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淅沥秋雨,印记着青涩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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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墙角的广播箱发出破碎的声音,“喂,喂。。。同学们听得到吗?”

  男生恶作剧的对着播音想大叫:“听的到,听的到。”午休的时间,安静的教室被突来的声音而炸的沸腾起来。一般播音箱发出声音就代表两种极端---好事或者坏事。这一次落谁家就听天由命吧。

  子璇拿着湿漉的手巾打在我脑门上,问我:“又怎么了,学校好像很久没用那个古董了吧,我还以为那个破音响早就成为装饰了呢。”

  我拿下手巾,顺手揉揉眼睛,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刚说完,音箱里又传出声音,这一次清晰了很多:“同学们,注意了,大家注意了,下午的课程取消,学校组织去大戏院看电影,这次的电影很有教育意义,请大家。。。。。。”后面的声音已经被我们的欢呼声盖了过去。这对在高中紧张的课程中煎熬的我们来讲是一次难得的解放。

  老大姗姗来迟的挪着步子走进教室,从来,他都是这么不紧不慢,子璇曾经开玩笑的说:如果四川地震发生在我们这里,你说老大的步子频率会不会快一点,我倒想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说实话,老大----我们的班主任,中年男人,长相一般,唯一的特点可能就算是他头顶寥寥无几的几根头发,似有风吹又生的迹象,原远说,这是聪明绝顶的象征。

  老大放下水杯,教室里也随着他的步骤“刷---”的安静下来,清清嗓门说道:“都听到了吧,这样吧,走读生就骑车过去,寄宿生要么打的要么就跟有车的同学和和吧。林欣,你负责一下寄宿生,半个小时后大戏院的2号厢集合,到那里点名吧。看完电影后,走读生不用回学校了,晚上来上晚自习,寄宿生直接回校,好了,注意安全啊,散吧。”

  说完又拿着水杯走了出去,后脚刚迈出门槛,教室里发出“啊----”的欢呼声,头顶抛开的书本做自由落体,我想这群魔乱舞的景象如果让老大看见会怎样呢。在他面前,一个个乖得像孙子,没有他就是我们的天下,老大还是有点影响力的,要不怎么尊称他是老大呢。

  我笑着收拾课桌,心里哀叹着,我可没那么好命,还的负责一帮人的去向呢,老大真狠,全班56个人只有一个班干部,就是班长,他是这样说的:要那么的多的班干部干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一个就够了。我真是败给他了,所以班里什么事儿,大事小事都是我的任务,苦命啊。

  推着单车走到学校门口,这时我不得不的感叹中国的计划生育是多么的失败,因为通知是临时下来的,学校门前的十字路口挤满了要打车的同学。我领着剩下的十几个生继续往前走,相信在这里凭我们的能力铁定是抢不到车的。走到星河桥的时候还有三个生,子璇推着车一直跟着我,患难见真情啊,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让子璇带着一个生,另外两个骑我的车先走,子璇不放心,想留下陪我一起等车,我说:“一个人迟到总比两个人迟到好,你还得帮我负责她们呢。”子璇不甘心的上了车,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好孤单。双手插在手袋里继续巡视着来往的车子。

  晚秋的风吹在脸上已有了淡淡的痛觉,我心头一颤猛然停下脚步,双手使劲的在口袋里摸索,完了,我没带钱。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彻底凉了半截,意味着我要从这里走到市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后面传来车铃声,能用一群来形容,我可以肯定的是好几辆车子一起在鸣叫。不到三秒,两辆自行车横在我的眼底,抬头,高飞和李毅笑着跟我sayhello。我看到救星一样,开始施展我的苦肉计,为了两只脚失去点尊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但是扫了一下他们的车子,清一的变速山地车,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车子。

