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婶在边城的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那时,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周围全是一些阴阳怪气的人。我就快发疯了,开始不停地在自己的卧室里摔东西。我开始眷恋外面的世界,幻想着有一天我能离开这皇宫,自由翱翔于那蓝天下。
但想归想,我还是没有勇气逃离,这后宫为了防止太监私自出逃,设了重重关卡,听人家说,被抓回来的会被一条沾满盐水的鞭子不停地抽打着,直到那人痛苦地死去。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光听,就觉得头皮发麻。
打扫完御园,闲来无事我随处逛了逛。本来太监是不能私自逗留御园太久的,但那日皇上和太后出宫祈福,一些有地位的娘娘也跟着去了,原本一片莺莺鸳鸳的园此刻变得非常寂静。
“唉,感觉快要发霉了。”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朝着临渊阁走去。听说这里的瀑布是整个皇宫最的,也是逍遥王慕容宇到后庭的临时居所。除了他,平常没有娘娘愿意来此,毕竟是皇上的哥哥,总要避避嫌。
但此时我却放心得很,听说他离京还未回来,因此便不会有人发现我来此到处闲逛。
风景是,但总觉得不真实,小桥流水,红柳绿,没走几步仿佛已把这园林逛透了一般,即便我爬到那最高的假山上也没有小时候满山乱跑的那种心情舒畅、欢快的感觉。
我不为这后宫里的人可悲起来,他们总以为后宫的东西是全天下最、最好的,但他们却没有机会体验那旷野驰骋、自由自在的感觉,那是任何一个园艺大师也无法开凿出来的景。
信步走着,看到凉亭里摆着的棋局,我不有些鄂然,那棋局上分明有层淡淡的尘土,也不知是哪位太监负责此处打扫,若是被太监总管知道了,免不了要一顿责罚。
我曾看过父亲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开怀大笑、自已对奕的样子。他平常是个子极沉的人,但只要一碰到棋子,他便像个孩子一般,这个时候,无论我和二弟要求什么,他总能想方设法帮我们实现。只是,如今这一切已不复存在了。
我不太懂这盘棋为何会这般下法,总直觉那白子好像乱成一团,又隐隐有相互自保之意,那黑子杀意明显,再下几粒,白子定要回力乏天了。一时技痒,我瞄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把那白子往边角一放,然后装做若无其是一般走开了。
这,不知为何,我竟睡得特别甜。
第二日那许久不见的小碌子又跑来了。
“知道吗?逍遥王回来了,今天在临渊阁发了好大的脾气。”小碌子故作神秘的道。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不会这么巧吧。
“小福子,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紧张了?”
“少糊弄我,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紧张?”自我安慰道,心中不有些释然。
“听说昨日有人擅闯临渊阁,盗走了宝物。”
“盗走宝物?”我没有啊。原本提到嗓子的心忽地掉了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干笑了两声
小碌子四处望了望,神秘兮兮地附到我的耳边,“小福子,这不像你哦,你向来对什么事都是淡淡的,怎么今天……”
“要说不说随你的便,我还有事要做,告辞!”说着,我作势要走。
“哈哈,我们兄弟二人,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吗?”说着,小碌子自个涛涛不绝地说了出来,“说来那贼也够大胆的,趁着太后、皇上、娘娘们出宫,宫中防备最弱之时,静悄悄地跑到临渊阁行窃……”小碌子又来了,每次说之前总要故弄玄虚半天,非得搞得人心惶惶的不可。
“反正是不知道他了什么东西,但听说在微波亭里落下了一样东西,只要把所有宫、太监集中起来,挨个儿查,很快就能知道盗贼是谁?”
微波亭、东西,我昨天去的亭子好像就有个“波”字,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东西,我急忙跑回屋子,翻看我昨日穿过的衣服,小碌子被我一脸急坏的表情给吓到了,连忙跟了进来,看着我满柜子查找东西,脸上的狐疑更深了。
“小福子,该不会……”
未等他出声,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这样一来,他更是惊慌,以为我要对他不利。这也难怪,在这深宫大院里,每年死几个太监是不会有人问津的。
“你别出声,先听我说,我没有去东西,我只是下了个棋子,至于谁的东西,我真的是不知道。”
小碌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我慢慢地放开手,他大口呼吸了几次,“小福子,你不要命了,内宫是不能随便乱走的。”说罢,小碌子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看着他此时的样子,我竟有些感动。
“我知道,但昨日确实是太苦闷了。”我黯然道。这杀千刀的地方,简直要把人活活给逼死。
“不行,小福子,你赶紧看看,看看有没有东西掉了?”
“哦。”经他一提醒,我赶紧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糟了,我的腰牌好像不见了。”
“什么?”小碌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那牌子上有名字,要查起来很快的。死了,死了,小福子。这回你死定了。”小碌子一脸惊慌地叫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