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本站公告

    六月三十日戌时,大漠

  夜幕渐渐降临,今夜无月。

  大漠上荒凉凄黯,除了望不穿的黑暗与叫不破的寂静,便是无尽的沙土。沈?凭着自己的经验很快辨别出最近的绿洲的方位,二人在着黑暗中穿行,向绿洲进发。不知为何,风停了,四周只有沙土被驼掌踩踏的声音,和骆驼喘气的声音。沉默的黑暗将他们团团围住,就算是武艺再强的人,也不免心中发毛。

  又起风了,楚曼看了看沈?,看着他那双指视远方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灰色的、毫不掩饰的眼睛,目光中似乎存在着两重性,温和亲切中闪动着不信任的、寻根究底的、甚至居心不良的神情。楚曼不禁打了个冷战,或许是沙漠的夜风太凉了吧。

  沈?直视前方,嗅着凉风带来的气味,那是水和树的气味,但还有些别的,血腥味、骆驼的体臭与烤肉的辛香。

  沈?大喜,“绿洲就在不远处,而且已经有人在那按营住宿了。却不知是过路的商旅,还是分赃的强盗。”

  这突然的声音,吓得楚曼一大跳,“是吗?”

  两匹骆驼上了一个大沙丘之后,远方出现几点火光,在黑暗中倔强的对抗夜的侵蚀。气味浓了许多,沈?指着火光道:“姑娘快看!那就是绿洲,我们今天就在那里过夜吧!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楚曼道:“那儿有人家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

  “此处无人居住,可能是过路的商队吧!”

  “哦,一切但由公子安排。”

  沈?喜道:“那我们走吧!”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绿洲中,那里果真已经有很多人,一问才知,他们是东归的商人。沈?花了些银两买下两个小帐篷,供他们休息。楚曼没带水和干粮,沈?取出自己的与她分享,又向商人们买了些烤肉和西域贩来的葡萄酒。二人围在篝火旁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一位男子走上前来,向楚曼作揖行礼,“在下常州司马南,敢问姑娘芳名。”

  楚曼看了看满口牛肉的沈?,又看了看司马南,有些迷茫,“小女子楚曼。不知公子有何事?”

  司马南左手一捋左腮的垂髫,右手挥了挥铁折扇,故作风流道:“我常州司马家是中原经营皮草的大户。这商队便是我司马家的。在下见姑娘天生丽质,宛若仙女,心生爱意,有恐姑娘为野风寒气所伤。故而,特请姑娘入大帐休息。”

  听完这话,沈?差点没把口中烤肉吐出来,他傻傻地看着楚曼。

  楚曼心道,“到是比那姓刘的流氓懂些情趣。”便拉了拉沈?的袖子,道:“我们就去大帐吧!”

  还不等沈?一答话,司马南便道:“这位公子身体强壮,又怎会惧怕这小风寒呢?”

  沈?终于把那烤肉咽了下去,就了一口酒,正要说话,只听到楚曼道:“公子的意思是,让我进去,却把我家相公留下吗?”

  沈?大惊,看了看楚曼,楚曼脸写满坦然,只是微微有些羞涩。

  司马南道:“原来如此,那便请公子与小娘子一起来吧!”

  楚曼道:“多谢,我们先收拾一下东西便去。”

  司马南失落的走开,心中正思量着如何害死沈?,好霸占楚曼。

  楚曼看着沈?,一脸惊容,莞尔一笑,可爱至极,“公子请恕罪,方才是权宜之计,你不会怪我吧!再说,你也不想让我一个人跟他进去吧!”

  沈?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敢、不敢,姑娘冰雪聪明,在下佩服不已。但那司马南似个厚脸好色之徒,我们还是要多加提防才好。”

  楚曼盯着沈?,抿了抿嘴道:“你会保护我吗?”声音中充满依赖与信任。

  沈?握紧长剑,“在下万死不辞。”

  楚曼微微一笑,“为什么?”

