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爱着,并痛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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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公司回到公寓的路上,胡慧足足步行了一个半小时,这条路她不是第一次走,可今天走得很慢很慢。

  从香港回来,在直通车上,给吴原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回家,吴原很开兴,说晚上一起吃晚饭。想想有近一个月没有给姐和母亲打电话了,便拨了胡媚的手机。电话接通的时候,胡媚单刀直入地问她,是不是和吴原在谈恋爱。

  “姐,你不要干扰我的隐私呀。”胡慧感觉到胡媚心里有气。

  “我是不想知道你的私事,但我没办法让你妈不生气,这一个星期我都被她骂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和她说吧。”胡媚将电话给了母亲,母亲接过电话,声音很大。

  “慧儿,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就不要和吴原在一起,他不是个好男人,你妈不会看错人的。如果你不听的,以后你也别带他来见我。”胡妈妈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胡慧想解释什么,但胡妈妈将电话给了胡媚,胡媚抱怨地说:“你知道了吧,不是我管你,是妈担心你。”

  “姐,妈不该干涉我的自由。”

  “妈讨厌你破坏江蓝和吴原的爱情,她就气你这点,人家谈了九年了,因为你分手了,你说你这样安心吗?妈这一辈子很少这样管你,但她说婚姻是大事,你不能这样,她怕你爱错了人。吴原我们都了解他,你姐夫都不看好你们。”胡媚也有点责怪胡慧,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为什么偏偏要惹上吴原呢。

  “姐,你不解吴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认识吴原早过你两年呢,你姐夫和他是校友,在大学时就认识的,你说吴原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这世上有很多男人,你何必做这种第三者呢。”

  “姐,我不是第三者,江蓝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她都有未婚夫了,叫胡东海是她原来的老板,我是在他们分手后才正式接触的。”胡慧感觉到家人对吴原的偏见和对自己的误解太深,不知如何向她们说清楚,但她知道,自己与吴原之间是有点第三者的味道,可她不算是第三者,也没有插入吴原与江蓝的爱情呀。

  “不管你自己怎样想,别人都以为你的介入,导致了江蓝和吴原分手,妈就是这点生气,说吴原不是什么好男人,不喜欢人家江蓝也不要托了九年呀,不要她就不要让她在自己身边,这样的男人花心不死,放不下眼前的却总想着有更好的,这种男人也不负责。慧儿,这是妈的原话,我现在只要一替你说话,她就拉上脸,你还是来珠海和她说吧。听姐话,来珠海和妈好好说说。”胡媚知道,胡慧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和吴原在一起这么久,没有同家人说,证明她也看到了家人对吴原的想法。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有时候家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可母亲毕竟是母亲,她有权利也有义务为什么的女儿着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呀。

  胡媚不想母亲以母爱的名义阻挠胡慧的爱情,可对吴原这个男人,从她的骨子里他也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可靠,所以才赞成母亲的做法,让胡慧认清吴原,早离苦海。爱情胡媚也经历过,在胡媚的爱情概念里,吴原这样的男人不是理想的恋人,太阴柔太诗化了。这样的男人可以风花雪月,可若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对于胡慧与吴原的事,她不知道也不清楚过程,只是一种感觉,所以希望胡慧来珠海和家人一起谈谈,应该会改变母亲的态度和自己的看法。

  “好吧,这个周未我和吴原一起来珠海。”

  “还是你一个人先来吧,母亲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若这样到时母亲说了难听的话可能伤了吴原的心,你毕竟是她的女儿呀,不会怪她对吗?”

  “我知道了,姐,周未我过来珠海,你先帮我和妈说说,我会给她一个解释的,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姐,你要相信我好吗?”

  “我当然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可姐是过来人,爱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也许是身不由己,慧儿,姐和妈只是希望你幸福,不是图一时的浪漫。爱情是浪漫的不代表婚姻是幸福的,生活是美满的,若爱情到最后不能成为婚姻,再美好的爱情也只是昙花一现,伤人伤己。”胡媚感觉自己年长胡慧几岁,经历了恋爱步入了婚姻,在爱情的认识上应该比妹妹有经验。但人在恋爱的年龄时,总喜欢将自己的爱情想象得更浪漫更有些诗情画意的甜蜜,若自己以过来人劝她,胡慧不一定会听她的,人总要自己经历过才知道那个爱你的或你爱的人适合不适合自己。既然胡慧和吴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之间不仅仅是一种浪漫因素,这其中应该有她自己编织的梦想。

  很多时候,胡媚总感觉胡慧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她不像自己那样安于现实,对生活对爱情缺少幻想,一切都按着自己生活的轨迹去发展,而胡慧不是这样,她从小就有很多突发奇想,有时候很善感,有时候很执着,她的性格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对任何事情都不相信别人的判定和答案,她有自己的分析,有自己结论。所以胡媚觉得要说服胡慧或许很难,但母亲除了在她两姐妹的婚事上有稍稍参与外,其它的事母亲基本上不会干涉她们两个人的生活。母亲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所以婚姻无小事,要谨小慎微,要多听听父母的意见。

  胡媚不知道可以和胡慧再说什么?她挂了电话,心里想着胡慧此刻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自己和母亲是不是干涉了她的生活。她看着母亲说:“妈,你说慧儿已经快二十五岁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尊重她的想法,不要干涉她的自由。”

  “自由,媚儿,你说这孩子做的什么事吗?林默然这个人不错,她看不上,吴原,这个人我不会看错的,这个人靠不住。妈这一辈子没有看死别人,但没有看错过人。媚儿,你说慧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小没有吃过一点苦,受过一点罪,对什么事情,她都觉得要与众不同,要做得很光面,完美才会拿出来说。表面上看这孩子温顺,可内心特固执,心里好强,又有些天真。我呢,真不看好吴原这个人,这个人不踏实,又不善于吃苦,异想天开地觉得自己很有能力,对感情不专注,你说这样的两个人适合在一起过一辈子吗?”知女莫过母,胡妈妈的话让胡媚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因为自己也不怎么看好这两个人,更主要对吴原这个人她也没有多少好感,徐扬多次说过:“吴原这个人清高,聪明,但不实际,对朋友都有些虚伪,对感情不够果断,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做得很完美,对江蓝的感情他怕自己说出来伤了江蓝,所以希望江蓝提出来,江蓝不说,他就这样不愠不火地拖着,一拖就是九年,这些方面吴原真的做的不够。可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总喜欢那些清高,孤闭的帅哥,其实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卒吃掉。”

