者理解到,自己在别人心目的地位并不是那么高。”

    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让贪狼作个比较,如果现在找到一份张南巾的遗书要她杀掉不死者,是杀还是不杀……”等等,却都不能令子贡满意,只是缓缓摇头。

    到最后,小音似乎计穷,更建议说,要不然,让云冲波来选择,是要小音这个“明媒正聚的大妇”,还是要萧闻霜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狐狸精”……却似乎自己也知道这纯属胡扯,没说完,便掩着嘴笑软了身子。

    “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浅,只能有这些主意了……请端木先生指正。”

    “你的见识,绝对不浅……”

    带着微微的笑意,子贡认为,小音的聪明,在他,实在是从未见过。

    “你明明是有一个主意了,有一个最好的主意,你却不说……而是通过一连串可笑的胡说八道,让我自己来想到……你是认为,这样子,会比较能满足我的虚荣?”

    被对方点破用心,小音却仍旧只是轻笑,在她,原也不指望这种小小技俩能骗过子贡,而她更相信,在此刻的气氛下,这只会令子贡更感愉快。

    对聪明人,有时不能用小手段,因为对方一下就能看破,有时却要故意用些小手段,因为……看破的他们,只会满意于自己的聪明,反而会忽略其它事情。

    (总之,不能让他看出来我在想什么,更不能让他感觉到我作了什么……这个人,太可怕!)

    “……总之,很好。”

    斟酌一时,子贡似乎还是满意了小音的提示,轻轻合掌,表示说自己接受了。

    “记着,为了这个提示,我可以再多为司马家作一些事。”

    觉得这已是非常合适的结束,小音再度伏身,用几句巧妙的说话,把自谦与感谢揉合一处,却又悄然抵死了子贡的说话,坐实了他要“再多为司马家作一些事”的承诺,之后,是静静等待对方的最后一句说话,之后,便可以离开这里。

    ……却,听到了,子贡,用最冷漠的声音,说出的,最意想不到的问话。

    “那么,请你回答我,如果刘太傅和流赤雷一齐掉到了水里,你,会先去救谁?”

    愕然抬头,正撞上子贡的眼神,那是冷酷的眼神,当中……甚至冷酷到了连“恶意”的空间都没有。

    “这种问法对不对……请告诉我罢,流小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