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摊老板看到又有人过来,远远就打起了招呼:“客官,来打个尖吧,大碗面,蛋清面,实惠又好吃,来尝尝吧!”
精彩内容结束 演练结束后,刘备等人齐声夸赞公孙家的族兵训练有素,对那队白马骑兵,更是交口称赞。确实,那队中每个人都不亚于一员猛将,公孙瓒对此也是相当自得。解散之后,亲自带着刘备等人来到白马骑兵队前,向刘备介绍说:“这是我的白马义从,这里面人人都能左右开弓,且长枪短刀样样精熟,他们每个人都在公孙家呆了五年以上,是从众多的族兵中筛选出来的好手,而另一队骑兵虽不象白马义从能左右开弓,但也都是武艺精熟之辈,其中还有不少好手。”
这时侯介问道:“我听说并州四狼也投入公孙家门下,不知道是否也在此地?”
公孙瓒笑答:“他们在右侧的骑兵队中,你和他们相熟?”
侯介说:“闻名已久,曾见过一次,不算太熟。”
“既如此,待会叫他们一起吃饭!”公孙瓒看天色将近中午,遂下令解散,然后招呼刘备等人回庄,中午即于庄中设宴。公孙瓒从弟公孙越、郎家兄弟还有白马义从中两名好手相陪。当日言谈甚欢,席中刘备提议要参加公孙家族兵的训练,同时学习训练之法,公孙瓒慨然允诺。
四月五日一早,刘备一行十三人住进了公孙别院。自此,刘备等人每日参加公孙家的族兵训练。公孙瓒为人确实豪爽,而且毫不藏私,将刘备等十三人都安排在骑兵队中参加训练,并且带着白马义从亲自教他们骑射。
三年来,刘备每日都坚持训练,加上家境改善,营养良好,因此肌肉发达,膂力较大,虽然未满十五,但是已经能轻松开满三石硬弓。不过弓箭练习并不是拉弓那么简单,能不能稳定瞄准才是考验体力的关键,以刘备目前的水平,每次都只能连发十箭,就必须休息一刻多钟。绕是如此,一天下来,右臂也隐隐作痛。
不得不承认公孙瓒的为人,他不仅亲自示范,而且不时的讲解射箭的要领,并指出刘备动作中的错误,在他的精心指导下,刘备进步很快,三天之后,立定射,基本能保证射中七十步外的箭垛,偶尔还能射中红心。
在刘备初步掌握射箭技巧之后,公孙瓒就开始教刘备骑射,这次难度显然大了许多,刘备又花了三天的时间,才使自己射出的箭有了方向,不再乱飞,三天中发箭数百,除了向正前方射偶尔能中箭垛之外,横射后射都从未中过目标。不过这并不影响刘备练箭的热情,因为这是一个孰能生巧的过程,不可能指望几天的训练就能成为合格射手,关键还是掌握射箭的技巧。每日练箭之余,就是互相切磋武艺,在地面对攻中,刘备等人和白马义从能保持平手,而骑战中,那就差得太多。为了了解郎家兄弟的配合诀窍,刘备等人多次向他们挑战,最终,刘备悟出了他们配合的秘诀:始终保持攻击能力!
在这几天的挑战中,刘备等人和郎家兄弟比试过多次。论单打独斗,郎汉和刘备互有胜负,郎勇对侯介也是旗鼓相当,而郎贤、郎壮两人单打都不是张成的对手,但是四人配合之后,刘备、简雍、张成、侯介、刘俊、德然、刘重、刘猛等八人齐上,竟然还屡屡落败。连着四天的挑战,让刘备发现他们一个特点:从来不在同一时间对同一目标攻击,而且,四人中,总是有人处在攻击的准备阶段,这样他们就能保持连绵不绝的攻击能力。
发现这个特点之后,刘备终于搞清他们取胜的关键:在多人对攻中,由于位置的改变,人多的一方很容易出现一到两人特别靠前的局面,这时四人就会对靠前的人发起连番攻击,而刘备等人中任何一人都无法抵挡这四人的连番攻击,因此不得不快速后退避让,而这四人就紧紧跟随,并不断突进,最终导致进攻方其他人不得不跟着后退防守,或者队形散乱被四人击败。发现这个特点之后,刘备将队形作了调整,将八人分成两组,侯介、刘俊、刘德然、刘重四人在前以短刀稳步压上,保持对攻态势,而刘备和张成持长枪在后,随时策应,而简雍保护刘猛在后侧助攻,刘猛以沙包代替石头,不停的发起偷袭,这样一来,刘备等人很快就扭转了劣势,几次对战中,前方四人中招退下之后,郎家四人也都一一中招。
每日的训练让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十天时间就溜了过去,因为答应族长在十五之前回家,因此十二日就必须返程,四月十一一早,刘备就向公孙瓒提出请众位兄弟进北平城吃饭,公孙瓒架不住刘备的盛情邀请,最终同意。当日中午,在城中的食为天酒楼,宴开五桌,将这些天结识的公孙家族人全部请到,大家尽情的吃喝一顿,当日一直玩到天黑时分,才醉醺醺的返回公孙别院。