  吴原的英俊才华这二点是对女人最大的诱惑,他不善谈,可对生活有很好的感悟,读了很多书,对艺术,对诗歌小说爱好,摄影更是他更专注的业余生活,这个人把钱看得淡,可以过苦日子,可不会赚钱,也不会理财,这就是他这种类型的男人的特点。胡媚这想着,母亲的话也许有由,但母亲阻止不了胡慧和吴原的爱情,因为胡慧一定有她的理由说服自己和母亲,否则她不到现在才告诉自己,她早就想到让母亲接受吴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早为这一天作出了准备。

  胡慧决定去珠海前先给江蓝打个电话,只有得到江蓝的帮助,才能说服母亲和姐姐,拨通江蓝的手机号,江蓝的声音有些清脆,说明她应该过得还不错。“胡慧,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可打不通。”

  “我出差到香港和菲律宾呆了一个多月,你当然打不通了。你找我有事吗?”

  “这样的胡慧,那天碰到阿姨,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们你和吴原的事,说漏嘴了,看阿姨很生气,所以先向你说明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们知道。”

  “我知道了,江蓝,我总觉得自己对不住你,你当我是朋友,可我却爱上了吴原,所以我不敢告诉家里人,怕他们误解,所以我想来珠海看看你,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好吗?”

  “胡慧,你多心了,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对不住我,在丽江的时候我很痛苦,你看着我痛苦你也很难受,所以你陪着我,我们都是女人,你并没有伤害我,反而是你让我从痛苦中得到解脱。吴原和你在一起,只要他开心,就比什么都好?我们是朋友,不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我都当你是朋友,胡慧,真的不觉得你伤[害了我。”

  “谢谢你江蓝。”胡慧为江蓝而感动,在江蓝的心里,爱一个人就希望她幸福,她对吴原一直都以这一种心态面对,只要他开心,过去了就永远让它过去。

  “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一起吃饭,然后一起去看你姐姐阿姨。”

  “这个周六,江蓝,我到了珠海给你电话。”

  “好的,你代我跟吴原说一声我很好,我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永远都开心幸福。你问问柳明燕吧,她说也来珠海,看你们可不可以一起来。”

  “谢谢,江蓝,到见面时再谈好吗?”胡慧觉得再同江蓝说下去,自己的内心会很失落,所以不再想谈下去。只要知道江蓝并没有责怪怨恨自己,还主动帮助自己面对母亲,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只是江蓝的这一种胸怀或许自己是没有了,也只有像江蓝这样的人,爱一个人爱到了极限,只要是为了让他开心,让他幸福,她愿意为他默默做任何事情。

  江蓝没想到胡慧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打电话过来与她直接面对吴原的问题,想着吴原,就想起两个人的从前,就想起与胡慧第一次在胡媚家里相识是因为陪林默然相亲,想起在丽江的日子,两个女人为同一个男人而痛苦,只是自己是为失去一个人而痛苦,胡慧是爱一个人而痛苦。江蓝的内心是有一种失落的,失去和得到有时候仅仅在一个时间里,一个人伤心欲绝,一个人幸福相拥,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只是胡慧曾经矛盾过,在面对自己与吴原长达九年的情感里有些迷茫徘徊。在丽江的那些日子里,如今想来真的有如做梦一样。

  江蓝看看手表,时间到了晚上六点多了,胡东海应该过来的,两个人约好一起吃晚餐的,所以江蓝亲自做了几道家常菜和胡东海最喜欢的莲子鸡汤。可胡东海人没有来电话却来了,江蓝一接电话,胡东海的声音有些抱歉地说:“江蓝,我今天要晚一些时间才过来,下午来了几个客人,开会到现在,要陪他们吃个饭。你一个人吃吧。”

  “好的,你早些回来吧。”江蓝知道胡东海应酬多,毕竟原来也在胡东海的手下工作过,对他公司的情况很了解,虽然内心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两个人的爱情不能影响事业。现在做外贸是越来越难了,西方人对中国人的产品要求更加多了,作为一家贸易公司,胡东海没有自己的企业,主要是通过国外接单,国内委托加工的模式进行运作的。胡东海涉外的行业主要是服装,手表,皮具,饰品,并有一个自己的服装皮具品牌,主要销往韩国和日本,在这两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品牌连锁店铺。对于企业未来的发展模式,胡东海一直坚持自主开发新的外销模式,也就是在国外推广自己的品牌,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提升自己产品的质量和品牌影响,不再做单一的为外国人做贴牌加工,不能总让外国人赚大钱,自己赚的小钱。所以在做了多年外贸后,胡东海积累了运作自己品牌的能力和资本,就真正的开始了自己的外销业务,从而使自己的公司转型,从单边的接单加工业务,转变成双边贸易。

  当然这一个过程是很艰苦的,毕竟中国人创立的品牌走出国门,走向世界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胡东海的决策与谋略在这样一个时期更需要一个帮手,江蓝曾是他的最优秀的员工,如今是她的未婚妻,他也有过让江蓝来协助她的工作。但江蓝说喜欢上自己现在的导游兼职作家的工作,不想回到公司上班,胡东海只好尊重她的选择。

