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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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二战中幸存的犹太人有多少?具体没人知道,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连二战前的十分之一也不到,而至今遍布世界的犹太人掌握着世界十分之一的财力物力,而支配这顶级财团势力的犹太幸存者有一个共同性,他们的名字都被写在了一份名单上,并组织了一个名为反纳粹圣战同盟的组织,不断的追杀残存的纳粹党员和他们的家人。

  德国柏林郊外的一片原野中,冷风吹过刮起半枯的荒草和树干上的黑色藤蔓,灰色的云层,黯淡无光的天空,哥特式的小教堂残破的矗立在此地几百年,却无法湮灭那岁月中散不去的仇恨。

  教堂下方十六米深处,此时人头攒动,这座第三帝国耸立时期所秘密建造的地下研究所业已被扯去了?字旗,被人改造成了拥有感应灯,恒温空调等全中央处理器管理的现代高科技研究所,可是很少人知道这里其实是个巨大的囚笼。

  无数摄像头遍布这里每一个角落,白色的钢铁隔断墙,充斥着毒气的喷雾器可以让控制室里人瞬间杀死任何一个牢房里的犯人,而一间被重重禁止隔断单独一体的牢房里,关押反纳粹圣战同盟中最仇恨最畏惧的角色。

  几近病态的躯体,惨白的肌肤,雪白如雪的长发,全身上下被牢牢的?枷固定的一动不动,其间纵横交错的大小透明胶管连接着不同的玻璃试管里的各色液体,来回在这躯体里穿梭着,这看上去像惨不忍睹的刑法,实际上那些液体竟然是各种珍贵的药材试剂,是让这个看上去已经命垂一线的少年保住一条命,好继续折磨他。

  少年身旁站着一位金发蓝眼的美女紧皱着双眉,屏住呼吸强忍着不去看一旁惨不忍睹的画面,操持着熟练的希伯来语呢喃不绝,良久之后才停下话来说道:“理事会在这一个月内已经连续死了三个理事了,死得极其恐怖异常,至今都没有任何头绪,甚至连凶手的杀人手法也不知道,仿佛一觉醒来就能再次听闻另一个让人窒息的死讯,理事会怀疑这里可能和希特勒黑暗时代留下的某些妖异的力量有关。

  还有你刚才你问的情况,据资料记载克里斯托弗、巴十尔多、克拉克斯顿……这几个证明死亡,朗科司索、巴纳博多……还活着。

  如果你能解决这件事儿,相信你会是第一个走出这里的德国人!”

  众所周知,在第三帝国向全世界宣战之时,希特勒就命人四处寻找能让他有所依靠的神秘力量,包括秘密研究原子弹,或宗教类传说中地狱中的力量,西方拥有异能的人,甚至跑到遥远的东方,反正寻找一切可能的可能,随着战事到了衰惫难堪即将崩溃的后期,这计划施行的愈加疯狂。

  毫无朕兆,原本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平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却是一只碧绿一只黑色的瞳孔,透骨阴寒的眼神,恐怕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拥有生机的部分,此刻只见他双唇微启淡然无味的润了口津液吐开良久未开早已沾粘一起的嘴巴,淡淡的用德语说道:“你们那个理事会不过才死了三个人而已,别忘记了在我十一岁那年的那个小小的复仇计划第一步,葬送了你祖父名单上一半的犹太人,难道不怕放我出去杀光你们的另一半吗?”

  这句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语句,瞬间就被收音设备传到了控制室里,几个头发花白业的犹太老者眼中神情不断变换,先是愤怒,良久之后是迟疑和踟蹰,一时间他们对自己先前的决定亦动摇了,如若不是无路可走,他们也万不可能走这一步。

  “隆美尔-拂晓,理事长已经决定了,当然就算你出去圣战同盟的人也会时刻不停的在你身边,所以希望你不要在做出冲动的事情来,毕竟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女人听了耳机里的指示继续这场谈判,最后一句并不是讽刺,从她的口吻中依稀也能感觉到她的同情和善意。

  “好吧!既然他们决定了,那我就如你所愿。现在辛德勒-纳塔娅小姐我反驳你之前的一句话,第一个走出这里的德国人恐怕不是我吧,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明显挑战了我的智商。”少年仿佛捉到了一个语病,反问了一句。

  纳塔娅没有争辩的心情,下意识的用德语回道:“是我说错了,自从知道我的祖父是辛德勒,我也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德国人。那么现在请让我扶你离开这里吧,对于你的遭遇我也无能为力,希望你解决这次事件之后放弃对名单众人的复仇,相信理事会也不会在找你麻烦了!”

