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天把队伍里的大小头目都集合到了一起,一百多条东北大汉挤满了空旷的院子,他们说说笑笑,打打骂骂,都不晓得他们的大当家这次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王永祥也冷眼旁观着,事前他曾问过张海天,结果张海天对他没有隐瞒,把对项黑土说的那一通话又对他说了一遍,如今,他准备坐看事态的发展。
项忠实也得到了消息,他是张海天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他和项黑土哥俩一左一右,站在了张海天的身后,颇有几分黑白双煞的味道。
张海天掏出了腰间的德国造大匣子枪,对天放了一枪,底下的大小头目一惊,全都看向了张海天。
张海天心道,对付土匪就得用土匪的办法,你要平生静气的让他们静下来,他肯定鸟都不鸟你,现在多好,多安静,他清了清喉咙,悠哉悠哉哉的说道:“弟兄们,前几天我们狠狠的揍了狗汉奸刘麻子,我们把他打残了,又抢了牛庄日本人的商铺,你们觉得满意不满意?”
怎么不满意,抢来的东西虽然上缴了一大半,可就是那一小半也是凭白得来的,一个小头目大笑:“大当家的,这生意还要多做几场才好,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院里的众人大笑,纷纷说是。
张海天见院里气氛极好,也没有继续卖关子,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这生意肯定要继续做下去,而且还会越做越大。不过,当下里,我们先要解决一个问题。”
众头目不解,一两个头脑简单的大声嚷道:“大当家的,什么问题,你直说,咱看看还有啥问题是咱们义勇军解决不了的!”
张海天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纤尘不染的样子,他淡淡的开口道:“打乱山头配置,重新编队!”
“轰”的一声,底下炸开了锅,众头目或幸灾乐祸、或震怒不已,还有一些心惊胆颤,生怕自己站错了队。王永祥的表哥杜万福也有些心惊胆颤,他知道他自己没几把刷子,打乱编制的话,他手底下肯定剩不下几个人了,就算他表弟的面子再大,只怕也无能为力。他想跟着起哄,可又怕张海天收拾他,老老实实待着吧,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就在杜万福站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刚投奔张海天没多久的头目站了出来,他嘶声问道:“大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夺兄弟们的权?”
张海天挥手止住了要要有所动作的项黑土,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我不是要夺的兄弟们的权,更不是想抢兄弟们的人,我只是想整合一下我们的力量,我们现在是抗日义勇军了,不是以前的胡子了,不能再拿以前的老一套管理队伍了。”
那个头目还想再说什么,可却被身边的人扯住了衣服,不让他出声,“你他娘的想死?没看见张海天身边的项黑土和项忠实那哥俩杀人的眼神?你再多话估计他们马上就废了你!”身边那人说道。
那头目抬头望去,可不是嘛,项黑土现在还在瞪着他呢,他手下才几十号人,可惹不起项黑土这个杀神,听说当年项黑土在边蒙一天的时间就杀了蒙匪几百个人。
这个头目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闭紧了嘴巴,不再言语,可院子里还是有人不服,一个跟着张海天从山里出来的老匪说道:“大当家的,你要整编,咱不多说话,可你这整编要怎么个整法?你得拿出个章程来。”
这话音一落,底下那些不愿被夺权的头目个个跟着起哄,院子里嗡嗡哼哼,比菜市场还要乱上百倍。
张海天对这场景早有预料,他一使颜色,项黑土也拔出了腰间的匣子枪,啪啪啪,连开三枪,底下――又安静了起来。
项黑土放过枪之后,又退到了张海天身后,张海天还是用他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淡淡的说道:“章程――我有。从今天到后天,三天之内,我们通过比试,决出各个队伍的长官。”
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张海天继续说道:“识文哓字者,按照识字程度予以记录;枪法神准者,根据距离的长短登记;武艺过人者,看其程度,决定是否留在近卫营。对了,我决定在我们队伍的基础上创建一个近卫营,三个近卫团,还有一个后勤补给处。营下面设连,连下有排,排中有班。”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很多身有长处的头目都觉得这是个出人头地,更进一步的机会,而也有少许只是靠关系才掌权的人,心下大急,这章程要是真实施了,他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一个脑袋短路的家伙不甘的叫道:“张海天,凭什么你说整编就整编,老子还就不干了!兄弟们,跟我走,咱们继续做咱们的山大王去!”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这个语带不甘的家伙额头冒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项黑土的枪口这时正冒着轻烟。
底下大小头目惊呆了,他们没想到项黑土竟然也个招呼也不打,直接用手里的枪招呼了,而且还是一击毙命,根本不带回转的余地。他们想出声反抗,可又畏惧项黑土的手段。再说了,只要他们安稳的待着,“项杀神也不会招呼他们,杀神也没有狂性大发嘛。死的那个头目跟他们又非亲非故,他死了说不定还多出个机会呢”很多头目自我安慰道。
张海天并没有制止项黑土的动作,他抬头看了看天,云是红的,又低头看了看那具尸体,血也是红的,他刚才完全可以阻止项黑土,可是他没有阻止,是他变的冷血了,还是他的骨子里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扪心自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