  江蓝一个人随更吃了一点,便收起了晚餐,毕竟一个人的晚餐有点孤单和无味,她便坐在电脑旁,开始写作,将近期带团出国旅游的经历写成了旅游日记,然后放到自己兼职的网站和杂志去。当然,这一刻江蓝是开心的,在文字之间,她仿佛又走进了旅游中,向她的游客介绍着风景人文,介绍着当地的历史,神话,美食。在文字的描述里,她享受着她的职业快乐,当将作业完成后,江蓝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十一点了,胡东海还是没有回来。

  这是第一次胡东海说过来这么晚还没有过来,陪客人吃饭,或许加了一些其它的节目吧。江蓝安慰自己,便上床睡了,她不想等胡东海,因为等一个人是很痛苦的,只有让自己沉沉睡去,她才能忘记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

  胡东海回来的时候是晚上十二半后了,他喝了很多酒,因为这一个客户是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是他大学的同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并就职于美国一家很知名的公司多年,在国外有很多客户资源,如今想和胡东海合作,一起开发胡东海的品牌国外的战略,这一次带着国外的团队来公司谈实际合作。同窗情,合作的关系,让两个人喝的很开心,朋友的策划和梦想与胡东海的构思完美的结合了,所以两个人都很开心,对未来的事业更有信心,酒自然也喝多了,然后一起去卡拉OK,到十二点后,胡东海想起江蓝说过要他早点回去,便赶紧撤了。

  回到江蓝的房子时,江蓝已经睡了。胡东海轻手轻脚开了门了,房间里的灯都熄灭,胡东海有一丝内疚,应该早点回来.走到江蓝的卧室,灯亮了。江蓝已经被他吵醒了。

  “你喝多了,东海。”江蓝下床扶着他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给他泡了一杯热茶,然后用热毛巾给胡东海擦了擦脸。

  “江蓝,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回来晚一点不要紧,工作需要,但以后还是少喝一点,喝酒后开车很危险的。”江蓝并没有责怪胡东海回来太晚,作为一个商人,就必需面对这样一个问题,他的时间不是属于自己的,是属于客户的,再加是做外贸的,时差上的原因,很多时候就必需等到客人的城市上班时间再谈生意,那怕这边是深夜几点,经常通宵不睡的事情在江蓝为胡东海工作的时候也有过的。

  “江蓝,我的公司开拓欧美市场有希望了。汪奇愿意回来帮我。”江蓝知道汪奇这个人,但对江奇这个人江蓝没什么好感。江奇与胡东海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最早期胡东海公司的生意主要靠汪奇公司的订单,给汪奇公司做代加工。只是江蓝觉得汪奇这个人城府太深,总让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特别有时间和江蓝在一起时,汪奇的目光总似刀一样刺向江蓝的心里,让江蓝感觉到一种说来出来的阴谋。江奇给江蓝的想法是,在合作上点到为止,不能太依靠于他,在生意上最好远离他,不能作合作伙伴,这个人的心机太重,也太精于算计,什么时候把你给卖了,你还得感谢他。

  “你觉得江奇这个人怎样。”胡东海虽然喝多了,但还是保持着清醒,他希望江蓝能表态,因为这个人江蓝也熟悉的。

  “这个人野心太大,但总想不劳而获,不是很理想的合作伙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那种人才,东海,我的意见是少合作,不合伙。”江蓝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对汪奇有偏见,江蓝,我能有今天,汪奇可以说是第一功臣。”

  “可以这么说,但你知道,如果没有你给他的诱惑,他不可能如此帮你,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商人现实那是一种本色,江蓝,如果你回来帮我,我就不考虑和江奇合伙,否则我不应该拒绝他的这个提议,我负责国内的采购生产管理,他负责国外的销售推广,争取在三到五年内做出一个有一定影响力的品牌。”

  “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东海,我不希望再回到你的公司,你说过我们不干涉彼此的工作,那我们都坚持这一点吧。我喜欢做一名导游,在我们没有小孩前我不考虑退出这个行业。”

  “江蓝,我想我们快点结婚吧,这样我们就有小孩了。”胡东海的愿望就是江蓝不再有自己的工作,可以回到公司帮他或者就呆在家里,操持着他的家里,有一个孩子,这样让他从商场上回归到家里,享受天伦忘掉商场的你争我夺。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东海,我想只要我们用心面对这个问题,你说这一天还会远吗?”江蓝不想和胡东海再计讨论这个话题,她想睡了,想着今天胡慧说的话,想着过几天柳明燕和胡慧都来到珠海。

  “东海,你洗漱一下,我们睡吧。”江蓝站起来了,她走到卧室里去了,胡东海不只一次提出结婚了,可江蓝觉得结婚太早一点,他们有过约定的,一年内不能谈恋爱,其实还没有到一年,她和胡东海就越过了这段情感的堤坝,陷入了爱情的海洋,只是她一直坚持另一条约定,不进入胡东海的公司。江蓝如今也想过给胡东海一个家,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想到过结婚,只是她觉得她爱上了导游这份工作,结婚的事,可以再拖拖,等到她完成自己的导游生活后,她就回到家里,相夫教子,过几年平静的家庭主妇生活,等到孩子大点,可以上学校了,她再重亲找一份工作,或者自己开设一个旅行社,这是她的想法。

  胡东海见江蓝进去卧室,觉得江蓝对他的工作不太感兴趣,他真的希望两个人一起纵横驰骋商场,以他的头脑,江蓝的能力,可以说不出三五年,自己有信心在欧美主要城市拥有自己的品牌店。胡东海是一个纯商人,在商人的视野里,圈地扩长,追求利润,创造成功欲望,这一切可以让他的野心和欲望得到满足。江蓝也是一个很追求品质生活,享受成功的女人,只是她不是商人,她只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一个不依赖于男人庇护的女人,她喜欢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