  纳塔娅发自内心的真诚劝说着,此时少年突然坐起身来,完全不顾?枷的束缚一伸手只听咔嗒一声脆响,脱臼了手肘和手腕,换来了上半身的解脱,随即一挥手臂艰难的适应了一下许久不曾动过的手指,猛的拉扯住了身上大小的透明胶管一扯,连带着皮肉和血水被丢在地上。

  这一惊变不但震惊了纳塔娅,还有正在监视器里观察着的所有人,当少年赤身裸体仿若僵尸一般的雪白肌肤上布满鲜血淋漓的伤口走下试验台后,自动的隔离墙唰的一声被抽了起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卫队黑漆漆的二十四支枪口上的红外瞄准器已经锁定了他的脑袋。

  少年视若无睹,旁若无人似的坐倒在一边的椅子上,用手沾了一下从伤口处流出的液体,身体有些疲惫不堪,十年的反复,他的这副身体脆弱不堪,刚才仅仅只站立一下便浑身无力手脚发软,肌肉严重的萎缩现象,几近病态美的躯体,凭借侧首边的透明防护墙的反射,他已经发现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蜕变的不一样了,那讨厌的金色头发不见了,可是那绿色的瞳孔却又是多么让他厌恶。

  二指并拢的瞬间,刺入了眼眶,扑哧一声没有丝毫动容,少年的左眼只留下一个血洞。

  匪夷所思的一幕幕连续上演,最后当那只绿色眼球被少年丢入口中咀嚼并吞入腹中后,一旁的纳塔娅已经扒在地上干呕,少年右手食指被简单的放在口中吮吸掉了那红色的液体,嘴角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缓缓的用一种充满神秘韵味的语言说道:“第一个走出这里的德国人我指的是奎斯特-本恩博士。

  那个被希特勒认命的超自然现象力量帝国研究院院长,除他之外的纳粹残余不是被你们杀了,就是还都关在这里被你们虐待。而他是唯一一个活没见人,死没见尸的,刚才纳塔娅仿佛没有念出他的名字吧,也许照着资料念也会有错漏,不过当我一再从她眼中读出对我遭遇的不幸流露出怜悯和再三劝说我不要继续复仇的言语看来,在这极度仇视德国人的圣战同盟基地里放走奎斯特本恩的几率,她唯一具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当少年开始讲话,熟通各国语言的纳塔娅和控制室里的翻译已经知道他说的是中文。

  辛德勒名单上还健在的人无一不是理事会的成员,而知道名单的人除非本人之外,只有牢房里纳粹,而有这恨意展开报复的亦只有那个不知生死的奎斯特本恩了,如果藉由组织还未知的某种纳粹遗留下的神秘超自然能力的奎斯特本恩哪怕已经是个深度中风全身瘫痪的老者亦能发起复仇,其间种种仔细推敲起来都不谋而合。

  卫队的士兵缓缓退去,两个身材诱人模样妩媚的护士走进了囚室,跪地下腰仔细的清理着少年的伤口,可见理事会成员当下已有决断。

  少年闭着双眼,任凭两人为他清洗伤口,擦拭眼眶的血液,身体的极度脆弱,导致之前的讲话都耗费了不少体力,但当他再次睁开双眼,只见他那只唯一还完好的黑色深邃的瞳仁盯住着身前不远的纳塔娅,用着平淡不大的声音说道:“十年前那掳走我母亲的家伙该死就算你们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然而你们却连我的母亲也杀了,所以我把纳粹的名单给了你们,把辛德勒写的那张名单给了他们,只是你们双方都做的不干净让我有些失望。

  所以这个信念支持我又走了十年,继续去抹杀这名单上的人名,现在我还想加上你的名字纳塔娅,让我告诉你我不是德国人也不是纳粹!在我的名字里没有隆美尔只有一个拂晓!”

  这淡淡的说话,仿佛有着来自黑暗深处的魔力猛然冲击了纳塔娅的心灵,双行热泪不觉的流淌下来,这时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恐惧,那是无法言语的滋味儿。

  当拂晓被圣战同盟的卫队送出了这地下,理事长奥古斯汀缓缓的走入了之前的囚房。

  纳塔娅吃力的想站立起来,然而双腿仿佛不听控制一般,见到这位从小收留自己,给予无微不至呵护的老人,想到自己的一时心软却将害死许多关心自己的人,心中完备滋味涌上心头,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呢喃不绝的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

  扶起了瘫软在地的纳塔娅,刚才拂晓的话不光对着纳塔娅同时也是对所有辛德勒名单上这些理事诉说的,奥古斯丁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当年我们族人发誓守卫辛德勒这个姓氏,这个诺言就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最后一人,放心等眼前事件完结之日,亦是拂晓的死期!纳塔娅以后请不要在来这里了”

  纳塔娅紧咬双唇,仿佛被雷击一般全身战栗着,心中卷起莫名恨意,远远凝望着拂晓离开的方向,良久之后呢喃说道:“各位爷爷现在就是纳塔娅最后的亲人,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不管谁将伤害你们,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

  一个月前,盛夏的正午时分,骄阳翌日烘烤着大地,在中国版图西部的一座二级城市里空旷的街道看不见一个人影,几乎所有人都慵懒的躲在家里乘凉,而此刻的十八岁的陈坚安静的躺在床上,微闭的双眼,嘴角扬起了难得的笑容。

  他正在做梦,如果有人能看得见他的梦应该有些诧异,梦中的陈坚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不断的奔跑,尽情用他的双腿驰骋享受耳边清风拂面的快感,这个平淡的梦境有什么让他如此兴奋的原由?

