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巧设计谋 凌印清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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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巧设计谋凌印清中计

  凌印清在旧堡里待的是度日如年,急不可待的他每天都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去沙岭刺探张海天的消息,这一天,探子回来报告,说沙岭镇都在议论张海天要归顺凌司令的事儿,而且还在整编,连抗日自卫军的牌子都摘下来了。

  凌印清一听,乐的嘴都笑歪了,连忙喊来了仓冈繁,在征得日本人的同意后,他决定带着人手立刻赶到沙岭去。

  十月份的天气秋高气爽,凌印清带着人马过了太子河,因为队伍多是新手的缘故,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过了河又走了一里路的样子,已经是日薄西山。

  黄泥铺成的土道两旁,荒草成堆连片,土坑、土堆到处都是,就是少有树木,行人更是没有几个,走了老半天的路,这些治安军还眼巴巴的等着到几户人家打点秋风呢,可走着走着,除了他们这帮人,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更别说什么村子,房屋了,整个一北大荒。

  秋风刮的紧,厚实的泥土粘的紧紧的,不动分毫,可路上那些薄土、细沙却遮天蔽日,风吹着草叶,发出了阵阵稀奇古怪的声音。治安军经过发出的阵阵脚步声,更是惊起了野鸡野鸭一片。

  野狼发出的嚎叫更是让人心惊不已,凌印清在这片土地上长大,早已经习以为常。可他在奉天招收的那些手下却吓的要死,个个举起了手中的枪,稍有不慎,即会擦枪走火。

  就在众人心惊胆颤的时候,草塘里面的芦苇丛中突然响了几枪,治安军的几百号人吓得马上匍匐卧倒,胡乱对着那响枪的芦苇丛开了几抢。乱糟糟的一群人竟然吓的往回跑,气的凌印清破口大骂:“娘的,这辽南大小贼人多如牛毛,如果枪一响你们就吓成这个怂样,那这仗也不用打了,我也回家抱孩子了,还打张学良呢,娘的,几个毛贼都收拾不了!”

  仓冈繁受了一场虚惊,脑门的汗珠也流了下来,他打马来到凌印清的跟前,瞅了瞅这灰蒙蒙的暮色,开口问道:“附近有村子没?”

  凌印清看了仓冈繁一眼,不满的回到:“我家就在前面儿,高坨子。”

  仓冈繁掏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轻松的说道:“今天就别赶路了,就到你们家去。”

  凌印清不耐的问道:“为什么?”

  仓冈繁指了指枪声响起的那片芦苇,又指了指天上的灰雾,振振有词的说道:“天黑赶路,怕遭埋伏啊。就这环境,这芦苇,这草甸,这水沟,可都是藏人的好地方啊,你就不怕被人打个伏击?”

  凌印清本来想到沙岭过夜,就是到不了沙岭,在路上找个村子过一宿也好,几百个大老爷们儿还怕什么,可他回头看了看他招收的这帮乌合之众,又瞅了瞅仓冈繁和他手下的几十个日本兵,无奈的说道:“那好,明天再去沙岭,今晚上先在我家住一宿。”

  高坨子在浑河和太子河之间,在这一片儿,也属于比较大的村落了。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土墙草顶,厚实的泥土夯实之后在上面搭建的屋子,屋顶上的草要定期更换,因为草一旦腐烂的话就会失去挡雨的作用。

  凌家在方圆百里算的上是首富,首富家的院子自然气派无比,木雕、土刻是应有尽有,斗拱画廊是样样不缺。

  凌印清一回来,高坨子全村都沸腾了,家家户户谈论着这个凌家大少爷,虽然外面对凌印清的风评很不好,可在高坨子,凌印清可是响当当的人物,那是留过洋的,当过大官的人,乡土情结更是本村的老百姓夸着凌印清的好。

  大宴小宴摆了一场又一场,全村能走动的都来凌家蹭饭喝酒,毕竟,大少爷可是难得回来的,凌家可是难得破财的,就这样,酒宴摆成立夜宴,夜宴吃完了,早餐都省了,等到肚子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众人才结伴而归。