  沈?略显窘态,“我沈?即已答应与姑娘同往天山,定然会拼死保姑娘万全。”

  楚曼一捋刘海,笑了笑,正要说话。又一位男子上前来,却向沈?作揖行礼,道:“公子可是陕西蟠龙山二寨主沈公子?”

  沈?抱拳还礼,“正是在下,公子是?”

  那人笑道:“在下,丐帮古天剑。”

  沈?惊道:“原来是丐帮八袋长老古公子。幸会,幸会。”

  古天剑道:“沈兄说笑了,你我年龄相若,我怎好自称长老。沈兄在陕西,除了吴仁耀这个大恶霸,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沈?笑道:“多亏了丐帮林长老相助方能成功。林长老近来可好?”

  “林叔叔一切安好。”古天剑指了指楚曼,道:“这位,想必是沈兄的爱妻吧!沈兄大喜,怎么不请我们丐帮喝酒啊!”

  沈楚二人顿时脸红了,楚曼看了看沈?,沈?忙道:“古兄误会了。这位楚姑娘是在下在路上认识的。”

  “失礼,失礼。不知沈兄要往何方?”

  “我与楚姑娘结伴去天山。古兄何往?”

  古天剑道:“在下到西域分舵办事,这便是要回去了,正好与这商队同行。”

  这时司马南走了过来,“古兄也在啊!你们认识吗?”

  古天剑指着沈?道:“这位是陕西蟠龙山沈?,沈公子。”

  司马南抱拳道:“失礼。我已备好酒菜,请诸位移步至大帐内休息。”

  三人跟在司马南身后向大帐走去。夜风吹起,吹动司马南脸上的长发,火光之下,诡异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三人当然没有看到这笑容。

  大帐之内点着数盏青灯,比外面亮许多。司马南请众人坐下,正欲举杯,帐外走进一位老者。青布长褂,仙风鹤骨,好似世外隐者。

  司马南心中一惊,作揖道:“幽先生请。”

  老者坐下后,司马南指了指古天剑,道:“这位是丐帮帮主之子,古天剑。这位是陕西蟠龙山沈?。这位是楚姑娘。”最后指着那老者道:“这位便是终南山神医幽谷风。”楚曼心中一怔,并未说话。沈古二人抱拳道:“久仰,久仰。尝闻先生美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骨异人。”

  司马南喊道:“小五,给幽先生上酒!”司马南身后的一位仆人走上前来,正要问他什么。司马南喝道:“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啊!”小五皱着眉头出去了,不多时,端来一大盘烤肉与一壶西域葡萄酒,便又出去了。

  司马南举杯,众人亦举杯。这西域葡萄酒甚是甜美,沈、古、幽三人不由得赞叹几句,司马南也微微一笑,只有楚曼皱着眉不说话。她的师门尹氏,是使毒的大家,这酒中的蒙汗药虽甚是奇特,骗得过别人,她却一尝便知。

  司马南又举杯,笑道:“各位请,在下先干为敬。”

  沈?看楚曼表情不对,正要询问,楚曼道:“司马公子觉得这酒好吗?”

  司马南挥了挥折扇,“此酒名曰,明月葡萄。产自西域吐鲁番,以葡萄与哈密瓜酿造而成。这些是我司马家贩往中原的上等货,自然更加香醇甜美。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楚曼看着沈、古二人不住的点头称赞,莞尔道:“我这壶好像有些不对。既然公子的更加像香醇甜美,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口福,与公子换一换如何?”

  司马南的笑容有些僵硬,忙举起折扇遮住嘴巴,“不如,我叫小五取来最佳珍品予姑娘品尝。这珍品,可是我司马家用来赠送给王侯贵族之物哦!“

  楚曼道:“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女子怎敢与王侯贵族相提并论!”

