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攻克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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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帐坐下之后,刘备就问张纯:“下官惊闻太守将义勇缴械,不知所为何事?”

  “太守此言不妥,中山,乃皇上的中山,非你张大人之中山。至于下官离开卤县,来到中山,实不相瞒,乃是为了募资屯田而来。想必大人也接到了皇上的屯田诏书。由于朝廷财力紧张,故此皇上让下官全权负责招募民间资本,到北方四郡屯田。诏书之中只说在此四郡择地屯田,但是并未限定下官于何地募资。

精彩内容结束  书友火眼金睛啊,原设计中,高干是幽冀三十六族子弟,乃涿郡高阳镇高家子弟。高家多和大族通婚,所以此高干就是袁绍的侄子高干。高阳高家与涿郡刘族关系不好,黄巾平定后,护民义勇军解散,此人就重回老家。后来投奔袁绍,所以袁绍后来很强,不然怎么和刘备过招?现在书友问了,我说了,所以原设计就得改了!

  东吴的陈武是庐江人,即今天的安徽人,而此陈武在冀州黄巾中,因此是北方人,故此和东吴的陈武只是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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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在唐县善后之时,苏伦派来快马送信,说中山太守张纯带人缴了护民义勇军的械,自己手下有人不服,结果被张纯部下杀死两人,自己为了避免冲突,忍辱撤出大营,在一旁立偏营驻守,请刘备马上回卢奴大营处理此事。

  这个消息真是令刘备非常惊讶,他真搞不懂这个张纯是发了什么神经。卢奴城还在贼手,如果张角派黄巾大举向中山增援,那战况随时都可能反复,他现在居然缴了自己部下的械,还杀了自己的人,他想干什么?

  刘备怕闹出兵变,顾不得再管这些战俘,只留陈武在此管理,自己则集结手下全部骑兵,向卢奴进发,准备威压张纯,夺回军资装备。

  自唐县中人亭出发,快马跑了一日一夜,行程两百余里,次日午时,方才赶到卢奴大营。苏伦等人见刘备率人赶到,迅速将大军接入偏营,向刘备陈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备带人走后,张纯就带人到卢奴大营之外。苏伦见是太守带官军到达,就将张纯接进大营。不料张纯突然发难,命令他们缴械出营,苏伦手下有两名士兵因不愿交出武器,口出怨言,结果被张纯下令斩首。苏伦为了避免冲突,极力弹压部下,忍辱撤出大营,营内辎重粮草几乎全被张纯夺走。为了防止黄巾战俘哗变,这两天半中,他们一直忍饥挨饿,守在此地弹压。

  一旁的张飞听苏伦说到这里,再以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叫到:“大哥,这狗官不去攻打黄巾,却来和吾等作对,待俺带兵攻入大营,将他抓来,杀了!”

  “翼德休要莽撞,此事为兄自有道理,传令下去,大军抓紧时间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做好战斗准备,抓捕张纯。”刘备制止了张飞,传下命令。

  苏伦上前劝道:“大人息怒,张纯乃中山太守,若带兵攻他,恐不好向朝廷交代!”

  “无妨,张纯已经犯下数罪,离死不远。身为太守,乱兵起时,假借巡视之名,离开卢奴,致使卢奴失守,有临阵脱逃之嫌;领精锐两千,遇敌不进,纵敌劫掠四方,有纵敌之嫌。在吾等和黄巾作战之际,张纯在背后将我军缴械,实有通敌嫌疑。待会我与翼德入营,去和张纯交涉,到时突然发难,将其扣押,你等再领兵涌入大营,逐出其手下兵将,夺回大营。随后我们再寻觅罪证,以涉嫌临阵脱逃,通敌谋反的罪名,向朝廷弹劾张纯,到时张纯必是死路一条。至于吾等以下犯上之罪,只要将张纯的罪名坐实,又平定了中山黄巾,那朝廷必定不会追究。”刘备说道。

