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人大会上痛斥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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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事如神啊!

  事情果真跟胡耀颢所说的不差一毫一黍。不到一个星期,卢伟东给胡耀颢送去六万块钱,他家与孔兵代夫签订的协议书。

  执法犯法。

  身为一个副检察长,孔兵代会是如此目无国家法律,欺人太甚,孰不可忍,胡耀颢切骨痛恨,义愤填膺,好想劈头盖脸当众给孔兵代泼一桶粪。

  于是,胡耀颢对卢伟东如此如此说了一番。

  卢伟东这个大汉子,抑制不住心底里头感激,一双手跟钢钳一样,攥着胡耀颢双手像是骨头碎了一样,痛得呲牙咧嘴。虽然嘴上半句感激话未说,但是卢伟东感激之情全在这一双钢钳一样手上,他心底里头暗暗在说,胡总司令,你对我全家人的大恩大德,我伟东一世人记得牢牢的。今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胡总司令开口,我伟东绝无二话。

  并不需要卢伟东把内心里头感激之言说出口,胡耀颢从要被攥碎手中,完全读到了其内心里头全部话语。痛的呲牙咧嘴的时候,胡耀颢心底里头有一团悲苦:伟东啊伟东,你没有必要对我这样感激。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介平民百姓,在狗面前,我们心头有火发不出,只能受其压迫。所以我们平民百姓更应该团结,更应该联手,互相帮助才是。想我耀颢当初横遭撤职,还不是跟你一样,万般无奈之下,只想一刀杀了狗。

  不知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心头窝着一团火,胡耀颢只感觉胸膛要爆炸啦。捏在手上的那纸“协议”,似一堆篝火,在燃烧他胸膛。这个时候,胡耀颢只恨自己当不了大,要不然一定要把孔兵代这头魔鬼撤职查办,绳之以法,绝不会再让他在副检察长位子上多呆上一天,欺压老百姓。有孔兵代这种恶魔当副检察长,冰云的法律还能公正廉明吗?法律不能公正廉明,倒霉的只有老百姓。

  “他妈的,我非宰了孔兵代你这头魔鬼不可!”胡耀颢气得狠狠一拳击在写字台。胡耀颢不是气孔兵代盗用他名誉,是对孔兵代欺压百姓令人发指恶霸行径,义愤填膺,深恶痛绝。儿子把人家孩子糟蹋了,居然用手上权力威逼人家否认,而且可耻铁底他名誉,天理难容。要不是仇星虎找了他胡耀颢,卢伟东一家岂不是要被害得家破人亡。           

  此事是一道魔影,几天以来一直笼罩在胡耀颢心头,一直挥之不去。工作起来,胡耀颢总是无法跟往常一样全身心投入,此事不时从他脑中跳出。他责备自己窝囊的跟一个白痴一样,在权力面前,在狗面前,显得这样束手无策,拿不出一点主意惩罚那些玩弄权力,欺压百姓的当权者。他觉得还是古代侠客好啊!碰上狗,贪,赃,土匪,恶霸,一刀下去把他们全结束,帮老百姓去掉一大毒害,生活在一片净土上。要是能够这样,他胡耀颢人生中最快乐的事。

  不等胡耀颢想出办法,狠狠膺惩孔兵代,孔兵代夫又逼上门,扬着手上那纸“协议”,威逼道:“你们要是再不到公安局去把我儿子放出来,我把你们全家人抓起来,告你们敲诈罪,判你们十年八年的刑,你们可要想好了——”

  这一回,因有胡耀颢撑腰,有胡耀颢面授机宜,卢伟东全家人可不是吃豆腐长大的。生鲁莽的卢伟东一时火起,不顾一切后果,对着孔兵代胸膛就是冷不防一拳,随即一指头直戳孔兵代脑门:“告呀,去告呀,婊崽,干么不去千?告诉你婊崽,这是胡总司令教我们这样做,我们不怕你。你有胆去找胡总司令,算你有本事。”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胡总司令教你们这样做的?”孔兵代一听到胡耀颢,一阵惊恐万状,哪还记得胸膛痛。俗话说,做贼心虚。身为副检察长,一个执法者,孔兵代当然晓得盗用胡耀颢名誉,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一直心虚,深怕此事被胡耀颢晓得。