  江蓝躺在床上,胡东海的话也听进了她的心里,她知道作为一个商人,胡东海的想法并没有错了,他只是按自己的思考设计一个很理想的生活未来,只是这样的设计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吴原。吴原在面对着江蓝时,吴原总是一种蔑视一切富贵的心态在生活,他努力工作,也有很能力,但是不合群的性格让他的前途总是比别人慢了一步,他骨子里那份清高,那一份虚荣在现实的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可理喻。可吴原不在呼,不在呼比别人差,钱比别人少,他总是在一种理想的世界追求一种理想的生活,在现实里糊涂,在幻想里享爱着现实里的种种不如意,逃避着一切的人性的弱点,最终压抑着自己,对生活有些悲观,所以对爱情也就显得有些不负责任。

  江蓝不知道吴原心里对她的态度,只是自己感觉吴原有意识地在冷落自己,他知道自己爱他,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可吴原总是逃避着她,不让她知道他的事,不想让她的帮助,是自己过去太强势追求而导致了吴原生活处处受自己的压抑。吴原在现实生活里有一颗很平常的心,他不喜欢被现实压倒得喘不过气来,也不喜欢江蓝支配着生活,可对江蓝的爱情,在他的完美善良的人性里,他觉得不能让江蓝受到伤害,所以希望江蓝自己能从他这种有意识的冷漠中走出来,重新认识自己的幸福爱情。

  江蓝陷入了一种往事的追忆中,想起过去的种种,吴原一个渐渐消失的名字,此时此刻又再一次在记忆里复活了。

  吴原从分店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回到他与胡慧的房间时,看见胡慧已经睡了,他想去洗澡,别吵着胡慧了,可手机响了,是余倩打来的。

  “你好,余倩,什么事?”

  余倩的声音很痛苦,近呼嘶喊着说:“吴原,我可能早产了,我痛的不行了,你帮我叫120好吗?你能来陪陪我吗?”余倩早产了,吴原感觉到有一种惊慌,他连忙帮了120,打完后,他看见胡慧醒来了,正看着他。

  “余倩早产了对吗?”对余倩的事,胡慧听吴原说过,对这个女人,胡慧有些同情也有些敬而远之,所以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只是吴原和她走得有点近。可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胡慧觉得应该过去陪陪她。

  “我们一起去陪陪她吧。”胡慧穿上外套。吴原点了点头,两个人打的到余倩的房间里,120也刚到了,余倩在里打开门,全身都湿透了,头发乱七八糟,吴原扶住她,与医生一起慢慢地搀抚着她走下楼,坐上救护车去了医院。

  作为一个女人,胡慧看着余倩被送走急诊室的那一个瞬间。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害怕,害怕某年某月到了这一天,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看着吴原在忙碌着跑前跑后,好像余倩是她的女友爱人一样,他对余倩的私事的了解竟让胡慧莫名其妙地有些伤感。

  余倩一直以一种朋友与客户的身份进入他们的生活,胡慧一直没有过多地想着他们之间关系,因为对余倩的同情,她不曾设防到她,因为她相信自己,也相信吴原,可此时此刻,吴原的表情,在医院各个窗口的奔波,让她不由自主感觉自己被遗忘了。

  胡慧一直都对余倩有一种敬而远之地的心态,不像吴原那样深入地了解她。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坚强自信,挣扎在命远的边缘,守望着她的不幸人生。吴原本性地有着同情弱者的心理,所以被余倩的故事感动,并主动地帮助她,这本是一种人性的关爱,可在恋人的眼里,这种味道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酸楚的感受。

  余倩有难产的可能,医生提出要剖腹产,要求家人签字,大声地叫吴原,让他签字。吴原脸红地看着胡慧,胡慧也有点不知所措,。医生发火了“:你不签字我们做不了手术不负责的,这样可能两个人都保不住,你是不是个男人呀。没见过你这样做老公的。”“我不是她老公。”“不是他老公,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老婆都这样了你还推责任,快签字,不然后果自负。”胡慧看着吴原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决定说:“吴原,你签字吧,人命关天。”吴原看了看胡慧,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了。签完字,胡慧有意识地走开到电梯边,看着余倩从急诊室推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室的门重重地关上,整个走廊间只留下胡慧吴原两个人。吴原看着胡慧,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一刻有些安静。吴原想向胡慧解释什么,可又觉得解释什么呢,什么都是多余的。胡慧是心知肚明,也许她是同情余倩的,所以才陪着自己一起来陪在余倩的身边。

  胡慧也不知和吴原说什么?她心里同情余倩,可看着吴原为她所做的一切,心里有些吃醋。她知道吴原没有其它什么含义,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帮助,她也希望吴原这样做,这样的男人是有同情心,也有关爱别人的善良,否则他也不值得自己爱。她也不想吴原解释什么?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像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唯一不能让别人分享的就是爱情,就是一个自己爱的男人。

  “胡慧,你是不是早点回去休息,我可能得留下陪她了。对不起胡慧,本来不该让你来的,你今天很累了。”

  “如果你一个人来,等下生完了孩子,很多事你都做不了,我也是一个伴,这样吧,吴原,这医院应该有特护,我下去前台问问,看能不能请一个特护过来陪着余倩,照料她。”

  “胡慧,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你的理解。”

  “这个事以后再说,我不会放过你的。”胡慧向前拉住吴原的手轻轻地在他手背拧了一下,笑着按着电梯标志。

  “好的,你小心点。”吴原看着电梯下来,胡慧走了进去,自己一个人呆在走廊里,开始有点担心产房里的余倩。想着余倩开门的样子,吴原觉得余倩真的很可怜,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已经够不幸了,再经历这样的事可以说很悲哀了。可一路上都没有听余倩说过一句抱怨,除了不停地呻吟外,她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的眼神让吴原觉得这个女人在承受着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她的眼里有无助,有悲伤,也有一种渴望,一种源自对生活的渴望。

