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北静王府现在正是另一番景象,北静太和北静王都到了黛侧的府邸。原来北静王去了北静太的住处请安,说是许久都没见到黛侧,心下十分惦记,想和太一起去看看黛侧。北静太最近发现北静王温良了许多,而且自己一同去黛侧的住处,想必北静王也不敢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这么久王都不去看看有孕的侧王,于情于理说出去都不大好听。所以太同意了北静王的请求。这样王和太两个人,没让王带丫鬟,只是太带了两个随身的丫鬟,就到了黛玉的府邸。
黛玉闻听太和王来了,忙让紫鹃扶着出去迎接,此时紫鹃已经回来有些时候了,因为知道了宝玉的境况,黛玉竟然安心了一些。
太和王落了座,此时雪雁也过了来陪着,几个人也不过是闲聊些家常。说着说着,北静王突然扶着头,痛苦的样子。太也知道近日王有了头疼的毛病,就问道:“太医难道没看过?”
王闻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雪雁道:“雪雁,我嘱你向黛侧借的明珠的事情,是不是让你给忘了?”
“没有啊,回来就说了,黛侧还说吩咐紫鹃送去。”雪雁道。
太不明白什么事情,就转身问王。王忙解释说,自己需要明珠的光照来治头痛的毛病。所以就嘱雪雁去黛侧那里借了来,可是一下午了,黛侧也没送来。
“黛侧是谨慎的人,想必不敢自己轻易做主吧。”太笑着替黛玉辩解了一句。
“王,明珠我送过去了,你还亲手打开看过的。”紫鹃诧异的看着北静王。
“难道说我贪了你们黛侧的明珠不成?不过我也想开了,我已经派儿(北静王随嫁的丫鬟)回西宁王府想办法,实在不行就上哪个当铺看有没有被人当明珠。你既然不肯借我,我总得想办法治病吧。哎呀,我的头好痛啊。”北静太说着。
闻听此言,紫鹃“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道“太,我真的是亲手把明珠交到王手里的。如若有半句假话,你可以直接杀了我。”
太把头转向黛玉道:“黛侧,你说说。”
黛玉看到此种情景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借明珠想必是王的阴谋。此刻的黛玉不想说什么,只觉得心好累。但是太既然问了,自己就如实答道:“雪雁午后回来说王要用明珠,我就马上命紫鹃拿了出来给王送去。”
“那为什么不让雪雁带过来呢?”王问道。这一招其实很阴毒,一箭双雕。王的本意就是拉着雪雁下水,这样明珠的事情,黛玉和雪雁都是脱不了干系的,自己可以坐收渔利。可谁想,黛玉是让紫鹃送了过来。不过把黛玉搞倒,那雪雁的根基就没有了,自然是无法逃过自己的手掌心的。想到此处,王从鼻子能发出一声冷笑。
闻听王问话,黛玉一怔,道:“因为雪雁过于劳累,所以我就让紫鹃送了过去。”
“这么说,我那颗绝世的珠子就没了?而且没的不明不白?”北静太看了一眼黛玉,又看了一眼王,厉声道。
闻听此声,北静王身体一震,随即稳定下来,并不说话。黛玉因为身体比较疲倦,也早告了罪斜靠在榻上,一声不吭。此时的黛玉,不想说什么,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不过有一点自己倒是放心,就是那颗绝世的明珠还在水溶那里藏着,心下自是感叹水溶的明智啊。
此时谁也不再说话,屋内已经没有了声音,安静的很。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报,说是王的丫鬟儿有要事求见王。王怒道:“什么急事,不能等我回了府再说。”
那个报信的人说:“儿说,是有关明珠的事情。”
闻听此言,王、太都提起了精神,太道:“那就让那个儿进来吧。”
此时屋内的人只有黛玉还是懒洋洋的样子,提不起精神。其实聪慧的黛玉怎能不知道,这肯定是王安排的,怕也没用,所以就看他们怎么闹下去。
只见儿进来,看了这么多人,道:“王,我现在说话恐怕不方便吧。”
太瞪了她一眼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说。”
“可是,可是”儿一边说,一边用眼光扫过黛玉。