  见孔兵代夫一听到胡耀颢,骨头软了,卢伟东心中有底了,哈哈哈讽刺道:“怎么,害怕了?那你还当什么检察长。明白对你说了,婊崽,胡耀颢是我铁哥们。我已经把六万块钱和‘协议’给胡总司令送去。胡总司令说了,这一回,不要说你只是冰云一个小小副检察长,即使是最高检察院检察长,照样不怕你!”“婊崽,去告啊,去啊!”说的话,卢伟东又冷不防对着孔兵代胸口又是一拳。这一拳更狠,孔兵代没防着,一下子摔倒在地,……

  孔兵代夫后脚一走出他们家,卢伟东即跑去找胡耀颢。                                                                                                                                                                                                                                                                                                                                                                                                                                                                                                                                                                                                                                          

  听完卢伟东的讲述,胡耀颢不住心中的痛快,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好,打得好!”“伟东,我正在想办法,把孔兵代这个王八蛋拉下台。只要你们全家人能顶得住,我就有办法要这个恶魔当不成副检察长。”

  又不住内心里头的激动,卢伟东一转身,一攥胡耀颢双手,豪气贯天:“胡总司令,有你给我全家人撑腰,我们什么都不怕,顶多是赔上全家的命,我们也值得!”

  卢伟东的话,叫胡耀颢深受鼓舞。人家如此信赖他,如此看得起他,把全家人命交到他手,他还有啥好说的。

  ——卢伟东那两拳,确实是把孔兵代夫打怕了。他们晓得自己卑鄙可耻行径被胡耀颢知道——暴露啦,他们更晓得胡耀颢是市委书记和市长面前大红人,冰云没有人惹得起。他们咒骂胡耀颢这一手太毒,杀得他们是防不胜防了啊!

  ——半路杀出程咬金。

  后脚尚未踏出卢伟东家,孔兵代夫已经把儿子的事冷在一旁。他们眼下要考虑的不是把儿子救出来,而是要保住孔兵代他这个副检察长位置。保不住副检察长这个位置,谈如何救儿子出来,等于说空话。

  手上有权,真是可以通天。

  一间,孔兵代便找到一个部下,要他儿子牟生崎去找胡耀颢说说,少插手他孔兵代的事,对胡耀颢自己有利,改天他孔兵代亲自己登门感谢。盗用他胡耀颢名誉,那完全是吴善交托他孔兵代干,并不是他孔兵代的用意。他孔兵代堂堂正正一个副检察长,有必要盗用他胡耀颢名誉吗?

  ——牟生崎跟胡耀颢的关系,跟白杨华,赵同山,赵中,武无宗……他们比,那当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远没有进入“铁”行列,只能算是一般般朋友。牟生崎一直在经营着进入“铁”行列,但是两三年来一直未能如愿。因为牟生崎这个人相当自私自利,胡耀颢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顺眼他,哪会让他进入“铁”行列。孔兵代要他去办此事,牟生崎乐得喜得里睡不着。此事要是一成功,放着他父亲升不说,他肯定能一下子进入胡耀颢“铁”的这一高层去。

  机会终于被牟生崎逮着。

  这一天恰逢是星期日,胡耀颢又跟他一帮铁哥们在家里摆开龙门阵。星期六、星期日和节日里,胡耀颢家时常变成一个休闲茶屋,大家可以放松的在这里高谈阔论,品头论足,说笑逗乐,发泄义愤。

  “他妈的,你们说,这个世道是不是乱透啦?”赵中显得一脸气愤。大家没问赵中为什么,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我二舅跟他表弟合开了一个批发部。有一天发现他表弟儿子把东西去卖。我二舅就要表弟赔。结果反而被表弟一家三个打了一顿。这事去找派出所解决。人家只是做了笔录,说一句:这种小事,你们两家人回去商量解决。再说,你们又是亲戚。我二舅气呀,可是又无奈何。后来一打听,原来人家是要这个……”赵中做了一个手势。

  “那要多少呀?”胡耀颢戏谑着问了一句。

  赵中伸出三个指头,说:“这个数——”

  “才三百块钱,我以为是什么大事。”胡耀颢笑哈哈的。

  “三百?你胡总司令面子白一点!”赵中咬着牙,“三千。人家这是叫办案费。你不给,自己解决去。所以我二舅连找我,说我跟你胡总司令是铁哥们,要我叫你胡总司令去跟派出所说说。”

  胡耀颢吃惊。一想到赵中并未找他,胡耀颢困惑地说:“可你没找我呀。后来怎么解决呢,赵中?”