  司马南笑道:“姑娘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怎是王侯可比?小五……”

  楚曼见他要叫仆人,忙道:“不必麻烦小五哥哥去取什么珍品佳酿了。我只想尝尝公子那壶,是否真的香醇甜美。”

  司马南无奈,仍笑道:“好吧!这壶给你,我叫小五再去取一壶来。”

  “公子不如尝尝我这壶吧!看是否真如小女子所言,这酒有些不对。”

  她这一言出,司马南脸色阴沉,幽谷风紧皱眉头,若有所思。忽见沈、古二人举杯对酌,忙道:“二位且慢,这酒中有蒙汗药。”二人大惊,幽谷风起身喝道:“司马公子这是何意!你若当真想要我那些天山雪莲,我送予你便是了,你怎要做如此下作之事?”

  司马南见奸计已被识破,微微一笑,“幽先生,您误会了。您那些天山雪莲虽是上品,但在下还不会为了这区区蝇头小利而下毒害人,只不过是你不请自来,碰巧撞上罢了。”

  古天剑喝道:“司马公子的意思是,要害我们三人吧!”

  司马南一挥折扇,“老实跟你们说,最初,我只是想夺这位美貌的姑娘。可是后来发现,这位竟是沈公子,而且刚好和古公子在一起,我便想起我那早逝的二舅,陕西吴老爷。”

  沈?喝道:“原来你是吴仁耀的外甥。”

  司马南不理他,径直走到楚曼面前,柔声道:“姑娘实在厉害,只饮一口,便知这酒中不对。还未请教姑娘的籍贯门派。”

  “多谢公子夸奖,小女子荆州楚家,无门无派。”

  古天剑大惊,沈?、幽谷风、司马南三人可能不知道荆州楚家,可他却听他父亲丐帮帮主古擒龙说过,十年前“地域七鬼”中的老四“魍”掌管丐帮。他便是荆州楚氏家主。

  古天剑喝道:“司马兄相貌堂堂,却不想是个阴险龌龊之人。你也真坦白,我杀了你!”

  正要拔剑,司马南喝道:“且慢,我与楚姑娘还有话说。你们虽只喝了一口酒,没有中蒙汗药之毒。却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小生还下了什么毒吗?”

  楚曼摇摇头,司马南大笑,笑声狰狞恐怖,这就是他为何敢坦白下毒之事的原因,生意人,一般都会留一手。

  忽闻幽谷风沉声道:“紫丹香。你这帐中点的是紫丹香。好阴毒的家伙!”

  “什么紫丹香?”

  幽谷风道:“紫丹香曾被用作外科手术的麻醉之用,吸入者四肢将瘫软无力,只因药力太强,患者往往要好几个月才能恢复如初,所以不被推广。”

  “怎么个解法?”

  “只有吞嚼活根草,方能加快恢复。不过,老夫的帐中有些解药。”

  司马南指着沈、古二人,道:“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早已服了解药,今夜我要用你们的人头祭拜我二舅。”

  幽谷风大喝道:“大家快运功排毒!”

  司马南大笑,“就先拿你这个不知趣的老骨头给我舅舅开开胃。”说完剑尖刺向幽谷风。

  忽然身后飞来一根竹筷,震偏他的长剑,又一根竹筷,直刺他的后脑。司马南大惊,忙转身挡开竹筷,却见沈?已挥剑刺来。原来沈?的“纵横乾坤功”已有小成,能自动驱除体内毒素,而且他坐于大帐门口,吸入毒素不多,故而身体活动自如。

  沈?深恶司马南,一出手,便使出“刺天剑诀”连攻司马南要害。司马南心中暗暗叫苦,“这小子的剑法竟如此厉害!”