  根据传来的消息,河南尹何进因揭发黄巾阴谋之功,封慎侯,进位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都亭,修理器械,镇卫京师,同时总领军务,权倾天下。宫里照旧是张让等宦官专权,左丰也升为皇帝身边的小黄门,很是得势。这些年,刘备虽然表面中立,其实暗中没少给这些人送钱,私下里关系密切。有这层关系在,别说是扣押张纯,即便是把他一刀杀了,也可轻易脱罪,刘备还留着他的性命,只是想着如何把他通敌的罪名坐实,以免日后被人议为以客欺主。

  午饭过后,刘备让苏伦等人收拾武器,佯装拔营,自己则领着张飞,带着几名贴身卫士,到卢奴大营门外,求见张纯。

  张纯见刘备只带了几名侍卫过来,不疑有他,遂命人打开营门,请刘备进营。入营之后,刘备将其余卫士都留在营门附近,自己只带着张飞进帐面见张纯。

  进帐坐下之后,刘备就问张纯:“下官惊闻太守将义勇缴械,不知所为何事?”

  张纯慢悠悠的说道:“农都尉大人自并州带兵到中山,不知可有朝廷诏书?”

  “太守此言差矣,下官此次出京,皇上未给一兵一卒,故此下官不存在擅自带兵越界一事。至于刘备部下,都是新招募的义勇。太守大人日前发布榜文,号召各族起兵讨贼,幽冀三十六族正是为了响应太守才起兵的,今日榜文犹在,难道太守已忘乎?”刘备反问张纯。

  “这个,都尉大人是朝廷命官,身负四郡屯田之重任,中山非你屯田之所,大人不在驻地屯田,却擅离职守,越界到我中山来带兵讨贼,此举恐有不妥吧?”张纯见刘备说得有理有据,只好改变攻击方向。

  “太守此言不妥,中山,乃皇上的中山,非你张大人之中山。至于下官离开卤县,来到中山,实不相瞒,乃是为了募资屯田而来。想必大人也接到了皇上的屯田诏书。由于朝廷财力紧张,故此皇上让下官全权负责招募民间资本,到北方四郡屯田。诏书之中只说在此四郡择地屯田,但是并未限定下官于何地募资。

  之前,下官曾在京师雒阳公开募资,皇上也未说有何不妥,难道到中山募资反而不行了么?众所周知,中山临近卤县,而且富户较多,故此下官特地到此募资。然到此之后,发现中山贼寇猖獗,民众一日数惊,富户自保不暇,焉敢出资屯田?为早日促成屯田,下官只有答应帮助平贼。且备身为朝廷命官,讨贼安民乃下官天职,岂能坐等朝廷诏书?”刘备反问道。

  “那刘大人起兵之后,为何不到本官帐下听调?”张纯问道。

  “朝廷只下诏州郡起义兵,并未明言需到各地太守帐下听调。下官乃四郡农都尉,直属朝廷管辖,并非太守属下,故此起兵之后不向太守报到,也不为错。且下官起兵之后,即渡河南下,六日之间,转战五百余里,破敌三万余人,日日奔走不休,何来余暇去太守帐下报道?本官击破程远志部后,曾约太守共讨陈武,然太守置之不理,要不是下官穷追两百里,只怕陈武此时已经全师逃入太行,再难剿除!”刘备对张纯的指责,一一驳回,全不认账。这一通话,反驳得张纯张口结舌,无法应答。

  刘备见张纯无语,遂以言语相逼:“太守大人,下官斗胆一问,不知大人还需不需要吾等义勇助战,若大人不需义勇助战,下官自会领兵离开,还请太守发还军械,此营中粮草物资,皆幽冀三十六族集资之物,是私人财产,还请大人归还!”