  这时住宅楼面向铁道的一边轰隆的开过一辆长长的货运列车,大地短占的颤抖打断了酣睡的陈坚,睁开双眼依旧是这一尘不变的景物,莫名的怒火燃起让陈坚一个不小心摔到地上。

  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陈坚仅靠着两只手臂吃力的爬上床铺,瞪着下半身的累赘他的恨意几乎叫他疯狂。

  车祸残忍的剥夺了他走路的权利,甚至剥夺了他成为足球运动员的梦想,现在的他只能在梦中站立起来,而肇事者恐怕早忘记了他的存在,买的起三系宝马的人请得起有名的大律师,陈坚一下子就从受害者变成不守交通规则闯红灯过马路的过错方。

  他对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厌恶和仇恨,只有梦中才是他唯一向往的归宿。

  喝了杯凉水,陈坚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理会这个披着公平外衣的丑陋世界,开始缓缓睡去。

  这一次的梦境舞台是绿色的足球场,场中正在举行一场足球比赛,第一时间想起在自己梦中的陈坚立刻开始控制梦的规则一下子就从座下的轮椅上跳了起来,可是重心失衡跌倒在地。

  “站起来,站起来,这是我的梦,该死的双腿给我站起来!”陈坚不要命似的捶打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可是有的时候梦境中的规则也不是事事如意的。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此刻的梦中的陈坚近乎歇斯底里一般命令自己结束掉这个梦,不知道是不是随着陈坚心情的变化,梦境中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被乌云覆盖,炸雷声隆隆不绝,球场上阴风阵阵,原本正在踢球的运动员,和场外一排一排人山人海的观众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陈坚一人孤寂的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

  梦境的变化丝毫没有引起陈坚的注意,直到拂晓围的空间开始像池塘里的漪涟一般开始扭曲,一个巨大的漩涡交织在半空中风雷四起如同黑洞一般开始吞噬着所有的一切时,陈坚看见了一个人,不也许用一个诡异的巨人来描述才更加确切,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人,会长得和这个怪物一样。

  漩涡正中的那个诡异的巨人有三米高的巨大身形,拂晓身向宏宇星空一般流溢着漆黑深邃的暗光,躯体曲线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一块块仿佛是被黑色玄武岩堆砌而成的肌肉,任何一个现实中的健美冠军面对这身凸起都会自惭形秽恨不得找块地洞钻进去,誓不为人。

  陈坚痴痴的看着自己梦境中的异样景象有些茫然无措,这是他从未遇到过场面,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陈坚发现自己身体冲流溢出了一丝丝银白色的流光,不知何故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来不及多想,陈坚想要停下这一切,根据一贯的思维模式,他了解梦中的世界,就像一部电影一样,如果当自己是个游戏中的角色,那么就会按照不知名的剧本演绎下去,而当自己明白是在做梦的时候,自己就能控制一切,按自己的思维谱写剧本。

  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陈坚心中只想着两个字停下、停下。

  拂晓围的一切流动渐渐开始缓慢了,随着陈坚的迫切思维几近停止,可这真的是它能控制的吗?

  “疑?最高权限发起法则了?”半空中飘浮着的巨人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让陈坚心中一颤,这是我的梦境怎么还会有人?

  (最高权限:可以启用任何法则,除了梦境原本主人觉醒后能获得之外,只有掌握灵魂之力的人才能发起,此外还有中级权限和低级权限,权限可转让。

  法则:梦境世界创造之初随之产生的运行定律,没有人能够改变!)

  随着原本渐渐停止的黑洞重新运行,不知为何慢慢变小,原本黑云密布看不清晰的巨大面孔出现在陈坚的视线之内,棱角清晰的巨大五官结合光洁如新没有一丝褶皱的表面像极了一个只被粗加工的劣质人形模型。

  “很好!

  双眼透露出无穷的怨恨,沉溺于梦中世界,厌世现实,年轻人想在别人的梦境中玩弄模样吗?想让梦境随着你的思想变换吗?想对现实世界复仇吗?”

  ……

  一个月后的今天,陈坚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不可否认,那个诡异巨人所问:想对现实世界复仇吗?彻底的打动了他,他也如愿以偿的在梦中杀死了害他双腿残疾的罪魁祸首,而且从梦中醒来,那个人也真的如巨人所说死了。

  陈坚唯一对此有所疑惑的是,那个赋予自己几乎神迹般异能的巨人,唯一提出的要求仅仅只是当他杀人时,必须按照他所规定程序极其繁琐的杀人手法。

  陈坚杀掉那个让他变成残废的仇人后,连同小学欺负过他的同学,有过过节的朋友全都没有放过,同样的杀人手法,让陈坚有了像神一般制裁罪恶的快感。

  大地传来的震动由远至近,呼啸而来的火车刷拉刷拉从窗外路过,一下将沉浸在亢奋状态中的陈坚拉回到现实中,陈坚仿若蔑视蝼蚁一般看着火车远去的身影,鼻子冷哼一声带着丝丝嘲笑又躺到床上。