  凌印清陪完了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后,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里,倒头就睡,他最近忽喜忽悲,也没睡过好觉。

  第二天天一亮,凌印清吃过早饭,就带着手下六百多号人(古会长给招了一百多)顺着土路,来到了浑河渡口。

  浑河渡口被两道土坝夹在中间,河面显得很低,但水面很开阔,白亮亮的很是壮观。

  这个地方没有桥,来往的行人客商都是通过渡口下面的两只大木船过河的。凌印清派人找了找,可这渡口除了河对岸的两只大船,再也没有其他的渡河工具了。

  凌印清想派人渡河把大船拉过来,可他的目光却被一个黄色的旗子吸引住了,只见那旗子上写的是:“东北民众治安军”。

  凌印清大喜,大叫了一声:“好一个张海天!”神情激动,仰首挺胸的凌印清喊过来一个手下:“你,喊给对面听。就说,东北民众治安军的司令来了,让们放船来接。”

  那手下憋足了劲,嘶声大声了好几遍。没想到对方只是对天开了几抢,然后一个小喽?一样的人物喊道:“司令!我还军长呢,没有大当家的吩咐,谁也别想过来,谁过来,老子就打谁!”

  凌印清被这一句话气的脸都绿了,他勃然大怒,也歇斯底里的喊了一气儿,可对方就跟没听见一样,就是不让过。

  凌印清从奉天带来的秘书王槐山急了,气冲冲的骂道:“司令,还跟他们?嗦什么,直接用机枪把他们突突了算了。”

  他这一叫嚣,还真有两个治安军士兵从马车上搬下了两挺机枪,架在了王槐山的身边。

  仓冈繁见事情不成,凑到了凌印清的跟前,拍了拍凌印清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张海天要是真想投降,他肯定会亲自出马,也不会在这儿设卡。我看啊,这事儿还不好说,凌司令你别忘了,沟帮子还有张学良没撤走的十九旅呢。”

  凌印清的参谋官这时候也劝道:“司令,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仓冈先生说的极是,我看我们先回高坨子,司令您再写一封信催催张海天。您不是有个堂兄跟张海天有交情嘛,不妨让他带上您的信,亲自去探探虚实。”

  凌印清也不是个意气用气的人,听他参谋说的在理,也觉得事情还是稳妥点儿好,前程跟小命相比,还是小命重要。大手一挥,带着治安军又回了高坨子。

  到了高坨子,凌印清马上又写了一封信,写好之后,让家里人把这信带给他堂哥,让他堂哥到沙岭跑一趟。

  再说说张海天这里,自从张剑挺走了之后,张海天除了写了封模棱两可的回信将凌印清稳住之外,还封锁住了消息,派了大量的刺探,捕捉凌印清的行踪。

  这一天,探马来报,说凌印清带着几十个日本人和几百个治安军在牛山下了火车,又到旧堡住了一阵子。

  张海天一琢磨,现在张剑挺还没回来,救国会的命令还没下来,他这边不能轻举妄动,只要把凌印清稳住就好。他把王永祥他们喊了过来,要他们配合演一出戏。于是,义勇军的一伙人才在沙岭摘了自卫军的牌子,又在渡口挑起了东北民众治安军的大旗。

  张海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张剑挺给盼回来了。

  张剑挺带了几十号人,全都是沈阳造,也都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就是一群精锐。

  张海天看着这群人,笑呵呵的说道:“剑挺,你可来了,再不来,哥哥我就等不及了,手下的弟兄们都急着打鬼子呢。”

  张剑挺满身的灰尘,也懒的擦,边走边说道:“这一路上沟沟汊汊的实在难走,顺茂哥,救国会已经知道凌印清的消息了,你和他接上头没?”

