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是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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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

  繁杂而诡异。是大片大片的彩,比油墨还重许多。

  天空是萎靡的灰暗,寒风过境,路的两旁是纷纷寥落的巨大梧桐。寻不到前方的路口,好像走不到尽头。

  温暖的背影,轻轻执起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可是我很安心很安心的跟着他一路走下去。

  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睁开眼睛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明明意识都已经清醒了过来,眼皮沉重的却很睁不开。

  “!!”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顿时全身都仿佛被注满了能量。

  绫罗暖衾。镂空红木。鹅黄薄纱帐。

  本来还侥幸的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看到了这些,心顿时冷了半截。果真是回不去了么?

  “小秋,你好些了没?”闻声,看到一名青衣男子踱步至前。眉目里是满满的沧桑。绾的很整齐的发髻,肤有些偏黑。看这年纪估计也就是叔叔伯伯辈儿的。咽了咽唾沫,正准备特礼貌的叫声叔呢。

  “闺,你怎么样了?爹这次对你的惩罚是有些重了,爹对不起。”爹…爹?

  他就是我爹?就是那两个自称是我哥哥的爸?就是这超大王府的主人?

  我的天!收起短暂的震惊错愕,定了定脸“爹,我没事了。”眼前的男子明显的一怔。怎么看怎么不像能秉持这么大家业的男子,一脸的关心惦念,能成大事的男子何会如此?喜怒哀乐全部都表现在脸上?男子转而为我掖了掖被子,“恩恩,没事那就好,小秋,你好好休息休息,爹还有事。”站直身体,有些迟疑的挪了挪身子,“端木泽那边,爹还可以拖一拖。对不起,小秋。”又是端木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何以我为了他成为下人?又为何连这青衣男子都如此顾忌他?想他若真能持了这么大的家业,有何会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有内幕,绝对的内幕!

  我轻轻颔首,男子长袖一甩大部走了出去。

  好困,室内的光线也异常的晦暗,不知不觉中我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梦境全无。

  “,,醒醒醒醒。”好听熟悉的声把我从周公那里拉了回来,“小瓷?”眼前的子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抬头看了看窗外都已经黑漆漆的了,肚子也有些难受起来。“小..,你饿了吧,小瓷服侍您吃晚膳。”正中我意。

  睡了一天,全身都是软绵绵的,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早已唱起空城计的肚子已经撑不住了。胡吃海喝的把小瓷拿来的两个菜一碗饭解决完毕,味道都没有尝到多少,只想迅速的填报胃袋。谁叫民以食为天呢。

  吃饱喝足,才发现小瓷一直一脸别扭的站在那里,言又止的模样。想必是知道了我身份心里头噎着。

  “小..。”终于开口了。烛光摇曳,整个闺房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我起身,拉了小瓷的手,把她牵到前,一起坐下。(拉家常啊拉家常,之前都是这阵仗。)

  看我要让她坐下了,小瓷有些紧张的开口“,小瓷不敢,之前的冒犯请原谅奴婢,奴婢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等着奴婢有钱赎了身就好回去尽孝。”说着说着,眼泪就钻了出来,看着我就像看着周扒皮,剥削派代表似得,眼看着就要跪下了,我连忙把她扶起了身。

  “小瓷。”这一声叫的语重心长啊,我停顿了很长的时间,来酝酿我要说的话。“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语气强硬一点比较不好反抗,我不是故意要凶的嘛!

  小瓷慢慢的坐到了我身边,挪了挪身子,跟我保持了些距离。身下的垫软绵绵的,布料也泛着细腻的光泽。我轻轻的拉起小瓷的手“小瓷,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还是小莫啊!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大嘛!”她心里不就别扭这个嘛,我这样说明白了更好,没等她准备说话我就继续噼里啪啦的说下去“你听我说,小瓷。其实昨天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和你成为朋友,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应该瞒着你我是大的身份,对不起。可是,你相信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是这个王府的大。刚刚而已啊!”小瓷听完我的话有些微微震惊的看着我,“小..莫,我还可以这样叫你么?”“可以啊!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整天的多麻烦啊!”小瓷听了我的话终于舒心的笑了笑。我心里也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世间,有这么单纯白净的子,还在我身边,真好啊。

  “小莫,其实你不用骗我的,你是,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呢?”小瓷白净的脸是一副我原谅你,我能理解你的表情,“但是我决定还是好好的跟你当朋友,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维护我的子,如果小莫哪天不喜欢我了,大可以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会把小莫认认真真的服侍下去,愿您别嫌弃我的好。”看着眼前的子双眼清澈真诚,我决定摊牌了,我做不到对这么好的子撒谎。我真的做不到,若是眼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什么的,以我“大”的身份那到还更好摆平了,可是面对小瓷,我从心里面真真正正的接纳了她,她是朋友!不是棋子!也不是利用的人!