  某人的梦境之中,全身无力,一阵酸软,脑海清醒着却又恍惚,能感觉到自己还存在却又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亦真亦幻,陈坚身体的拂晓围都像是被一种温暖包裹着,身体的感觉都充分的感知着拂晓围的一切,但好象大脑就是无法判断出到底是怎么会事,有些像是雷达被特殊频率干扰着。

  几十秒之后所有状态便被解除,进入别人的梦境,或者强行将清醒的人拉入梦境之中都会有短占的延迟时间,权限越高延迟时间就越低,灵魂本源的消耗也就越小,在巨人赋予陈坚低级权限的时候,脑袋里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些。

  (灵魂本源:维持梦境的力量所在,亦是将梦中力量真实化的消耗品,可以通过夺取别人梦境的灵魂本源增加,而夺取的方法最简单的便是直接吸收,这需要极高的权限,或者在梦境中杀死造梦者。)

  陈坚静静的走上铁轨伸出右手,刹那间只间一道细微的灵魂本源从他的手心飞出,一辆豪华的摩托车般的飞行器凭空出现在了身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流线型,陈坚闪身一跳稳稳的趴在了摩托车上,车身迅速升起了透明玻璃状的晶体状,心念一动便向电脑一般开始运转,晶体向显示器一般出现无数紫线勾勒的窗口,显示着早已消失在视线内的火车图像,一排排数据显示了火车运行速度,线路燃料等等,既而两道火光喷出,这摩托车样式的飞行器瞬间遍以极快的速度运行起来,仿佛丝毫不用考虑起步加速的时间。

  显然这不是现实科技能达到的,陈坚按照自己的构想在梦境中设计出来,几乎消耗了所有搜集而来的灵魂本源,知道将此物带回现实需要十倍的耗费故此还没带回到现实中。

  几秒之后,开出老远的火车便被陈坚追上,一排冷森森让人胆寒的倒刺从摩托车左侧展开,贴着火车头几乎没有任何火光和摩擦,这钢铁怪物便被切开了,司机李银富吃惊的看着自己开了近十年的老旧火车突然变成了敞篷车,刚将目光移向一边,却是脚下没踩稳从高速疾驰的火车飞了出去。

  若放在现实中,这几乎已经宣布了死刑,李银富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他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种种,因为眼前站着一个少年。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一排排阴凉的手术刀和刑具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有一个人拿着那些东西对着自己冷笑,没有人会不感到害怕。

  “叫你开火车扰人清梦,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李银富还来不及解释,自己只是帮公家开车混口饭吃,肝肠寸断的疼痛和无限的恐怖将他淹没。

  熟练的去掉骨骼筋络废去四肢刺穿耳膜勾出了舌头,只剩捏爆双眼时,陈坚猛然感觉到了异常,自己的身形在颤抖着,浑身上下都开始有些模糊。

  “糟糕,有人唤醒我!”陈坚急忙挥手,收起了所有器材,也不管焦急的操纵意念就要离开,此时此刻对于陈坚来说万分紧急,他是在别人的梦境里,一旦被唤醒抢夺而来的灵魂本源的力量会被梦境的主人吞噬,自己的本源力量也会永远留在这里,变成植物人。

  幸好这司机的本源力量很少,也还没能觉醒发现自己在梦境中,否则发动最高权限的法则,所以随着陈坚一念而起发动低级权限强行脱离了他的梦境。

  狠狠的睁开双眼,杀人的目光仇视着来人。

  “阿坚,你终于醒了,你受伤没有,我好担心啊!”陈坚的母亲关切的询问着,刚才不远处的铁道口,一辆火车脱轨而出撞上了几辆汽车发生大爆炸,巨大的气浪波及了好远。

  “我说过,没经过我允许不要进我的卧室,你没听见吗?”陈坚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母亲咬牙切齿近乎暴怒的吼道。

  坚母一惊,刚才情况紧急,心中担心陈坚却也顾不上许多,可是好心关切换来了训斥心里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自从陈坚失去了双腿之后脾气越发的暴躁,积压许久的怒火让坚母喘着粗气,狠狠骂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你死了我也不进这门。”

  ……

  宽大的荧幕中的景象是雍容华贵的一间主卧室,红色天鹅绒的靠垫,顶级的意大利手工的木质中世纪家具,墙上中世纪的名画,方桌上的明朝官窑的御用花瓶,而房间正中舒适宽大的床上沉睡着一个身形富态的犹太人。

  原本恬静怡然的面孔突然变得扭曲,仿佛梦中出现了骇人的场景,接着恐怖的画面出现了,眼眶中的两只眼球突然暴开空旷的血洞中潺潺的流出血水,睡梦中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一动不动没有醒来。

