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在爱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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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南方的冬天,因为它没有雪。我喜欢故乡的冬天,因为那里的雪很美。

  南方的冬天阳光明媚,让人感觉不到太大温差变化,南方的冬天没有萧条的感觉,树还是绿的,草也是绿的,城市的夜晚依旧灯火辉煌,车来车往的繁华景象。而故乡的冬天不一样,天变得冰冷,虽然很少下大雪,可经常下点小雨,刺骨的冷风让在外面行走的行人穿上厚厚的棉衣,裹上围巾,哈一气都可以看见一团白白的气雾带着一丝温暖但很快凝固,所以没事的时候很少出去,一家人围着火炉烤火,在那个比较偏僻的南方小县城下的乡镇,没有暖气,火炉是冬天唯的取暖方式。大家围着火炉打牌,看电视,或者聊天,冬天的寒冷也就不知不觉地温暖起来了。如果碰到大雪的冬天,世界变成了银色的,站在自家的楼上看外面,世界是安静详和的,田野里或街道会有勤劳的老乡坚持着劳动,砍回被雪冰冻的大白菜或者地里的萝卜送到镇上的小集市上出售。

  故乡的冬天没有南方的温暖,可在我的心里,我却很怀念故乡的冬天,喜欢那冷冷的夜晚,一家人烤火聊天,或者围在一起吃火锅,而记忆更深刻的就是父亲还在的那段时光,一家人围着火炉打扑克,听父亲讲他的学生,讲他的学校,同时也给我和姐姐讲人生,讲知识。母亲也回家了,虽然她感觉南方的冬天暖和,但她还是固执地选择回家乡过年。她说广东的城市没有春节的味道,不够家乡好,同时也想着她的那些老姐妹,更重要的一点是,父亲如果活着,这个春节后三天就过六十大寿了。按家乡的风俗,得回去给他做个阴寿,也就是简简单单地上个坟,烧点纸钱。我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固执,每年的清明,父亲的祭日生日都从珠海回到家乡去,更何况是父亲六十岁的阴寿。姐和姐夫有时候表示不理解,但胡慧明白。

  母亲曾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们你爸相识时你爸还是一个民办教师,我在家务农,我们恋爱没多久,他就被上面派去进修了。母亲的小姐妹都说他可能不回来这个地方了,可父亲对母亲说,无论外面多好,他都一辈子不离他的学校,离开母亲,他一定要回来娶她的。父亲说到做到了,进修后县里说让他留下在县城教书,但父亲没有同意,还是回到他的学校,只是由民办小学教师变成了镇中学的老师,直到做到副校长。当然他也实践着对母亲的承诺,娶了母亲,和母亲过了一辈子。母亲说这些的时候,她是幸福的,她沉浸在她年青时的爱情里,在父亲给予她的美满婚姻里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母亲曾经说过:这辈子最幸福就是碰到你爸,然后生下你们姐妹俩,我呢,现在给你姐带孩子,等孩子大了上学了,我就回去,陪你爸去,你爸一辈子去了很多地方,但到死都没有想过搬出去。我呢也不能离他太远了。你们工作忙,顾不上清明,顾不上回去给他上上坟,说我迷信,其实不是,我就是想陪着你爸,现在越来越想他了。我这辈子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的人呀。”

  所以我想陪母亲回去,回到故乡去,陪母亲一起重温她曾经拥有过的幸福爱情。

  胡慧在博客空间里写完这篇日记,上传到主页,然后自己再细细地读了一篇,再看手表都快十点了,吴原也该回来了。她想和吴原商量一下,陪母亲回乡下过年,不陪他了。正思索着说词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胡慧拿起来看,是吴原的电话。

  “胡慧,你想吃什么宵夜,我给你去买。”

  “我不想吃,你自个儿去吃吧。”胡慧挂了电话,吴原感觉她心里有事,也没有出去吃宵夜,拉上店门就上来了。推开门,见胡慧一个人坐在床上盯着电脑,便走过去,靠着她坐在床上。

  “怎么啦,胡慧,你好像不太高兴呀。”

  “没有,我真的不想吃夜宵,吴原,我想回家乡了。”

  “回家乡,你一个人回去吗?”吴原有点奇怪,胡慧一家人都在这边,她要回家乡去。

  “我陪我妈回去,陪她一起回去奠祭一下我爸。”

  “那我也陪你回去好吗?”

  “我想我们还是迟一些再与他们面对吧。毕竟姐姐姐夫和我妈很熟悉你和江蓝的事,可能对你有些想法,所以还是迟些吧。”胡慧元旦后去了一次珠海,徐扬问她有没有碰到吴原,说吴原好像也去了东莞。一说起吴原这个名字,母亲就生气地说江蓝这女孩子也不错,也和他谈了这么多年恋爱,说不爱就不爱,真是现代版本的陈世美呀。听母亲的口气,她就不敢提起吴原和她的事。

  吴原也明白,江蓝和他的爱情故事,是一道他心中永远难以消失的痕迹。胡慧的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老人,让她对自己没看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胡慧这样说也是对的,同时他也明白,胡慧不开心的原因,因为他想让自己陪她回去。

  “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你的承诺,胡慧。”

  “我很让你陪我回去,见见我爸,他是最疼我的了。”

  “我一定会到他的坟前给他老人家请安,胡慧,你什么时候回去?”