  “这个,也罢,目前黄巾困守城中,本官自能料理,不再需要义勇助战,刘大人可带人离开,至于军械物资,本官先行征用,日后再行结算!”张纯说道。

  “此举不妥,下官粮草物资,全在此营,自被太守强缴之后,手下两千余人马已经断粮两日有余,太守若不发还粮草,叫吾等如何撤离?”刘备说道。

  张纯听刘备同意带人离开,而且只要些粮草,遂同意拨给部分粮草。刘备也不争辩,只让手下传令,来人到大营搬运粮草。张纯见刘备态度很好,遂不怀疑,下令开营,拨给粮草,自己则陪着刘备站在营中观看。刘备见自己的部队已经进入了大营,其余人员也都做好了准备,遂突然发难,一脚踢翻张纯,用剑逼住,随即大声喝道:“张纯身为太守,却与黄巾暗中私通,阴谋反叛,本官奉命捉拿张纯,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由于变起突然,张纯身边将士毫无准备,而张飞又凶神恶煞一样的护在刘备身后,张纯的卫士被张飞气势所摄,都没敢动弹,而刘备的部下则趁机一拥而入,迅速控制了营中局势。

  随后刘备将张纯手下士兵全部缴械,押到营外。张纯的人本来就不多,还都是自各县抽调的郡国兵和卢奴城里逃出来的残兵,总数只有两千余人,另有一屯新招的义勇。现在张纯被抓,情况不明,故此无人敢于反抗。

  刘备随后宣布,张纯涉嫌谋反,凡是张纯的亲兵、属吏、家丁,一律隔离审查,等候朝廷派员处置。其余郡国兵者,因未参与张纯阴谋,故此无罪,暂时就地待命,不得擅自离开,等候朝廷来人处置。控制住局势之后,刘备随即派人搜查张纯营帐,审讯张纯手下亲信。

  还真巧,虽然没有搜到张纯暗通黄巾的证据,却搜到一封张纯未来得及发出的书信,信是写给泰山太守张举的回信,信中不仅非议大臣,还暗指皇上信用宦官,又昏庸好色,故此导致黄巾四起,言词颇为不敬,信中又暗有汉室已经无可救药,覆亡之日不远,君子应韬光养晦,以待天时之意。有了这封信,刘备已经毫无心理负担。时望都县令吴春随张纯在营,也被刘备控制,刘备遂召吴春入帐,示以其信,游说其与自己一同上书弹劾张纯,并建议由他暂领中山太守,统领各郡国兵,攻打卢奴,只要卢奴城破,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升官进爵,自不待言。

  吴春见刘备已经握住了张纯死穴,自然毫不迟疑,一口应下。随后亲自执笔,写了一份奏折弹劾张纯。刘备一看,不得不佩服吴春写奏折的功力,八百字不到,居然罗列了张纯八大罪状:1、治郡无方。百姓穷苦,黄巾一起,则四方响应。2、结交匪类。结交游侠,蓄养死士,行为不当。3、欺君犯上。同情乱贼,诽谤大臣,非议圣躬。4、临阵脱逃。黄巾起后,不积极抗贼,竟然借故躲到唐县,致使都尉刘成孤掌难鸣,被刺后卢奴失陷。5、指挥不当。卢奴被围两日,没有及时救援,失陷之后,又借口平贼,将各县郡国兵抽调一空,致使各县无守城之兵。若非刘都尉即时来援,恐中山全境不保。6、涉嫌纵敌。统两千精锐,一战不打,坐等黄巾做大。7、赏罚不当。对破贼有功义勇,非但不赏,反而缴械诛杀,寒将士之心。8、居心叵测。先是意欲杀俘,若非自己极力阻止,恐战俘已经哗变。后是夺扣军资,大敌当前,不思破贼,却见财起意,夺扣义勇粮草物资,致义勇断粮三日。

  这八条,没有一条直接说张纯通敌,却条条都指向通敌资敌的嫌疑。这份奏折呈上去,张纯不死才怪。刘备看完奏折之后,又让人拟了两份奏折,一份是陈述幽冀三十六族起兵平贼的经过,包括义勇名号,军旗象征,人员数量,自己如何作战,如何获胜,写得非常详细,通篇文章只描述事实,不加评论。