  一个女人的命运到了余倩这种地步,说明了什么?吴原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像余倩这样的女人,所做的一切不可能在江蓝或者胡慧的身上出现,她与胡慧江蓝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女人。胡慧和江蓝像天上的明亮的星星,高贵瞩目,有着理想,有着梦想,有着对未来的计划,而余倩仿佛像躲藏在阴云里的一颗小星星,她小心翼翼地生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小心经营着自己的生活,她有梦想,可梦想离她遥不可及,未来是什么想,她不敢想,也不能去想,她的生活里只有悲伤,痛苦,和眼泪,她生活在人群里,被人抛弃辱骂。她承爱着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掩饰着对生活的绝望,渴望着一点点人性的温暖。她的世界是悲惨的,是阴暗的,只是余倩有一颗改变自己的心,像一颗小草种子,虽然被石头压在下面,可靠着自己的坚韧,继续着生活。

  余倩的命运有如一部社会另一种女性的历史,见证着不被人关注的那群女性生活,其实她们也有自尊,也渴望被尊重,渴望爱情和美好的生活。只是因为苦难的出身,或者不为人知的往事,踏入了另一种人生。这其中很多人自甘堕落,最终糟蹋了自己,也有部分人重新穿上脱下的衣服,捡起曾经出卖过的尊严,开始新生。社会有时候关掉一扇门容易,重新回归新的生活,这一扇门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向你打开的。余倩就是这样,她的过去可以说是迫不得己,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可此刻,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孕育着生命的母亲,一个需要别人关爱的悲伤女人。

  胡慧在服务台找到了一位护士,要求提供特护,护士说医院特护人员很缺,但可以请私人的,并提供了一个私人特护人员的手机号码,并说这个特护原来也是在医院做护士的,现退休了,年级大点,可心细,对人也照顾得很好,而且就住在医院附近。胡慧想想,这样的老护士更好,对余倩的照顾也更到位,胡慧请护士帮忙打通电话向对方说明,护士打通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然后对胡慧说:“她要求一个小时20元,一个晚上就要160元。你们自己谈谈好吗?”

  胡慧说“价钱没问题,你问她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来,过来直接打我电话就行。我朋友现在在妇产科,叫余倩,你让她直接上来找就行了。”护士说可以,胡慧便给了一张她的卡片给值班护士,自己坐电梯上去妇产科手术室。

  吴原看着胡慧上来,有点惊慌地说:“这手术都做了二十多分钟了。”

  “我听朋友说,有时候要做一二个小时候都有呀,你别担心,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余倩也许命大。”

  “我的心不停地跳呀,胡慧,为什么,这种感觉好害怕,好害怕。”吴原的脸有些变色。胡慧拿住他的手,她不知道同吴原说什么,只是她知道,吴原的性格里有这样一种懦弱。

  “每个女人都是经历过这种痛出生的,同时也在这种痛苦里诞生新的生命。吴原,我们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吧,我请好了特护,待孩子出生后我们就回去睡觉,然后再来看余倩。”

  “余倩真的可怜。”

  “吴原,如果有一天我也在里面,你会怎样。”胡慧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受不了,我一定要守在里面握住你的手,否则我不放心,别人都说生孩子的女人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或者我们不要孩子了,我受不了你呆在里面的感觉。”胡慧相信吴原说的真诚,他地性格里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承受痛苦,他希望一切都是美好的,痛苦的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艺术的深华。

  “痛苦过后才知道什么是幸福,吴原,女人不害怕痛苦,所以才会希望永远拥有幸福。”

  “胡慧。”吴原看着胡慧,她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在她的眼里,没有惊慌,没有责怪。吴原觉得自己的失态,感觉在某些时候不如江蓝胡慧稳定,他突然感觉胡慧和江蓝其实是同一种女人,骨子里都有着一种他没有的沉稳,干练,临危不惧,和面对一切事故的勇气,而这一些却是吴原自己缺少的。

  胡慧本来想对吴原说家里人知道了她和吴原的事,想去珠海和母亲说明,可一觉醒来,就到了医院,此时此刻也适合再同吴原说这件事了。两个人对望着,竟然有些无语可说,胡慧不知道吴原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吴原的表情有些伤感,不再像初次见到他时的洒脱中带着一丝忧郁,那种淡定自然的风格。她想起那晚,林默然才是主角,但却没有赢得自己的好感,反而是陪伴的吴原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像是一种吸引力在慢慢地拉近了两个人。

  林默然还好吗?胡慧不知道林默然现在在重庆还是在东莞,江蓝说柳明燕也要去珠海,是不是两个人同往呢。林默然还是比较适合柳明燕的,林默然的稳重大方,能力突出,而柳明燕也是内敛含蓄,两个人都是好强的人,却都懂收敛自己的行为和语言,特别是柳明燕在经历了太多的情感纠结后,人更加成熟了,对爱情慢慢地出自自然,不会刻意地去追求爱情,也不会执着地守望爱情,她坚信着爱情缘定今生,所以这样的感觉给了林默然一种爱情清松,他在柳明燕的身边没有压抑,甚至于希望经常看到柳明燕,情感在慢慢地升化成一种爱,一种关爱,一种亲人之间才会有的牵挂与体贴。

  林默然的日子其实也并不好过,自从柳明燕离开重庆后,柳雪燕处处和她作梗,让他感到工作难以开展。他想打电话告诉柳明燕,又怕柳明燕不开心,毕竟她们是姐妹,而且柳雪燕是柳董事长亲自安排下来的人。思量再三,林默然决定好好和柳雪燕谈谈。

  酒店上班的时间和其它行业有些不一样,林默然每天十点上班坚守到晚上十二点后,柳雪燕是下午来坐坐,六点钟就走人了。所以林默然决定亲自到柳雪燕的办公室去找她。柳明燕吃住都在酒店,住在酒店后面花园小区内,是公司租给管理员工居住的。默然也住在里面,但很少回来,有时候晚了,林默然就在办公室沙发上睡。

  柳雪燕开门看到林默然,有点奇怪,和林默然来重庆都半年月了,林默然还是第一次登门看她:“林总,姐夫,你有什么事呢。”

  林默然看着柳雪燕吸着女装烟,烟草中有种淡淡的薄荷香味,着一身浴袍,可能是刚洗完澡吧。“雪燕,我想和你谈谈,等下我们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好吗?”

