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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元旦,我回到了四面环山的老家,渴望着探究青峰山的离奇。这许久以来的愿望,就是要亲身感受这山的奇妙,尝试传说中那脚下踏着山岩时,可听到清脆的“咚咚”的脚步声响。人似乎可以从这儿,用脚就能把地球跺穿。
站在老家门前,便可看见那矗立在东北方的青峰山。远看青峰山,那是两座石灰岩质的灰蒙蒙岩石裸露、点缀着血红土壤的岩山。在我小时,那两座岩山,光秃秃的,大约倾斜有六、七十度的样儿。可现在的青峰山,只要有红土的地方,那飞播的松林,也让前后山顶均现出绿色的勃勃生机。但两山的整体形状,就像是一宽大、平坦的岩层,被人为地切成了两块,使后山比前山大十多倍。可前山被切断处,突然高起。那最高的地方,将接近后山峰的顶端。而我要去探究的地方,正是前山顶端偏东方向的一处离奇点。
早餐后的我,用纸袋装着两瓶五粮醇、两包糖果,走到家乡的小河桥上。站在桥面,我往北看那蜿蜒而来的河床,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淡淡遮掩着清澈的流水。这蒙蒙、淡淡的雾,给我带来了好的心情。因为这:雾山有雨,雾河晴的农谚,的确是为家乡的气象所总结的精辟语言。河面有雾,这天会不晴吗?晴天,这心情还不令人高兴?这心情的高兴,那脚下的步伐还能不轻快吗?这登山,有好的天气,好的心情,好的风景,也许累出的汗珠,也会变甜的吧?当然,我不是香香公主,不会让香汗招来蝴蝶的萦绕;我也不是另类,会流出甜的汗珠,迎来蜜蜂的盘旋。
走下桥面的我,走在梯田层层的曲折小道上。小道两旁的梯田中,麦苗葱绿,叶面的露珠点点悬挂;那早播的油菜,已然把金色铺满了一块块梯田。这金色点缀在葱绿中,绘出了天然的璀璨地毯。小路两旁,时而可见水流潺潺。这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能听到的小鸟啾啾声,似乎也合唱出了小春作物的丰收韵律。我一路上行,一路感受这绿黄的田野,悦耳动听的声韵。
我越往上行,曲折的小路更陡峭。幸好那通往前青峰山半山的通村小路,已经修成了水泥小道,也不是往昔的泥沙道的干滑。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了这半山的小小村落。这是一个彝汉杂居的村子。四十来户人家,只有几户彝族。村子里的村长,是我父亲娘舅的孙子---陈青。我拎着的酒和糖果,这是给我这当村长的表弟和他姐夫的一点心意。当我见到陈青和他罗姐夫时,他俩正在地里收白菜。见我到来,陈青和姐夫便停下了在做的活,请我到家里休息。寒暄过后,我将酒和糖果分别送给了他俩。“表哥,你来是为了去感受一下你想体验的地方吧?”陈青问我。我点点头,喝了一口开水。然后回答他说:“你们正在做事,你告诉我地方,我一人去看看。”罗姐夫说:“你一人是找不到地方的,还是让陈青陪你,我在家收白菜。反正也不是啥忙活,我一人收这些菜,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陈青见我还想争辩,便对我说:“这是农闲时间,我也想到山上走走看看,就我陪你吧!”“村长陪同,那我不是太荣幸了吗?”我兴奋地打趣说。等我休息了一会儿,陈青我俩就走上了村后的小道。