  “可能就这两天吧,姐和姐夫都回去乡下过年的。我坐姐夫的车回去。吴原,我不陪你过春节你自己多注意了。公司的生意你一个人就够累的,注意休息。”吴原最近一直在策划开第一家分店,所以最近很忙,胡慧回去后他少了一个帮手。

  “过了大年初三我就上来了,来回才一个星期,比我出差的时间都短呀。”胡慧看着吴原,吴原很平静地笑了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去洗澡。胡慧合上电脑,她心里想着和吴原一起回家,让他正式与家人见面,确定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可母亲对吴原的印象之差,不能让母亲不开心呀。她的内心有些失望,但她坚信母亲一定会接受他的。吴原为什么我们不早点认识。胡慧想到了江蓝,江蓝她还好吗?她不是回珠海吗?胡慧决定从家乡回来后去珠海见一见江蓝,向她坦诚一下自己和吴原的关系。

  江蓝决定和胡东海一起返潮州过年了,而且她的父亲也被胡东海接了上来与他们一起过春节。看着父亲和胡东海之间融洽地交流,想起了吴原,父亲从来就没有认可他,见着吴原总是不理。他认为吴原这个人不踏实,清高又不务实,而且对江蓝的感情总是缺少真情和责任感,所以他一直都反对江蓝和吴原在一起。当胡东海提出回潮州过年时,江蓝询问父亲的意见,父亲很淡然的说:“我就不去潮州了,你可以去,我呢就在珠海好好地玩几天。”

  江蓝明白父亲,他的内心里有着知识分子的那种清高,他希望是胡东海的父母先来拜访他,他才能去见他的父母。江蓝也不想这么早让双方的父母见面,所以也没有同胡东海说。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年除夕前一天,胡东海的父母都来到了珠海,主动来江蓝的房子地看望江蓝的父亲。

  胡东海的父母年青时经商,如今退居二线,生意上的事全部交给了胡东海的大哥,胡东海是靠自己的能力做起来的,与家族的生意没有多大的关联。三位老人见面后,相见如故,江蓝问胡东海,他的父母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下,让她准备准备。

  “我爸妈就想来点突然,所以我就随着他了。这不是很好吗,他们很谈得来呀。”胡东海的父母在听了胡东海的爱情故事后,觉得若江蓝真如他说的那样,觉得应该来看看江蓝,同时会唔一下她的父亲,并决定在珠海过年,与江蓝的父亲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

  “可我总觉得太突然了。”江蓝心里面是感激着胡东海的安排,这样让父亲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爱情虽然有时候是两个人的事,可爱情的最后结局是融入亲情,让双方的父母认识也就是爱情向婚姻迈进的过程呀。

  “江蓝,我只是想让伯父放心,让他踏实,因为他就是你一个女儿。”胡东海觉得能为江蓝做的就是让她不受到一点委屈伤害,让曾经的伤痛在他的呵护下慢慢地恢复,所以从江蓝的顾虑里他觉得应该说服自己的父母先来见见江蓝的父亲,以显示自己的真诚,同时也向江蓝表白,希望她能考虑到两个人的婚姻大事。

  “可他们是长辈,应该是我先去看她的呀。”

  “江蓝,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你那些礼教的东西呢我们都可以忽视一下,我父母想见你才着急的呀。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们夸我找对了女朋友,还说以后出国旅游就参加你带的团呀。”

  “东海,我也知道,可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一点,你默默地做着两边父母的工作,而我好像还没有准备,这样我还有点适应不过来的。你看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就说我们得考虑结婚了,得先订亲请亲朋好友摆酒,可我还没有想过,东海,就算结婚也是我们二个人的事,我不想他们操心太多,我想低调一下考虑我们的将来。”

  “那你说怎么办,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呀。”胡东海虽然没有感觉到江蓝有生气,但从她的话语里,能听出一些抱怨的味道。

  “事已如此,我想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和你爸去你那边一起到酒店吃个团年饭给两位老人拜年。东海,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想的如此周到,但我真希望在你为我的任何一件事前可否想想我的意见呢。我很感激这半年来你对我的陪伴与关心,我为我这辈子碰到你而感到高兴和幸运,真的,我知道你让我做了一个很幸福的女人。”

  “对不起,江蓝,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我这半年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关心来呵护你的心灵,让你走出过去,真正地融入我们的生活,其实与你在一起,是我觉得生活是最美好的了。江蓝,相信我不是强迫你,我只是想让你过得踏实和安定,我不是一个很浪漫的人,我只是想若爱一个人就让她幸福,我只是让过你过得更幸福一些。在爱情的路上,我追求着一种简单的幸福,爱他就告诉她,就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胡东海的眼里有一种真情,一种可以融化女人冷漠的眼神,江蓝听着胡东海的话,慢慢地靠近他,依偎着在他的怀里。

  “谢谢,东海。”