  “大,你确定要用11路到市区吗?”高飞凉飕飕的说。

  “不然怎样,用航空母舰啊。”也不想想生死攸关的时候是谁救你的。

  “林欣,别理他,我带你走,坐我前面,我对你好吧。”李毅嬉皮笑脸的装着热心。

  “是啊,我对你的好感激涕零着呢。”坐你前面?那个倾斜45度的短杠,我宁愿折腾我的双脚也不要我的屁股受这种摧残。

  “一帮混蛋。”我冲上去抢高飞的车子。反正平时他们就没把我当生看。

  “林欣,下来。”转过身,原远和时臣在我身后。我放开高飞的车龙头,走到原远面前伸出手。

  原远疑惑的看着我,我说:“给我钱打车。”

  他伸出手打落我的手说:“没钱。”

  “骗人。”

  原远下了车,对时臣说:“时臣,我跟你换下车。”时臣也下了车,我这才注意到时臣的山地车是有后座的,心里开始窃喜着。

  “还算你有点人,走吧。”我自动自发的坐到他的后座上,生怕他们丢下我。

  高飞,李毅,时臣好笑的看着我。可以肯定前座的原远也在笑我。

  “笑吧笑吧,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走吧,坐稳了,掉下来别怪我。”说着还故意走波浪线,我吓得抱紧他的腰。

  “林欣,这回你赚到了,尽吃原远的豆腐啊。”高飞说。

  “我还想吃你的豆腐呢。”我回他一句。

  “啊?不会吧,放了我吧,我会做恶梦的。”高飞夸张的做着受伤的样子。

  一行人说笑着,不久已经到了大戏院,还好没迟到。这些家伙总是有本事踩着点进教室门。

  一个半小时的《暖》,我哭了将近一个小时,子璇也是,走出厅厢时才发现大家都是红着眼,就连高飞这个平时大咧咧的男生还在不停的抽着鼻涕,看得我跟子璇眼珠子快掉下来。

  时臣靠着墙面揉着眼睛,估计他是在里面养精蓄锐了一番,这个很沉默的男生,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他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原远,我相信我是不会跟他有交集的。他那张略带冷漠而干净的脸庞看不到一丝丝的情感波动,就算是笑也是嘴角稍稍抽动几下,但笑意并没有传到眼底,额头前半长不短的刘海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右眼。时臣不轻易言笑,从不主动跟人说话,跟他比较,我应该庆幸原远比他好多了,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原远会跟他成为朋友,男生之间的感情有时似乎比生还要细腻。

  原远和李毅似乎也没有认真看电影,两个人还在激烈的讨论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名词,又是停盘又是绩优股。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说的是股票。

  走出影院门口时,天空已经飘起了雨丝,我才想起来妈妈的叮嘱和忘在鞋柜上的雨伞。成慧挤过人群问我借自行车,我知道现在高峰期她们很难打车回学校,于是把车借给了她们,反正我有御用司机。

  子璇已经冲进了雨中,挥手大声的跟我说拜拜。我从来不担心她,因为她多得是护使者。

  “你那么确定我会带你回家。”原远站在我身后说。

  我侧过脸说:“我不管,今天我赖上你了。”

  他嘴角上扬的轻轻笑了,抬手揉乱了我的短发。我转身,不服气的踮起脚也出手在他头顶胡乱扫了一下。几撮短发张牙舞爪的竖在头顶,刘海也乱了,露出了清晰的额头,我开心的拉着他冲进雨幕中。

  打开车锁,原远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命令的口气说:“套着。”看着他单薄的黑针织衫,我固执的不要,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他眼睛里的不容抗拒,我又套上了红的休闲服,跳上了后座。看着他消瘦的后背,我第一次有一种安全的感觉,已经浸湿的红外套却让我感觉有一团红的火焰温暖着我。脸庞轻轻贴着他的后背,想传给他点温度,哪怕一丝丝。

  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老天,谢谢他让我认识了原远,谢谢他把原远带到了我的身边。他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尽管他不断的捉弄我,但我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出现,我的生命开始有了彩,学习不再是我的一切。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会选我这样枯燥的生做朋友,他很认真的回答了四个字:“因为你傻。”

