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皇子到!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缭绕着回旋着的飘渺回音。
洛倾城躺在静谧的清眠殿里,听着泓天殿里太监尖细的叫声,微微挪了挪身子,
“主子,怎么了?”一直伫立在床头的侍女看到他的动作轻声开口询问。
“没事。”洛倾城的睫毛颤了颤,白皙的眼睑却没有睁开,继续阖着眼睛假寐。
殿外有一群鸟儿扑啦啦飞过,就像泓天殿里吵嚷的喧嚣。
“父皇,虽然二弟四弟处理好了各地发生的冲突事件但是,之前派了这么多钦差出去查办,可是毫无疑问的是,没有一个钦差能查到蛛丝马迹。”顿了顿花零星又道,“可是二弟和四弟却只用了区区是几天就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这实在惹人猜疑,不知道二弟和四弟做何解释?”
“父皇容儿臣禀报,儿臣从穆县回来,带回了一个人犯,他曾今亲口承认他受命于大哥的幕僚胡勇,至于为何我和四弟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办了此事儿臣只能说是运气。”花云容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话音一落,朝堂上争议一片。
“哦,有人证。”花星诤的声音穿透嗡嗡的喧嚣,清晰而威严地传达出来,殿堂下的喧嚣立止,等待着帝王接下来的话语,“如此,带上来,朕要亲自审问他。”
“传人犯!”
“传-人-犯!”
声音一层一层传递下去,不一会儿一个双手双脚带着镣铐、穿着囚衣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他冷冷地抬起头,诡异地看了圈朝堂上的大臣。最后把眼睛盯在了花云容的身上。正在所有人安安猜测间,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爬着扑向花云容:“主子,鸣为你办了这么多事,您一定要救救鸣啊。”喊完把头转向花殷裘,“四殿下,您要救救鸣!”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花云容和花殷裘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你……”花云容用手指着趴在自己脚边的鸣气得说不出话来。
“父皇。”花殷裘恢复了镇静,冷淡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抚慰人心的奇异安定,“父皇,一切皆是阴谋,这是在穆县时他做的口供,上面白纸黑字,签字画押,做不得假。请父皇过目。”
花星诤看完口供,表情严肃:“没错,口供上的一切都是按程序来的,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殿下再次哗然,分成两波吵嚷成一片。
“这张口供不是我自愿押的,我是受到威胁的,本来罪人是要替主子担下罪责的,可是……”鸣哀痛地磕了下头,“可是主子却不放过我的家人,我、我……”说到这里鸣泣不成声。
“你血口喷人!”花云容指着信口胡说的鸣俊容铁青,“父皇,儿臣绝没有如此,这纯粹是诬陷。”
“证据呢!”花零星得意地瞥了花云容一眼,高声嚷道。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没有做这个事,还请父皇明察。”花云容躬了躬身,眼神澄澈地看着坐在上位的父皇,花星诤被他干净而忧伤的眼眸看得有些不忍,狠了狠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为了心国,只有对不起这个儿子了。
“父皇,儿臣有他们通信的证据,请父皇过目。”花零星从明红色的朝服里取出一封信笺。
花星诤捏着这张薄薄的信纸,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蠕动了下唇,看着殿下二儿子坚毅而澄明的眸子,他几次欲开口,有几次咽了下去。唇嗡动了良久,花星诤深吸了一口气。
“来人,人证物证俱在,把二皇子打入天牢,择日交由三司会审。”花星诤艰涩地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听在花云容耳里却是晴天霹雳。
那一双坚毅澄明的干净瞳眸里,溢满了忧伤,眼睛里是破碎的绝望,唇畔的笑诡异而癫狂。花殷裘看着伤到骨子里的哥哥,哈哈地仰天大笑,笑得涕泪滂沱:“父皇,真是好父皇,三司会审,真是狠心啊。”
“放肆!”花星诤恼怒地喝道,“来人,把二皇子压下去,四皇子禁足,不许出府,不然大刑伺候!”
床上的洛倾城忽然扬起了一抹奇异的笑,看来开始了呢。
“扑通扑通”看守牢房的衙役倒了一地。
“哥,你没事吧?”
花殷裘着急地问道,看着穿着囚服的哥哥抱着腿的样子心里泛出苦涩和心疼。听到他的声音,花云容看了过来,看到花殷裘的样子吓了一跳:“弟弟,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被禁足了吗。快回去,不然会……”
“哼。”花殷裘不屑地轻哼了声,“一群饭桶,怎么看得住我,哥哥,我们走吧。”
“走?”花云容不解地看着他。
“嗯,我带你出去。”
“不行,我出去了肯定会……”
“哥,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跟我走就可以了。”
“可是……”花云容还是有些迟疑。
“哥,不要犹豫了,难道你还相信父皇吗?”顿了一下,花殷裘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哥,以前都是你保护我,这次换我保护你好不好?哥。”
“我,可是,我会连累你。”
“不会,青。”花殷裘轻唤,随着他的声音,一个身影轻巧地落在了他的眼前。花云容愣了一下,这个人,句让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青和你有七分相似,只是简单地易容,就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你们两个的差别,只是一次会审,青能够处理的很好,哥,你就放心吧。”花殷裘有些焦急地劝道。
花云容看向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青坚定自信地朝他点头。他不再犹豫,朝花殷裘点了点头。
“好了,哥,你就先呆在我的府上吧,反正我也被禁足了,不能出去,就陪你咯。”花殷裘笑着调侃,“这儿很安全,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就安心地呆在这儿吧。”
“嗯。”花云容应声,有些落寞得垂下了眼睑,“可是父皇……”
“父皇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们只是他巩固皇权的棋子而已。”花殷裘冷冷地道,眼里嘴里满是自嘲,“哥,你太善良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保护你,保护你在乎的。”花殷裘誓言般地呓语,褐色瞳眸里满是坚忍和狠厉。
花云容愣愣地看着满脸坚忍的弟弟,这个和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那么小,粉嘟嘟的,皱巴巴的,却把小手含在嘴里,可爱地吮吸着,恍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曾今保护的弟弟已经长大了。他笑了起来,眼睛眯起,依然是两泓月牙。
“哥,心国要不平静了。”花殷裘轻轻地低喃。
“嗯,哥知道,虽然哥没有作为,可是并不傻,只是……”说道这儿,他苦涩地笑了笑,忽而他像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花殷裘,语气焦急而担忧,“倾城会不会有危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被软禁,没有人在身边保护他,会不会出事。”
“哥,你不要急,他不会有事的,跟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凡,他的安全不用我们担心。”花殷裘晃了晃慌了神的哥哥,坚定地说。
“是吗?”花云容恍惚地问。
“嗯。”
“哦,那你也照顾一下他,不要让他出事。”花云容依然不放心。
“好。”
见他答应了,花云容才放心下来。他皱起眉开始从新思考自己的反常,他似乎对洛倾城太过紧张了。
“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在想,我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有关他的事我会这么紧张?”花云容困惑地自言自语。花殷裘知道他嘴里的他是谁,不过,他这个哥哥似乎在感情方面缺了不知道多少根筋,不过也好,省得他知道了迟疑、迷茫、痛苦。
“好了,哥,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他拍拍他的肩,“走,我们先去吃饭,今天的中饭和晚饭你一定没有好好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