  左肩的臂膀齐肩撕裂,右肩的臂膀不过一分钟同样离体而去,血箭四射开来哭嚎之声不绝喻耳,可是睡梦中的人依旧没有醒来。

  仅余的双腿逃脱不了同样的下场,更汹涌而至的是皮肉的沸腾,焦黄的水泡突突的在其腹部出现,如果正在那时的房间内,恐怕亦能闻见肉想扑鼻。

  最后那个犹太人死了,致死亦没有醒来。

  关掉了液晶屏幕,拂晓的眼神扫过身后的众人,发现这些犹太人早就将头挪开,不愿再次目睹这伤人的一幕,当第三个理事会成员被杀之后,名单上其他的理事会成员家中都安装了监视器。

  没有出现凶手,没有出现任何可能引发这一切的必然或者偶然的条件,一切的一切都匪夷所思,就想困扰世界许久的人体自燃事件一样没有头绪。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这个理事会死前的这一幕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联想到柏林反纳粹圣战同盟监狱里对付那群纳粹的刑法,所以奎斯特本恩的嫌疑是不容质疑了,而仅仅凭借简短的报告就能提出这条建议的拂晓,是他们的希望。

  拂晓嘴角升起一丝冷笑,没有丝毫迟疑便吩咐道:“把摩萨德搜集来的资料分部图放出来,还有你们从克格勃中情局军情六处的那些,只要你们一切都听我吩咐,我能在下个黑色星期天前找到奎斯特,你们理事会的人也就占时安全了。”

  对!占时安全罢了,你们还要等待来自我的问候,此刻的拂晓才没把这群犹太人的死活放在眼里,他愈发对奎斯特本恩杀人于千里之外的无形能力感到好奇。

  相较于其他,以色列摩萨德这个完全处在理事会下属的情报组织却是展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效率,所搜集到的情报比之其他都要丰满的多。

  就资料上看,全世界都不断发现离奇死亡的事件,而杀人的手法都如出一辙,除去圣战联盟理事会的几个死者不谈,其他死者都没有共通性,任何职业任何年纪的人都有,仿佛就像某些电视里报道的一样,属于一个巨大的杀人集团所为,不过就拂晓看来,这些不过是奎斯特本恩所布下的疑阵,分散注意力影藏自己的行踪。

  其实无论奎斯特本恩怎么逃,都逃不掉,犹太人几乎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而且凭借他们的财力所营造的势力也是无孔不入,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想要复仇,不光需要一个完全隐蔽的藏身之地外,还要有一笔巨大到富可敌国的财富来运转。

  从理事会网络中传来的各种新资料不断的传到拂晓手上,一份份报告繁琐冗长,每天都有几十上百的人以相同的手法被害,始终得不到想要的。

  “怎么没有了中国传来的资料?”在这个世界人口最多国度不可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

  四周的犹太人一听,立刻拨通手机联系,不过仅仅一分钟后都狠狠的开口大骂:“什么,怎么会搞不到任何消息,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由于最近中国举办奥运会,对这些事情都异常敏感,保密程度极高,而且中国人讲究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我们无法打入对方的国安局。”

  也许就算得到消息也是一群毫无作用的死人罢了,但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拂晓都不会放过,在他眼中,百分之一无疑已经是个很大的可能。

  “防民之口胜于放川,发动所有人搜索中国的互联网,中国拥有这个世界最大的网民集群,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任何线索!”

  也许正应和拂晓的判断,在中国网络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说论坛里,某个网名为织伤的人发起了针对一次火车爆炸事件发起的入肉搜索,因为让人惊奇的是那辆火车的司机被人发现在离事发现场几百米外的铁道边,四肢断裂耳聋口哑,却没有死,更让拂晓侧目的是,那个司机还有两只完好的眼睛。

  “宾果!”

  唯一一个目击证人,甚至耳聋口哑,就算撬开他的嘴巴也得不到任何信息,拂晓身后所有的人对此都不抱任何希望,但有个一直关注拂晓的女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中国西南市的某医院内,来了一群异样的访客,两辆加长凯迪拉克几乎完全挡住医院正门,仿若电视里黑衣人的装扮,从其中一辆下来七八个人围拢在另一辆车身前,打开车门一位美丽的异国美女走了出来,手臂环抱着一个怪人。

  说是怪人却也不假,暗黑色附帽的资金条纹斗篷,将此人遮挡的密不透风,任何人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还在我的死亡名单上。”淡淡的说话,让周遭的气氛为止降临到冰点,四周训练有速的圣战同盟会成员即可就要拔出枪来,却被一只秀手拦住。

  “我知道,不过至少现在我是安全的,不是吗?就让我好好的了解你一下,也许能逃脱掉你的追杀,也许能让你爱上我,也许我能在你下手前先杀了你。”纳塔娅痴痴的笑道。

  迈着平静的步伐走路,这已经是此刻拂晓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索性将身体的支撑挪移到纳塔娅的手臂上,柔软臂弯的搀扶让他的行动能少许轻松些,不过侧倾在纳塔娅臂膀上的帽檐覆盖下的惨白的面庞,血红的唇孔淡然的说道:“将希望放在第三种可能上,你也许会活的久一些。”

