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浴火王朝第四十八章 朱庇特和默丘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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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条暗淡且透着阴郁的地下长廊里,墙壁上的火把照起的光影把这里隔成了一片片明暗交替的段落,在这时明时暗的地下迷宫中,有一个人在慢慢踱着步子。

    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隧道墙壁上的砖石,随着那上面的寒气掠过手指,他感受着这个地下墓宫中的神秘的一面。

    当终于穿过这座错综复杂迷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甬道,走进一间石砌的庞大墓室之后,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杰拉德来到了安静的停放在墓室中央的巨大石棺前,慢慢跪下。

    “我的主宽恕我的罪,让我为完成主的任务而犯罪吧。我甘愿死后堕入地狱,只要能让我完成守护主的意志。”杰拉德的双手紧握抵着额头不住低声祈祷着,他的声音时而激动时而哽咽,最后在一声带着哭泣的“阿门”中他分开手用力捂在嘴唇上,似乎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然后他抬起头站了起来。

    他绕着那座安放在半人多高的大理石墓台上的石棺慢慢走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举起火把放低身子仔细看着石棺上雕刻的字迹和铭文。

    “上帝保佑我,让我能明白这究竟是什么,让我实现之前所有为此牺牲的骑士兄弟的遗愿。”杰拉德嘴里喃喃低语着,他看的是那么仔细,不放过任何任何一条纹理,甚至连一些细小裂痕都认真的观察,生怕遗漏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然后他又转身看着墓室墙壁上的一片片令他越看呼吸越激烈的图画和充满神秘的文字。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不停的在四周的墙壁上寻找变成了盲目的徘徊,杰拉德逐渐开始觉得整个墓室似乎在围绕着他和石棺旋转,而且那旋转越来越快,天顶上暗淡的圆形穹顶变成了深邃地夜空,那些令他发疯的文字和几代圣殿骑士搅尽脑汁也无法参透的枯涩隐言,变成了俯身魔鬼般在他眼前不住飞舞,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一阵无法遏制的压抑吼叫中,杰拉德一下扑倒在石棺上。

    “上帝原谅我!”杰拉德痛苦的呻吟起来,因为长时间苦思那些文字觉得胸闷欲昏地大团长无力的俯在石棺上喘息着“我做不到,我看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主基督请你给我明示,让我能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什么,让我能知道鲍德温留下的那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举起火把向石棺盖上照了照,有些犹豫的抬头看看被火把映到墙壁上的影子,然后他稍微移动下火把,又立刻抬头看着墙壁上的影子。

    “哦,上帝,您真是恩宠我……”杰拉德激动的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

    随着他地呼吸不住急促。杰拉德地动作变得越来越快。他地脸上已经因为兴奋失去了人们熟悉地那种平静。任何人整个时候如果看到他都不会认出这张几乎已经扭曲地脸会是那位受人敬仰地圣殿骑士团大团长。

    他地脸上这时只有激动和贪婪。随着他不住围着石棺搜索。杰拉德似乎已经看到近百年来圣殿骑士们不惜死亡也要探究地巨大秘密就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他地嘴里不住念叨着上帝。耶稣。玛利亚还有所有他知道地圣徒或圣人地名字。

    直到在石棺地一个残缺地边角上突然停了下来!

    杰拉德把火把放在那个边角上不住晃动。然后他不住地向四周寻找着能看到地映影。可是逐渐地他变得焦急起来。

    他用手抚摸那个只残缺一点点地边角边沿。试图从那里能得到什么启示。可是这一切都徒劳无益。然后他飞快地伏在地上仔细寻找着。试图找到那一小块可能掉在附近地石头。可他摸到地只是常年积累地灰尘。

    “那是什么。在哪。在哪

    已经觉得无法克制的大团长不住唠叨着,不住寻找着。可是这一切都徒劳无功,当火把终于烧到最后地时候,陷入黑暗的墓室里响起了杰拉德一声充满愤怒、不甘的发狂吼叫----“啊”阿历克斯坐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喘着粗气,他听到身后不远处望塔上的人正冲着他大声吆喝,虽然他知道他们是在催着他快跑,而且太阳也已经快升到他的头顶了,可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能赢得那头羊。