这村后的水泥小道走尽,上山的土路更陡。由于陈青只小我一岁,我俩同行,也不见谁能赶过谁的脚程。走了十多分钟,我们便进入了松林。这成片的松林,那松香的浓味,让我好像久别重逢的酒徒,闻到了酒的浓香。我太熟悉这松香的味了。那曾经在攀枝花林场,装运松木的几天时间,我就领略了这醉人的气息。但那时攀枝花林场的松树,虽然比这儿的茂密点,可没这儿的松树粗大。攀枝花林场的松树,密密匝匝,人只能侧身才能挤进去。那十多米高的松树,端庄地直指蓝天。可它的直径,还不到十厘米。这前青峰山上的松树,人可以无阻拦的直走。那树的直径,有的可达三十多厘米。地面上,掉落的金黄色松针,厚厚的。我走在松针覆盖的地面,感觉到地面的柔软,好像是我曾走过的亚龙湾沙滩。这时,太阳的光,从东面射进松林。斑斑点点的阳光,从松树的缝隙散落在地上,一小圈,一小圈的,似乎成了舞台打照的彩色。让那些享受阳光抚慰的地面,金色,更是光灿灿。
陈青和我,在松林中行走了半个多钟头时间,我俩才来到了山顶。顺着山顶东行,又约莫二十分钟,陈青不走了。我敏锐地感觉到,我渴望找的地方,或许就是这儿了吧?可我看地面,还是松针铺就,没见有丝毫不同与别处的模样。“你想休息一会儿吗?”我问陈青。陈青顾左右而言它地回答说:“你不累吗?”我笑着说:“你以为我没你这样的体力?你啊,在体力上,现在仍然不是我对手。也许今生,你永远也比不上我的体力了。”陈青也笑了,信服地回答:“谁能跟你比啊,远近闻名的大力士。”“知道就好,这可不是浪得虚名。”我挺自豪地同他坐在地上,拿出了烟,递给他一支。他虽然接过了我递的烟,但对我说:“林区呢,你想点林子吗?”我傻乎乎地笑着问陈青:“真没办法吸烟了吗?”陈青不回答,只是用手把面前的松针巴拉开一块空地来。我见他这样,也学着扒开了一大块松针,看到了那露出的灰色石灰岩。“你实在想吸烟,你就小心点吧!”陈青发话了。我站起身来,在石灰岩上高兴地跺了一下脚。“咚!”脚下突然传来这梦寐以求的声响。“啊!你原来是故弄悬虚?竟然说在这儿休息。原来,你是早有预谋?”陈青哈哈大笑,望着我说:“我不来,你说,你能找到这怪地方吗?”是啊,陈青没说错。就我,打开脑袋想十年八年,真不可能找到这地方的。
我兴奋地连烟也不点了,用脚轻轻、有节奏地在这块不足一米的岩石面上走动。脚下,传来有节奏的“咚,咚!”脆响。可一走出这范围,即使你用尽全力地跳动,哪儿会有这不同凡响的声音呢?“村长同志,你能解释这原因吗?”我问陈青。陈青摇摇头说:“就你这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知道原因,那不是刁难我吗?我只是听地质专家说,这岩层下面,是一特大的暗海。”“这前后山是连起的海吗?”我问陈青。陈青点点头。“这儿人跳动都有这样大的声响,怕给它打开一个口,海水是否能溢出来?”我好奇地问他。“打开口?亏你能想象!地质专家说,这岩层有三千多米厚,才能见到岩层下的水。”陈青摇头说。“干嘛会这样?干嘛会这样?”我百思不解地自言自语着说。“表哥同志,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在一个大雪天,看到一块地面,方圆三丈,见不到一粒雪花。可在它的周围,是一尺多厚的积雪。它即不是温泉,也不见啥特别,还是坚实的地面。就像这儿,一样怪异得令人不解。”陈青笑呵呵地对我说。是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为这奇异的地方,真的让脑成了一盆浆糊。“表哥,你心满意足了吧?我们是否可以回家,吃中饭了呢?”陈青问。我茫然地回答:“神秘,神秘!回家,回家!”
上山难,下山易。我同陈青,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松林区。阳光灿烂,群山壮观。可我的脚下,似乎还在响起那“咚,咚!”清脆的声音。我真希望能把这响动的岩层跺穿,看看岩层下的暗海,看看海中的游鱼,听听海浪的澎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