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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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将至。大雪初晴。

  房间的暖气效果非常好,室外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

  幕慈静坐桌前,微笑着细翻食谱,想着今晚的菜肴。节快要到了,连空气中都洋溢着喜气。小区里竟然也挂起了红灯笼,树上都缠绕着五颜六的小彩灯,颇有些张灯结彩喜迎新的气象。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幕慈拿过来一看,是小雅呢。

  “嗨,幕慈,在干什么呢?”富有活力的声音让她的嘴角也不觉上扬。

  “呵,心情很好啊,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幕慈举着手机,站在十五楼的落地窗前。雪后的阳光照得世界特别的明亮,让人的心情忍不住飞扬。

  “是啊,天使降落凡间,我来到你的窗前。”

  “是飞来的吗?”幕慈轻轻嗤笑一声,“我怎么还没看见你?”

  “我在你们小区前了,真的,来接我吧。”

  “老大,我可是坐轮椅的,该你来接我才对啊。”

  “切,你现在应该健步如飞了吧,”小雅翻了个白眼,“难道你还在骗他?”

  慕慈恶狠狠道:“喂,你只要说来不来接我?”

  “来,哪敢不来?”小雅无奈道。

  请张阿姨准备晚餐,然后被小雅用轮椅推到小车边,假装艰难的被小雅架上了车。然后才欢欣雀跃起来:“小雅,车开远一点,我好久没逛过街了哦。”

  “你好,江幕慈。”一个熟悉的男中音从后座传来,吓了幕慈一跳。

  “怎么是你?小雅,这是怎么回事?”幕慈惊讶的大喊。

  “怎么像见了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石诚俊不满的抗议。

  “不是你可怕,是你出现在这里才可怕。”幕慈没好气的纠正。

  这时,小雅上车,坐在幕慈身边的驾驶座上,凑到她耳边,幽灵一般的说:“如果我来开车,你会不会觉得更可怕?”

  “你会开车?”幕慈大吃一惊。

  诚俊俯身向前,凑到她们两人中间,不甚在意的说:“我教的啊。名师出高徒,她的技术,我放心,你也大可放心。”

  “你教的才更该担心。”幕慈撇嘴说。“对了,你这个公子怎么缠上我们小雅了?小雅,你可不要被他蒙骗了。”

  “你这个家伙,怎么老扯我后腿?我有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吗?”恼火的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

  “唔……”幕慈吃痛,“你真是有暴力倾向,小雅,你要离他远一点,免得以后忍受家庭暴力。”

  “你还说!”诚俊作势又要敲一记。

  识时务者为俊杰,幕慈赶紧告饶说:“开车,开车,我不说了。”想了想,又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两道白眼扫过她。小雅用看白痴的眼神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说:“某人在医院介绍我们认识的,请问老太太高龄?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了吧?”

  慕慈心虚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什么时候交情好到这种程度?”

  “哈哈,”石诚俊笑得意盎然,“异相吸啊!”慕慈无语中,送了他一记鄙夷的眼神。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小雅送她进了电梯便离开了。打开门来,在玄关看到他的鞋,心里一阵温暖。原来回家来,家里有一个人在,是这么温暖安心的心情。

  屋内很安静,客厅和餐厅里没有人,他在哪里呢?她走到他的书房前,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隙,房内没有开灯,他静静侧躺在上,好似睡得很熟。有点奇怪,他从来不会这么早就睡觉的。也许是今天工作太累了吧。她微微笑着,又轻轻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拿了睡衣,舒舒服服洗了澡,这才打开电脑静静的坐下来。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嘴角的笑容如同微风吹起的涟漪,一直不停荡漾。

  感觉有些口渴,去冰箱里拿了果汁,这才发现餐桌上的饭菜似乎没有动过,完好如初,丰盛的样子仿佛还在等待着来进餐的人。幕慈皱眉,望着镜远紧闭的房门,心中疑虑而担心起来。摇着轮椅,打开镜远的房门进去,没有开灯,且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怕扰了他的睡眠。

  他真的睡得很熟,一动不动,没有发现她的进入。她停在他的边,他面向墙壁,背对着她,被子被踹开,露出穿着单薄睡衣的上身。

  幕慈摇摇头,伸手替他拉上棉被,微笑的看了看他黑暗中熟睡的样子,然后摇着轮椅转身离开。

  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紧紧拉住幕慈的手,浓浓的鼻音中带着焦虑不安和微微的委屈:“我不舒服你都不问一声吗?”下午,他就觉得有些头昏脑胀,身体乏力,但是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和小雅在外面吃饭,迟些回来,他却本能的想跟她说早点回家。他何时成了这么脆弱的人,只是因为生病了吗?他克制着自己的软弱,可是回到家里,空无一人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失落,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天已晚,他却没有一点胃口,倒在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心里却始终挂念始终不安。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舒服吗?”慕慈惊讶道,他的手好似很烫,热度透过他紧握的手传递过来,她不皱起了眉头,伸手要探上他的额头,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甩掉了。

  “镜远?”她疑惑不解,他,在生气吗?“你哪里不舒服?”被子被他掀掉了,接触到他身上感觉到惊人的热度。他发烧了吗?想到这里,幕慈有些着急的再次伸手搭在他的额上,果然,温度烫人。同时,她的手又毫无例外的被他甩开了。

  幕慈又着急,又好笑又好气,他是在气什么?难道他生病了就会像个小孩子?从来只看到他温柔和煦微笑可亲的一面,不知道他也会发脾气呢。

  “好了,把被子先盖上。你在发烧,晚饭也没吃,一定也没看医生吧?”她柔声安抚着,“现在要喝点水吗?”

