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尖堡里也不止东水之楼一人,城主维坦丁伯爵,帝国古老家族雅利安家主,帝国皇帝使者,凤凰南方军队将军斐莫札特,临海治安官尤里菲阿。
在他刚才一进入尖堡的时候,这数位大人物那气势就紧紧的威压着他,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问话的过程也充满勾心斗角的旁敲侧击,甚至在一人问话斯修尔回答时其余的人都会紧紧的留意着他的神情,想要从他脸上表情变化、眼睛闪烁回避中得到他们判定的答案。
这是一场对他非善意的问话,归根究底便是因为他斯修尔是毒害拉默德的最大嫌疑人,而拉默德倒下前的那句话他们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单凭这点,斯修尔便难以脱身事外。
或许不是碍于他是东水之楼的正式弟子,他们这些人甚至会考虑严刑逼供的做法。
法律,或者是现今大陆的各种各国法律,所服务的对象大都是贵族。
掌权,说的便是法;掌钱,做的便是法。
平民,仍还只是受剥削的对象。
出了尖堡,斯修尔正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回,却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从外面进入,看见斯修尔,霎时停下脚步,盈盈站着,娇美的身姿迎风而立,宛若世外中人。
“灵……小师姐!”斯修尔出声唤道,就要往着她走过去。
东水之灵身子微微一顿,却没有看斯修尔,反而是躲闪着他的目光,在斯修尔行近她时便蹙眉的后退,最后竟是转身疾步离去,往着来路回走,快步离开观涛院。
斯修尔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顿住脚步,眼里闪过一丝悲伤,而后脸上黯然的一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房间走去。
又一天的过去,拉默德的情况依旧不见好转,始终维持着那副介于半生半死的状态,如果不是杜伊主教耗尽光明魔法力以及信仰之力施展的光明神术维持着他的生机,恐怕他最终也是等不及帝国寻来解毒医者的作茧自缚的下场。
门内经过昨天东水临山的出面,也终于将那帮吵闹的学徒弟子压下,而因为剑比活动的暂停,许多远道而来的宾客因为也关注着这次的事件并没有匆促离去,许多人都滞留在不落城中,让城里的所有旅馆都是住满了人,倒为不落城带来新一番的繁荣。
斯修尔这天依旧窝在自己的房内看书,只有吃饭的时候出去一趟,看见东水之灵的时候却仍见她不理会自己,就好像他是不存在的一样。
拉默德出事的第三天,已经传来消息帝国著名的炼金师已于启程,十天之内马不停蹄争取赶到不落城来。
而这一天,在斯修尔窝在房内往自己那本精美书册抄写笔记的时候,却不知道一件事的悄然发生改变了现在的局面,让这一件下毒事件成为一场为人不知的闹剧。
就仿若那句话所说,牛逼的开头,傻逼的结尾。当然,过程或是曲折离奇或是淡然无味就显得无关重要了。
傍晚,吃过晚饭后,东水之楼在自己的房间里苦苦思索着,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不用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他内心的焦急也略微表现在脸上,门内出现这种事情要说不让这个他痛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在众人面前他却必须保持着自己的形象,不能露出半点慌乱的情绪,不然,这种由上而下的情绪很快就会让整个海落门陷入混乱,还好,经过无数风雨的东水之楼虽然知道现在的情形危急仍能处事不惊的应对。
两个自己特别看重的弟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他这个作为师父的所不愿看到的,两个弟子都是那么的天资聪颖,但却又同时是那么的高傲,只不过是一个人表现在外面,另一个人则表现在骨子里;正巧的是两人又同时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女儿还是选择了斯修尔这个小弟子,但在作为父亲的观点上,他对女儿的这个选择一点也不反对,在他看来这个小弟子时不时的会给人一种迷的感觉,而且凡事也藏得太深,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没有帝国中年轻人的浮躁,这是一件好事,但却又似乎失了年轻人的朝气。
反观这个二弟子,自小算是与灵儿一块儿长大,喜欢她的心思东水之楼也早已经知道,开始时甚至默许着他追求女儿,但可惜,自视甚高却是他的一个缺点,不肯放下身段近乎病态的贵族架子令东水之楼却不放心灵儿跟他的将来。
虽然他现在也有点担心灵儿跟斯修尔的将来,可两人相较,或许他会更倾向斯修尔这个小弟子,在这个小弟子眼中,他看到了珍惜,那是遭遇挫折灾难后的坚持,懂得珍惜自己的所爱、所拥有。
在房内烦心着的东水之楼忽然留意到窗外闪过的一道人影,微微的奇怪一下,观涛院虽然不禁止门内学徒进入,但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学徒躲在丛树下是犹豫着什么呢?