“你尽管说,可是什么。”太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我回了西宁王府,但西宁王说府内现在没有明珠,所以我就出去寻。因为带着银子,怕不安全,所以我带了西宁王府的几个家丁出门寻找哪里能弄到明珠。”儿继续说道:“在路上真的碰到了一个男子卖明珠,我不知道这颗珠子是真是假,而且看那男子穿的比较落魄,就像一个庄户人家,所以也不敢相信他。结果这个男子为了让我相信他,说是黛侧的表兄,叫做什么宝玉的,说是珠子是黛侧送给他的。但我不知道这人说的真假,也无法判断这颗珠子的真假,好在我带了家丁,所以我就让家丁带了这个男子和那颗明珠过来,请王看看珠子的真假。”
闻听宝玉两个字,黛玉身体猛地一震,这显然没有逃过王和太的眼睛。王脸上一抹冷笑,道:“竟胡说,怎么能是黛侧的表兄呢?胆敢冒充黛侧的娘家人,打他一百大板,赶了出去。”
黛玉闻听,竟坐直了身体,正意阻拦。此时太发话了:“我没说话,怎么你就处置上了。”
北静王忙起身告罪。
太道:“眷本该回避的,就让紫鹃过去看看,是不是黛侧的什么表兄”
紫鹃闻听,从地上爬了起来,出门前看了黛玉一眼,黛玉会意的点点头。
紫鹃出了门,看到宝玉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身边跟了几个家丁。两个人四目相对,宝玉看到紫鹃,摇了摇头。
片刻,紫鹃回来,道:“确实是黛侧的表兄”
“既然也不是外人,就让他带着珠子进来吧。”太道。
很快,穿着粗布衣服的宝玉出现到众人面前。
宝玉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榻上的黛玉,比在贾府的时候明显胖了,肚子已经有些凸起了。宝玉不敢看黛玉的眼睛,生怕看了就离不开了,所以他故意的把头别向了另一侧。
黛玉看到宝玉,竟是一身粗布衣服,不怪乎儿说是庄户人家的样子。宝玉手里捧着那个装明珠的盒子,那个盒子自己认识,就是午后让紫鹃送给王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宝玉的手上有几条划痕,渗着的血丝已经结痂。宝玉的额头上明显的带上了苍老的痕迹,那粉白的面颊竟也少了血,而且明显黑了许多;头发有些蓬乱,头发里竟能看见几丝白。此情此景,黛玉虽然忍着,但泪已经流了下来,因为有王和太在,黛玉不能说什么,只是低头去擦眼泪。
“黛侧,可是你的表兄?”太问道。
“正是”黛玉答道。
“那就赐座吧。”太还是威严的命令道。紫鹃忙拿了椅子让宝玉靠边坐了下来。
“你怀里的明珠如何来的?”太继续问道。
“是一个我们不认识的自称是北静王府的丫鬟送给我的弟弟贾环的,今天下午刚刚送过来的,我并未打开过。”宝玉镇定的回答道。
“既然是北静王府的丫鬟送的东西,你看都不看,就想卖掉它?太过分了吧!”太仍是冷冷的说着话。
“我未曾想过卖掉,我只想给北静王府送过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不得。”宝玉仍是不卑不亢的说着。
“那你是送珠子来了?”太继续道。
“我还未来得及送珠子,就来了这么几个家丁,说是北静王爷有请,看这阵势,我不来也不行啊。”宝玉回答道。
“你怎么胡说啊,你不是说要卖珠子吗?还说是黛侧送给你的,你现在急着用钱,我才把你带来辩真伪的。”儿在一旁嚷道。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我让你说话了吗?”太呵斥道:“只要珠子回来就好,去,把珠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儿忙起身走到宝玉身边,拿了盒子到太面前。
太仔细看了那个盒子,确实是自己送给黛侧的那个。然后伸手打开盒盖,只看了一眼就不由的“啊”了一声。
王忙凑了过来,一看,原来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太问道。
“我不知道,到了我手中,我还没打开过呢。”宝玉道。
“谁信啊,肯定是你拿走了那颗珠子。”北静王恨恨的说道。