  “不要。”他闷声说,“你出去吧。”

  “你到底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她拍拍他的肩,轻声哄着,“乖乖的,别生气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不要。”

  “镜远?”他的热度从手上传来,让她担忧不已。

  黑暗中,他面转向墙,把后背对着她,声音因为感冒的缘故有些嘶哑和疲倦:“你出去吧。”迷迷糊糊间,似乎睡着了。

  幕慈默默摇着轮椅出了他的房间。

  突然之间觉得轮椅实在是不方便。反正他可能烧糊涂了,她干脆从轮椅上站起来,去拧了湿毛巾敷在镜远的额头上,然后倒了温热的开水,拿出医药箱里备有的退烧药,扶起他喂他把药吃下,又喂他喝了些温开水,才让他躺下继续睡觉。守着他,不断擦拭他的身体以散热,到了后半,他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慕慈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疲惫和倦意这才慢慢袭了过来,她干脆和衣躺在他的身旁,耳边是他平稳的起伏的呼吸,心中有着满满的喜悦和幸福。她侧身,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如同考拉抱着尤加利树。

  也许,考拉是很笨的动物,天下的味何其之多,却独独爱吃桉树叶,如果没有了桉树叶,便是情愿饿死,也不会去吃别的叶子。她亦是。这世间,她只要他而已。安心的把脸靠在他的胸前,面露微笑,甜蜜入梦。

  早上,窗外传来啾啾鸟鸣。镜远揉了揉浑沌而略觉昏沉的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然后,双眼慢慢瞪大,惊讶非同小可。他的怀中,赫然是依然沉睡的慕慈,衣衫不整,酥胸半露,双手紧楼着他的腰,面带微笑,暧昧而撩人。他的脸腾的热了起来,身体一阵紧崩。他咬牙,用尽全部的意志力,轻轻拉开她的手,使自己小心的移动身体,离开可以接触到她的范围,一直退到边,才呼的松了口气。

  黑而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一双蝴蝶的翅膀,扑扇了几下后,剪水双眸缓缓睁开,眼波澄澈明净,眼神恬淡柔和。因为刚刚睡醒,略带朦胧和茫然。惊讶的对上他的双眼,然后甜一笑,如清晨带露的玫瑰,清而润泽。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心情,是这样愉悦而安心。仿佛,飘浮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安置的地方。她伸出手,刚要触上他的脸,他却闭上双眼,轻轻别过头去。他依然在乎他脸上的疤痕,依然不能在她面前放松自然啊。

  “你,怎么睡在这里?”他压住自己狂乱跳动的心,哑声问。

  幕慈没有回答,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微笑着坐起身。“该起了哦。”

  “你的轮椅呢?”他看着房间内的一切,头柜上放着水杯,书桌边的椅子到了边,上面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是水和毛巾。有些乱的感觉。但是,却唯独不见幕慈的轮椅。他疑惑的看着她。

  “啊?”幕慈愣住了。她看着房间内的杂乱,心也如乱麻一般,糟糕,昨晚忘了把轮椅推进来就在他上睡着了,现在,该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你的腿,可以站起来了吗?”他疑惑着,语带惊喜和犹疑。

  幕慈闭了闭眼,知道谎言总有揭穿的一天,该来的唯有坦然面对。她抬眼正视着他,点点头,说:“是的,可以走了。”

  “真的吗?”他的双眼发亮,喜悦溢于言表。然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迟疑着,不解的问:“我记得,医生说,你能再站立行走的可能几乎为零,除非有奇迹发生。奇迹,已经发生了吗?”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和痛苦:“镜远,我不想骗你,我的腿,只是骨折。并没有损伤神经。但是现在,我走得也不是很稳。当时,我欺骗了你。对不起。”

  “为什么?”微笑和喜悦从他的脸上淡去,平淡得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娶我。”看着他变淡的脸,就好像曾经可以触到的他逐渐隐没在天边的群岚。她的泪满满盈满了眼眶,但心中反而觉得坦然。

  “你,为什么想要嫁给我?”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像极了他城府极深的父亲。他仔细看着她,似乎想要看到最深的心底。他不信任她吗?

  “如果你对这个问题还有疑问,那我会很伤心。因为,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确。我,喜欢你,想要和你牵手到老。”幕慈勇敢的看着镜远,表白内心的爱恋。

  意料之中的事,镜远却在亲耳听到幕慈说后,面露惊讶的神情。即使早已察觉,即使感受着她日常生活中的点滴关爱,心底里依旧是不敢相信的。她怎么会喜欢他?她凭什么会喜欢他?他又有什么值得她喜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