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对方转过身来,他才发现,原来是中午同他寨子里的小伙子吵架的那人。我看书_斋
见到是柳金,那人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看那架势,没有再同他吵起来已是万幸,更别提还要为他指路。
见状,原本略有几分尴尬的柳金反而觉得轻松下来,又好整以暇地问了一次:“首领呢?”
“不知道!”那人嗡声嗡气地回答。
“哦。”柳金点头道,“下午操练的时间已经到了,可首领连影子都找不着。看来,首领是想好好休息一下了。但首领当初说,有他一口肉吃,就不会让我们大伙儿吃菜。那么,今天既然首领休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不要找借口偷赖!”那莽汉大喊道,“明明离操练的时间还差着小半个时辰,你不要找借口躲赖,我这就给你把首领找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金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谢兄弟了,我在这儿等着。”
莽汉瞪了一眼施施然走到树荫下纳起凉来的柳金,看到他唇边的笑意,突然隐隐生出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但话已放出,无可奈何,只得不愤地多瞪了他几眼,顶着**的太阳满寨子找人去了。
一刻多钟后,大汉回转过来,看到倚在树上享受着习习凉风,舒服得几乎要睡着的柳金,却没有发怒,反而涨红了脸。====
他握紧了拳头,竭力想要做得没事人儿一般。却仍是将好好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首领……说了。今天太阳毒,就,就不练了。大家伙儿休息一天吧。我看*书^斋”
“首领真是体贴。”柳金眯起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被密荫重重遮挡却仍掩不住的刺目阳光,随即别开头去,状似无意地说道,“倒是不知道,究竟是首领体谅大伙儿呢。还是首领在办什么大事,抽不得身。”
他在大事二字上咬得极重,意有所指,连那速来粗鲁的大汉都听出来了。只见他脸张得越发红了,吱唔着说道:“怎么会----大哥不是这种人。”
柳金看着他拼命想要辩解的模样,心中暗啐一声,面上却笑道:“原来是我想太多了,首领并不是这种奸滑的人。”他哈哈一笑。不理会大汉陡然变得尴尬万分的表情,扔下一句“劳驾兄弟去告诉其他弟兄此事”,便扬长而去。
夏日天黑得迟。直到吃完晚饭后,天色才逐渐转黯转深。直至如墨染浓涂。
村寨中家家户户次第亮起灯火。若是能登高看一看这于山腰之中蜿蜒出一条光珠地村寨,定然美丽无比。
梁嘉楠却压根儿没有欣赏景色地心思。
不是他没有对月感怀击节赞景的风雅,想当年他在某点上写文也很是写过些“红烛红浪红梅绽”、“美人如玉灯下观”之类的东东。
问题是。当时写那些东西时,都是在他吃饱喝足后一手键盘一手啤酒捣腾出来的。
先哲说得好,物质基础决定精神文明建设。
于是,看着万家灯火,闻着饭菜飘香,梁嘉楠只能默念孟老夫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好不容易熬到天完全黑下来,端着饭碗东家走西家看的大人小孩们也终于和着闲聊着晚饭吃完,收拾碗筷各回各家。梁嘉楠才偷着空。偷偷摸摸向天冬被关的竹楼摸去,中间还因路径不熟走错一次。幸好在对暗号之前及时察觉。
等他终于被天冬如中午一般提着衣领拉进屋后,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眼看见桌上的大饼,什么也顾不得,一头就扑上去,一手抓一个大吃起来。
看到他狼吞虎咽地模样,想到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落得如今这般狼狈,天冬不觉生出几分怜惜,将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去,只默默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感觉到肚里的空虚感被食物驱走,梁嘉楠才注意到自己不雅的吃相,干笑一声,欲盖弥彰地擦擦嘴,想要消灭罪证。
“都看见了,还装什么斯文。”天冬微哂。在梁嘉楠没来得及找面子发火之前,一碗水递到他鼻尖下,“喝吧,难为你没噎着。”
接过水,梁嘉楠决定当作没听见后面那句话。
吃饱喝足后,自然要谈正事。梁嘉楠抹抹嘴,清清嗓子,问道:“中午时你说没有时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天冬不答,反问道:“有些事知道了,就是一个包袱,你想好了么?”
梁嘉楠只当他在装深沉,不以然地说道:“做个明白鬼总比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好。”
天冬看他神情里颇有些不以为然,稍一思忖,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
他刚起了个头,却随即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只听竹梯被踩得吱吱作响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脚步轻捷,转眼便已走上楼上回廊。
“糟了!”
不只是天冬,梁嘉楠也是脸色发白:“你不是说让我这时候来……”
“谁想到今天有变!往天那人都是白天过来,但今天一直没过来。谁知他会突然变了时间!”天冬虽也有些慌乱,却还镇定,目光四下一扫,立刻抢步上前,“快,到这里。”
他飞快地将墙角那只大藤箱上地杂物撸下,打开箱子一看,天幸里面只放了浅浅一层杂物,还有大半空间,便催促着梁嘉楠快些爬进去。
盖好箱子,再重新将东西摆上,叮嘱一声“千万不要出声”后,来人的脚步声恰好停在门
天冬整整微乱的鬓发,将肩膀一缩,眼一垂,赫然又是人前那端庄羞涩的美人。
但这美人等了半晌,却不见来人像往常那般开了门上地锁进来,只得压着声音问道:“外面是谁?”
来人轻笑一声:“姑娘猜猜我是谁。”
那声音虽带着两分戏谑,却不带什么善意,也根本不是南族首领及列的声音。天冬顿觉心中一凛,瞬息之间,脑中已转过数个念头,却仍没有拿定主意。
这时,门外那人又说道:“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阁下没看到门上的锁么?况且夜已深,公子有事还请明日再来。”天冬低声道。
门外那人却不依不饶:“姑娘这番话,倒不像个中原女子,却与我南族女儿有几分相似。”
“入乡随俗,贵族待客之道若此,我自然也只得客随主便。”
“姑娘好利地口齿。”那人又是一声轻笑,“如此佳人,难怪首领宁愿为你与中原为敌,我倒要看看,姑娘的人是不是也同这话一般出众。”
说着,只听喀嗒一声,随着门闩被拔开的声音,竹门大敞,一名青年出现在门后,灯台如水,流泻的光芒照出他闪闪发亮的眸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