  胡东海抚着江蓝的知发,这一刻他知道江蓝的心离他很近很近,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彼此都真正的明白,在人生的爱的的旅途上,他们会是最好的伴侣。生活中的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在胡东海看来,只要和江蓝一起的生活,做都心甘情愿地付出他所有的真情。虽然他知道,在江蓝的心里,有一个影子在影响着她,但如今他相信她已经放下,只是对爱情的期盼,江蓝在寻找着一种感觉,一种曾经让他对吴原死心塌地地感觉。可他明白,他给不了她那种诱惑她心灵的感觉,因为他不是吴原,他是胡东海,所以他只能用他的方式来经营与江蓝的爱情,为她做一切他能做的,不让她迷惑。江蓝也曾经用同样的方式爱着吴原,所以她能感受到胡东海对她的真与爱,所以心灵深处的感受是幸福的,虽然这一切与她曾经虚幻的爱情无缘,因为吴原是一个有着艺术修养的浪漫行者,而胡东海就是一个爱情的最佳守护神。她得不到吴原的爱,却可以在胡东海的爱情里享受幸福,命运就是这样的,爱与不爱,得到与失去总是在同时到来,让恋爱中的人承爱着缘来缘去的那份失落。

  胡慧回到自己的家乡,在湖南的一个不算太发达的小县城,当然她的家在离县城几十里的一个小镇中学旁。父亲是民办教师转正,所以在学校旁的村里还有着自己的祖产。父亲一辈子没想过进城,所以也修了一幢小红砖瓦房,虽然不如珠海的别墅,可在当地也算是比较好的的房子了。

  回到家的母亲是幸福的,每天都有不同的邻居过来拉家常,说往事,仿佛几十年没有见过面一样。胡慧感觉自己对家乡有些陌生,对邻居也有些生疏,毕竟离家太久的孩子回到家乡都会有这样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远在千里之外时想着家乡的一草一木,儿时的回忆里那纯正纯朴的乡情,而回到家乡时,一切都远离了儿时的印象,就像隔壁的邻居,岁月无情地染白了她的发,压夸了她的腰,要不是她主动认出了胡慧,胡慧都不敢相认。可上大学时,她还是那样的结实健康,母亲也曾告诉过他,一场大病让她变成了这样。

  姐和姐夫带着菲菲在院子玩,帮着母亲招待来访的乡亲,母亲的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只有回到家乡,回到她一起劳动的姐妹中,她才是快乐了,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爱也在这里,母亲是一个知足的女人,这一切就像回归自然的燕子,城市的高楼大夏压抑着她内心的渴望,在人海之中,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母亲是孤独的,若非有菲菲相伴,她是不愿意呆在城市里。胡慧以为回到家乡也会融入到乡情之中,遗憾的是乡亲们与她是陌生的,甚至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就没有了话题。她开始想吴原,虽然吴原天天都有给她电话,可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总有一种压抑的情感。

  这一年的冬天,天气很好,没有雪也没有雨,胡慧回家看雪的希望变得有些缈茫,但看到回家让母亲如此的开心,她觉得也很不错。大年除夕夜前,姐夫和姐上县城办事,胡慧陪母亲去给父亲团团年吧。在家乡的风俗里,大年三十的夜晚一定要到过世的长辈坟前给烧点团年纸奠祭一下。所以胡慧陪着母亲来到父亲的坟边,父亲也安葬在自家的祖坟里,因为家乡还是土葬,在父亲的坟前,胡慧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而母亲的脸上更是流露着悲楚。

  “慧儿,给你爸爸烧点纸吧,你爸这个人呀,一辈子为别人操心,对自己很苛刻,现在过世了,希望他在天堂里过得快乐一点。”

  “妈,你别想多了。爸已经走了很多年了,你应该忘记。”

  “慧儿,要忘记就能忘记吗?我和你爸生活了近三十年那,他走的时候才五十来岁。我在珠海总做一个梦,想见你爸坐在我们家院子里,对我说,他想我,我看着他衣服穿得破旧,肯定在下面没有人照顾他呢。”

  “妈,你别信这个呀。”

  “慧儿,别说妈迷信,我们这一代人与你们不一样,你爸在世的时候虽说不讲究这些,可村里人写个祭文,请他主持葬礼的事他也就没有推过呀。你爸也算是能人,文化人呀。慧儿,妈说服不了你们这一代人想法,可你爸在的时候总说,叶落归根,人不能忘祖呀。”胡慧不想再同母亲争下去,因为母亲的心里,父亲说的都是对的,她只有平静地陪着母亲做着她想为父亲想的一切就行。

  回去的时候,母亲突然说想要一个人在父亲坟边呆一会儿,让胡慧先回去。胡慧担心母亲,劝母亲不要再难过,都过了好多年了。母亲笑笑说:“慧儿呀,你不明白,我和你爸说说话,不然过了春节我又跟你们回珠海了,要到清明才回来呀。”

  “妈。”胡慧有点明白地看着母亲,虽然阴阳相隔,可就像父亲还在人世,还在母亲的身边。她一个人往回走,不想打扰母亲和父亲。他想起苏试的词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以前读这首词的时候,情真意切,伤感满怀,此时此刻,胡慧却有一种悲痛的酸楚。她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何要从千里之外的珠海回家过年,她明白了母亲为何每天清明都要回来给父亲上坟,因为在她的心里,父亲是她一生的寄托,也是她心里最大的牵挂,只有回到家乡,回到这里,她才能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回忆,她的心才能得到安宁。

