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和黄明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了,他们也由奴隶变成了囚徒。
林木怒喝:“女人是老虎,说翻脸就翻脸。”
“林木,林先生,你刚才拒绝了人家的求婚。这对夷人来说是莫大的侮辱,要动刀子的,你还因为战了便宜?”黄明阴阳怪气地说:“不要说是夷人,换成烈性一点的汉人女子,现在已经出人命了。”
林木气苦:“黄明,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可不像你。”这个阿嘎还真有点卡门的味道-----不是爱便是死。
黄明挥舞中手中的镣铐:“他娘的,你的药成不成鬼才知道,明天也许就是我的忌日。你好了,至少勾搭上了那个恶女人,好歹还能留下一命,我可倒霉了。这死定了,死定了!”
“懒得同你多说,等着吧,明天就知道了。”林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刚才一不留神,元阳泄露,实在是不舒服得紧。滑腻冰凉的感觉如同在裤裆里塞了一条蛇,禁不住让他回忆起前世那些尴尬的夜晚。
房间里还有只出恭用的木桶,为了除臭,里面装了些清水,好在现在还没使用,干净着呢。脱掉裤衩洗刷半天,挂于门口,不一个时辰就干透了。
折腾了半天,终于迷瞪过去,朦胧中那黄明还在不住叹气,身上的镣铐在地上拖得山响。
林木忍无可忍:“黄明你就不能安静些?”
有微弱的声音传来:“不甘心呀,真在战场上阵亡也没什么,这么被人砍了,憋气。”
“你应该相信我,放心好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嘟囔了一声,转身继续睡觉。
叹气依旧闷热,林木热得心慌,光着身子躺在一条木板上,不片刻汗水就将整条木板浸透了。这一夜睡得不安生,天亮的时候,林木发觉黄明已经歪倒在地上,嘴角全是口水。
等外面的看守送早饭过来的时候,那家伙还在呼呼大睡。
林木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碗说不清什么成分的粥递过去:“喂,醒醒。”
“要杀头了吗?”黄明睁开满是分泌物的双眼,表情很是平静。
“你现在倒是想通了。”林木被他的安静吓了一跳。
“没什么想得通想不通的。”黄明想了想,说:“我从十六岁时就做了炳爷的家丁,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炳爷对我情义深重,这次能为他死也算得其所愿。家里的老母和妻儿炳爷自会看顾,不用担心的。”
林木不禁高看了黄明一眼:“好汉子,不过你还是不相信我呀,我说果树能治好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黄明眼睛有些微红,他走过来握住林木的手,“林木,你我相识一场,今日共赴黄泉,没啥说的,我黄明当你是兄弟。”
“别,别,别弄得这么感人。”林木有些招架不住。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喧哗。黄明手一颤抖,碗落到了地上,大吼一声:“林木兄弟,这是要来杀我们的头了,操家伙。”说着话眼睛到处巡视,试图找到趁手的武器。无奈身上重枷长镣,实在够不着,黄明带着重枷恼怒地朝墙壁撞去。木枷在墙上撞出一道白印。
“不可能!”林木也有些紧张了,猛地扑到门板上,使劲地砸着房门:“打开,快打开!”
外面的声音更大,一刹间如山呼海啸,听声音,外面的院子里起码上好几百人。因为听不懂夷语,也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但声音里全是惊喜,到最后怪叫声响成一片。
听到这诺大的声势,刚才还在使劲砸木枷的黄明停了下来,身体一颤,苍白着脸说:“完了,完了,他们一定是想将我们来一个水葬。天啦,死就死吧,最后还落得个死无全尸。”按照夷人的风俗,打冤家时一旦抓到俘虏就直接杀头,然后碎尸万段,灌进猪大肠扔水里喂鱼。
一遇到这个的时刻对山寨来说就是一个盛大的节目,全寨子老幼都会过来围观,以示庆贺。
对于死亡黄明已经有一定的觉悟,可中国人讲究一个死得其所,入土为安,这么死的确让人害怕。一想到这个风俗,黄明就心中发寒。
林木见他的精神就要陷入崩溃,冲上前去包住黄明:“黄明,不可能的,我能治好果树,不可能的。”话虽这么说,对自己配制的波尔多液也有信心,但林木还是被感染上了紧张情绪,再次扑到房门前,用力地踢着门板,“开门,快开门呀!”
“吱啊!”一声,门开了。
“杀呀!”黄明大吼一声,挥舞着镣铐笨重地冲了出去。可刚一冲出房间就楞住了,却见几百人呈半月型将他和林木围住,密不通风。
一见到黄明和林木,刚才的喧哗声同时停止了。
“等等。”林木心中一跳,一把拉住黄明,对着外面大喊:“你们要做什么?”
听到林木的声音,刚才突然安静下的众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呀呀……”然后跪拜在地。
林木和黄明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夷人们还在叫个不停。
林木猛地一挥手,大声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刚说完,那几百人同时冲上来,将他和黄明抬起朝天上抛去,然后又飞快地接住。
“啊!”林木叫出声来,只感觉身下是无数双手海浪一样托举着他,在空中传递。
夷人的欢呼还在继续,这回用的是汉语,林木听懂了,“树神,树神!”
“这他妈怎么回事呀?”黄明已经被抛得满脸紫红,眼看就要脑溢血,他挣扎着问林木。
林木欢喜若狂:“成了。”
“什么?”
“成了,我说,成了,我们得救了!”
“说大声点。”
林木大声吼道:“如果我没猜错,我的药起作用了!”话刚说话,他觉得一身力气都不见了,身体软得像面条。
“真的?”
不容黄明不相信,夷人将二人放下后,几百人同时跪在地上,用生硬的汉语大声哀求:“树神,救救我的果树吧?”
“树神,可怜可怜我们吧!”
原来,今天一大早,夷人们去果园时发觉林木用波尔多液涂过的树居然神奇地没长白霉,而夷人们用手工刮过的树还是那样。
夷人们本就迷信,又看到这些蓝得怕人的树,心中更是震摄。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人群中传开,那个汉人是树神转世,是上天专门派来搭救夷人的。于是,陷入迷狂的夷人们都大叫着冲进了阿嘎头人的城堡,希望林木能够出手。
不断有人将糌粑和果酒送到二人面前,有人还将一根煮熟了的鹅肠仍过来。林木大惊,一闪,那根热腾腾的肉食贴上黄明脑门。
这个时候,林木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在不住地颤抖,舒了一口气喃喃道:“终于成功了!”
“砰!”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女头人站在楼上提着一柄火枪,她一身短打扮,窈窕的身资英气逼人,一张脸气得发白:“来人,将奴隶娃子林木给我捆上来。”
“不用捆,我自己上来。”林木潇洒地一挥破烂的衣袖,“正要找你谈判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