    阿历克斯是村子里,或者应该说是这四周所有村子里跑得最快的。虽然当初发现这个特长是因为他在偷了附近一位领主老爷地里的蔬菜后,是唯一一个没被抓住毒打的人,可他那双让人羡慕地快腿,也实在让他得到了不少地好处。

    譬如现在,只要他在中午之前绕过村外望塔跑回到村子广场的水井边,他就能赌赢一头成年山羊。

    “也许西泽喜欢一双不错地羊皮小靴子,那她会吻我一下吧。”阿历克斯嘴里念叨着,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村长的小女儿正一边向自己晃动那双穿上了羊皮小靴子的脚。一边向自己探出嘴唇的好看样子。

    “该走了小子。那头羊正等着你呢。”阿历克斯小声嘀咕一声,然后他站起来在原地跳了跳。都懂了下因为猛跑有些发沉的小腿肚子,就在他准备迈动双脚向村子冲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从身后的望塔上传来的一阵不安叫声。

    “有人,有人向这边过来了!”一个守塔的村民大喊着向下面的阿历克斯叫着,然后他抓住挂钟的绳子用足全力敲了起来。

    “阿历克斯快回去报信,告诉他们我们要人帮忙!”另一个村民一边手忙脚乱的收起搭在塔楼边的绳梯,一边向登上一块石头望着远处戈壁的阿历克斯喊着“快去告诉他们,来的人不少!”

    “的确不少人,”阿历克斯抿着有些发干的嘴唇自语着“我得快些走了,他们很快就过来了。”他敏捷的跳下石头,回头向望塔上喊了一句“你们自己小心!”之后,就迈开步子,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向村子里飞奔起来!

    “快些跑!阿历克斯!”站在塔上的村民一边紧张地看着远处戈壁上,正直接向这边延伸而来的那条灰色烟尘。一边向已经跑远的阿历克斯喊着,这时他觉得这个总喜欢在村子里到处乱跑的混小子是自己看着最顺眼的人了。

    呼啸的寒风在耳边掠过,阿历克斯几乎以一种令人察觉不到在接触地面般地蹬踏中在戈壁上奔跑着。他的领口因为迎着风被吹开个口子,裸露出的胸膛下是一片激动颤抖的暗红色皮肤,随着他手臂的剧烈摆动,他的肩膀牵动着胸口的肌肉不住起伏。同时伴着他两条天生如鸵鸟般健壮有力的长腿的迈动,地面在他脚下飞快地向后掠去!这时候的阿历克斯甚至险些忘记自己要赶回村子报信,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奔跑的激动和痛快之中,尽管胸口地闷热让他有跳进冰水的冲动,但是那种看着身边的一切不住向身后退去的激情却催促着他不住的加快脚步,向着远处的村中用力跑去!

    不知什么时候,随着一阵马嘶的响起,阿历克斯听到了身后由远及近的一阵马蹄声。虽然他想回头看看那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脚下地奔跑却让他无法转头。而且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的脚下也不由拼命的加速,甚至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曾经使用力的迈动过自己的双

    “快。再快些,否则就会被追上了!”阿历克斯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喊着,他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因为偷菜被领主老爷的猎犬追赶时的情景,身后不断接近的马蹄声激发起了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速度“再快些,阿历克斯!”

    一道阴影从阿历克斯的身边升起,尽管在没命的奔跑,可他还是飞快的向旁边撇了一眼。

    于是他看到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黑影挡在了他和太阳之间!

    在刺眼的冬日阳光衬托下,那个连人带马完全笼罩在黑暗中的身影把他完全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以致阿历克斯虽然只是撇了一眼。可他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般吓得一声惊叫,脚下立刻如穿上了飞鞋般足下生风,直泄而去!

    “追上去,比赛弗勒斯!”黑色骑士尽管收着爱马的缰绳,可当他看到这个奔跑者令人诧异地速度滞后,还是轻放缰绳任由爱马直追上去“让我们看看他究竟能跑多快!”

    阿历克斯几乎发疯了,他感觉自己地心脏就要爆炸!全身的燥热让他想发出喊叫,可是当他张开嘴巴地时候,迎面的冷风就直接灌进嘴里。把他的喉咙好像要撑破般撕扯着!