  一种伤感突然间涌上了胡慧的心头,这些年姐和自己忙着两个人的事业,谁也没有想过母亲的感受,以为让母亲不再劳作,到了大城市,不愁吃不愁穿,就会开开心心享受晚年,可谁知道母亲的心里想着和父亲在一起,无论在那里,她的心始终在这一片土地,在父亲的回忆里。胡慧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地重视母亲的感受,一种失落让她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

  母亲与父亲的爱情故事,可以经得岁月的无情流逝也能穿透生死的间限,她们的爱情平凡,安静,一切都是在岁月的长河里累积着,串联起一颗颗钻石一样的情感记忆,恩爱正如那句执之手与之携老,如今在胡慧这一代人上,情感有如飘浮的云,自己都不知道随风在什么样的地方停留。

  在胡慧的伤感里,她的手机响了。胡慧一看,是杨天皓打过来了,他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了。

  “你好,天皓。”

  “胡慧,我现在去东莞,能不能一起吃过饭呀。”

  “这可能不行吧。”

  “为什么?”

  “我回家乡过年了,对不起没有打电话告诉你。”

  “哦,这样呀,没关系,你上来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哟,告诉你呀,我谈妥了一单生意,就在你们东莞城区,他们有一个别墅区全部精装修后再出售,整个装修由我们公司完成呀。”

  “好呀,看来你的公司生意很不错。祝贺你呀。”

  当然,不然真的到了要饭那天,我也不好见你呀。

  “你呀,别贫嘴了,我对你有信心的。”

  “胡慧,怎么突然间就回乡下了,不会是回家乡相亲吧。”

  “怎么,相亲不行吗?”

  “行,有中意的吗?你说过会考虑我的。”

  “这个嘛,是考虑过,但我们还是做朋友好。你说是吗?”

  “也行,先放一边吧,我等着你的爱情之箭射向我呢。”

  “那你不就惨了,我这个人比较难侍候的,你最好把机会给别人吧。”

  “那我还是先预备着吧,胡慧,记住回来东莞给我打电话。”

  “行,我一定和你吃一餐饭,好好地敲你一回。”

  “那再见。”杨天皓看了看外面的天,东莞对他而言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熟悉的是这里有这么一个朋友,陌生的是他一直都是这个城市的过客,很少在这里认认真真地呆上一段时间.也许这一次会呆上一段时间吧.他拨通一个电话,是他客户的电话.可对方的手机关机,杨天皓想给客户打着电话,提前拜个年吧。二来今天是除夕夜,一个人在他乡的城市,有点寂寞,原以为可以和胡慧一起过除夕,没想到胡慧回了乡下。有点失意的他,决定回佛山,甚少那里有他的公司和他的朋友同事呀。

  胡慧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杨天皓联系了,没想到杨天皓还打来了电话,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杨天皓对她的感情她能体味得到,也曾经用心去考虑过他,如果生命是没有出吴原,也许真的会试着与进行一场恋爱。胡慧在内心感到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在情感上人都是有缘无分的,如江蓝,如林默然,都只是彼此情感生活的一个片断,爱情只属于真正相爱的两个人的。

  胡慧想到了江蓝,也想到林默然。林默然回到重庆,也回到了他的家乡,他好吗?想着林默然曾为她做的一切,胡慧的内心有点感伤。林默然在她的心里,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可也不是他讨厌的那种男人呀。

  林默然和柳明燕原计划农历十二月二十回来东莞的,可工作上的事情太多了,两个人不得不推迟。这一次在重庆差不多呆了一个月,一个四星级的酒店不是一二天可以建成的,林默然在重庆的一个月里,陪着柳明燕和他的父亲一起筹划酒店的各项工作,每天的工作量都是满的,从工地到各种应酬,以及酒店开业的各项准备工作,忙得林默有点承受不了。柳明燕仿佛比林默然精神好得多,这是让林默然佩服的,她每天都坚持着到工地检查施工情况,检验得很细致,然后每天拉着林默然在重庆不同的酒店吃饭,住房也是每三天换一个酒店,她完全融入酒店开业前的调研与考查中去了。柳明燕的父亲提前回了东莞,让柳明燕迟些回,这一推迟就到了农历十二月二六了。柳明燕回到酒店时突然问林默然:“林副总,你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我家就巫山县,三峡库区腹心地带。”

  “你怎么不回家看看呢。”柳明燕好像突然间想起林默然是重庆人。

  “这回来,就忙着工作,所以也没有回去,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呀。”

  “应该回去看看,这样吧,我们推迟一天回去,你明天先回家看看,因为春节你可能不能在重庆过了,我们得回东莞上班,春节是酒店一年生意最好的季节之一,我们得去实习呀。你要知道,你才是实习的关健人物呀,我是陪衬。”

  林默然想了想,觉得也行,回到了重庆是该回家看看便点了点头说“柳总,我明天回去吧,你呢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你觉得合适吗?”柳明燕反问道。林默然本是随便说的客气话,没想到柳明燕会这样问。

  “也没什么不合适,你是我老板呀,我们巫山县是有名三峡风景区,可以去观光呀。”

  “那行,我明天去你们家乡看看。”