“东西我已经送了回来,至于盒子为什么是空的,我也不知道。想必被那个送东西的丫鬟给独吞了也未可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走了。”说罢宝玉给北静太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慢着,没弄清明珠下落之前,谁也不能出这个门。”太怒声道,看来真的生气了:“这样把,把客房收拾起来,黛侧的表兄来一回也不容易,就让他在这儿住几天吧。”
“紫鹃,先从你来,你说你把珠子送给了王,可有人证?”太问道。
“我出黛侧的府邸的时候,那个守卫知道我是去给王送明珠”紫鹃道,“而且王是亲手接了过去的,打开看了,然后还叮嘱儿收好呢。”
“真是一派胡言,我和儿什么时候见到珠子了,一下午连你我都没看到。”王道。
“不对,王,想起来了,我下午见到紫鹃了”儿突然插嘴道。
“你在哪里看到紫鹃的?”太问道。
“我出门去给王寻治头痛的明珠,看到紫鹃出了王府的门,我本想追上她问问,没想到,她跑得很快,我根本追不上。”儿道。
“你下午出门了?为何出门,不是王爷不让你们出门的吗?”太厉声的问着紫鹃。
“是,我出门了,去给黛侧买些小吃的,怀孕了嘴有些挑,竟不喜欢府内做的东西。”紫鹃道。
“这可说不清楚啊,谁知道你做什么去了。”王在一旁搭言。
“我让她出去的”黛玉淡定的说道:“我让她给我买些我爱吃的小吃。同时给我的祖母送些从小我已过世的父母留给我一些金银首饰,毕竟祖母从小就抚养我一场,我不能不管。不过我没拿王府的一丝一毫的东西。”
“你知道了贾府被抄?”太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我和黛侧在后院内散步,院外的丫鬟说的,我们听到了”紫鹃回答道。
“这是哪个的丫鬟,这么没规矩,竟敢跑到黛侧的府邸乱嚼舌头,找到她,割了她的舌头”太边说,边冷冷的看了一眼北静王。然后有把眼睛转向黛玉,道:”私传物品可是王府的忌,难道你不知晓?”
“我知道,但这不是王府的东西。不过为了我那年迈的祖母,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黛玉一脸无畏的样子。这是太从没看到过的黛玉,这个表情也从没在这个静若扶柳的子脸上出现过。看到此情此景,太心下竟对这个子心生了一丝敬意。
但终归事情还是要查的,那么珍贵的东西没了,而且丢的蹊跷,所以太命了当时值班的门卒过来审问。结果是黛玉府邸的门卒说是看到了紫鹃出门,而且紫鹃的确捧着这个盒子出的门。而王府大门的门卒也证实了紫鹃的确出了门,但手里未见什么盒子。王府府邸的人则异口同声说是没见到过紫鹃。
事情就这么进入了焦灼状态,太此时也是无法,命道:“看来,只能把紫鹃和儿两个丫鬟关起来审问了,你们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也许你们都说了慌,也不得而知。”
然后太就命人带走紫鹃和儿。而宝玉也被客气的要求留下来小住一直,其实说白了就是现在所说的软了。
闻听要带走紫鹃,黛玉不顾笨拙的身体,从塌下下了,跪到地上求太放了紫鹃。此时的太也管不得那么许多,让雪雁扶起黛玉。紫鹃和儿还是被人带走了。
此时的黛玉已经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雪雁就忙着把黛玉扶到了榻上。本来太意离开,但看着黛玉的情景也不敢大意,让人去请太医过来。太不走,王也不敢离开,只能这么呆在这里。
几个人都是无话。这时候闻听禀报:“王爷回来了”。
声音还未落,就听道水溶的声音:“黛侧这里这么热闹啊,母,你是过来看黛侧的吗?呵呵,王也在。”
“母,你的脸怎么不太好了?”水溶貌似很关心的问道。
“是啊,那是因为黛侧把那颗绝世的明珠给弄丢了。据说是给了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宝哥哥。我们王府的镇府之宝少了一个,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王插嘴道。
“是吗?是你给黛侧的那颗西域的绝世明珠吗?”水溶问道。
太无奈的点了点头。
“可笑,这颗珠子在我那里呢,怎么会丢?”说罢,水溶低头唤了门外的蓝庭进来,说了两句。蓝庭就出去了。片刻的功夫,拿过来一个盒子。水溶把盒子递给太,太打开一看,正是那颗她送给黛玉的明珠。不诧异道:“这颗明珠怎么在你那里?”
