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天玺见过婶婶。”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三夫人,我急忙躬身行礼。“嗯,坐吧。”三夫人懒洋洋的依在椅背上,瞥了我一眼,轻飘飘的说道。我有些忐忑的转身坐在一旁,问道:“不知婶婶唤小侄来有何吩咐?”
“怎么?樱桃没跟你说,本夫人请你来喝茶么?”三夫人抬起眼帘,不屑的看着我。
看来这一趟不是什么好事啊?我在心里打鼓。“多谢婶婶相邀,小侄惶恐。”
“听说前些时日你‘偷跑’出去,受了重伤,是我家文儿将你救回来的。我看你这不是挺好的嘛,哪里来的卧床不起啊?”三夫人说着,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她身旁的丫鬟见状,垂着头退了出去,临走还特意关上房门。
关门干吗啊?!还有,什么叫我“偷跑”出去啊?这不是黑白颠倒吗?!
“婶婶,此事……”
“行了,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我家文儿与秀儿年幼无知,平白无故的被你哄出去惹事。如今你好端端的逍遥自在,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儿又是挨打,又是被关。连我这个做娘亲的都不准求情,也不准探望。你于心何忍啊?!我可怜的孩儿呀,呜呜呜……”这位三夫人可真够厉害的,根本不让我开口说话,自顾自的说了一堆,最后竟哭起来了。
“呃……婶……”
“你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自从你来了我们廉家,我们家就一天安宁日子都没有。先是挑唆文儿出去将人家袁员外的公子给打了,后又挑唆他们带你偷跑出去。一回来,他们便被老爷又打又骂,还给关了起来。你倒好,每天悠哉的躲在院子里,对我的孩儿不闻不问。你怎么这么黑心肠啊!呜呜呜……”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三夫人又哭又骂,心里只想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光!这个女人也太会无事生非了,根本把事情全都颠倒过来说,把我说的不像人!
看她表演的这么卖力,我无奈的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反正她也不容我开口,我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
哭哭啼啼了半晌,见我不吱声。三夫人拿着娟帕沾沾一点泪水都没的眼角,端起茶碗喝口茶润润干渴的喉咙。“你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吗?”她放下茶碗,面色不善的看着我道。我无奈的摇摇头,黑白都被她说完了,我再说什么有意义么?
“那婶婶想小侄做什么呢?”
听我说这话,三夫人眼珠一转,站了起来。走至我身旁,绕着我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面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说道:“其实嘛,你的模样也挺让人心疼的……”
“呯!哐当!”屋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三夫人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收回手。一双媚眼瞪得大大的,惊恐的看着门口如索命阎罗般的徐言之。“大大大大胆!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三夫人吓得语不成句,结结巴巴的说道。“做什么?当然不会砍了你的脑袋。”徐言之淡淡的说了一句,迈步走过来将我拉进怀里,“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看来,这位三夫人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徐言之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并没有理会吓得瘫坐在椅子里的三夫人,揽着我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徐言之走的很快,我只能被他揽着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脸色有点吓人,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不大会,我们回到碧水苑,一进屋,徐言之便说道:“收拾东西,我们去向叔叔辞行。”
“怎么?要走了么?”我一边问,一边手忙脚乱的将钱袋,钱包揣进袖子里。钱袋已经被洗干净了,又装了些银子,沉甸甸的。“嗯,我们这就出发,前往京城。”徐言之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很不高兴。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三夫人找我的事不高兴,还是因为另有别的事。不过,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忽然想起那本《盘古记事录》还在水榭放着,急忙跑过去拿上。回到屋里,见徐言之沉默的坐在椅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我有些不安的说:“我收拾好了。”徐言之看了我一眼,走至衣柜前拿出个布包递给我,“用这个装书吧。”我接过布包,左右看了看。这是一个亚麻色的棉布包,长长的带子,可以斜跨。将书装进包里,斜跨在肩膀上,看起来跟上学的学生似的。
见我收拾停当,徐言之转身就走,我急忙随后跟着。我们一前一后来到前院的厅堂。进了屋,见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廉锦文一身青袍劲装,背上背着个包袱,恭敬的立在他身旁,垂头不语。我看到他背后背了一把宝剑,猜想这才是他惯用的武器。
“叔叔,连日来言之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实在过意不去,请受小侄一拜。”徐言之恭敬的说完,屈膝半跪,行了个大礼。“言之严重了,快起来吧。”老爷子有些深沉的说道:“这不怪你。老夫家中之事,老夫心中自有计较。你这次在象州大肆捉拿地痞恶霸,可是帮了老夫一个大忙,除去往日的许多隐患,老夫还要多谢你才是。”
“这都是言之应该做的,叔叔不必太过挂怀。”徐言之站起身来,却并不入座,只是恭敬地站着回话。
“想你在外征战多年,终于等到了回京之日。此去京城,千里之遥,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
“请叔叔放心,言之定会好好照看锦文,不会让他出任何闪失。到了京城,便即刻遣人回来向叔叔报平安。”
“好,好,那就好啊!文儿啊。”说道这里,老爷子有些不舍的转脸看向身旁的廉锦文。廉锦文听到老爷子唤他,急忙应道:“是,爹。”“今后你就跟着你徐大哥,好好习武,好好学习为人处世之道。研习兵法,锻炼胆识,千万不可再任性胡为了。”
“请爹放心,文儿一定谨记爹爹和徐大哥的教诲。”廉锦文说着,跪了下来,朝老爷子磕了几个头。
“好,好,起来吧。”老爷子微皱眉头,起身离座将廉锦文扶了起来。苍老的脸上满是痛惜,布满枯纹的手,缓缓抚了下廉锦文的长发。“文儿,这些年爹一直都对你过于严苛,这都是为你好啊!”
“爹,孩儿明白。这次随徐大哥去,不做出一番成就,绝不回来见爹。”廉锦文说的很认真,虽然声音不大,却坚定非常。
“好,好啊,好孩子。”老爷子拍拍廉锦文的肩膀,怜惜的说道:“去吧,一定要听徐大哥的话,知道么?”
“嗯。”廉锦文点点头,转身来到徐言之身后站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