  “你进来坐会吧。”柳雪燕伸手请他进去,林默然也只好进去。“为什么请我吃饭呀。”

  “你第一次来重庆,对这儿不熟,我是重庆人,所以有义务陪你陪你走走看看,不然明燕说我不照顾你呀。”

  “你也知道你冷落我了,我跟你说,我跟我姐不一样,她呢这个人重事业,轻感情,所以离婚了。我这个人重感情,事业吗,将就一下就行。你陪我玩是对的,我呢就想好好在重庆玩玩。”

  “雪燕,那你换衣,我在下面车上等你。”

  “别走,林默然,我说我穿着这身浴袍漂亮吗?”柳明燕放下烟,在林默然面前转了一下身。

  “雪燕本来就很美,穿着这身,又美丽又性感。”

  “那你说说,我姐身材好还是我身材好呀。”柳雪燕追问道。

  “这个吗?”林默然觉得柳雪燕有些过份,这样的问题她也说得出来。

  “怎么,是我姐身材好还是我身材好,你都看不出来吗?要不要脱掉给你看,比较比较一下。”柳雪燕越说越过份了。

  “雪燕,你换衣服吧,你真的很漂亮。你姐和你都很美。”

  “你呀,又怕得罪我姐,也怕得罪我,林默然,从小别人总是拿我姐和我比,说你姐怎样,我就怎样了。除了我伯父,别人都夸我姐,所以我从少就有一种想法我一定不能比我姐差。”

  “雪燕,人与人之间是没法比的,你有你的风格,明燕有明燕的风彩。”

  “我去换衣服,林默然,你慢慢就知道我和我是不一样的,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你信吗?”林默然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然后看着柳明燕进到里面的房间,换了一套桔红色的低胸外套和冬装迷你裙,肉色的长袜子,加上柳雪近一米六五的身高,显得很有风尘女子的味道,这样的女人是酒店的一种风景,但在生活中,林默然是敬而远之的。

  “漂亮吗?”柳雪燕的衣着与柳明燕最大的对比是,柳明燕端庄稳重,基本是套装,除了在私人场合穿一下连衣裙之类的晚装,基本上很保守,而柳雪燕像是一只孔雀,体现着性感和时尚,她的衣着鲜艳明亮,让任何一个靠近她的男人都想多看几眼,或都占有她,这种女人天生对男人就有一种诱惑。

  “漂亮,雪燕你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对吗?”

  “是呀,漂亮的女人说话才有人听,你相信这句话吗?”柳明燕从小就相信这句话,在学校时,只有她的身后跟随着各个年级的男生。男生们为她争风吃醋,而柳明燕的身边除了文涛就没有其它的男生。

  “也许是吧。”林默然本来想说,智慧的女人更让男人喜欢,但不想扫她的兴趣,两个人走出房间,上了林默然的专车,林默然有点不习惯柳雪燕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柳明燕有时候也会洒一点香水,但味道淡淡的,后来因为感觉到林默然对香水的敏感,就用一种很清淡的香水。柳雪燕的香水味有点让林默然感到害怕,这样的味道只有面对外国的女人时才闻到,柳雪燕太洋化了。

  “你准备带我去那里看看呢。”

  “重庆的夜景也不借,我们也沿着环城高速看夜景,然后我带你去一个重庆很出名的川菜馆吃晚餐,当然你想去什么地方呢。”

  “我对重庆很陌生,你说说重庆吧。”柳雪燕仿佛不在呼去那里玩,她只是一个人有些孤单,只要有人陪她,去那里玩并不重要。

  “重庆主城区内最有名的是朝天门,称古渝雄关,是古代官员接圣旨的地方,然后就是丰都鬼城,白帝城,这些是主城区周围的景点,当然山城夜景历来都是闻名全国的,依山而建的万千城楼高低错落,夜里灯火万家,七彩灿烂,倒映在长江里,如诗如梦。如果说到吃的,重庆最出名的是火锅了,今天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吃火锅重庆奇火锅,这个火锅奇就奇上味道好,不上火,你说怎样。”

  “那就辛苦你了。”

  “那里话呢。”林默然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柳明燕打过来的,他一接电话,是柳明燕的,好像还在办公室里,电话是用她的专线打的。

  “明燕,你还没下班呢。”

  “没有,事多,再一个人也不想早回去,你呢,工作怎样?”

  “还好,一切都比较正常的。”

  “雪燕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林默然正说着,柳雪燕伸手抢过手机,笑着说:“姐,我呢今天让你男朋友陪我行吗?”

  “你和默然在一起呀。”柳明燕笑着说:“有进间你们相互关照,一起走走我没意见。”

  “这是你说的,你不怕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呀。”柳雪燕的直接让林默然听了都有点想插嘴。

  “这个在他不在你,如果他向着你我也抢不回来,就便宜你了,雪燕,不要任性,多配合他的工作。”

  “这个得看他怎样配合我呢。姐,我发现这个人还真不借,老姐有点眼光。”

  “好了,不和你乱扯了,让林默然听电话。”柳地燕将电话给了林默然,柳明燕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默然,雪燕很任性的人,你还是注意一点好,我挂了,晚安。”

  林默然明白柳明燕的意思,有点苦笑地看了看柳雪燕“雪燕,你别拿我和你姐说笑好吗?”