  柳明燕回答的如此干脆是林默然没有想的,但他感觉柳明燕如此决定或许也有她的想法。这近一年来,两人合作,朝夕相处,感觉上柳明燕不仅仅是他的老板,也像是朋友,彼此都很尊重彼此。二十七日一早,柳明燕便租了车和林默然一起回家。

  林默然家就住在县城,父母和兄长在一起,父母均已经退休了,大哥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超市。他的突然回家,让林默然的父母很高兴,因为他们把柳明燕当成是他儿子的女朋友了。拉着柳明燕扯了一大堆让柳明燕不知所云的话,林默然几次想申辩,但柳明燕制止他说下去,仿佛默认了是他的女朋友。中午林默然的大哥作东请大家吃了一餐家常饭,下午在家坐了一会儿,再一起上街走走就到四点多了。林默然就告诉父母,公司事多,需回东莞。父母虽然有点抱怨,但还是让林默然走了。

  “伯母,伯母放心,以后默然就回重庆工作了,所以会经常回家看你们的。”柳明燕走的时候说。

  “默然这孩子有点死心眼,姑娘你不要介意她,他也不少了,你们应该早点考虑考虑。”林默然的母亲好像很喜欢柳明燕一样,拉着她的手说。林默然想解释什么,见柳明燕很认真地听着,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上了车,林默然有点抱歉地说。

  “柳总,你别介意,我爸我妈可能误会了。”

  “这么说我做你女朋友不合格了。”柳明燕有点一反常态的严谨,微笑着说。

  林默然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假装没听见,向着窗外,柳明燕边开车边接着说:“两个老人都不错,说得我真有点想做你们家媳妇了。”

  “柳总说笑了。”林默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别多心,我只是感觉在我们东莞这种感觉越来越少了。我们回重庆吧,三峡明年有机会去玩的,明天得飞回广州。”

  “听柳总的。”林默然很随意地说,工作上的事情,他习惯于由柳明燕做主,因为她是老板,他只需要按她的要求进行就可以了。

  “是不是我给你太大的压力还是有压抑感了,私下地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叫我柳总,你可以叫我明燕,我一直感觉我们不仅仅是同事,也可以是朋友对吗?”柳明燕的话难得有如此的委婉,这让林默然有点不知所措。

  “柳总,这是我的习惯。我知道柳总很关心我,当我是朋友。”

  “习惯有时候也得改改,就我们两个人,柳总林总地叫,感觉很生疏,你说对吗?从你进入我公司,也是我管理公司一年不到,可以说我们都是公司的新员工,如果不是你的帮助和支持,很多工作我也不知所措的,我习惯于有你这样一位助手,或者说一位朋友在我身边,陪伴着走过所有工作的生活上的挫折与困难。你陪我去大连我都很感激你的。”

  林默然听着柳明燕的话,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他也习惯于在某些时候希望看到柳明燕,因为不仅仅当她是老板,也当她是朋友。只是林默然有时顾及闲言碎语,所以总是有意识地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柳明燕情感波折的大连行,也是他主动陪伴而去,自己某些不开心的事有时候也愿意告诉她,这一年里,两个人都经历情场失意,生意商场的相互映照,彼此更多了一些信任和理解。林默然也慢慢地习惯生活中有柳明燕,柳明燕也感觉什么事不同林默然商量就很难作出决策,她心中林默然是最值得信任的男人,所以她习惯性地将这个男人带在自己身边。

  “柳总,我听你的,以后工作以外的场所我改个称呼。”

  “行,柳明燕看了看手表,来重庆了,我们今天找一个地方吃上正宗的重庆火锅,听说麻辣火锅发源于重庆,这一次得好好品味了。”

  “那你不怕上火呀。”

  “怕什么呢?你要知道我是有一半四川血源的吗?我妈是四川你知道的呀。”柳明燕的母亲是四川人,与他父亲是战友,林默然也知道,从柳明燕的皮肤上看,就能看出来。柳明燕的皮肤不像广东这边出生的大多数女人皮肤粗糙还有点黑,她的皮肤白嫩,红润,真有点川妹子的性格。

  “那就吃火锅吧。我知道重庆市北区有一家有名的火锅店,我们今天就去那里享受一下麻辣火锅之乡的纯正口味,明燕,重庆原来也是属于四川,所以重庆也算是你半个家乡呀。”

  林默然直接叫柳明燕的名字还真有点不习惯,但他还是听从了柳明燕的意见。一路上都直接称她的名字,那一夜,两个人吃火锅聊天,柳明燕跟林默然讲了她在美国的生活,讲了她曾经的那段爱情。林默然也跟柳明燕说起了自己的家乡,说起了他和胡慧的那段刚开始就结束的爱情,谈起了自己对未来的计划。一杯杯酒,放纵着两个人的拘束,这段时间太辛苦,也压抑得太深,两个人都想放松一下,所以火锅,啤酒,将两个人从现实的世界带到一个虚无的空间里了,人自由了,清松了,压抑没有了。

  “明燕,你知道吗,更多的时候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流浪客,我习惯于在不同的城市建一个自己的家,可后来我就想将家安在东莞,因为我喜欢了东莞。”

  “不论将家安在那里,有爱的地方才有家。我在美国安家了,可最后还是回来了,因为没有爱,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家才有家。你说的对,一个没有爱的家庭是不幸福的。”

  “默然,在你家的时候,你妈说我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要解释,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够漂亮。”

  “不是。”

  “那就是你认为我结过婚,离过婚的女人不配了。”

  “也不是这样。”

  “那就是你还爱着胡慧对吗?”