  “小瓷,你要仔仔细细的听我说,我保证我对你说的都是事实,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我赌就赌一把啦,就算被她当神经病什么的我也认了。

  蜡烛在我缓缓的描述中短了一大截,蜡油流满了盏台。

  “…所以说,我是罗芸,我不是什么秋以莫,这破名字是我编出来的!我也不是这个时代、这个时空的人,小瓷你听的明白吗?”我也不指望小瓷能听懂多少,一个封建古代的子无才便是德,哪有我们二十一世界的人那么有本事懂什么语数英物理化?九年义务教育把是文盲的小孩抹杀的很彻底,还别说发达的网络科技什么的,她能听懂一二分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从最初小瓷眼里的闪现的震惊到向往到平静,我看得是一清二白。就等她说话了,可她又迟迟不讲,估计是在消化我那方历史的精华。

  “我,相信你。罗芸。”这世间最好的语言此时此刻对我来说就这一句最受用。相信,两个还不甚熟的半陌生人,她竟然相信我。

  倘若一个鼠目寸光,心有算计的子何有这么大的气量,眼光,胸襟?小瓷啊,能够碰到你这样的子,是我罗芸上辈子省吃俭用修来的福分啊!

  谢谢你,小瓷。我的眼神表白了我的心。她会懂得。我知道。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我要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瓷,竟然你相信我,那么你就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朝代,有皇帝没?我,究竟是什么大?”所有憋在心间的答案,愿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那小莫,不,小,你听我慢慢讲。”小瓷清了清嗓子,“,你现在所在的国度叫“紫陌”,当今是有皇帝的,皇帝名号唤为“紫连城”,如今是连城元年,也就是现任皇帝刚刚登基不久才有的年号。”小瓷顿了顿,“而你呢,我今儿才听下人提起,名字是秋以莫,这王府是紫洛府,紫洛是当今皇上的表…,可,您的娘是紫洛,爹叫秋铭轩,老爷在府中地位怎么讲,反正是夫人当家,老爷夫人感情生活也有些小问题吧,不是小瓷乱嚼舌根,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最近夫人进了宫,为了给太后贺寿,这家暂时由老爷主持。”小瓷的语调轻和柔软,一字一句生怕我听的差了,“而呢,听下人们说以前是个刁蛮的主儿,也从不把爹放在眼里,前些日子夫人要把许给端木府的泽公子,可你是怎么着都不愿意,老爷看不过,可有夫人宠着,也就任着您刁蛮了,可夫人一进宫,老爷就想小小惩罚下,把您弄成跟奴婢一样的下人,想说让您受下苦,然后…”原来还有这一出啊。

  嘿,想我前世是个孝顺的主儿啊,怎么穿过来,就眼里只有母没有父啦?男平等,有待发扬,有待培养啊!

  “哦,小瓷,我明白了,谢谢你能够相信我,告诉我这么多。原以为,你会把我当智障看待,然后通报老爷把我拖去精神病院呢!”我真的是由衷的感谢佩服小瓷,她能懂我,解我。

  听完我的话,小瓷有些迷糊的问什么是“智障”,“精神病院”,我草草的作了些许解释说了些感谢的话就让小瓷休息去了,已深,想必小瓷也累的紧。

  重新躺回上,思绪还久久的定格在小瓷刚刚所讲的一词一句。“紫陌”“紫连城”“紫洛”…这个家族掌握着这个天下啊?!原来如此。

  我这瘦小的身板背后原来有如此庞大的家族呵!真不知道这会是喜是忧。昨还在硬邦邦的木头上,今天就裹着暖衾入眠了。这风水真是轮着转啊。

  哈哈~~我是大我是大我有钱我有钱~~~

  微笑微笑,黑暗中我的嘴咧到了最开。

  有钱,就好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