  忽然沈?尖峰一转,劈向司马南的右腿,这是“天绝剑法”中的“日薄西山”。却见司马南右腿一摆,踢向沈?握剑的右手腕部,“龙形腿法”――“蛟龙出海”,这招在临安万竹园之战中,竹籍曾对余漪浪使过。算起来,竹籍与司马南也是同门师兄弟。

  沈?忙伸出左手骈指,点中司马南右腿“三阴交穴”。司马南大惊,却未觉异样,想是沈?的点穴功夫还不到家,便挥剑格开沈?的长剑,右腿微曲,踢向沈?的面门。沈?左手使出“飞叶掌”打向司马南。却见司马南身体凌空,左腿伸直,甩起,踢向沈?右腮。这是司马南最得意的一招“二龙抢珠”。沈?紧皱眉头,后仰,挥剑,横削砍向司马南的左腿。司马南微微一笑,左腿下摆,踢向沈?的裆部,右腿伸直,踢向沈?的胸口,身形轻盈,却劲力十足。沈?左手成掌,击中司马南的右腿,却来不及躲开胸口的一腿。二人一个中了一掌,一个中了一腿,不分胜负,但沈?明显落于下风。司马南却不满足,心道:“我堂堂神腿王贾亭西的大弟子,怎地胜不了你一个绿林土匪。”其实他是竹籍的师弟,可现在竹籍死了,他便自称大弟子了。

  沈?暗想,“这贼子腿法甚是了得。我且将他逼入大帐角落,看他如何施展。”

  沈?一挥长剑,劈向司马南。司马南见他来势汹汹,后退两步,挥剑迎敌。沈?格开他的剑,左手发一掌“病木朝春”。司马南忙举掌相对,却被沈?震退五步。司马南本来功力深厚,却掌法不济,这一对掌,竟落了下风。好在沈?内力不深,司马南并未受伤。沈?不待对方喘息,一招“云横秦岭”,利刃寒光,削向司马南。司马南已被逼入角落之中,腿法难以施展,只能挥剑苦苦支撑。沈?尖峰一转,直刺司马南咽喉。司马南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扫向沈?。沈?一跃而起,凌空一招“电闪天幕”,劈开盈盈青光,剑尖直刺司马南的头颅。司马南大呼,“吾命休矣!”

  忽然帐外飞来一只“铁鸳鸯”(一种暗器,铁制,形似鸳鸯)刺破帆布帐篷,直刺沈?的太阳穴。沈?忙后仰躲开。司马南抓住机会,右腿一个“蜻蜓点水”,踢中沈?手中长剑的剑身。沈?的剑脱手飞出,刺入司马南身边的木桌,一时拔不出来。司马南趁机挥剑刺向沈?,沈?弃剑后退。

  司马南笑道:“你没了剑,就等着受死吧!”话未说完,一跃上前,“神龙摆尾”,这是“龙形腿法”中的绝招。沈?后退几步,双手运足掌力,“层林叶涛”,这也是“飞叶掌法”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怎奈,司马南功力深厚,沈?被震得连退数步,差点跌倒。他已退到大帐门口。司马南怕他逃跑,也不怠慢,挥剑刺来。沈?招架不住,左肩中了一剑,右腿又中了一脚,“乌龙戏波”,吃疼得很,单膝跪在地上。

  楚曼紧张地看着沈?,牙齿轻轻咬着薄薄的下唇为他担心。司马南大笑,正欲提剑上前,刺死沈?,却发现自己的右腿已动弹不得,原来刚才踢中沈?时,自己的三阴交穴也被点中。

  司马南喝道:“看剑!”

  长剑掷出,直刺沈?的前胸。沈?此刻已避无可避了。楚曼的牙齿咬的更紧了。

  忽然,三枚飞针从帐顶射来,刚劲有力,刺穿青钢剑身,将剑刃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众人大骇,高手,真正的高手。这等使飞针暗器的手法,较之当年“地狱七鬼”中号称“天下第一贞”的的五魅,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大师姐吧!”楚曼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真的是他口中的姐姐了。”

  司马南也被刚才那一幕震住了,大喝道:“何方神圣,快给我出来。”

  只见,又一枚飞针从帐顶飞来,刺向司马南。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铁鸳鸯从帐外射入,挡在飞针与司马南之间。但那飞针实在厉害,射穿了玄铁鸳鸯之后,仍是刺中了司马南的肩头。司马南顿觉全身苏麻,他大喊道:“针上有毒!师叔,救我!”