  第二份是请罪奏折,说自己以下犯上,囚禁长官,罪该问斩。然黄巾猖獗,中山大部仍在贼手,故不敢死,且先领兵杀贼,待朝廷派员更替之后,再束手待诛。随后又写明了幽冀三十六族起兵,本意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家财产,但是确实起到了保境安民的作用,因此希望朝廷在惩罚自己之后,不要迁怒于这三十六族的族人云云。随后,刘备派人绕道并州,给朝廷送信,请求朝廷派员到中山调查张纯一案,并统一指挥作战。

  囚禁张纯之后,张纯手下二千余部队,全部由望都县令吴春负责统领,而吴春对刘备是言听计从,故此刘备手里能够控制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四千五百余人,另有一万六千余黄巾战俘,也可随意调度。随后,刘备开始为攻打卢奴做最后的准备。

  为了保证一战成功,刘备足足准备了二十多天,先是训练了一批先登步兵,集中了全部的头盔、铠甲和盾牌,给这些先登步兵配上,又造了十八台井阑,三十余部楼房一样的装甲云梯。为激励士气,刘备还开下重赏:先登城者,赏万钱,阵斩于毒首级者,赏钱二十万!这个赏赐,让所有步兵都跃跃欲试,在前面两战中,骑兵已经得了很多赏赐,现在,也该他们的了。

  为了降低攻城难度,刘备想了很多方法来降低城内黄巾军士气,一是大力劝降。派出原黄巾士兵在城下喊话,劝黄巾士兵投降,并怂恿城内黄巾斩杀各自首领出降,并开价四十万钱求购于毒之头,这一招搞得于毒在城内疑神疑鬼,常常无故诛杀下属,城内黄巾也因此人人自危,暗杀首领偷逃出降者络绎不绝。二是加强围困。在城外设下三圈防线,第一圈是在城外设下潜伏哨位,大约每百步一哨,第二圈是骑兵带狼狗巡逻,第三圈则是弩手扼守南逃要道。在这种严密的防守下,于毒派出的求援信使,除了最初几天有人侥幸突围外,之后再无一漏网,每晚倒是有黄巾士兵拎着不知道谁的头颅坠城出来投降。

  在刘备围城的二十多天里,黄巾先后来过三拨援军,总数达两万余人。也不知道黄巾军怎么想的,这些人非要分三次来,一次几千,结果被刘备一一击溃,每击溃一批,刘备都要到卢奴城下宣传一番,这一招让城内黄巾对刘备军战力感到非常的恐惧,士气也随之跌入谷底。

  四月十八,艳阳高照,刘备开始领军攻城。攻城当日,刘备驱赶一万黄巾降卒,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冒着城上的箭雨,在西、北两侧的护城河上,填出数条通道。午后,刘备自北面开始攻城。十八台高大的井阑,被推向护城河边,上面搭载精锐射手,以精准的射击,压制着城头守军的弓箭,掩护装甲云梯的接近。

  一炷香的功夫,三十多台沉重的轮式装甲云梯,终于在先登步兵的推动下靠上了城墙。千余先登步兵,个个顶盔贯甲,左手盾牌右手利刃,开始从三十多部云梯上向城头冲击。

  城上的黄巾冒着井阑上准确的弓箭,涌向了云梯,刚准备向下扔出滚木礌石,就见云梯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喷口,向涌过来的守军喷出火油,站在云梯上的先登步兵,也抛出手中暗藏的火种。几乎在一瞬间,拦截的士兵就成了火人。随后城下的先登步兵,纷纷向城墙上抛出一个个小小的瓦罐,瓦罐之中装满了火油,落地即碎,随即又被倒地的火人引燃,片刻之间,城头之上就腾起一个个火堆。

  在于毒的威逼下,城上黄巾不顾伤亡,继续冒烟突火的冲向云梯,想阻止先登步兵。就在这时,城下列队整齐的两千余民壮,突然从手中翻出一物,将强光反射上城墙。

  民壮手中拿的,自然是镜子。为了攻城,刘备这些天收集了不少铜镜,又用在木板上贴锡箔的方法制作了不少简易的反光板,一共凑了两千多面。反光板、铜镜,虽然不及玻璃镜子明亮,但是多了同样好使,六七十面镜子支持一架云梯,加上午后阳光逼人,故此城上面对云梯的黄巾根本就无法睁眼,井阑上的弩箭又非常精准,云梯上的喷油口,又总是能够喷出令人生畏的火油,以至城头守军,根本就靠不到云梯边上。