  “哈哈哈……”赵中不说,倒是开心大笑,“我对我二舅说,不用了,二舅。人家胡总司令是个比国务院总理还忙的人,这点儿小事情,哪用得着他。”

  “哈哈哈哈”赵中的话惹得大家忍不住笑声迭起。

  看到大家好笑,赵中可得意的要飞上天啦:“第二天,我腰里藏着一把菜刀,带上两个哥们。一到我二舅表弟家,啪,我把菜刀往他们饭桌一拍,拉下脸,凶恶道:‘派出所说,你打我二舅的事,两家人自己解决,我今天来了。想想我赵中是什么人,你们竟然敢欺负到我二舅头上,吃了豹子胆啦你们。我今天来,就一句话,你们是出我二舅的药费呢,还是留下你们的指头?’”

  这不是土匪行为吗?

  连胡耀颢听后,同样是忍不住心头好笑。不说,胡耀颢心底里头明白赵中为什么没找他,这才是铁哥们。

  牟生崎看到这倒是个好机会,害怕失去,马上把孔兵代的意思,当众对胡耀颢说了一番,然后巴结道:“胡总司令,孔检察长可是市委,市政府里的人都害怕三分的人物,你要是能跟他交好,在冰云这个地盘,今后哪个人还敢动你一根……”

  大家傻了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胡耀颢怒火冲天,一蹦而起,一个箭步跨到牟生崎跟前,一扣他胸口,凶恶大骂:“我问你——生崎,你还是不是人?如果你被孔兵代儿子了,你现在会在我跟前说这种要遭天打雷劈的话,我——耀颢给你做孙子。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一世人不要让我碰见。告诉那个姓孔的,这事我——耀颢管定了,要么是他自己主动下台,要么是我跟他在省高级检察院见!”“滚,你给我滚,再进我这屋里,我剁了你的脚!”

  早吓得尿流了一地。这要命的地方,牟生崎哪敢多呆一秒。胡耀颢这一帮铁哥们,他牟生崎能不了解吗?违法犯罪的事,他们从来不干,可是黑道上人没一个不怕胡耀颢三分。去年,牟生崎表叔被一伙团伙打了,公安局不敢处理,最后还是他跟胡耀颢说了,胡耀颢带上他的一帮铁哥们,一下子摆平。刚才赵中说到“啪”把菜刀拍在桌上,他牟生崎吓出一身冷汗。

  牟生崎一逃,白杨华问道:“胡总司令,生崎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因为胡总司令有事,从来是不瞒着铁哥们,可是此事胡总司令从未对他们提起过。

  没有回答,胡耀颢朝大家点了点头。

  “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赵同山迫切地问。

  皱着眉头,胡耀颢深思熟虑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因为我们面对着是一个掌握着执法机关的副检察长,要扳倒他,不是一件容易事,我们每走一步,都要非常小心才是。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对你们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搜集孔兵代这头魔鬼父子的罪行。……”

  ——深了。

  胡总司令仍旧伫立在窗前,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看来,孔兵代这头魔鬼已经开始行动。——捕蛇者,担心的是蛇不出洞,不怕蛇出洞。蛇一出洞,他就有办法逮住它。——孔兵代一行动,正中胡耀颢心怀。怎样才能将孔兵代这头魔鬼拉下台,胡耀颢心中早有初步剧本。早上,他说是与孔兵代要在省高级检察院相见,不是真的,是调虎离山计,迷惑孔兵代。想想,他胡耀颢虽然是名声在外,但是毕竟是一个无权无势之人,不是一句话把孔兵代拉下台就拉下台,那么简单。打狗不死,反被其咬。弄不好,胡耀颢遭到孔兵代残酷迫害。

