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安室美惠就在北面的林子里。
杨刚往北面的林子走时,正好和安室美惠连成了一条直线。
距离不远,就300多米的样子。
安室美惠扇了扇鼻子,仿佛嗅到了猎物身上飘过来的气息。她厌恶中国人,将中国人当成猎物,她是猎人,她的心就是猎人的心。猎人对猎物是不分彼此的,只要是猎物,都能令其激动、亢奋。唯有这样,猎人才能调动全身的积极性去追杀猎物。
倘若真要区分的话,那就是猎物是狡猾的,还是愚笨的。一流的猎手,自然希望对手狡猾,几经较量,甚至斗得你死我活之后,方见真章,猎手才能感到无比的自豪。
杨刚太笨了。这是安室美惠感到惋惜的地方。
倘若杨刚时而钻入林子,时而出现在溪中,捉迷藏一样和她玩上几手,她就会激动得多。如果杨刚还能躲在某堆树丛后面突然将枪口对准她,在关键时刻,她倏地跳开,避开了杨刚致命的一枪,那更有点惊险的意思。
可杨刚没有。
从在野狼谷口开始追踪杨刚,安室美惠就觉得没费多大的劲,要不是那些该死的树枝阻挡了她,这场追踪早就提前结束了。
这下杨刚走入北面的林子,自己来找死,安室美惠仍然感到了激动。她的激动并非因为杨刚的蠢,而是因为这个猎物毕竟是人,手里还提着支破火药枪。再怎么蠢,也要比野狼、野猪危险得多。
是个危险的蠢物。
安室美惠为自己下的这个定义而感到高兴。
300多米的距离,对她来说,真是太近了。
从一棵枫树后面跳出来,跃向前面草面上的时候,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那蠢物,吓得尿都出来了。
安室美惠不屑地想。
借着杨刚撒尿的声音,安室美惠迅速朝杨刚这头飞扑过来。
哗啦啦的撒尿声停了。
虽然看不到杨刚的身影,但安室美惠抽了抽鼻子,仍然从他的尿骚味里,判断出他大致的位置。
尿骚,不是童子尿了。
说明他是尝过女人味的人,死而无憾了。
她乐意将自己的处女身奉献给士兵,就是希望他们死而无憾。
沿着尿骚的气息,安室美惠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她推算过了,杨刚虽然蠢,但从他走入北面的林子来看,是要避开芙蓉坪,不希望在开阔地带被她轻易地一枪撂倒。他不上芙蓉坪,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往北逃窜;二就是往北走一阵,再往西折回,跟她兜圈子。
杨刚继续往北的话,她还得追上一阵子。
杨刚往西折回的话,正好朝她迎头走来。
因此,安室美惠朝杨刚追过去的时候,就没有直扑他撒尿的那棵山楂树,而是往北斜插过去。
很明显,不管杨刚是继续往北走,还是往西折回,都逃不脱她的掌心。
野狼谷两边是平缓的坡地,虽然安室美惠从下面往上追,但在林子里却能纵、能跃,速度很快。
不一会,她仿佛闻到了杨刚身上的气息,嗜杀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双脚就象灌了一阵风,若飘若飞。但她并没有忘乎所以,两耳仍然在耳听八方。目光炯炯,眼观六路。
她先是听到一阵树叶细微的声响,目光闻声飞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暗影――在左前方的树丛后晃动。
这个意识刚飞上她的大脑,枪口就转了过去,“砰”的一枪就朝暗影射出。
没有中弹后受伤的惨叫声。
没有临死前的一声“啊”。
打空了!
她敏捷地跳到一棵树后,咔嚓一下退出弹壳,又咔嚓一下将子弹推上膛。
却没有枪响。
那片树丛后,并没有朝她射出子弹来。
她心下正疑惑,暗影却跳了起来,是――
一只灰黄色的野狼。
野狼跳到一棵树后,“呜呜”地嚎叫了起来。
安室美惠的脸一下子红了。
居然被一只野狼捉弄了。
野狼的半边屁股露出在树外,尾巴还翘得老高,朝她示威似的。
好好的计划,居然被野狼打乱了,安室美惠来气了。
瞄着野狼的屁股――
“哒哒哒”的机枪却扫了过来。
密集的子弹射得她头上的枝叶纷纷碎落。
被人反追踪了?安室美惠心下一惊,赶紧弯下身子,急促地逃离。
哒哒哒的机枪子弹,仍呼啸地追着她。
子弹在她头上乱飞。
安室美惠立马明白,持机枪的对手是个新手,并非操弄机枪的专业人士。
她心里的气啊,真是不打一处来。
先是被野狼捉弄,继而又被非专业人士打得狼狈而逃,真是雪上加霜。
如果被仓木麻衣看到自己这么狼狈,她肯定会笑掉大牙的。
那蠢货,居然没从那边掩护我。
安室美惠恶狠狠地骂着。
仓木麻衣此刻在干嘛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