    他的脚步开始慢了下来,虽然他还知道自己的脚下在不住的迈步,可如同灌铅般的疼痛让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

    他看着并不遥远却总是遥不可及的山丘,眼睛已经变得逐渐模糊起来。虽然知道绕过山丘就可以见到自己住的村庄,可他觉得自己已经再也跑不动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匹他所见过的最高大健壮的可怕战马喷到他脖子上的热气,甚至在摇晃中他还隐约看到马上的黑色骑士向他靠近过来,探出身子伸出带着护片手套的的可怕情景。

    然后在一阵天晕地转中,阿历克斯一头向地上栽去,在他的额头就要撞到坚硬石头的时候。随着胸前一窒后背被一把抓住。然后他就彻底陷入了昏沉之中。

    从极度的疲惫中逐渐清醒过来的阿历克斯在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之后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被死神带入可怕的地狱,而是爬在一匹战马上不住颠簸着,甚至自己的身上还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

    他担惊受怕的微微扭动着脑袋,想看看那个可怕的死神究竟是什么样子,可一阵说话声却吓得他立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我们该把这小子怎么办?”一个不耐烦还掺杂着些让人不易听懂字句的奇怪声音抱怨着“如果可能,我倒是不介意把这小子扒光。不过那样实在太有辱法尔哥尼家族荣誉了。如果我的先祖德里克.马铁奥.法尔哥尼知道自己的子孙居然扒了个农夫而不是贵族,他会为我的堕落和没出息羞愧死的。”

    “你的家族真是教育有方呀。”

    一个年轻声音从阿历克斯身边响起,这吓得他双眼紧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过我倒不是很在意这些,我真正在意的是该怎么写我看到的一切,难道我要告诉后人尊敬的安施泰特和安盖特的贡布雷子爵大人突然有了兴致,他驾驭着自己那匹神奇的比萨弗勒斯追赶着一个年轻的农夫一路狂奔,直到把那个可怜的家伙追的昏了过去。?我的上帝,这太荒谬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子爵大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法兰西斯修士还希望我能在大人身边能及时记录他的言行,要知道他已经决定以大人的言论撰写他那本重要的《教训全书》了。可我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起个什么名字,难道叫上帝宠儿的爱马与农夫的竞技?”

    “也许你该起个像朱庇特和默丘利这类名字更适合,哈哈……”一个听上去有些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不过这个小子跑的真快,我敢打赌再也没有人能用双腿跑过他了。”

    “闭嘴你这个老痞子,当心你的话,你居然敢用异教神的名字称呼上帝宠儿,你不想活了?”奇怪声调的人愤怒的吼叫着,这让阿历克斯联想到他口口声声的扒尸,就更不敢动了。

    “可是难道你们没发现,大人自从离开耶路撒冷之后好像突然变得开朗起来了吗?”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阿历克斯觉得他好像离自己更近了,可能就在自己这匹马的旁边“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大人,我甚至以为他永远会以世间一切苦难都是自己罪孽的沉重度过一生呢。”

    “也许对大人来说,耶路撒冷的天气不适合他吧,至少对法尔哥尼家族的人来说,耶路撒冷的天气可实在是太干燥了,”自称法尔哥尼的人突然用力一挥,随着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从阿历克斯头顶扫过带起的风声,一声欢呼突然从法尔哥尼的嘴里迸发出来:“看到吗!这就是法尔哥尼家人的厉害,我可以用这个方法一枪投中五十步之外的南瓜!”

    听到这声叫嚣,阿历克斯才知道擦着自己头顶飞过的居然是一柄标枪!这吓得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啊的惊叫!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十分熟悉或者说吓得他半死更贴切的声音在他附近响起:

    “哦看看,我当是谁,这不是兔子阿历克斯吗?”

    听到这个声音的阿历克斯的脸色立刻吓得一片惨白,他胆怯的微微直直腰,然后抬头看着那个认出他的年轻贵族过了好一阵,怯怯说了句:

    “上帝保佑您,汉弗雷少爷。”

    罗马神话里的朱庇特和默丘利既希腊神话里的宙斯和赫尔墨斯,赫尔墨斯以快速的奔跑和为宙斯传达命令为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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