  出乎意料。胡耀颢第二天便离开了冰云,说是出差。

  孔兵代一打听说胡耀颢离开冰云,大吃一惊,以为胡耀颢是到高级检察院去告他,哪敢怠慢,因此,胡耀颢前脚一走,孔兵代后脚马上跟上——赶去省里。他嘲笑胡耀颢不过是嫩豆芽一棵。干企业还行,要对付他孔兵代,哈哈哈,至少要跟他孔兵代从头学起。在冰云,他胡耀颢是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大红人,跟他斗,还有个靠山,到高级检察院去告他,岂不是羊入狼口。再狡猾,最终还是要死在猎人枪口下。殊不知,胡耀颢这是借出差,使孔兵代造成错觉,认为他胡耀颢是到省高级检察院告他孔兵代的状,以便铁哥们在冰云好搜集他孔兵代父子罪行,孔兵代不知是计,果然上当。

  半个月后,胡耀颢回到冰云。

  顾不上出差劳累,一吃罢晚饭,胡耀颢风风火火直奔——熊瑛华家。

  自从上一回因“撒谎”一事,跟弟弟吵架之后,再未见过他,熊瑛华心里底头十分眷恋。今晚上弟弟意外地从天而降,把熊瑛华乐坏啦。她亲切的拉着他的手,搂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对他出差在外问寒问暖。可是胡耀颢现在心头装着一件重要事,哪有还有心思跟说这些锁事呢。“熊老师,噢,是。”胡耀颢滑稽地一拍脑袋瓜子,说,“,我记的你是市人大代表,是吧?”“是啊!”熊瑛华被问得莫名其妙,怎么啦?”胡耀颢压低声音,悄悄地说他已经搜集到了孔兵代这头魔鬼父子的部分罪行。下个月就要召开人代会,他要联署人大代表,提出罢免孔兵代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一职。熊瑛华乍听之下,吃惊非小。一个小小厂长,无权无势,居然要扳倒一个副检察长,如此巨大魄力,熊瑛华连想像都不敢想像。

  “这事,你跟尚书记和唐市长说了没有?”熊瑛华太关切这个在她心目中,十分幼稚的弟弟啦,总是担心他有个闪失。

  摇摇头,胡耀颢一个军事家的胆略,闪烁一对睿智鹰眸,说:“现在外边传言说我正在追若智,想当尚书记的乘龙快婿,什么什么的都有。要是尚书记知道了,肯定要插手此事。万一叫孔兵代这头魔鬼晓得,他肯定会恶狗先咬人,反而是给尚书记添麻烦。我要给孔兵代这头魔鬼一个措手不及,叫他没有反扑机会。”

  “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熊瑛华皓眸迸发一束光彩,对弟弟油然升起敬意,心里底头赞叹,弟弟,就凭你一生光为别人着想这颗心,就凭你这颗正义、为民请命之心,掉脑袋了,我照样要帮你帮到底。

  想了一下,胡耀颢说:“在人大会召开的头几天里,用你的影响力,帮我发动人大代表签名连署罢免孔兵代这头魔鬼;叫几个代表,在会场上帮我将‘孔兵代父子罪行的材料’发到每个代表手中。”

  “这容易。”熊瑛华显得还是有些顾虑:“要是万一扳不倒孔兵代这头魔鬼,咋办?”

  “铁证如山,我不相信扳不倒他。”胡耀颢表现出的气度,叫人仿佛看到一个统帅在下达作战命令一刻,那种打胜战的自信风度。“这头魔鬼,现在正把心思放在高级检察院上。过两天,我亲自把有关他父子罪行的材料送到高级检察院去,叫他完全相信,我是要在高级检察院告他,根本料不到我会在人大会上联署罢免他。等到他明白过来,那已经是蒋介石逃台湾——江山已失!”

  “格格格……”熊瑛华心底里头说道,你真行啊,弟弟,却不知怎么的笑出口。她想,还好她尚生贵和唐正审是个清,要不然碰上了弟弟这把正义之剑,他会放过他们吗?肯定不会。他们不掉脑袋,肯定要被脱去一层皮。

  ——孔兵代是蠢猪一头。到高级检察院活动之后,他时刻盯梢着胡耀颢一举一动。一听说胡耀颢要亲自将他父子罪行的材料送到高级检察院,孔兵代屁股坐不住啦。他不晓得胡耀颢到底搞到了多少他父子罪行的材料。对胡耀颢这个正义使者,他不得不防啊!胡耀颢虚晃一枪,明明是出差,却是骗他说去高级检察院告他,趁他离开冰云,叫一帮铁哥们调查他孔兵代父子罪行。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可是在胡耀颢面前,孔兵代感到他这棵老姜比不上胡耀颢这棵嫩姜了啊!