  “有点点,但不是全部。”

  “那到底是什么呢,你说实话。”柳明燕喝的有点多了,往日的庄重和理性也不见了。

  “我怕你生气,老人家都这这样啦。”

  “其实我很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柳明燕又喝了一大口酒。

  “不知道。”

  “因为我很想知道做你的女朋友会怎样,在你们家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你妈真好,她说话做事都很温存体贴。”

  “我妈以前是做护士的。”

  “默然,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女朋友呀。”

  “没时间谈恋爱了,你说吧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不爱的人你不想谈,谈恋爱只会让自己不开心,所以不谈了,就这样一个人也挺自在,你呢,就没想过梅开二度。”

  “如果碰到我喜欢的男人,我当然愿意嫁给他了。可这世上好男人不多了,林默然,可你算一个。”林默然感觉到柳明燕喝多了,而且也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回去吧,明燕。”

  “我可能喝多了,林默然,你不要在意我今晚说的话,你等下扶我下去,我头有点晕。”柳明燕示意他结账,林默然也喝了不少,招来侍者买了单,扶着柳明燕下酒楼,然后扶她上车。来的时候一直都是柳明燕开车,可此刻她喝多了,所以林默然招手叫了一辆的士,先回酒店,然后再来取走吧,因为他自己也喝了不少。柳明燕一手捂着头,可能真的喝多了,一钻进车就倒在林默然的怀里,林默然想推开她,可手却没有力去推。他示意司机送他到下订房的酒店,然后看着一脍红晕的柳明燕。

  柳明燕也许醉了,也许没醉,她一直没有再说话,躺在林默然的怀里,闭着眼睛。林默然就这样搂着她,柳明燕身上的香水味让他的心跳加速,他没有想到,柳明燕有一天会这样让她抱在怀里,她是她的老板,是豪门千金。她在他眼里曾是不可一势,高高在上,有着他无法靠近的距离,可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像普通女人一样,伏在他的怀里,被他拥抱着。林默然也没有说话,这一刻或许不需要语言。只是的他的思潮在想象的天空里漫游,他想到了一个人,吴原。离开东莞有一段时间了,吴原和胡慧怎样,为什么胡慧的影子还是如此难以挥去呢。

  吴原感觉春节拍婚纱的人少了很多,因为这一个时期结婚的人也比较少吧。员工中有二个人请假回乡下了,店铺里也有些冷冷清清的,让他内心有一种渴望,渴望着胡慧回来。可他知道胡慧最早也要到年后初三四才会回来,这一段时间他必需一个人过。每天店铺冷冷清清的,他就让留下的员工下了早班,二十六号就给员工们放了假至初三上班吧。他一个人呆在店里,上上网,也算是值班吧。

  他没想到是余倩在除夕那天回来了东莞,并且来到了他的店铺。怀孕五个月的她肚子并不是很明显,当她走进吴原的店里,吴原正在和网上的顾客聊天。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余倩穿着一件粉黄色的外套站在店里。

  “余倩,你回来了。”

  “我昨天刚回来了,都过年了,我也不好懒在朋友那里呀,人家也得有时间和男朋友聚一聚呀。”吴原给她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一个呆在家里很无聊,就想出来走走,随便来你这看看,生意比较清淡,过完年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

  “你女朋友呢,她不陪你呀。”

  “回乡下了,可能年后才上来吧。对了你真的下了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你有没有为孩子想过呢。”

  “孩子跟我姓吧,我和他之间就留下这一点作为我和他的见证吧,孩子是无辜的,再说如果不要,或许以后我想要都没有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说的分店的事筹办的怎样呀。”

  吴原想开多一家分店的事已经筹划了一个多月,因为资金和一些其它的关系,一直没有进一步运作,余倩问起来,他才觉得真爱一生艺术婚纱发展慢了一点了。

  “是不是钱的问题呀。”余倩问。

  吴原点了点头,钱是一个主要问题。“本来找好了地方了,可资金上有点困难。”

  “缺多少?”

  “十几万吧。所以先缓一缓吧。”

  “如果缺钱我可能借给你的。吴原,过了春节你就做起来吧。”余倩很认真地对他说,这让吴原有点感动,余倩是他的第一位顾客,也是除胡慧以外的异性朋友。

  “谢谢你,余倩。我请你喝茶去。”

  “都到吃年夜饭的时间了,我们一去去吃饭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过年的,不过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余倩自我解嘲地说。吴原想想也是,便同意了,两个人打车去了离店铺不远的一家餐馆吃饭。吴原是有点佩服余倩的,好的坚强,她的敢爱敢恨的过性,一生中经历如此多的苦难,却坚强地走下去,无名无份地爱了一个男人,却做起未婚先育的单亲母亲。她有过伤感,有过痛苦,可她还是坚信生活一定会好,不顾一切地将孩子生下来。吃饭的时候,余倩笑着说:

