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与泫然约定一起去看看这上元灯节的晚,不过只是为了弄影罢了,她,如今就算是我的了,只要她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好。
只是,这灯节,历来都是与心爱之人一同度过,灯下偿情,下衷诉。若是男子买一盏莲灯送予子,即是赋情之意。所以,长安的晚用这莲灯平添了不少情意。
再过几日,便是灯节了。阁里的姑娘们都是兴致昂扬的,就连前些日子忙的不见身影的青都说要去逛逛这灯节,可我这心里却是……
“姑娘,再过几日就是灯节了呢,你怎么还是一点儿都不高兴的样子呢?”弄影眼含不解地问我,末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惊叫道,“啊,姑娘,你……你莫不是生病了吧?……那我去请郎中来瞧瞧……”说罢,就急急地往外跑去。
“慢着……我没病,不必去请郎中的,”看着弄影转回来,狐疑地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看着她清嫩的眼眸,我却不知从何说起,转头,望向窗外,涩声道:“弄影……想必你也知道易夔郡主要嫁给承涯的事吧……如今只怕这长安城里都传遍了呢……”
“可是姑娘,圣上并没有下旨呀,也许事情……”我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遂又苦笑道,“没有旨意?可是,是圣上属意的啊……谁能违抗呢?……我只是……只是想在这灯节见他一面……告诉他,这些时日,我其实……是很想他的……一时间,眼里涩涩的,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姑娘……要不我去给萧公子传个信吧。告诉他,灯节那,你在清水桥上等他,让他到时来见你……可好?”弄影眼里有着对我浓浓的关心。
“我在桥上等他么?……是不是……是不是就像当年那个傻傻的尾生等他的心爱的子一样么……”想我如今竟然为他相思到如斯地步了么?那个尾生,我曾经都笑过他痴傻至极,却不想,今日,我竟成了另一个尾生了,也要在桥上等我的爱人,只是不知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比尾生的要好些呢……
“弄影,你去时就说……就说晗儿在清水桥上等他。不管雨至瓢泼,雪下冰封,晗儿,都会一直等到他来为止……这是……这是晗儿的尾生之约……”想了很久,我还是说道。
“姑娘,什么是尾生之约啊?”弄影不解,眨着眼睛问我。
“你不必知道这个,你只要照着说就是了……”若是告诉她,只怕她会劝我叫我不要去,可她又怎会懂得,我与承涯怕是没有可能了……
“尾生之约?那是什么啊?”一个清丽的声传进屋内,随即进来了一个俏皮的人。
“兮儿,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啦?我找他去!”青探询地看着我,眼神闪闪地等着我的回答。
“没有谁……没有谁欺负我……”我避开她的眼神,转过头呐呐地说。
“唉……你不必瞒着我了……是因为承涯吧?……虽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青伸出手,替我擦去脸上的清泪,轻柔道,“乖,告诉青,为什么是尾生之约啊?”
“就是姑娘要在灯节之于清水桥上等着萧公子……”刚端茶进来的弄影听到了,就接着话茬说道。
“那谁是尾生?”青又问道。
“这弄影就不知道了……这要问姑娘自己……”弄影说完看着我,青也看向我,看这阵势,我今日若不说,只怕她们是不会罢休的。
“尾生之约么……就是相传有一个叫尾生的人,一个姑娘,遂约这个丽的姑娘于桥下会面。但姑娘却没有来,尾生为了不失约,水涨桥面抱柱而死于桥下......还有人专门写了一首诗:维水涟涟,我心思倦。
之子泛舟,亦泛洄流。
维滨泱泱,我心思忡。
之子泛舟,亦泛韶容。
维江悠悠,我心思伤。
之子泛舟,亦泛殷怀。
维海茫茫,我心思惘。
之子泛舟,亦泛流年。……”
如今讲起这个故事,我心中依旧惆怅郁结难平啊……
就见她们两人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弄影哽咽道:“这个尾生怎的这般痴爱,这个子又怎的这般狠心呢……姑娘可不要落得这样的境地才好啊……”担心地看我,却不曾劝阻,我想,她应是明白我的坚定的。
“青只是默默不语,半晌,道:“你要去……便去吧……”
派去太师府送信的人,说信确是送到萧公子手中的,还带来了回信。我拆信一看,信上只有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君定不负卿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