  来到李银富的病房外,拂晓停下脚步:“是我一个人进去,还是我们两个人进去。”

  “当然是我们两个人啦,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协助你嘛!”纳塔娅脸上娇笑,推开房门,再次阻止了圣战卫队的跟随。

  四周簇拥着两人的圣战战士们茫然无措进退维谷,他们的使命是一切听从拂晓的安排但必须得到纳塔娅的首肯,保护纳塔娅并监视拂晓但纳塔娅如果有危险立刻格杀拂晓,从理事长给他们的命令看来拂晓都是可以随时放弃的,但相对纳塔娅的命令却又矛盾了。

  病床上的李银富全身都缠满了纱布,由于发现的早,经过简单的包扎和治疗他已经没有危险了,此刻这三十岁的汉子几乎不成人样,唯独两只眼睛毫无生机的盯着天花板。

  “他值得我们千里而来的价值就在他的那一双眼睛,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给他需要的,换来我要的!”提到眼睛,纳塔娅猛然醒悟到了什么,取出纸笔。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金钱、房子、别墅、名车……”一行行诱人的条件都被纳塔娅用中文书写出来,凭借理事会的实力哪怕李银富想当美国总统都不是难事,可至始至终李银富那无神的双眼都没有丝毫留恋。

  对于一个几乎植物人一般的人,他要这些还有什么用,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拂晓拿起笔在新的一排写了一个字,二指拈起本子在李银富的眼前一晃,原本李银富泰山崩于前而不惧的的眼中,突发出凌厉的寒光,然后死死的注视着拂晓。

  给他需要的,换来我要的,等价的交换就那么简单。

  “我要时间、地点、当时的环境、那人的外貌、说的话、所做的一切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用字母……不,按照中文汉语拼音。”拂晓撕下了写满几多无用文字的纸张,翻开新的一页,纳塔娅开始艰难的用他学过的汉语拼音和李银富跳动的眼皮交流。

  在一旁洁净的床头柜上,一张学满方块字的纸张上最后一行,静静的躺着一个‘死’字!

  在这里,死不再是让人畏惧和害怕的,死在这里是万般渴望,上帝般怜悯的福音。

  “全都在这里了,虽然资料不多,但如果只是要找到这个人应该不难,你真厉害!”纳塔娅兴奋的拿着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资料,为求一死,李银富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简单的扫视一眼,所有的数据已经浮现在拂晓眼中,过目不忘的本事没有因身体的衰弱而减退。

  “把你的枪给我!”拂晓说道。

  翻开随身的提包,一把带着精巧消声器的伯莱塔九二递到了拂晓手上,这款枪支虽然是威力不大,但高精度的准度以及微小的后坐力银白的枪身是纳塔娅的爱枪,换作此时的拂晓双手持枪应该正好适用不会打偏。

  “你说我是个怎样的人?”拂晓轻请的拿起枪来,略微有些吃力的把玩着。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过,我认为你不是人,至少不是个正常的人!”虽然此刻拂晓手中枪足有杀人的能力,纳塔娅却仿若无物一般,手指轻点自己的唇,毫无顾忌的说道。

  “恩,不是人,我喜欢这个称呼,就目前而言,我已经得到了所要的资料,有足够的理由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彻底熄灭掉,让他生不如死,不过……”一声枪声过后,李银富得到了属于他的那颗子弹。

  “不过,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这些资料的事!”另一声枪声抵着写满线索的纸张枪口散发火光,高温引燃了碎片将之化为飞灰。

  “这司机死了,看来幸好我正好是第二个人,真危险啊!”纳塔娅用手拍拍胸脯做害怕的模样调侃一番,然后搓着双手放在嘴边肯定的说:“其实你也不用吓我,现在杀了我,凭你的身体状况逃走的机会无限接近零,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未做完的事不是吗?”

  “也许吧!明天好像是星期天了,黑色的星期天,好像第二个理事同样在星期天被杀后你们就这样叫了!”说到这里,纳塔娅的脸上的嬉笑猛然间消失不见,一股带着无穷怨念的仇恨怒视着拂晓。

  “你现在还活着的价值就是结束这一切!”赤裸裸的警告,纳塔娅甜美的声线亦变得严肃起来,猛然间从中文变成了希伯来语让拂晓有些不适应。

  “是吗?我一直认为就算抓到奎斯特本恩之后照样会被你们解决或者继续折磨,不是吗?外面监听的卫队成员们,帮我转告理事会的人,我知道奎斯特本恩的所在,如果不想明天还有人死亡,让你们的人全部撤离开这个城市,我说的是全部,另外纳塔娅借用一天,按照我说的做,十二点之前给你们答案,不出意外的话奎斯特还会带给你们隆美尔家的财富。”

  十年了,十年的时圣战同盟对拂晓几乎用尽了所有手段,这足以让他们了解拂晓是怎么一个人,也许正如纳塔娅所说拂晓不是人,至少不是正常的人,也许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还不如自己去另外寻找。