  “你可能笑我,但你知道,女人爱一个男人,不像男人爱一个女人。我没想到过得到他的全部,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给不了我的,但我就是想要一个我和他的孩子,我不想结婚,婚姻是美好的,是很多人梦想的,可我看到是不是这样,这一种幸福是一个比恋爱更痛苦的过程,两个相爱的人可以随时间,随生活的苦难慢慢地麻木了当初的情感,生活在一种责任里面,你看这社会,天天陪着你的男人是别人的老公,你一不小心就做了第三者或者二奶。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单亲母亲,保持我婚姻爱情上的自由。”

  余倩的话吴原是相信的,因为社会风气是这样,情人二奶已经让爱情这种感觉变得模糊和神圣,人人都在盼望一份永恒的爱情,可当爱情真正拥有后,往往害怕这种情感不会永恒。男人与女人本是两块磁石,当有距离是充满吸引力,当粘在一起的索然无味,就想分开。

  “我相信你还会碰到好男人的。余倩,真的。”吴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可明天的事谁能够真正的把握呀。

  “我不想苛求,吴原,胡慧和你是很配的一对,希望你珍惜这一份感情,虽然我和胡慧没有过多的相处,但我看得出来她是很爱你的。你们之间的情感真的很真很纯,希望你们都学会珍惜。”

  “我知道。”吴原的心里,与胡慧的爱情随着相处时间以来,他更相信胡慧就是他今天的伴侣,他们有着默契,有着共同生活追求,也想着共同的爱情事业,真爱一生艺术婚纱店将见证着他和胡慧爱情人生路上点点滴滴,真爱一生,相伴一生是他和胡慧内心的渴望。

  吃完后,余倩打的离去,看着余倩的离去,吴原的心里更想着胡慧了,他掏出手机,想给胡慧打电话,一按号码就接到一个电话,是林默然打过来的。

  “默然,你回来了呀,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呀。”

  “很忙呀,我现在在华龙大酒店做实习大堂经理呀,今天晚上都是订年夜饭的,我呢却没有机会吃呀。所以抽空给你和胡慧打个电话,除夕快乐。”

  “谢谢,默然,我也是一个人呀,胡慧回乡下了。”

  “胡慧回乡下了,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她陪她母亲回去,我呢看店呀。”

  “哦,这样呀,一日不见如三秋呀,吴原,明天我来给你拜年,你是老板了,明天得请我吃饭,我可能要上到凌晨三点钟,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行。”吴原应承了林默然,林默然回到东莞就到了柳明燕世叔的这家大酒店做实习经理,柳明燕也在这里,不过她不用上班,只是在吃住在酒店里,陪着他的世叔聊天。团年饭也是在酒店吃的,吃饭的时候,柳明燕的父母都来了,一家人吃完饭,老人们都走了,林默然和柳明燕就守在酒店里熟悉酒店工作管理和营业流程。

  柳明燕常年吃住在不同国家不同城市的酒店和宾馆,加上父辈中不少人开过酒店,所以并不需要投入多少精力,只是捡重点的东西了解一下,但看着林默然作为一名大堂经理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的,便决定留下来陪他。她一个人坐在世叔的办公室里,查看着一些资料,到二点多的时候,客人基本上入睡或者离去了,酒店开始安静了,她叫林默然上来。

  “明燕,你还没走呀。”林默然有点奇怪,她怎么这么晚也不回去。

  “我在总经理办公室,你过来吧。”

  林默然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柳明燕给她倒了一杯水,让他在纱发上坐下,自己也靠着他旁边坐下。

  “很累吧。”

  “还行,你怎么这么晚也不睡呀。”

  “我本想回家睡,看你在忙,就等你一起吃宵夜了。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了,我想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天慢慢地亮起来。”

  “应该对你说新年快乐。”林默然喝了一口水,世界很安静了。新年的钟声已经响起,这一年的农历年的第一个凌晨。他看了看柳明燕,她仿佛陷入了一种觉思,没有看他,目光盯着窗外。窗外的夜色迷茫,城市的路灯闪闪一丝柔和的光。柳明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林默然多陪她一会儿,她害怕回到家里,一个人面对孤独。她没有说出来,但林默然也许会感受到,因为彼此内心里都胡一丝默契。

  “默然,我现在都害怕回家,房子里空空的。有时候宁愿呆在办公室里,甚少工作起来感觉不到寂寞。”许久柳明燕轻叹息地说了一句。

  “你可以搬回家去和父母住在一起。”柳明燕一直自己住一套房子,没回去跟父母住一起,她一直认为自己长大了,应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我和父母不是同一代人,经历和学历都注定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习惯,我不想干涉他们,让他们改变,也不想让他们改变我,所以我经常回家吃饭,但没有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柳明燕心里有话想对林默然说,但不知如何说出来。林默然努力想让自己领悟柳明燕的心态,但柳明燕没有再说下去,却让他早点休息。

  “默然,你先去睡一会儿吧,九楼有一间房,是我自己订的。”柳明燕掏出锁卡递给林默然,但林默然没有接,他静静地看着锁卡,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口边,望着窗外己经安静的世界,新一年的第一天就这样到来了。