  城头上的黄巾在弓箭,火油,强光的夹攻下,只能远离女墙,退向城墙的后侧,用盾牌结成阵势,以弓箭,长枪防守。这样一来,云梯上的先登步兵几乎毫不费力就爬上了城墙,战斗随即在城头上展开。

  在井阑的掩护下,蜂拥上城的步兵依靠燃烧瓦罐,迅速击溃了拦截的黄巾的防御阵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千余先登勇士全部冲上城头,卢奴城北门也随即被攻入城中的步兵打开。张飞骑着乌骓马,领着两百黑甲骑士,如黑风一般,刮入城内。至此,战斗开始呈现一面倒的局势。半个时辰之后,卢奴城内战斗结束。于毒本人也在城头被先登步兵乱刀分尸,所部四千余黄巾,一半被杀,一半投降,无一人脱逃。

  刘备随即拥众入城,发榜安民。傍晚,城内百姓见大军秋毫无犯,纷纷涌到街上欢呼胜利,不少人还跑到刘备面前哭诉黄巾如何凶残,这些人多是有些家财之辈,很多人被黄巾兵害得家破人亡。为了安抚这些人,刘备宣布,黄巾据城期间,拒不投降,且残暴不仁,侵害百姓,为平民愤,所有战俘,一律斩首,一个不留。这一下,杀出了刘备的名气,让那些黄巾战俘看到,原来刘备并不是一个好好先生,杀起人来,也是不带眨眼的。

  卢奴是冀州少有的大城,又有护城河保护,防御力很高。然而这样的大城,却被刘备一战攻克,并尽杀城内黄巾。这一战,就树立了护民义勇军的威风,示范作用非常之强。之后中山境内的其他小城,只要护民军一到,贼寇要么开城投降,要么是望风而逃,十天内,刘备带人连复上曲阳、汉昌、安熹、安国、蠡吾五城,中山境内,仅靠近下曲阳的新乐、毋极两城还在黄巾之手。此时两城之中,各地黄巾溃兵聚集,众达十余万,而张宝在下曲阳驻守,据说有三十万之众。三城相距不足百里,这么小的范围内,就驻扎了如此多的兵力,让刘备觉得非常棘手,难以攻克,不得已之下,只得暂时停止了攻势,转为积极防御。

  自卢奴攻下后,刘备是势如破竹,除了带兵跑路的时间外,几乎是日复一城,向朝廷报捷的快马也是连续不断。相比刘备的捷报而言,其余各大战场则是噩耗不断。

  三月庚子,南阳黄巾张曼成攻破南阳,郡守褚贡被杀。夏四月,硃俊在汝南被黄巾波才部击败,随后汝南黄巾又在邵陵击败汝南太守赵谦的军队。幽州刺史郭勋及广阳太守刘卫在击败广阳黄巾之后,趁胜追击,不料中伏,太守刘卫战死,郭勋重伤坠马后被赶来支援的灰狼拼死救回。

  四月末,新任中山太守韩馥抵达中山,带来了刘宏的诏书:就地诛杀张纯。这次,朝廷除升尚书郎韩馥为中山太守外,还升望都县令吴春为中山都尉,又迁涿县令公孙瓒为辽东属国都尉,同时升刘备为破贼校尉,统管云、雁、上、代、中山五郡屯田事,统领护民义勇军继续剿贼。

  这个诏书的下达,倒是在刘备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想过韩馥会被派到中山来出任太守,因为这个人在尚书房时并不出众,公孙瓒任都尉虽然能力足够,不过也事出突然,让他也觉得颇为意外。