目光微微擦过那躲起来的人影一下,东水之楼也不管那学徒,继续的想着自己的事,拉默德中毒导致现在的这种半死半活状态,虽然现在最大的嫌疑的就是自己的小弟子,而他们也在斯修尔的佩剑上验出了同样的毒素,这样一来作证自己这个小弟子意图杀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东水之楼却感到一阵的怪异,在自己那个小弟子的身上,自己这个圣阶强者却似乎能看出一阵不屑,一种属于强者的骄傲。
以他的那种骄傲,会给拉默德下毒?
东水之楼这是对自己这个小弟子又一个迷惑的地方。
窗外的那道人影来回的闪动,东水之楼能感到那个学徒向自己房内投来的目光,开始时或许不注意,但这个学徒三番四次的行为却不由的令他感到疑惑。
“你在干什么?”东水之楼似乎是突然间就出现在人影的身后。
见到东水之楼的突然出现,那人影顿时吓了一跳,激动的看着他,说话也不利索起来:“师……父……我……我……”
东水之楼微微皱眉,看着这个学徒笨拙的表现,沉着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我……我叫皮拉。师父。”这个人影却是刚刚才入门的学徒,来海落门之前是跟着父亲打铁的孩子。
“嗯,你是新入门的?”
“是,我……我是。”看着面前这个尊敬的人物,虽然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师父,但还是首次这么面对圣阶强者的皮拉,内心不由的一阵兴奋与紧张,双目崇敬的看着东水之楼,对这位帝国风云人物竟是崇拜得很。
东水之楼虽然烦心,但看见这个学徒眼里露出的那丝狂热,也不好出言斥着,只好道:“你来找我什么事?夜晚就不要随处走动了,何况近来……唉!你回去吧,教授剑技的事到时候临山会安排的。”说完,东水之楼就要往着自己房内走去,他以为这个学徒只是因为对自己的好奇而跑到这里来的,虽然他对圣阶强者受到众多的崇拜已没有了那种常人的虚荣心,可看着这个孩子,东水之楼也不好对他说名誉累人的话,不懂不止,世人又有多少能逃得脱名利二字?
“师……师父,我……我有件事想……想……”说着,皮拉便又是的一阵犹豫。
“哦?什么事?”东水之楼看着皮拉的表情,顿时想起这学徒在自己窗外那犹犹豫豫的神情。
“是……是……”偷偷的瞥眼看向东水之楼,皮拉现在是紧张不已,不仅有对着面前这位尊敬导师的拘谨,更多是的对自己所要说之事的沉重感。“是关于拉默德师兄中毒的事情的。”
“哦,什么!”东水之楼看着这个明显不善交际而且相貌忠厚的学徒,不由的惊讶起来,“你说,你知道解救拉默德身体毒性?”
皮拉想着一下,犹豫着点头,“嗯!”
东水之楼认真的打量起他,好一会,就见他平静的开口道:“跟我进来说。”
说完,东水之楼就快步的走回房间,内心一片振荡,或许,拉默德有救了。皮拉见到东水之楼离去,也紧紧的小跑着跟上。
简朴而宽敞的房间。
东水之楼坐在正位上,看着坐立不安的皮拉,温声说道,“你是说你并没有解救拉默德毒素的方法,却知道是谁下毒的?”
皮拉嗯着一声,有点畏惧的说:“我,我,我知道。”
“那……是斯修尔?”东水之楼问着,说到这里的时候,也不见他有着什么不安的变化,脸上仍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东水之楼的平静似乎也感染了一旁的紧张的皮拉,本来对着眼前这位他梦想中的大人物就令他皮拉不由的紧张与激动,即使有着这一段时间的缓冲,还是消除不了皮拉面对东水之楼的慌乱,但东水之楼的平静双眼却似给着他力量一样,令他不由的想一吐为快。
“不是六师兄。”皮拉憨厚的回答,却不知道他的回答正让东水之楼悬起的心落下了,此刻听到这一个答案不由的让东水之楼感到安慰。
既然不是这个小弟子下毒,那就必定是奸人所害,至于这人所图的是,或许在听这个学徒说完后就一清二楚了。
“那么……是谁敢对拉默德下这样的毒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