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正在吹埙,忽然听到来福“噗通”一声昏倒在地上,接着背后就又响起妖道的声音:“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悠闲啊!”
我没有意思意外,应该说我一直在等着妖道的出现。
妖道让我看了那么“刺激”的事,事后不可能不声不响的任我逍遥。就算我能放的下,他也会过来千方百计的让我往牛角尖里钻。
――这就是妖道的为人。
我放下埙,道:“因为我现在也干不了别的事,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妖道的妖瞳又变得异常流光溢彩。只听他道:“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只看妖道这样,我明白我又过了一关。
妖道带我去听墙角未尝不是为了测试我。如果我事后怒极攻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去找欧阳正德血拼的话,估计妖道就会先欧阳正德一步把我这个徒弟给料理了。
整个冬天监视无双?的人中,应该也有妖道的人吧?
我淡淡笑道:“一整个冬天我还想不明白的话,那我也白活了。”
或许有的人做出决定只是一刹那的事,但有的人却是要思忖许久才会有一个决定。我显然是属于后者。
因为一个决定或许不多,但实现这个决定却需要漫长的时间。而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恐怕要耗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欧阳世家百年的积淀,要毁掉它又岂是容易之事?
然而,我还是要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去渗透、去毁灭它。
这不是一时的激愤,而是埋藏在我血液中的罪恶,是我必须前进的动力!
妖道仍是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看着我,好像我的挣扎只是他生活中的调味品,只是满足他的恶趣味的游戏。当然,有兴致的时候,妖道肯定会自己也搀合一把,就比如现在――
只见妖道掏出了一根白玉簪递给我。玉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雕刻中 文首发着流云的浮纹。
我端详着这根男式发簪,问道:“这是……?”
妖道向来出手不凡,给我的东西必不是凡品,就像辉月剑一样。这根发簪想必也有什么特殊用途。
果然,妖道解释道:“这是天一阁的信物,凭着它你可以使用一部分天一阁的力量。”
天一阁!
我一惊,这可是份相当大的“礼物”啊。
在白虎大陆但凡有头有脸的门派世家都曾听过天一阁的名号。由范钦所建的天一阁本来就是一个藏书楼,但后来衍变成了白虎大陆最大的情报组织。
大抵是怕人端了老巢,尽管天一阁名头甚响,但它到底在哪却是个秘密。只知道那是一个藏尽了白虎大陆所有情报的书阁。当然,就连这个也是天一阁有意透漏出来的。
所以有人一直怀疑天一阁的真实存在。但曾经和天一阁有情报生意往来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说词只会更添天一阁的神秘。
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我来说,能够借助天一阁的力量实在是一个不小的诱惑。我不仅可以从天一阁那里打探出消息,还可以凭着天一阁散布消息。
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便宜不可能是白拣的。
<_38605.htmlbr/> 我很识趣的问道:“有什么额外要求吗?”
给人当徒弟也不是好当的,尤其是当妖道的徒弟简直就是如履薄冰,千万不要奢望他会对你另眼相看。当然,妖道对我的关注肯定比一般人多就是了。
我不禁想到了另一对师徒――盈紫和英华――她们相处的应该是不错吧?
妖道有些诡异的笑着,道:“现在还没有,等以后就会有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放长线钓大鱼吗?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用来支付的,而妖道的索求肯定也是和他的出手一样不凡。罢了,反正算来算去也就我这条命有点价值,他若想要就要吧。
自从我下定决心扳倒欧阳世家,让欧阳家的血脉就此断绝,我就没有想过要独活。因为……我也是姓“欧阳”的……
我想要欧阳家就此绝迹,又怎么会放过一个姓“欧阳”的人呢?我,对自己也是狠下心肠的。
只不过到最后我的罪孽又会多了一个残害血亲罢了。
――就这样也好。
我对妖道所谓的日后索取并没有任何惧怕,仍是笑道:“那就日后再说吧。”
我不明白妖道为何会几次三番帮我,但是有一点我却是明白的,那就是我对妖道一定是有利可图的,尽管我还不知道他会要我做什么。
以后他提出要求再说吧,现在我就心安理得的好好用一下妖道给我的帮助吧。
临去的时候,妖道又补充了一句:“你那个埙还是不要吹了,欧阳正德也是通音律的。”
我本来要去扶起来福的手不由得一僵。
我怎么能忘了欧阳正德和欧阳绝的合奏呢?他原来也是擅长吹奏的。
欧阳正德甚至不用派人来暗中刺探我,只要在远处听到我吹出的曲调,便可明白我的心思。
我那点微不足道的掩饰心思的功夫又怎及得上欧阳正德半分?若是再把埙声提供给他参考,我的心思在他面前怕是一览无余了吧!
现在我还可以借口说是因为愤慨来福所遭受的事,但以后呢?还要给欧阳正德这个方便吗?
我抱起尚在昏迷的来福喃喃自语道:“妖道也真是的,每次都用这招。万一把你的脑袋打坏了可怎生是好?”
微颤的双臂不由得更加搂紧了来福――原来我剩下的只有这个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