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落门(二)——魔力失


本站公告

    谁也想不到斯修尔的传送阵竟然会将他送到了凤凰帝国的南端,这其中跨越的地域在他这个早已看熟大陆地理的魔法师来说,简直是神了;第一次用出这种远距离传送阵的斯修尔也不清楚这失传魔法的极限,近万公里的距离竟然就这样到了,还正令他惊讶的!

    斯修尔更想不到的是,他掉落来时是砸到了东水之灵赤裸的身体上,还将人家的乳房咬了一口。

    “对,我爹就是圣剑师东水之楼。”东水之灵一阵的轻淡说着,如果说这男子不知道爹爹,东水之灵就会感到奇怪,以为他是在什么偏僻不通信息的地方的人,还好,这很是英俊的男子不是什么地方的野人。

    “是他吗,他的‘海落剑技’很厉害,如水源源不断,更有如浪一层迭一层。”惊讶自己怎会来到这后,斯修尔恢复一脸的平静道,在东水之灵轻微惊讶斯修尔如此了解“海落剑技”特点的时候,并没有注意斯修尔说话时的语气,那语气并无半点崇敬,如同在说着一个平常人的事。

    “东水之灵……东水之灵……你的名字很好听,也很雅致,取自东海之水有灵吗?呵呵……”

    东水之灵笑意盈盈,柳眉上扬,“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口花花吗?”

    斯修尔一怔,迎上那不知是何笑意的明亮秀眸,“不是,我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也不是花花公子,只不过是见到一种美丽的事物,不由赞扬一番罢了。难道,这种赞扬的话你不是都听多了吗?”

    “听过很多,不过,他们说的没你这么……这么……”东水之灵弯弯柳眉如月吸引人,“这么……有水准!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经常这样赞扬女孩子!”

    “呵呵……那你有福了,其实,我文采很好的,当然我那里上学的不少学生都输给了我,大陆吟游诗人的情诗,我懂不少的。”

    “哦?”东水之灵娇俏粉唇微微翘起,“那你知道有多少种诗体吗?”

    “颂歌、抒情诗、叙事歌、悲歌体、格言诗、哲理诗、以及十四行诗。”再次尝试着挪动身体而扯动伤口的斯修尔似已习惯这种痕痒的痛楚,娓娓道,“当然,如果要论及古时候的诗体,那就更多了,像时下兴起了反古诗体,当中曾辉煌一时,统领一个时代的东峬族七言的律诗和绝句或是词曲也不错,文风比前者各种诗体更要细腻,我个人认为,若要论及情诗,还是这东峬族创出的诗体更为好些,也……”

    微微看着正凝神倾听的东水之灵,斯修尔莞尔一笑,绽放神秘魅力。

    “也更为容易打动女孩子的心灵,不知灵儿你,喜欢听那种诗体的情诗?”

    “东峬族!”东水之灵脱口而出,而后,看着床上那男子似乎促狭的笑容,脸上不由人染一分酡红。

    “哈哈……是吗!那以后有机会我念给你听?”

    “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东水之灵留下一缕转身飘动时的香气,翩然而去,斯修尔看见那细小的裙装微微飘起引动他心中的一丝涟漪。

    斯修尔的伤好得很快,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伤到命悬一线的伤痕就算好命逃过死神的追逮,也需得数月才能痊愈,只不过,他这个孱弱的魔法师,身体体格好得不得了,竟比不少的武士还要结实。

    半个月后,他能自己下床走动了,这倒让东水之灵惊讶不少,顺带的,也将自己让出半月的闺房收回来了,之前,是因为这男子伤重而不敢移动他的身体,现在,既然都自己能走了,东水之灵当然不会还让他睡在她的香床上。

    海落门距离凤凰帝国不落城三十公里外,虽然名义上算是凤凰帝国的领土,可由于东水之楼这一位圣剑师的存在,这三十公里外的海落门四周实际上帝国也管不到这。在不落城与迷失森林这一条直线上,海落门的存在便使三者恰好形成了一个尖角的三角形,背靠悬崖峭壁的十数米山崖,到处可见突出的岩石,夜阑人静时,往往能听到后山那砰砰的海浪冲击石岩的涛声。