  “好了,到了。”我跳下车座,想脱下外套还给他,他抬手按住我的手说:“穿着吧,还下雨呢,下次带给我就好,六点我来接你上晚自习,不要迟到,快进去吧。”说着使劲蹬着车轮远去,看着背影,我冲动的喊出口:“原原。”他急刹车的回头看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就愣在原地看着他,雨水顺着他高高鼻梁流到嘴角边,他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能这样叫我就好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故意惹我生气的时候,我会连名带姓一字一顿的叫他原远,心情好的时候就把姓读成叠词叫原原。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一直在抱怨他的名字太绕口,后来就自然省事的叫原原,高飞和李毅直叫恶心,他却只是笑了笑。

  他的家就在我家后面的小区,离得不远。

  看着他远去,我已经不知道脸上纵横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转身走进小区,看门的爷爷从窗口探出头,冲我大喊:“丫头,怎么湿透了,快拿着伞。”

  我接过雨伞说“谢谢爷爷,我忘带伞了,我待会再还给你啊。”

  他挥着手臂说:“不急不急,刚才是原远吧。”我点点头,走进小区大门,我一点都不奇怪爷爷怎么会认识原远,毕竟是隔壁小区的。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一点都不奇怪我浑身湿透的景象,因为我失头忘尾的习惯不是第一次了,从容的翻出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虽然外面罩着原远的外套,但还是于事无补,妈妈接过外套问:“这是同学的外套吧,等洗干净再还给人家吧。”我说好。

  其实一眼就看的出来是男生的衣服,但是妈妈没问,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儿,爸爸也知道放学回家时会有一个男生陪我,但是他们选择了沉默。

  六点,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新鲜干净的味道。在我以为原远要迟到的时候,他从后面小区的大门拐了出来,这家伙从来不会浪费一分一秒。他从我身边经过,只是放缓速度,我直接跳上了后座。

  我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说:“我妈说等衣服干了再还给你,行不?”

  他微微侧过脸说:“我还以为你要重新买一件给我当补偿呢。”

  我又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不过这一次的力道加大了不少,“你的你。”

  “明天带瓶红油给我。”

  “干嘛?”

  “你知不知道,自从认识你,我用了多少瓶红油啊,我真该脱光了让你看看你的杰作。”

  “那是你活该。”手爬上他的后背,轻轻揉着。

  首先是晚读课,然后是第一节数学。

  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脑袋感觉越来越重,试卷上的字好像飞来飞去,支撑着熬到下课,我趴在课桌上,闭着眼轻飘飘的说:“子璇,我睡一会儿,上课记得叫我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我已经处于一种半清醒半混沌状态,只感觉到有双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冰冰凉,好舒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轻轻摇醒了,睁开双眼,原远坐在子璇的位置上,我迷糊的看着他:“上课啦?”

  他扶着我的双肩说:“是放学了。”我猛然清醒了许多,看着教室里所剩无几的同学和空白的化学和生物试卷,我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生起,但更多的是困意。

  “你发烧了,我们回家吧。”

  “原原,我头好重,难受死了。”

  “我知道,回家吃药睡一觉就没事了。”原远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扶着我虚软无力的身体往外走,我又坐上了时臣的后座。我的士单车对一米八二身高的原远是种折磨,所以他又一次跟时臣换了车。

  等我在后座坐稳,原远说了一句:“早知道有你,我就该买一辆有后座的自行车。”

  我软软的趴在他的后背上,能清楚的听见他心跳的声音。晚风吹在我发热的脸上,另我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到家时,妈妈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她扶着我,接过我的书包,并跟原远一直说着谢谢。我像喝醉酒一样,拉着原远的衣角不肯放手,对妈妈大声喊:“不谢不谢,他总是欺负我。”

  原远解开我的手指,微笑着,妈妈也笑着。

  后来听子璇说,她叫我醒的时候,觉得我脸红的不对劲,就叫了原远,是他不让别人叫醒我,让我睡了一节课,后来他又到办公室提前打电话到我家,知会我妈说我发烧了,所以我妈才会在小区门口等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