  其实这背后都有原因,因为刘备弹劾张纯的奏折是和击破程远志部的消息一同发出的,而到达京城之日恰在硃俊败于汝南黄巾的消息之后,此时朝廷之内正是一片愁云惨雾,刘备送来的捷报及时的振奋了朝廷的士气,因此皇帝对刘备以下犯上的事情,也就不太在意,在看过弹劾奏折和张纯那封未发出的信件之后,皇帝气得浑身直抖,盛怒之下,当庭下令,就地诛杀张纯,灭其族,同时下诏兖州,收泰山太守张举赴京问罪。

  既然皇帝下令杀张纯,那自然须再派一名太守,太常袁隗就乘机推荐尚书郎韩馥出任中山太守。韩馥本是袁家门生,又是皇帝的亲信尚书,故此皇帝准奏,至于公孙瓒出任属国都尉,则是他自己谋官的结果。

  自黄巾起事以来,朝廷和黄巾交手一直是战败,唯有刘备这边一枝独秀,每战必胜。在黄巾最为猖獗的三、四月份,刘备通过连续不断的捷报,有力的振奋了朝廷的士气,坚定了朝臣平定黄巾的信心。

  除了捷报连续不断外,刘备关于屯田进展的奏折也是连续不断,一会是统计出中山因战火导致多少农田抛荒,今年粮食将减产多少,缺口多少。一会又是抓了多少黄巾战俘,判了几年劳役,迁到哪里屯田,一会又是已经完成了多少万亩的屯田任务,一会又是在何地补种了多少万亩的稗谷等等。

  最特别的是,刘备还上书,提醒朝廷通知各将领要深埋战场遗尸,不可暴露于外,以免引发瘟疫。整个四月,雒阳朝廷里天天都能收到刘备发来的军报、奏折,有时甚至一天数封,这些连续不断的奏折,传送的基本都是好消息,极大的宽慰了刘宏紧张的心。刘备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要通过频繁的请示汇报,拉近和朝廷的关系,让皇帝对他的行动感到放心,尽可能的减轻谗言的影响。

  在光复卢奴之后,刘备就以组建护田军的名义扩军,同时用缴获的军械为手下部队更新装备,配齐铠甲战具。整编后的部队,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两千五百名护民义勇,这些人经过多次战斗,已经成了老兵,实力不弱,再换上了汉军的制式装备之后,战斗力更显强悍。另一部分为新组建的两千五百名护田军,一屯骑兵交给黑子统领,另外四屯步兵则交给刘重、简育等人组织训练,升张飞为骑兵司马,统领两军骑兵,又调关羽领二百骑兵入关,协助平贼。到四月底,刘备直接控制的兵力,达到五千余人,骑兵两千余、步兵三千余,且铠甲战具精良,步兵中还有一屯车兵,专门负责作战支援。

  为了保证龙门的安全,刘备任命陈武为云中屯田军军侯,自黄巾降卒中挑选了五千青壮,发往龙门屯田。又通过游说韩馥,任命苏双为中山屯田令,带着两千余黄巾降兵,进入太行山区屯田。随后调刀疤到藏兵谷,任护田骑兵军侯,接替关羽镇守关外。韩国则代领刘家的安保总监,灰狼因在战场救了幽州刺史郭勋一命,因此被郭勋拜为别部司马,领兵协助郭勋平叛。

  五月初,京城再次传来旨意,这次是肯定护民义勇的战功,并宣布将永久保留护民义勇军的称号,又将幽冀三十六族中未封侯者,悉封关内侯,苏、张、王、刘四族,各赐丹书铁卷一面,诏一子入为郎。迁高柳都尉公綦稠为广阳太守,到幽州广阳郡领军平贼。随后刘德然、刘俊二人,又被任命为安熹、安国两县县令,同时诏命刘备即日领军南下平贼。

  这个旨意一到,让这些起兵的富户人人欢呼雀跃,因为随着义勇军的连续胜利,大批的战利品已经让他们收回了大部分投资,这次又得了封赏,自然人人兴奋,个个欢喜,那些当初没有投资兴兵的家族,则暗暗后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