四月十二日,早饭之后,刘备等人向公孙瓒辞行,并送上一尊特制的麒麟吐瑞乐音瓶为礼,以答谢公孙家的照顾,而公孙瓒则将刘备训练所用的三石硬弓送给刘备作为礼物,同时送刘备一只强弩,并各配箭一壶,当日公孙瓒将刘备送出十里方回。
此次来右北平,众人都感觉收获很大,不仅结识了公孙瓒,还见识到这时代最强的骑兵——白马义从。至于没能请到并州四郎,已经并不重要,因为刘备已经参透他们配合的秘诀,剩下的,就是如何应用到训练之中了。
上次来无终之时,一路皆控马而行,队形保持得很好,此次回程,因是原路返回,地形较为熟悉,因此行进的要比来时稍快。右北平人烟明显少于渔阳、涿郡,路上行人寥寥,刘备等人一路纵马狂奔,不到午时,已经赶到三河渡口。三河渡得名于附近的三道河汊,这三道河汊在这交汇,河面不过四、五丈宽,却没有桥,此时又是春末夏初,河水较深,因此河上交通全凭摆渡,有几家农户在此摆渡为生,渡口还有两家客栈,规模都不大。说起来好笑,这个小小渡口的居然有两个大碗面摊点,而且卖的都是清水河面坊压制的蛋清面条。看到面摊老板卖力的推荐刘备家生产的面条,众人相视一笑,当下都故作不知,落座之后各点一碗,狼吞虎咽起来,说实话,这老板的面条做得还真不错,味道爽滑可口,大家边吃边夸,面摊老板听了也颇为自得,正在说笑之时,就见旁边小道上走来一个身背弓箭的汉子,肩扛一根哨棒,哨棒一端还挂着几只大雁,看样子是他的猎物。
面摊老板看到又有人过来,远远就打起了招呼:“客官,来打个尖吧,大碗面,蛋清面,实惠又好吃,来尝尝吧!”
汉子走到摊前,开口问道:“店家,这四只大雁是我才射得的,新鲜的很,能不能在你这换点零钱?”
店老板看了看说:“客官,对不住,小店客人稀少,这几只大雁,我收不起!”
汉子再度开口到:“要不,我拿这一只大雁在这换顿饭,你再随便给我点零钱如何?”
没等老板开口,刘备搭话到:“这位大哥,您这几只大雁我全买了,还请你过来坐下说话!”
汉子见有人搭话,当下转身对刘备说:“实不相瞒,俺现在缺少盘缠赶路,所以打了点猎物,这几只大雁,是上午才射得的,新鲜着呢,你若需要,价格好商量!”
呵,原来是个不趁手的路人,刘备当即从包裹中掏出一大串钱,说到:“这是一千钱,够不够?”
“要不了这么多,这四只大雁,三百钱足以!”汉子很厚道。
刘备当即递上三百钱,说:“大哥能射得这四只大雁,显然好箭术,还请大哥过来坐下说话!”
那汉子见刘备一再邀请,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在刘备桌边的石凳上坐下。
刘备当即让老板再上一个大碗面,同时对汉子说道:“我等都是涿郡人,正在赶路回家,不知兄台这是要去哪里?”
“这位小哥,俺本是河间人氏,幼时随父母来渔阳郡讨生活,近年来父母相继去世,只留下我孤身一人,平时靠打猎为生。因边地残破,我就想回河间碰碰运气,奈何走到半路,没了盘缠,因此就一路打些猎物,换些盘缠。”
“哦,大哥辛苦,冒昧问一句,这些大雁都是在你一人射得的?”刘备问道。
“那是自然,俺在渔阳边地讨生活时,就是靠打猎补贴家用,别的本事没有,要说射箭,百步穿杨不敢说,射大雁倒是一射一个准。”汉子说道。
“哦,大哥好手段!我乃涿郡刘备,这几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不知大哥怎么称呼?”刘备问道
“俺姓王,叫王健。”汉子说。
“哦,王兄,实不相瞒,我等都是练武之人,最近刚刚开始练习箭术,反正大哥也和我们同路,不如先随我等到涿郡玩玩,抽空指点指点我们箭术,若住得习惯,就在我们那落户,兄弟我多少也有一些产业,每年付你几万工钱,生活应当没有问题,若住不习惯,我就送你些盘缠,随你另谋高就,如何?”刘备挑明说道。
“哦,既如此,愿听公子吩咐!”王健起身拱手答道。
刘备赶紧起身还礼,道:“王兄客气了,我等以兄弟论交,千万不要如此客气,免得生分。”
大家见王健有意同去涿郡,都过来一一见过,介绍完毕,大碗面也送了上来。
饭后大家继续赶路,因为王健没有马匹,所以众人都下马步行,当日傍晚,赶到蓟县东北的四十里铺住宿,因为新识王健,大家都很高兴,决定庆祝下,刘备让厨房把大雁做了,又叫了些其他菜,搞了两大桌酒席,当晚大家喝酒吃肉,相谈甚欢,直到二更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上午,在去蓟县的路上,恰好碰到一拨马贩子赶着一群马往南贩卖,中间颇有几匹好马,挑了半天,最终大家一致相中了一匹栗毛马。这是匹儿马,刚刚换完牙齿,大约五岁,嘴长脸瘦,额生一点流星,双耳小而尖,脖颈弯曲高挺,鬃毛鲜亮,前蹄又大又圆,后蹄略尖,身材修长,看上去相当的漂亮。这些年刘备跟着张世平学了些相马的知识,照刘备看,这匹马虽算不得千里良驹,但也是难得良马了,看毛色,很可能是汗血马和匈奴马杂交的后代,只是不知是第几代。随后刘备花了半天功夫砍价,才以十两黄金的价格成交,这段时间黄金价格在逐步上涨,这十两黄金,现在值得八千多钱,在渔阳,这个价格能轻松的买到一匹挽马加一头驴子了。