    海落门占地面积接近一万平方米,除开门中弟子的住所,其余的皆是练武场或是训练地。观涛院,是除开东水之楼与养子东水临山及女儿东水之灵外,和三位正式弟子的住处,而门中其他弟子,则是居住在类似学院宿舍的十数幢别院里。

    观涛院,是围绕这一颗巨大的四季树所建,因此建筑便是几乎是呈一个圆弧形。四季树,树叶四季不落,但四季叶色也各有不同,春绿夏红秋黄冬白,如此奇怪的树种在人类社会中并不生长,这棵四季树据说不知是多少年前从精灵族移植过来的,生长了千年,也终成参天大树。

    一个月后,斯修尔的伤好了。

    坐在树下特地打造的木凳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这硕大的巨树,火红的枝叶似要将天空染红,粗壮的枝干直插而上,如百手巨人的长着向外伸展的分枝,茂盛的枝叶遮下炽热的阳光。

    火红一片的颜色映射的他的眼内,但分神的斯修尔看到的却是这四季树的沧桑历史与那种深沉的厚实,脑里一片混乱的他不知将来的路将要走向何方,举起他那依旧修长凝白的双手,眼里尽是惘然,他是圣魔导士,可笑的圣魔导士,一个失去了魔法力的圣魔导士吗?

    两天前,当他完全痊愈想要活动一下身体时,伸出的手掌上本该出现的魔法球却没出现,试了再试,从顺发到默念再到念咒,手掌还是空空如也,最后,不相信的催动体内的魔法力,吟唱禁咒时,体内的魔法力不知丢哪去了!

    魔法力尽失吗?

    苦笑的摇头,无力的垂下这双夺去万数魔族性命的双手,从一个绝世强者突然变成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这落差是如此的大吗?为了成为圣魔导士,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吗?昔日的街头小乞丐,人们那憎恶蔑视的眼神,老板不开心的折磨,还有,那一场几乎要了自己性命的鞭打,就是那一回,才让他丧失了对神的虔诚,丧失了对光明神殿的尊崇,才彻底的明白到,何谓强者的道理,强者,就是不需要道理,只需要绝对的力量。

    “斯修尔……斯修尔……”一阵足音传来的同时也响起了一阵轻灵的叫唤。

    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斯修尔转身,淡笑的迎上这个救他一命,还照顾这他的女子,当然,现在他对这个女子也有好感,甚至说是喜欢。

    女人是杯茶,不但要饮,还要会品。

    一个美貌女子除开那能迷倒男人的容貌,自身修养也是很重要,如果这个东水之灵只是空长着一张绝色容颜而无内涵修养,那斯修尔绝不会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力气。

    “灵儿……”顷刻,佳人已来到跟前,缕缕清香飘入鼻孔,带起他内心的一丝欲望。

    东水之灵一声嗔怪,道:“我说了,别叫我灵儿,改叫我灵姐姐!”今天身着女装剑士服的她将曼妙的身姿凸现,一起一伏无不令男人色与魂授。

    斯修尔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轻灵飘动的女子,毫不忌讳东水之灵或许会将他打入到色狼的行列。“你又不肯说自己的岁数,我怎么能确定你真的比我大?”

    东水之灵不安的移着身体,对斯修尔那毫不掩饰的打量有种胆怯的羞涩,却只是在心中斥责他的大胆,东水之灵轻吐着话:“打听女人的年龄可不是一种绅士的行为。”

    “我可不是绅士。”

    “那也不告诉你!”轻撅着嘴,这份可爱的举动出乎斯修尔的意料之外,目光霎时间流连在那粉红的翘唇上,咬上一口吗?斯修尔问着自己。“那我绝对不信你能比我大!”