  只听见帐外之人道:“你好自为之。”

  “你是?”帐顶之声,赫然是个女声。

  沈?很熟悉,“姐姐,这不是姐姐的声音吗?”

  帐外之人惊道:“你是?你是大小姐。”

  “安哥哥。”

  沈?正要喊出“姐姐”二字,却听见帐外呼呼风起,两位高手都走了。

  司马南周身已动弹不得,连嗓音都哑了。古天剑喝道:“沈兄,快杀了这奸贼。他动不了了。”沈?道:“我也动不了了。方才帐外之人点了我的穴道。”司马南脸上扯出笑容,却发不出笑声,他痛苦的咳嗽起来,仍然笑着。

  五人便这样耗着,三人运功逼毒,一人运功冲穴,还有一个等待麻醉药药力失效。大帐内,寂静无声。

  大帐之外的沙丘上,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

  黑衣男子道:“大小姐,多年不见,你可好吗?”

  白衣女子道:“安哥哥,我很好,我听说你已退出了丐帮。”

  “是啊,自从七鬼死后,我自知为虎作伥,罪孽深重。所以,退出丐帮,退出江湖。”

  “江湖人人皆知,当年‘天下盟’是受七鬼腐心丸所迫。安哥哥不必太过自责。”

  “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却不能手刃仇人,还要替他们做事,以求苟活人世。实在是对不起老爷啊!”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当年面对杀父仇人,却……”

  黑衣男子道:“大小姐是否有夫人和少爷的消息?”

  “他们活得很好,你不必担心。”

  “我已经了无牵挂了,唯一所愿,就是有朝一日,能替老爷报仇。”

  “有。”

  “什么?”黑衣男子一惊。

  “这些年来,我已探明‘魍’的所在。两个月后,长安城,我们再见。”女子很坚定。

  “两个月,长安城,天下盟会,‘魍’会去吗?”

  “你不要多问,我问你,你即已退出江湖,又为何会在这商队中。方才那位神腿门的青年是你的师侄吗?”

  黑衣男子笑道:“不瞒小姐,我现在在京城做了点小买卖。此次到西域,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至于那青年,便是神腿门的二弟子司马南。我与他师父贾亭西数年前已结为异姓兄弟。”

  白衣女子道:“贾亭西虽是一代宗师,但为人太过贪财,你要小心提防。”

  “多谢小姐关心,却不知小姐为何出手救大帐门口的那青年。”

  “他是我弟弟,但不是清润。”

  “怪不得,他会使‘天绝剑法’。但他使的不光是‘天绝剑法’,好像好有一种厉害的剑招。而他的掌法,正是京城颜公的‘飞叶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厉害的剑招便是‘刺天诀’,他便是孟大侠的弟子,颜公的外孙沈?吧!”

  白衣女子道:“你即已退出江湖,便不要管这些了。”

  黑衣男子道:“是。不知小姐这些年来武艺是否精进,不如你我切磋一番。”

  “甚好。以前爹爹让你和我比武,你总是让着我,这回你可要留心了。”

  风中,剑影斑驳,衣带翩翩。

  这白衣女子正是尹清月,而那黑衣男子便是当年丐帮陈复汉陈长老,也是张青鹿当年的随从张安。

  一个‘天绝剑法’轻柔诡异,一个‘逐鹿剑法’气势磅礴。两人斗了数百招,不分胜负。

  天空中渐渐出现月牙,已是后半夜了。月光透过帐篷,洒在地面上。大帐中的灯油早已烧尽,沈?看了看楚曼,楚曼也在看他,沈?微微一笑。忽然他们又同时想到什么,想到十年前的那一夜,安国镇的破庙中,月光同样洒在他们之间。

  “是他(她)吗?可能吗?他(她)不是已经死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