当刘备将这匹骏马送给王健充作脚力的时候,王健只是看着刘备点了点头,没有吭声,然后飞身跃上没有任何鞍辔的裸马,打马飞奔起来,吓得刘备一行人跟在后面紧紧追赶。
王健的骑术相当不错,光背马骑得相当的稳当,狂奔一阵之后,他控马缓行,一路上紧跟在刘备的身后,一言不发。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刘备知道,今天这十两黄金花得很值。
午时刚过,刘备一行赶到蓟城。蓟城是幽州治所所在,可能是幽州最大的城池,东西足有两里多宽,南北更长,城墙高大,四面都有护城河环绕,西、北两门内还设有瓮城,东南两门内各设一座关城。城中比较繁华,分三横两纵五条大道,幽州刺史府、县衙设在城北,大户人家也多在北城居住,城的西南片是郡兵兵营、校场,而东南片主要是平民区,东、南大街是主要的商业区,路两侧店铺林立。进城后,刘备先找了个车马铺子给王健的光背马配上鞍辔,换过马鞋(这年代,还没有蹄铁,但是有麻编的马鞋,保护马蹄),再看这匹马,一下子就漂亮了很多。看到王健身上衣衫破烂,也没有行囊,因此刘备又在边上的成衣店里替王健买了几套衣服鞋袜,给他作为换洗之用。
这次出门,虽然时间不短,但是不是忙着赶路就是忙着练武,从没有时间逛街,这次来到幽州第一大城,众人自然都有玩玩的想法。考虑到蓟城到涿郡不过百里,快马半日可达,因此刘备决定今日就住在城中,不再赶路。这下大家都兴奋起来,非常利索的找到城中最大的客栈——仙客来客栈住下。这客栈是食为天集团的产业之一,掌柜的还是涿郡同族,因此一进客栈,刘备等人就得到了最好的服务,掌柜的亲自领着刘备等人到后院的天字号上房住下。
住下洗漱完毕,刘俊就嚷嚷着要进城逛街,简雍、德然也都来叫刘备同去,当下刘备将众人都招呼上一起前去。这时的王健已经换上了新衣,头扎英雄巾,身穿青布袍,脚蹬一双牛皮快靴,颇有几分江湖豪杰的气势。众人看了纷纷交口称赞,简雍更是嚷嚷着要带王健去相亲,把王健搞得个大脸红。
一上街,刘俊就暴露出购物狂的倾向,几乎每个铺子都要进去,进去之后都想买。考虑到临出门之时,各家肯定给了盘缠,象刘俊、德然这种家庭的手里闲钱肯定不少,而刘重、刘猛的可能就要少点,当下刘备让刘俊、德然、简雍等人先逛,又把刘重、刘猛拉到一边,递给他们一吊大钱,让他们也去买些东西。自己则陪着张成、侯介、王健四人闲逛,沿路打听各种商品价格,顺带着买了几个首饰。一路问来,刘备发现单单是粮价出现了大幅上涨,足足比平时贵出一半还多!
幽州这三年一直风调雨顺,而且自刘备前年改犁制机以来,附近的农业生产效率有所提高,涿郡、渔阳等地的粮食产量也是稳步增长,按说粮价不应该有这么大幅的上涨。
当下追问店主涨价的原因,费了半天劲,才知道去年洛阳洪水,导致洛阳附近粮食减产,而冬天幽并两州都遭到鲜卑入侵,粮食又被抢了不少,然后朝廷出动大军驱逐鲜卑人,再次增加了军粮消耗,最终导致北方存粮不够,不得不依靠南方漕运补充,而去年荆扬两州因为匪患而欠收,没有余粮转运北方,这就加重粮食的缺乏。眼下正是青黄不接之时,许多人家的存粮耗尽,新粮未收,就靠买粮度日,因此粮价一直在涨。店主说,这涨价才是刚开始,不到秋收根本不可能回落,而且历年如此,只是今年涨幅更大些而已。
听到这里,刘备不由得一阵气闷,三年前刘备就开始改犁制机,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农业生产效率,还采用了一系列手段来提高肉食品的产出,努力降低谷类粮食的消耗,就是想缓解粮食供应紧张的问题,而这三年来幽州风调雨顺,是难得的好年成,刘备本以为幽州应该不缺粮食,没想到还是不够,价格还在大涨,看来解决一个民族的吃饭问题,真是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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