“黛侧让我保管的,我也不放心。黛侧这么心地善良之人,我担心有人心怀不轨,所以就弄了个假的珠子给黛侧收着,已备歹人之用。”说罢,水溶用余光扫了一眼王,王不身体一抖,她明显感到水溶射过来的那股寒气。
“这颗明珠是母后收着,还是王收着呢?”水溶问道。
“还是吾儿收着吧,放你那里我也放心。”太笑着说道。
此时太医已经过来,给黛玉把了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心里有些积郁的东西,堵住了气脉,需要喝些汤药。
“紫鹃,给黛侧熬药。”
竟没人回答。这时候,水溶才发现紫鹃竟然不在。
“紫鹃呢?”水溶道。
闻听叫紫鹃,半昏迷的黛玉竟然睁开了眼,道:“快去把紫鹃放出来,他们给带走了。”
“我马上让他们给放出来。”太笑着道。
“我去看看吧”蓝庭道。水溶首肯了,蓝庭疾步出了门。
“既然珠子找到就好,我和王就回去了”太一脸笑意
“母,黛侧怀有身孕,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来打扰她了。”水溶给太施了一礼道。
“好,好,我就不过来了,你让守卫把好门。我和王都不过来了,让黛侧好好养身体。”然后太转向王道:“走吧,跟我到我的房间叙叙去吧。”
说罢,两人离开了黛玉的府邸。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黛玉和水溶二人。
黛玉道:“宝玉还被他们留了起来,不知道在哪里呢?”
闻听此话,水溶心下一沉,道:“你永远也忘不掉你那个衔玉的宝哥哥。”
黛玉闻听此话,竟不知如何回答。
水溶看到黛玉不说话,心下更是刺痛,想着黛玉终还是牵挂着这个宝玉,自己终究还是没入得她的心,她的眼。
“也罢,我把你那个宝哥哥找回来。”水溶说罢,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水溶竟然带着宝玉回来了,宝玉进了屋来,黛玉看到宝玉,泪如泉涌。竟不自觉的下了,拉住宝玉的手道:“宝玉,你怎么这么笨啊,怎么把手弄得这般?”
水溶分明看到黛玉满眼的心痛和埋怨。
宝玉也是泪流满面,道:“无妨,我们过得还好。只要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水溶看着黛玉同宝玉说话的自然,心下的痛可想而知。
他并未不在意黛玉去拉宝玉的手,而是觉得,黛玉何尝对自己这么真心流露过。黛玉从来都是叫自己王爷,什么时候能像叫宝玉一样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哪怕是训斥也好。平时两个人就是那么客客气气的,可总觉得他们之间少些什么,看到了宝玉,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那就是和她在一起的黛玉一直没能完全的回归和显露出真正的黛玉,而多半时候,他看到的黛玉只是那个黛侧,而非真正的黛玉。
宝玉和黛玉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水溶又准备了些银两,被宝玉拒绝了。
宝玉走后,黛玉哭了好久,水溶本想去安慰一下,但那双手揽住黛玉,又缩了回来。犹豫的半天,水溶转身离去。
黛玉感觉到水溶的手揽过自己,又缩了回去,心下感到痛楚。她多希望这个时候水溶能揽过她来安慰自己啊。可他竟然离开了,为什么?终归水溶还是不能诠释我对宝玉的那份情。想到此处,不觉又是泪雨涟涟。
这一,水溶没有去黛玉的房间,而是独自回到自己的书房一无眠。
紫鹃还未回来,所以雪雁就一直照应着黛玉。深了,黛玉就让雪雁也会去睡。
屋内黛玉一个人躺在上,也是无眠。
已经有人来报,紫鹃受了些小伤,被送到后院一处幽静的房舍调养,过两日好些就被送回来。
-------------------------------------------------------------------------
紫鹃到底受了何伤?黛玉和水溶之间的那份说不清的怨,是否能够解开?太带了王过去有何话要叙?我们下集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