  “世界很安静,明燕,这是一个很安静的时间,我们都得接受这份宁静,人有时候在拥有时不懂珍惜,失去后才觉得可贵,就像这样一个时间里,独守着夜色,看着城市的沉静,穿越这灯红酒绿的世界,回归人性的本色。我有时候也不想在这个功名世俗上索取,但不这样的人生是否也没有进取心呢,人活着不一定为了钱,可以更多的去追求一种生存的意义。你很不容易,承接着父辈的希望,父辈的辉煌财富让你有更多可利用的资源,你总是高高在上,总是在一种精神与财富上的成就感里过着自己的生活。一般人都不能感觉到你心态。你与我们这些人的区别在这里,高学历,国外名校留学,国外名企工作,家境富裕,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一切都给予你们,和你这样的人相处是需要超越自我的勇气,自卑感会让别人望而却步。”

  “你也这样想的,他是这样说的,他却是在我们离婚的那一天才这样对我说。”柳明燕也站起来,走到窗前,林默然说的这一切和前夫说的多么相似,自己也努力,家里的条件好,成就也高,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都有自卑感,都觉得自己无法超越。男人呀,为什么不能容许一个爱你的女人比你强比你优秀呢。

  “这是事实,明燕,一个人要融入你生活,是一种困境,他没有你的经历,而你体贴一个普通人很容易,你看到的周边的人都不如你,他们都是被你领导的个体,你可以同情他,也可以爱他,但你心里的那种优越感在你潜意识我就存在。”

  “那你希望每个女人都要比自己爱的男人弱,笨吗?”

  “这不是一个时代的问题,中国的男人还没有真正意义解放了,就算他做得到,他的圈子里人都会觉得他是靠老婆的人。明燕,我们不讨论这个好吗?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些。”

  “你说的是对的,默然,也只有你对我说这些,说得这么直接。”

  “我心里希望你是不仅仅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女人。”林默然转过身来了面对着柳明燕。

  “有你陪伴着我就是幸福的。”

  柳明燕说完觉得有点太直接,但她还是不后悔,她看着林默然,林默然很自然地回答着她:“我也习惯于生活中以你为重心了,只是我们之间还需时间。”

  林默然当然慢慢地感受到柳明燕对他的情意,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安,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改变了他对柳明燕的看法,柳明燕坚强的背后有一颗很温柔的心,优秀的背面有着很体贴的温情,不知不觉他的心接受柳明燕的感情,默默地配合着她的情感,只是一直掩饰的太深。柳明燕突然有一丝感动,她靠近林默然的肩,她知道林默然需要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过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并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他用他的努力来征服她,让她真正的感受到他为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好。她伸出手,拉住林默然的手,心在紧张地跳动,这一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味到了。林默然拉着柳明燕的手,两人重新坐在沙发上。

  “你就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吧,天亮我叫你去喝早茶。”

  “咽。”柳明燕将头靠着林默然,斜躺着靠在沙发上。她安安静静地享受着属于她这种感觉,是幸福是甜蜜她想都有。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睡去,只要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她已经能够睡去了。林默然低头看着柳明燕,生活是如此地戏剧,他为了胡慧从珠海来到东莞,却没有得到她的芳心,而生活却又让另外一个女人走进他心里。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缘份,他和胡慧居定是有缘无分,和柳明燕呢,一定会有结果吗?他不知道,明天的事谁又能把握呢。

  胡慧被迎春的鞭炮吵醒了,因为家乡有十二点后放迎春跑的习惯,爆竹声里,她起了床,远远近近的爆竹声让她靠着窗,一个人默默地想着过去的一年。她想到吴原,想到江蓝,想到林默然,杨天皓,一个个人在她的脑海闪过,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这一年过得真的不容易呀。

  她掏出手机,开始上网。

  “这是新春的第一天,妈妈说这一天不能睡懒觉,所以我现在就起来了,够早的吧。吴原,祝你新年好。”他编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然后给每一个熟悉的朋友发信息,她只想将祝福传递,同时收获更多祝福。

  “我想你了,胡慧,我一直都睡不觉。”吴原的信息很快就回了。

  “我也想你了,你一个人过年是不是很孤独呀。”

  “有一点,明天林默然让我请吃饭。”

  “哦,他回来了吗?”

  “是呀,胡慧,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胡慧的手机信息一条条回了过来,原来这一个时间没有多少人真正睡觉了。众多的回信中,柳明燕的信息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胡慧惊异:“胡慧,我感觉我爱上了林默然,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新年愉快,快点回来,我想和你谈谈。”

  凌晨三点多,林默然在胡慧的房子里,这说明了什么?胡慧感觉到内心有点失落,林默然放弃了她了,爱上了柳明燕。柳明燕虽然不是一个美人,可也算漂亮,她的财富,她的能力,她丰富的人生阅历,是林默然才有勇气面对这样一个女强人,别人谁有勇气去爱一个这么优秀优越的女人呀。这对胡慧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让林默然找到一个理想的恋人也是她的心愿,想着林默然与她的相识经历,胡慧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她想起在丽江和柳明燕一起看星星的夜晚,想起丽江旅游的日子,柳明燕,虽然出身豪门,可从人性上长,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

  她想回多一条信息给柳明燕,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一刻在林默然与柳明燕的二人世界里,她的信息会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她望着窗外,外面的爆竹一阵接一阵。新年到了,寂静的夜晚变得热闹了,望着外面的世界,胡慧默默地守望着,并祈求着上苍给予每个人以希望和爱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