  “不要像我姐那样一本正经的,我呢不怕她,你放心我就是抢了你她也不会拿你怎样,况且我现在还没有想抢她男朋友,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呢也不要大惊小怪,本小姐一直都不喜欢我姐的作风。人活一世,干吗要让自己活得那么严肃,有些时候放纵一下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男人工作压力大可以放纵,女人也可以。”林默然不认可柳雪燕的话,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观念,没有必要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思想。

  “你可能觉得我说的有点不负责任,你告诉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男人对女人的责任,什么是女人对男人的责任,我认为男人对女人的责任就是让她快乐,你不能给她快乐,就让她去寻找快乐。同样女人对男人一样,你不能给你的男人快乐,就不能阻止他去寻找快乐。不要用婚姻,道德来约束他,只要你能让这个男人或女人快乐,她就不会想到离开。”

  “快乐的定义是什么?”林默然问了一句。

  “是一种感觉,比如说喜欢和某个人在一起,听她说话,或者和她上床,寻求快感。林默然,我们中国男人太压抑了,所以表面上都很道德,可内心里都渴望着放纵,其实就像将一匹野马关在笼子里,你给它舒服,食物,它不领情,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所以你得先这样压抑着他,然后不再管它,让它放纵。当它在外面累了,受尽了伤害,就会明白你给了它一个温暖的家,于是他就会回来。人是这样的,一边寻求着安宁一边渴望着刺激,所以快乐就是在这样一个分寸上,你让它有刺激的生活,也有平静的世界。这就是将两个人用情感,用道德和责任捆在一起,可两个人都想挣开,所以你让它松开一点,当有一了段距离后,他们就会想着靠近的。快乐是痛苦与幸福中间的平衡线,永远没有终点,不会成一个圆,只有靠近或不靠近的边缘。所以没有人说自己是绝对快乐的,也没有人说自己是绝对不快乐。”

  “你这么说就是人生本来是不快乐的,是在痛苦与幸福的边缘挣扎对吗?”

  “你说不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和我姐在一起真的像你想象的一样快乐吗?你们在一起时,时间慢慢地让你了解,开始有了吸引力,于是走得很近,希望两个人在一起,后来时间同样让你们在相处的时候让你们产生了厌恶,这样心里开始想逃避,想离对方远一点。其实人一生就是在这种情感里轮回,不论你和那一个人在一起都一样,爱情本身就是这样。”

  林默然突然有点无话可说了。柳雪燕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人本性是矛盾的,因为人有欲望,有感受,所以在一无所有时渴望得到,在拥有后希望解脱。他不再问,柳雪燕也不再说,车子里是安静的。车子穿行在重庆繁华的街头,驶向那里,两个人都没有目标,就一直向前开。

  “我们去那里?”许久柳雪燕问。

  “南山一颗树好吗。”林默然说,柳雪燕没有发对,只是看着车外面。

  南山一棵树观景园是重庆最出名的夜游景点,夜览山城夜景在这里得到最美最富有人文的体现,远远望去,整个城区象一个发光的夜明珠,通体透明;环抱的两江,流光溢彩;飞跨的长桥,轮廓清晰;层见叠出,错落有致。这座色彩缤纷的整座城市,在夜空的衬托下,难分天上人间,让人流连忘返。柳雪燕站在站在观景台上。许久才说出六个字“人间仙境,壮观。”

  林默然却没有说话,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那是曾经年青时和朋友一起来过,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自己来去匆忙,很少认认真地融入这座城.,多年的求学,工作,重庆在心里有些陌生,这一次回到重庆,人生或许在这里有一个新的起点。看着柳雪燕,想着柳明燕,心里头有些感叹。

  林默然在山城夜景地追寻着生活的轨迹,这一年多来,从珠海到东莞,再回到重庆,生活中有许多东西让自己不曾预约便到来了,也没让自己细细品赏便离去了。他想起了柳明燕,此时此刻,她是否还在办公室里,他也想起了胡慧,此时她又在那里呢,他与吴原之间会有一个她想要的结果吗?她的真爱一生是不是又开多了一家分店呢。林默然感觉回到了重庆,可心还在东莞。

  胡慧出现在柳明燕的面前时,柳明燕有些突然,也有些惊异。没有电话预约,当胡慧敲门进来她的办公室时,她从胡慧的脸上仿佛看出来了,她不怎样开心。

  “胡慧,不是说下午去珠海的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请你吃早餐,我们上午就去珠海好吗?我跟江蓝说过了。”

  “怎么啦,是不是吴原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只是想去珠海玩玩,放松一下自己,我都三个晚上上没有睡好了。”

  “为什么呀?”

  “吴原的一个朋友生孩子,他在照顾她。”

  “他朋友生孩子,跟吴原有什么关系,要他照顾她,这到底是怎么为事呀?”

  “我不说了也说不清楚,这几天他除了店里,就在医院,我也跟着他跑,所以我不想呆在东莞了,我得去珠海,看看江蓝和母亲姐姐。”

  胡慧的心情肯定不好,柳明燕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胡慧的话让她明白了一点,她有些生吴原的气。可她愿意陪着吴原守在这个女人的身边,也说明这个女人她也是熟悉的,只是她有些吃醋罢了。于是点头答应,吃了早茶就去珠海。

  “林默然现在重庆怎么样,他好久都没有给我电话了,明燕姐,你真历害呀。”坐在车上,胡慧露出一点微笑。柳明燕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在林默然的身边,有一个柳雪燕,那是一个令她头痛的妹妹。可这种不安她不能说出来,因为旁人谁会相信呢,但柳明燕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她不是担心林默然,而是对自己妹妹不放心。柳雪燕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只想她想做的事,她就敢作敢为。这几年去了国外,对国外的开放思想她更是吸收得很快,不停地换男朋友,对男人只要她喜欢的,不在呼别人怎么说,勇敢地去爱也勇敢地去追,更主要的父亲对她的行为,并没有过多的指责,这种放纵,导致她有些无所不为的心理。

  “明燕姐,你想什么?”柳明燕的沉静让胡慧觉得柳明燕心里也有些事。

  “没什么?胡慧,我们三个很久没有在一起了,这一次去珠海,咱们三个女人也好好放松一下,好好玩二天行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明燕姐,你说爱情有时候是不是有些可笑。你费尽心机地爱一个人,这个人你也得到了,可总感觉到不踏实,是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呀。”