  张海天把他这几天稳住凌印清的事情一说,张剑挺大乐:“顺茂哥果然有两下子,凌贼稳住了,下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他俩边说边走,张剑挺等到四周的人都散了,又从衣服夹层里摸出来一封救国会的命令书。

  命令书讲述了凌印清的罪行,命令张海天所属各部在诈降过程中,寻机将凌印清等人就地正法,余者或去或留,顺其自然。

  张海天心中对这命令嗤之以鼻,直接说干掉凌印清得了,还讲那么多废话,看遍了全命令,也没看到有什么好处,这救国会怎么着也得发点儿粮饷吧,张海天自言自语道。

  心里虽然不满,可事情还是要做的,张海天找来了几个团长,将如何诈降凌印清的过程讲解了一番,众人心领神会。

  各个团长还没散呢,凌印清的表哥就过来了。

  张海天跟各位团长一对眼神,众人围了上去,又是一套寒暄,说众人都愿意跟着凌将军升官发财,又把那封给凌印清的回信让他带上,还说何时何地收编,都由凌将军做主。

  那个凌印付见事情办的如此顺利,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连连翘起大拇指,说:“老弟,你真行!真行呀!我先回去了。你们忙自个儿的事儿吧。”

  说完,翻身上马,屁颠屁颠的赶回去报信了。

  凌印清看了张海天的回信,自然又是兴奋不已。想一想都觉得兴奋,几天之后,他就会多出几千人马,到日本人那儿领了枪械之后,挥师西上,同东北军的十九旅决一雌雄,有日本人的飞机大炮,定能占领沟帮子,力取锦州。

  到了那时候,关内的奉军势力都将被他一一肃清,然后他再坐镇奉天,问鼎北满。凌印清越想越兴奋,越兴奋他就越想。

  想着想着,觉得不是光意淫就能做到的,正事儿还是要做的。于是凌印清喊来了他的几个参谋,又把张海天的信给他们看了,接着说道:“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既然张海天愿意投靠我,我看今天晚上就起身,明日就到沙岭正式收编他。”

  参谋官王槐山兴奋的一拍桌子:“司令所言极是。俗话说的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看现在是不是集合队伍?”

  另外一个参谋把手一声,说一了声:“慢!司令且慢。所谓深思熟虑,方能解忧愁。我们这样匆忙行事,万一事有不怠,闹不好要出乱子的。”

  凌印清的军法处长是个粗人,他用手点着那个参谋的鼻子,嘶声骂道:“你呀,就咬文嚼字的,打仗又不是教书,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就你事儿多,人家降我们还能是诈降?你知道凌司令和张海天的关系吗?”

  那个参谋没有理他,只是往前迈了一步,走到了凌印清的跟前,开口劝道:“司令,凡事莫急躁。长提溃蚁穴,君子慎其微。我看这招降大事,还是要慎之又慎。”

  凌印清听的不奈,淡的淡挥了挥手,急躁的解释道:“临事忌多疑,冯参谋,三国司马懿生性多疑,孔明知其性而空守空城,留下千古佳话。我看你还是放开胆子跟我去吧。”

  正说着,仓冈繁推门进来,凌印清急忙起身相迎,开口说道:“我们正要找顾问先生谈论招降大事呢。”

  仓冈繁皱起了眉头,问道:“张海天那边又有新情报了?”

  凌印清把张海天的信递给了上去:“那边归降事宜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我们前去收编。”

  仓冈繁把张海天的信仔细看了好几遍,又疑惑的问道:“凌司令,你看张海天他会不会有诈?”

  凌印清连连摇头,否认道:“不会的,不会的。对张海天我甚是了解,再说这回又是我表哥亲自去了,那边沙岭连归顺我们的告示都贴了,假不了。”

  仓冈繁小了小说道:“奉天通过千山站守备队转来一份情报,说盘山一带,有一支骑兵队伍在往我们这个方向靠近,不知道跟张海天投降一事,有没有关系。现在还在进一步侦查中,关东军司令部命令我们,暂时驻守高坨子待命,等到情况查明之后再做下一步行动。“

  凌印清苦笑了一声,想张嘴辩驳,可最终又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窗外秋风又起,他推开窗子,一股凉风袭面而来。

  夜幕降临,星暗月淡,茫茫苍霄,布满了森森阴气。回想起这几年浮浮沉沉的戎马生涯,不由得感慨万分,长叹不已。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直扑凌印清的面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