  蒙在鼓里的孔兵代,乐悠悠的躺在“想跟我斗,你胡耀颢竹笋做扁担——嫩得很”的温上。他是坚信,在省高级检察院活动了近半个月,已经筑成了一股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胡耀颢不过是一个小小厂长,又能奈他如何?但是胡耀颢在冰云的所作所为,不但是毁坏他名声,而且影响到他救儿子出来,这是他所不能忍。连胡耀颢这么一个小人物都无法摆平,那他还当什么检察院副检察长。所以孔兵代决定亲自出马,找一趟胡耀颢。

  几天来,孔兵代通过各种关系和手段要求见胡耀颢。胡耀颢不是笨蛋一个,哪会不懂孔兵代图谋,因此避而不见,并且一再声明,要见可以,孔兵代自动辞职,或者是在高级检察院见。孔兵代气得直跺脚,喊爹骂娘。

  因为有铁证如山把柄捏在胡耀颢手上,胡耀颢又没有摆在桌面上跟他孔兵代大干,而且逢人就是那么两句话:要么孔兵代自动辞职,要么他们在高级检察院见。所以孔兵代根本摸不透胡耀颢到底要干什么?

  每天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熬日子,星期一这天晚上冒着滂沱大雨,孔兵代赶到胡耀颢家,要当面跟胡耀颢交涉。

  对孔兵代亲自找上门,胡耀颢一点不感到奇怪和惊讶,好像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

  客室里,胡耀颢浩然正气凛人,端坐在沙发上,久久审视孔兵代。在他面前,反倒他是一个一身正气的检察长,孔兵代是一个犯人。就在孔兵代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刚要说话当儿,胡耀颢抢先了:“孔兵代,孔副检察长,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自动下台。要么,我们在省高检见。别的,一切免谈!”

  虽然胸口像要爆炸一般,但是孔兵代口气不敢硬:“小胡,话不要这样说。我堂堂正正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区区小事,还怕摆不平?用你名誉,那全是吴善交的意思,……”

  ——哼。胡耀颢嗤之以鼻,朝孔兵代射出一束鄙视目光:“孔兵代,我晓得你权力大。权力再大,总得讲理,讲正义吧?是吴善交这个狗东西的意思,那你为什么去压迫被害人,要被害人否认你儿她,而不是吴善交?”“孔兵代,收起你并不高明的伎俩吧,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我没去压迫被害人,我是跟他们商量。”

  “商量?你身为堂堂正正一个副检察长,原来就是用这种卑鄙、恶劣、欺压手段商量呀,这可叫我——耀颢可大开了眼界哟——”

  “胡耀颢,你不要仗自己是市委书记、市长面前的红人,欺人太甚。”“我今晚上来是向你道歉、商量,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道歉?不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孔兵代。我不是三岁小孩子。真要如你所说,是市委书记、市长面前的红人,你还敢盗用我名誉,继续迫害被你儿子的孩子吗?真要如你所说,是市委书记、市长面前的红人,你盗用我名誉继续迫害被你儿子的孩子,你这个副检察长还能当得成吗?”“商量?商量用你的权势、铜臭换你犯儿子出来?”

  “胡耀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我把柄在你手上,我就怕你了。不就一张‘协议书’吗?又能把我怎样?”

  “哈哈……”“孔兵代,我——耀颢不是从小被人恫吓大的。我知道,在冰云,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根寒毛。”“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孔兵代,这么一份铁证如山‘协议书’都治不了你的罪,我——耀颢绝对不在冰云。省高检不行,我亲自把‘协议书’原件送到北京最高检去,看你还能飞到哪里。”

  “胡耀颢,我也明白告诉你,你真要跟我——孔某人过不去,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休要怪我心毒手辣。”

  “行,我奉陪到底。”“在这里,我先谢谢你——孔副检察长。你送的六万块钱,我刚好用作去北京告你的所有费用,哈哈哈……”

  “你——”