  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拂晓无疑又是慷慨的,从纳粹名单到现在的奎斯特和隆美尔,沙漠之狐隆美尔在从北非撤退时带着所有搜刮而来的宝藏消失了,至今也是个不解之谜,那笔惊天的财富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而且从隆美尔这个拂晓厌恶的姓氏里,最后一个家族的后裔中说出来是拥有非凡的重量。

  透过卫星传输,这段音频瞬间跨过大半个地球传到了远在以色列的理事会里,然而理事会奥古斯丁却毅然喝道:“绝对不行,什么都不能和纳塔娅的安全相抵触。”

  可是其他人沉默了,这些同样在辛德勒名单上的理事会成员,辛德勒名单,由于这个伟大的德国人,才让他们有幸活到今天,所以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唯一留下的火种,他们立下了永远守护的誓言,只是辛德勒的这份名单已经落到死神手中,理事会里这群视财如命的犹太人哪怕真的放弃得了举世财富的隆美尔宝藏,但明天丧命的会是我吗?下个黑色星期天呢?

  奥古斯丁愤怒了,他一直将拂晓摆放到和消失的奎斯特本恩同等的位置上,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拂晓,眼看着一切都即将超脱出自己的控制,包括纳塔娅的生命,奥古斯丁怒火中烧绝然下令:“杀了拂晓!”

  然而正当医院门外的圣战卫队成员已经箭在弦上准备破门而入时,另外的声音阻止了他们,经过理事会所有成员通过,罢免了奥古斯丁理事会会长的职务,理事会决议通过,答应拂晓的条件。

  随着门外的脚步声响起,拂晓移到窗边,医院大门外的交通突然有些拥堵了,几十辆汽车开不走,车上的人索性直接弃车步行,看着不同的男女老少各色人种四散开去,大街上的人一下子减少一半有余。

  打开窗帘,一阵夏日凉风拂过,黑暗色斗篷的衣帽被风吹过,露出半面骇人的面孔,只剩下疤痕的眼窝朝向纳塔娅,血红的嘴唇微启淡淡的说道:“纳塔娅小姐,现在该脱衣服了!”

  是什么让理事会自己加速了死亡周期?贪婪吗?自私吗?丑陋吗?

  或许都有。

  纳塔娅甜甜的笑了,笑着流下了一滴眼泪,泪痕直到嘴角,泯掉那颗泪,到底什么滋味,恐怕只有纳塔娅自己能够体会。

  我到底该恨谁?拂晓?拂晓!一定是拂晓!

  一身唐娜卡伦亲自设计的女装,每一件都是充分体现了纳塔娅身形的美好,可是穿着的美丽永远比不上脱的魅力,解开衣扣,褪去纯白的单肩T恤宽松褶皱裙裤,一件一件直到一丝不挂,拂晓那无语的半张脸没有丝毫变动,静静的路过她身边点手一指右边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件病员衬衣默然走出门去。

  丝毫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来到楼下,两辆凯迪拉克因为被新来的车辆堵住出口也被占时放弃了,打开车门轻易的找到了备用的替换衣物,说道:“进去换上吧,一个发信器或窃听器就让那群犹太人等死吧。”

  两人上了一辆本地出租车,再也没有一句话,沿着李银富每日往返的铁道溯寻而上,离当时发现李银富所在的地点半径扫过,几栋铁道边的居民楼吸引了他的注意。

  按照李银富对那人的描述,十八岁上下的年纪,模样瘦弱,一米七二的个头,戴着一副眼镜,挂眉的头发,身穿黄颜色短袖衬衫,五分中裤,纳塔娅在询问了附近几个穿着随便的男性,发挥了特有的魅力得到了一个名字,陈坚。

  走上七楼的一户住家,轻叩了绿色防盗门,不久就出来了一个中年妇女。

  “你们找谁?”陈坚的母亲诧异的看着眼前两个人,根本无法将自己和对面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联系到一起,而且对女子身边全幅面斗篷遮盖严实的人有些警觉。

  咻的一声轻响划过耳边,坚母背朝内倒在地板上,关上门去,这个宁静的地方如同往常一样。

  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一个少年静静的酣睡在床上,嘴角扬起的六十度角好像在描述着此时他梦境的美好。

  已经四个理事会成员在睡梦中面目全非,李银富感觉自己像从噩梦中醒来已经深受重伤,糟糕!是谁将我唤醒?联系这一切,对于梦的解释现今科学只能窥视门径,奎斯特本恩到底发现了梦境中的什么?

  一直以来的疑问和推理,现在终于要解开谜底了。

  “一个年轻人的冲动,通常是那么的粗糙,留下那么多致命的痕迹,你知道吗?”拂晓轻轻的又将那扇门合上,向纳塔娅问道。

  “你说的是他?那你自己对他说啊!”纳塔娅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说的你!不要用你坚持来试探我的底线,你加速了你背后那些犹太人的死亡!”此时拂晓平淡不带丝毫敢情色彩的语气,越发寒冷。

  华灯初上的钟点,天色已经加快的暗淡,黑夜降临,窗外的铁道另一边无尽的田野是无尽的黑暗,纳塔娅一瞬间有所错觉,这个漆黑的世界仿佛就是拂晓一个人的,而自己将要被这夜晚所吞噬。

  纳塔娅沉默许久,眼中不甘的泪水夹杂的怨恨,冷冷的说道:“正如同你说的话,我也开始了解到,你得到你想要的之后,你照样不会放过理事会的所有人,不是吗?这就是个赌博,你不会放过所有人,那我根本就没有选择,而且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就算我没有带这发信器你也不会放过我,就像李银富的下场一样是必然的!”