  “这个很难说,男人对女人的要求不仅仅是漂亮,性感,或者是满足,更多的时候,男人想从女人这里得到慰藉,得到一种感观上的享受。很多成功的男人,身边有如花似玉的老婆,却包一个还不如自己老婆的女人,也有很多男人,只是把女人当成猎物,一旦追到手了就不珍惜,女人对男人有时候是防不胜防,也不知道怎样去自信。你没能力,他看不起你,你有能力,他觉得没地位,所以有人说做女人难。男人呀,是这个世上最善变的动物。”

  胡慧不知道再说什么?再说下去可能自己也不开心,两个人不再说话,柳明燕掏出手机给江蓝打电话,告诉江蓝中午一起吃中饭,然后让江蓝先到海棠渡假村订一个房,三个人的房。江蓝很爽快地答应了。

  回国这几天,江蓝一方面与胡东海享受着二人世界,一方面在公司接待出国游的顾客,作为导游,不仅仅负责带团出游,还有组团前的相关工作要做,加上要给杂志社网站写稿,实际上江蓝呆在国内的时间也很忙碌。柳明燕和胡慧的到来,江蓝还是愿意抽出时间来陪陪她,因为在她最痛苦的时间里,在丽江,她们陪伴着自己。

  江蓝唯一有点不解的是这一次来的两个都有着自己的心事,反而自己要清松的多了。吃完中饭,胡慧提议一起去唐家湾的海边走走。

  “我们坐公车过去好吗?体验一下普通人的感受。”

  “我没意见。”江蓝表态,主随客便呀。

  “行,我就不见得开车就是上流社会的人呀,司机也不是天天出入开车呀。”

  “明燕姐误解了,我是让你体验一下坐公共的生活。”胡慧笑着说。

  “在国外时我也经常坐地铁和公车呀。”柳明燕招呼买单,江蓝说不用了,她常和胡东来,记账就行,月底胡东海会来结账的。说完给了服务员一张卡,服务员拿着去服务台涮了一下还给她,然后三个人拿起包走了出去。

  胡慧感觉江蓝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心中的那一丝遗憾也慢慢地消失了。来珠海时,她一直有一种愧对江蓝的感觉,可看着江蓝的平静与对现在生活的状态,她觉得或许离开吴原的选择对江蓝来说是正确的,甚少吴原给不了江蓝如今的生活品味。

  三个人走出渡假村坐了去唐家湾海边的公车,到了唐家湾途中的一个站台,胡慧就说下车。三个人下了车,走在公路上,江蓝不解地说:“小姐,还没到呀。”

  “我们就是来看海的呀,不是到镇中心去,这前不见村后不见店你怕了。”

  “怕什么,不就是走路看看海湾吗?”柳明燕无所谓地笑着,并迈步走向海边的岩石。江蓝和胡慧跟了上去,三个人站在海边的岩石上,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迎着海风,三个人无语地感受着这一刻。

  这一刻阳光明媚,细细的浪纹轻轻地吻着脚下的岩石,江蓝以前也曾来过这里,只是感觉这样的观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吴原喜欢来这里拍照,追求一种远离城市的美。可此刻,她想起了吴原,以前就在这一带的海湾,吴原很专注地为她为这海面拍摄一张张画面,虽然她没有吴原的那种追求那种艺术的境界,可每次看着吴原为她拍摄的照片她也很开兴。只是每次来这里,吴原沉入其中,忽视了她的存在,有了审美疲劳,后来陪他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江蓝喜欢比较有直觉的艺术享受,画展,电影,音乐会,对于这种捕捉灵感与美感的生活,不是很感兴趣。

  胡慧的心随着海面在无限放大,往事如潮水一样涌来。一年前在这里,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吴原,一切随缘随意地在胡慧的情感世界里滥泛。她记着吴原的捕风捉影的样子,记着很多次两个人站在这里看风景,看着海面掠过的海鸥,看着静静地岩石上的小鸟,还有浅水湾里的贝壳,一切平静的画面锁在记忆的深处,她无法忘记这一切曾经给她的感伤和梦想。

  她喜欢海,喜欢海边的吴原,他的生命在这里点燃着艺术的追求,如他说的艺术就是体现在苦难生活里和形体姿势上,苦难的生活通过形体的表现,在无限的想象空间被放大。吴原的心不在城市的喧哗与竟争里,也不在商场的利润与灯红酒绿中,他有一颗很脆弱的心,承受不了心灵被事实伤害的痛苦,他希望用自己的作品体现一种生活的追求,可本身却没有追求,他是一个抽象的行者,不是事实的创造者。或许这就是艺术家的悲哀,他们有天赋创造一个虚拟的世界,反映出人生世态,宣示着生命,生活和人生的感悟,却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诗人海子,诗人顾城不都是这这样吗?在艺术的世界里,他们伟大,可在生活里,他们是弱不禁风,被现实击碎了心中的梦,最终沦为一个感叹。胡慧不希望这一种生活,最终出现在她的爱情里,可谁又能预知呢。当吴原以他那份人格的道义担当起对余倩的照顾时,感动了胡慧也伤害了胡慧,所以她来到这里,重新读懂一个真正的吴原。

  柳明燕的心和胡慧江蓝不一样,她想起大学时代海子的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此时此刻,面对着海,远离城市,远离人群,在这片宁静的海湾里,海天一色,波光盈盈,海风中的咸腥味刺激着她的味觉。林默然曾在这一个城市工作过,也曾很多次对她说,他喜欢珠海,喜欢珠海的海洋味道。这就是海的味道,柳明燕感觉林默然就是海,他的爱和内函总是在默默地影响着她。虽然两人现在分多聚少,可总能感受到林默然在她心里,牵挂着他。看着海,她想就这样默默地听海吧,不如胡慧一样善感,不如江蓝一样伤感,只有自己的心态如这海一样宽,生活中所有开心不开心的烦琐都融入心海,默默地看海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