  孔兵代气得两眼冒火,顷刻间,只觉得整个客室在旋转。

  走出胡耀颢家,孔兵代胸口痛得差点回不了家。他很难服气,当了这么多年副检察长竟然败在一个无权无势浑小子手下。胡耀颢的话句句在他耳边回荡。要是不能先下手制住胡耀颢,真要是让他亲自把“协议书”送到最高检去,孔兵代明白自己彻底完蛋,更不要说把儿子捞出来。

  在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日子里,没等孔兵代想出对付胡耀颢恶毒手段,却是等到了冰云市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的召开。他毫无知觉末日已经在向他招手。

  ——一直到人大会召开的第三天早上,胡耀颢把签名联署罢免孔兵代提案交到会议主席团一刻,孔兵代傻了,如同是黑里被人猛击一棍,半天缓不过神。等到缓过神,孔兵代咬破唇,大骂一声:“胡耀颢,你这个婊崽,好毒啊!”随着骂声一落,气极的孔兵代,一阵晕厥,胸口要爆炸。我真傻,我好傻啊,居然被胡耀颢这个婊子养的给骗了,我本应该会想到他这一手。老天爷呐,为什么乾坤倒转,老姜辣不过嫩姜呢?这下,我完了,一切全晚了……孔兵代脸苍白无血,心跳虚弱。最后,在会场服务员搀扶下,孔兵代狼狈不堪地逃离会场。

  坐在主席台上的尚生贵想笑,笑不出来,铁青着脸,张望着熊瑛华和几个代表喜哈哈的给代表们发材料,气得心头大骂:“好个你胡总司令,行啊你,翅膀好硬——能飞天了哦,哄着我老婆牟宝贝学生都瞒着我,死心蹋地给你做事。看我等下如何收拾你!”

  尚生贵不过是心头说说气话而已,他并没有收拾胡耀颢。下午会议一开始,主席团便要胡耀颢做提案说明。

  正气凛然,目若耀星,高山一样傲然挺立在发言席上,胡耀颢荡气回肠,声似黄河怒吼:

  “各位领导,各位代表:

  衷心感谢你们给我提供这么一尺讲台,让我能够站在这里,发出内心的义愤和呐喊!

  各位领导,各位代表!

  我们的农民百姓,是社会一个弱势群体,他们手中无权无势,有的甚至生活在极度贫困之中。当他们遭受不公平,非正义,甚至受到残酷迫害、非人凌辱时,他们申诉无门,淌出的泪水只能无言的往肚子里咽。他们的正当权益被贪,狗,赃,恶霸剥夺了。但是自古以来,农民百姓都是社会力量中最最最强大,不可抗拒的一个群体。当他们的义愤超越极限时,他们就揭竿而起抗议!

  可是谁来捍卫我们农民百姓的正当权益呢?

  身为人民代表,我今天要借这个一尺讲台,为我们的农民百姓仗义执言,发出内心的义愤和呐喊!

  各位做领导,各位代表!

  为什么一宗铁证如山的罪,两个多月了仍旧无法定案,犯却在看守所过着宾馆般生活,而受害者却还要继续遭受非人凌辱和残忍迫害?

  因为不论哪一个朝代,不论哪一个年代,相护,当者鱼肉百姓,都是社会的一大毒瘤。

  早上发到大家手上的材料,其中的事实要是有一点是假的,我——胡耀颢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要是这样铁正如山的证据,还不足于将孔兵代这头魔鬼罢免,绳之以法的话,我——胡耀颢头顶苍天,面对大家,问一句:天理何在,正义何在?身为人民代表,我却不能为民请命,我——耀颢将辞去人民代表这一神圣职务,以示最强烈抗议!

  各位领导,各位代表!

  要使我们的社会是一个和谐社会,首先必须使我们的农民百姓能够安定生产和生活,他们正当权益必须得到捍卫!

  各位领导,各位代表!

  冰云是一座文明古城,为我们的农民百姓,请你们亮出手中的正义之剑,挥剑砍向社会这一大毒瘤,捍卫冰云这块净土吧!”

  ——在下边的熊瑛华,早已泪如泉涌,顾不上丢丑,离开座位,奔上去拥抱着弟弟!

  顷刻,年轻代表们蜂拥而上。

  一时间,会场全乱啦,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制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