  纳塔娅从胸前摸出一片透明色的一张玻片。

  “也许你是对的,我想杀你的念头一直都没有改变,不过却不是现在!”拂晓掀开斗篷附帽,机械般抽动了一下脖颈将脑袋微向左倾,窗外一轮皎洁的银月恰好从阴云中传出,将他全身洒满银月光华,此刻他左眼的伤疤写着蛮荒,可是恬静的怡然神情又那般和谐。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十一点零四分,根据格林尼治时间换算东一区的北非某地是下午三点多,不好意思超过十二点,不过如果你们能够在两个半小时之内突破撒哈拉沙漠中西经五十度南纬一百二十度的地下基地的话,可能一个犹太人理事会成员都不会死。

  对了,你的手机我拿走了,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中国大部分家庭的座机都不能打国际长途,除非去什么电信营业厅开通,虽然挺繁琐到也安全!”

  拂晓将背后交给了纳塔娅,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喃喃自语诉说了一些晦涩难懂的语言,不过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纳塔娅脸上不住的抽搐,所有的一切,至始至终都全部被拂晓控制着,没有一丝一毫脱离了他的计算,纳塔娅的思维几近有疯狂的冲动,脑海中一个声音不住的嘶吼,杀了他,杀了他,如果他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会比奎斯特本恩还要疯狂,所有名单上的成员都要被他杀死。

  可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慈祥的老者痛苦的死去,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比多爷爷、拉波尔爷爷、还是最关心自己的奥古斯丁爷爷。

  纳塔娅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红色的汁液沾染了皓齿,淡点了朱唇,纳塔娅夺门而出,这场博弈她根本没有任何筹码。

  关上房门,咻的一闪而过的尖锐枪声,在陈坚的小腿肚上镶嵌进了一颗弹头,梦醒正酣时,犹未能再续,这一颗高速飞射出的弹头在破皮入骨的那一瞬间,仿佛突然分裂出了另一个毫无实体的双胞胎从另一个出口飞出,另一个世界的出口。

  “快了,就快好了,只有在吸收一个人的灵魂本源力量,我的悍马就能开到现实世界里,到时候叫恶灵骑士好还是叫未来战士好呢,哈哈!”陈坚爱抚着那量超越现实科技极限的坐骑,凭借着这辆车的性能,上面的几门自动机炮一旦发出齐射百万吨航母都得变成飞灰,新世纪超人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怎奈何……

  噗嗤!

  一颗弹头莫名其妙的从陈坚的小腿肚中冲击出来,皮开肉绽,痛入骨髓,一下子陈坚再也笑不出来,伸出一只手呆呆的抚摸着伤口边缘,带起一行血液,直到第二颗飞溅出的弹头再次的和他的右腿亲密接触,这时陈坚才想起了什么。

  “我要杀了你!”陈坚张开双眼的瞬间已经锁定住了伤害他的凶手,此时此刻的他早已将自己定位得高高在上,无法再容忍自己的身体受一点伤害。

  “给我!”拂晓淡漠的说着,根本无视陈坚的威胁,既而枪口指向了陈坚的右手。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冷寒的枪声印月发光,身体因恐惧作用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陈坚才想起自己的一切都只存在梦中,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解决掉如今的他。

  快进入梦境世界,强行将他拉进来,陈坚反应过来慌忙闭眼,但在别人眼中丝毫不起作用的小动作却敏锐的被拂晓捕捉到,枪声再起伴随着陈坚的一声惨叫,现在的陈坚可以说只有一只手臂可以反抗了,为这唯一的一只手臂还被手枪锁定。

  “给我……”

  “你要什么啊?我不明白!”

  “我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钱、电视、空调什么都行,求你放过我吧!”

  ……

  每一次陈坚想要闭眼时,必会有刺痛为他打起精神,这不是一场谈判,说穿了就是场赤裸裸的打劫,拂晓静静的等待着他想要的答案,陈坚从最初的强硬到求饶所得到的静默的刑罚。

  “最后一次,给我我想要的,要么带着它进入坟墓!”拂晓仍然没有怒气,平和的面容仿佛无欲无求,陈坚在惨叫之余唯一能得到的信息是,给他,不一定会活,不给,一定会死!

  陈坚不过是个十八岁的普通少年,一个月来他也许改变了很多,可是却改变不了本质,人的本质总是怕死的,当他的防御机制崩溃,任何理智都被第一顺序的本我代替,陈坚终于说出了四个字,四个其实拂晓也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的字,片刻之后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转移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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