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住手中温暖的柔软身子,不住战栗的纯白鸽,丽的翅膀无力地耷拉着,颤抖着顺于血痕向羽翼末端,羽毛之下是触到竟全是不成型的碎片。
恐惧的感觉,无尽的蔓延,语不成调,泪蔓延而下:“宝宝,宝宝,可怜的孩子。”是啊,可怜,是它可怜,还是我会更可怜?
鸽子脚上绑定的竹筒仍在,染血的白纸:娃娃,不日我便来接你回家。
回家?
轻轻摩挲颈间的金锁,一遍遍感受其上冰凉的温度,此刻迷惘的感觉便如此物,那双过分苍白的手下一刻也许能掐碎我的颈项。
呃,我可以动了?
可是好累,好累。眼皮沉重,随手拿起一旁的毛毯,将瑟缩的小鸽子密密包裹,再陷入黑梦靥。
大朵大朵的红朵绚丽绽放,最近似血的颜,一点点蔓延铺开,刺眼的灼目,我看到了红,全身被染成了血腥的彩,手,腕,慌乱地扯开衣袂,手臂上一朵紧接一朵密密绽放同样的朵。
炽热的疼丝丝旋开,疼,好疼。
“菲——菲——”
灼热褪去,莫名的有种强烈的感觉在牵引,起身,脚不自觉朝门外而去,意识有轻微的模糊,控制不了自己,空茫的思维。
不要,哪里?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是梦吗?是在梦中吗?我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恐惧的滋味又开始蔓延。醒来,醒来——
“啊——”闷哼一声,血自左手心滴落,神志回笼,右手中紧紧握着染上刺目鲜红的匕首,微茫中看着血逐渐滴落,笑得凄迷,“你终于派上用场了,呵呵。可是,真的好痛,唉——我没有自虐倾向啦。”这个身子可受不了流血。
一地的血凝望着深深的伤口,纳闷:难道不是梦?
恍然回神,跪落贵椅旁,屏息将白躯体捧入怀中,冰凉的身子已死去多时,如此脆弱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那种碎骨之痛?
拭尽匕首上的血迹,回鞘,将掉落地上的纸片装回竹筒,漠然地起身,任雪白的身子完全被染上红,移步出门,我要给宝宝找个风水宝地埋葬。
“姑娘——”迎面而来一貌的少年,向我低首行礼,见他有一瞬的呆愣,还礼,擦身而过。
“姑娘流血了?”漂亮的少年回神追来,阻止去路。
瞟眼染血的鸽子,和不住流淌的血,眨巴眨巴眼,傻傻地颔首:“嗯,是流血了,而且好疼。”
拉我凭栏而坐,少年拿开鸽子,撕袖口帮忙包扎:“很疼?忍忍就好?”
看着他漂亮的脸蛋,认真的表情,纳闷:“哥哥是谁?”
“明日。”
呃,我问的是,你谁啊?
“明日哥哥,南宫御去哪了?”
“少爷去巡视药坊,要过三日再回。”
“嗯。”
打完漂亮的结,他起身,安抚地笑笑:“姑娘在此等候,我去取药。”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聊地起身,看着血红的小小躯体,叹息,再捧入怀中,四处查看,前面那个是,是照顾过我的夏姨,去打个招呼。
“夏姨——”入眼的是个貌的人,无神的双瞳——
莫名的情绪涌入心田。
声音瞬间被夺,那眼无任何神采,似是属于逝者的,已然失去魂魄。
人望着我,眸中逐渐有了异样光辉,空洞的眼中盈聚水珠,泪潸然而下。
下一瞬,还未弄清情况就被人紧紧拥住,耳畔不断传来妙的温柔声:“曜,你说过不离开,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不自放柔身子,回抱她,细细安慰:“兰,永远不要哭泣。”兰,是她的名字?为什么竟脱口而出,莫名熟悉。
“是啊,不哭,永远不哭。”兰深深将我拥入怀间。
呼吸窒闷,却奇异地平静。
细致地审视这个貌年轻的人,眉宇间英气十足,五深刻,亦有子特有的柔和,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便像个俏丽的少,又是个特立独行的子。
她安坐,直接将我抱坐腿上,笑得惬意:“说好不离开。”
看着一旁夏姨瞠目结舌的模样,困扰地揉着眉心,这什么情况啊,貌似这人认识我,而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也认识她,是失散多年的儿?诡异!
“曜,”子的手缓缓与我十指交握,“我遵守承诺活着等你,可是好累,再坚强,也会受伤,也会痛苦。”
冰凉的掌心,渐渐温暖,体内不知名的角落有情绪在酝酿,有什么东西呼之出,抓不住头绪。
飘落的柳絮飞扬,雾气弥漫的仙境,模糊不清的面孔,身着青长袍的男子伸手将一个子紧紧拥入怀间,耳边有温醇的声音:“永远——”
是什么永远?是什么?
“呃!”豁然回身,定定地望住子姣好的面容,苍白仍旧朝气十足的脸庞,自信有余的神。
不对,不是,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似那个行尸走肉的人,无论因何由,如此子都不会沦落那般。
微微侧首,笑:“兰,一直等我吗?”
“曜让我等,所以我就等。”熠熠生辉的眼神,明亮的眸中映射的是个小孩稚嫩的青涩面孔。
不对,如斯口气,不似向儿,更类恋人,温柔溺人的眼神是看着恋人的,若皓月望住我的样子。
心的温度又冷却几分。
可,为何,那眸中的少亦温柔若水?
不是我,不是,绝对不是我!
“兰,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不对,不是我,不是我的意志。
子的脸逐渐靠近,摄住的心神,直至唇与唇相依,淡甜的滋味柔软而熟悉,喜欢这种味道,沉溺其间,不对,都是子,我竟然,竟然喜欢她的滋味?
恐惧袭击神智,身体和心却深深迷失。
眸中的少那满眼的满足幸福,不对,不该如此,不是的,不要。
绵软的身子徒然失去支撑,锁着我的身子径自向后卧倒,身子倏忽被腾空抱离地面。
“带夫人回房。”凉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仰首觑见冽阴沉的神。
看着兰被赶来的侍从抱回房间,泪潸然而下,紧紧埋进他胸襟:“不是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