    事实上,斯修尔知道这女子绝对比自己大,约有二十吧,但相比于只有十六岁的他,却要大上不少,要不是这家伙的气质沉稳得不像少年,长得也比同龄人要高,东水之灵也不会这么没把握确定他的真实年龄。

    和着东水之灵在树荫下坐着,听着那夏虫的叫声,谁都会生出一种远离尘嚣的宁静。

    “峻峭的崖壁间有一丛桃花,我拨开荆棘,奋力向上爬;有一位姑娘竟然先我到达,单凭这一点,我就能爱上她。”

    “咦?你这首诗叫什么呀?”东水之灵秀眸灵动,嘴角泛起的微笑,清风吹起的秀发,轻拂男子的心弦。

    “《先得我心》。”

    “那你再背一首东峬族的诗。”

    “情诗?”斯修尔笑着问。

    东水之灵泛上一点娇红,点头。

    “寄买红绫束,何须问短长;妾身君抱里,尺寸自思量。”微看着身旁的女子,飒爽英姿,既有女子的温柔也女子的坚毅,难得。“这是一首唤作《答情人》的诗篇,描写的是热恋中的女子被问及买腰带的尺寸是多少,对此她并不作正面回答,反而让情人在拥抱她时自己作出估算。”

    东水之灵微微闭目,宁静而陶醉,素面不著粉妆的脸上却如湖面平滑。

    “斯修尔,给我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只记得娘给我说过一回,娘死后,爹爹这疙瘩脑袋也不懂得讲故事,就整天的要我练剑。”

    栖息在树上的虫子伴着夏的足迹在欢叫,斯修尔静心凝听,笑着:“听,听到了什么吗?”

    “知了的叫声,年年的这时候都有啊,很出奇吗?”

    “小时候我混迹街头的时候,有个慈爱的老妇总爱给我们这些孩子讲故事,如果不是这位老妇,估计那时的我们大多数都没有目标的活着,终其一生还是一个小偷、小乞丐或是小痞子,大了以后,我们这些孩子多半也还记得她,一个因为与孙儿走散而将所有的爱都倾付在我们身上的老人,那短短的一年多,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那现在这位老妇呢?”

    “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被一个年轻的贵族打死了。”

    “啊!为什么啊?”

    “对我们来说,是为了生活,所以偷了那年轻贵族的钱袋;对那年轻贵族来说,是好玩,是泄愤,是看不起吧。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了解不了最底层的人民生活的艰苦。”

    “那……你……恨吗?”

    “恨?有什么好恨的,或许开始时恨吧,但后来想开了,就不恨了。不怨苍天不平,不怨世道不公,也不怨天神不助,更不怨人心不古。”

    斯修尔声音悠悠,似是缥缈似是缅怀似是轻叹。

    “那你后来怎么当上魔法师的,是跟了哪位老师?”

    斯修尔轻笑,看着这素面仍旧耐看的女子,道:“我给你讲一个以前老奶奶讲给我们的故事吧。传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知了是不会飞的。一天它见一只大雁在空中自由地飞翔,十分羡慕。于是就请大雁教它学飞,大雁高兴地答应了。”

    “学飞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知了很怕苦,一会儿东张西望,一会儿爬来爬去,学习很不认真。大雁给它讲飞的道理,它只听几句就不耐烦地说:‘知了!知了’!大雁教给它本领,它只试了几下,就自满地嚷道:‘知了!知了!’秋天到了,大雁要到南方去了。知了跟想跟着大雁一齐展翅高飞。可是它用力扑腾着翅膀,还是没能飞离树梢。这时候,知了眼望着万里长空,只见大雁振翅远飞,真后悔啊!可是这时已经晚了,它只好叹着气说:‘迟了!迟了!’”

    “就是这种知了吗?”东水之灵指着树上躲在枝叶里的黑黝黝的一只,看着斯修尔。

    点头,道:

    “就是这种,当初听了这个《知了学飞》的故事,我还曾爬上树,捉了不少知了,在往上狠狠一抛,看是不是真的飞不高呢。”

    “啊……啊……嘻嘻……”

    一阵轻灵笑声回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