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要下雨了。”
狂风骤起,天空中的乌云积聚在一起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好几倍,还有越积越厚的趋势。路上行人,见此等现象,便知道天气有变,恐怕会有暴雨将至,纷纷开始寻找躲避的地方。一会的功夫,只剩下两道佝偻的背影和一头驴,顶着狂风缓缓前行。
“师父,要下雨了。”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再次提醒。可师父只是从驴身上取下斗篷和蓑衣穿戴好,又朝前走去。他暗叹口气,只好跟上。
转眼暴雨已至,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两人一驴身上,但仍未能阻止他们前行的步伐。
透过雨帘,模糊看见一个十三、四岁小青年,一身青衣早已被淋湿,将他清瘦的身子显得羸弱单薄。再加上背上一箩满满的东西,更把他单薄的身子压得连腰板都直不起。
踩在泥路上脚变得有些不稳,一脚深、一脚浅,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在地。他旁边的驴身上也驮了满满两框物品。
他们中唯一没有任何负担的,就是那牵着驴的老者。过大的斗篷和蓑衣将他遮得只剩下又长又白的胡须还能看清。
“师父,这样很难走路,我们躲下雨吧。”貌一笑看着已被泥水染红的裤脚,不得不又一次开口。
风尘老人“哼”了声,看也不看他一眼,摆明了不想理会他的请求。
貌一笑苦笑着把背箩往上挪了挪,继续雨中漫步。他最讨厌雨天出行了,那种湿湿黏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师父明知道今天会下雨,却偏偏让他跟着下山采购用品,分明就是整他。虽然他百般不愿意,可是为了不被五师父逮住,他还是宁愿选择下山。
“师父,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就那么点事至于吗?
“哼!”这次哼得更大声了点。
貌一笑嘀咕道:“不就是死了匹马,干嘛弄得像死了亲人似的。”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害死了山中唯一、仅存、独有的马,今天至于要用这头又老又慢的驴吗?至于现在还连山脚都没到吗?至于要被雨淋吗?”风尘老人停下怒吼。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要整我。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全怪我啊。那,你想想还不是老二吹牛,说他牵回来的是千里马,能行千里而不疲。我就去见识下啰,谁知道它才跑了八百多里就死了。”
“你、你、你这个劣徒、顽徒,山中的马哪匹不是被你弄死的啊?照你那种骑法,会有哪匹马受得了啊?”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个徒弟?真是一收徒成千古恨啊。
貌一笑无奈的道:“所以我也很难过、很失望唉,这些马也都太逊了点。”
“既然你还不知道悔改,那就接着走吧,躲雨这种事你想都别再想!”风尘老人迈开了愤怒的步伐。
忽然,前方一抹伏在地上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风尘老人用下巴撅了下,道:“你去看下怎么回事。”
貌一笑上前看了下:“师父,是个人唉,不过好像昏过去了。嘿嘿,快来看看,说不定你又能多个徒弟了。”
风尘老人蹲下来,将他翻了个身,雨水将他散乱的头发脸纠结在了脸上,唇发青,看来是中了毒,一身白衣被泥水浸得红一片,白一片,狼狈不已,照身形看不过是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拉起他的手,风尘老人开始帮他把脉。
放下他的手,风尘老人面有郁的道:“他是个麻烦,不能救。”说完,起身就走。
貌一笑赶紧抓住他:“师父,刚才你不是还在心疼一匹马吗?现在怎么可以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见死不救呢?”
“你知道,我从不收有功夫的人,不收江湖中人,不收朝廷中人为弟子的,而他占了其中两样。”
貌一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这老头居然在这种时候讲原则,有没有搞错!谷中的人都知道他收徒的那些烂原则,但是,平时和他四处行走,哪次不是见伤就救,有可怜的孤儿就带回谷中收养为徒。从没见他问过人家出身,怎么这次反子了?
风尘老人仿佛看穿他的想法,道:“我不问你们出身,是因为我一看,便知道你们都不是那三种人。”顿了下又说:“要是他醒着,我也能一眼看出来。”
看他真的转身走了,貌一笑喊道:“喂,老头你这么可以这么没良心?谁叫你收他为徒了,我是叫你救他。”
“不救。”风尘老人脚步未停,语气坚决。
看着地上的白影,貌一笑急得跳脚,他真的做不到就这样走掉,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老头,你只要救了他,我答应你不再害死谷中任何一匹马,还有……我答应你那三个要求。”
风尘老人站住,眼神怪异的看他一眼道:“你这么热心古肠,是想干什么。”
貌一笑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唉。”
风尘老人在地上的人和他之间,来回看了几遍道:“把驴牵回去,别又弄死了。记得在晚饭前赶到,大家还等着盐做菜呢。”说完,抱起地上的人,几个跃身就不见了踪影。
貌一笑舒了口气,牵起驴子往谷中赶去。不过,他可不是为了什么饭菜,而是要回去看看师父有没有在好好履行义务。
“嗒嗒、嗒嗒……”一阵蹄声由远而近,貌一笑有些奇怪,他的老驴子什么时候变得脚步如此轻快了。
“呼呼”一团热气吹在他的脸上,接着一条温湿的东西从脸上滑过。貌一笑睁眼一看,原来是追风在舔他。拍拍它的马头,貌一笑看了一眼周围,脸上绽出笑意,原来他又做梦了。
“追风,我昨天可是被追到了半,只得在这山坡上露宿,你不会怪我把你丢在葛机庄,一个人跑了吧?”貌一笑对着眼前马儿问道。
“呼呼”追风蹭着他的手心,表示不在意。
“追风你来找我的路上,没有被人跟踪吧?。”追风把头甩到一边,显然不高兴被主人小看。
“唉,追风你别生气啊,我没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被他追到,知道吗?”貌一笑站起来刷刷了它的鬃毛,跳到马背上道:“追风,我们启程啰,记得别跑太快,有的人不像你鼻子那么灵,随时都能找到我。”
追风驮着它的主人,又开始了他们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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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福客栈内,沈芊芊气急败坏地坐在上。这个貌一笑,白白追了他一天一,居然又让他逃掉了,现在浑身都在酸疼。
沈芊芊走到门边,打开门叫道:“小二。”
“哎,客来了,你有什么吩咐,小的这就……”急奔而来的小二抬头看到沈芊芊的脸,连平时每天要说好几次的话都忘了。
沈芊芊轻咳几声,小二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由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道:“姑娘,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她大清早来敲门时,自己还睡眼朦松,根本就没注意她长什么样,想不到是个如此丽的姑娘。枉费他活了一小把岁数,在客栈里也算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的风情可以妩媚到这般田地的人儿。
“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小二,去给我打两桶热水来,我要净身。”沈芊芊靠在门板上交待着,实在是连站都觉得累了。
“哦,好好好,姑娘请稍等。”噔噔,小二跑下了楼。
片刻,小二将水送来,叫他帮忙把水倒进桶中后,沈芊芊给了他些赏钱,便高高兴兴地走了。
沈芊芊,将衣服脱掉,滑进水中。那白皙的胸前一片平坦,背部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左肩贯穿到腰间,“她”竟然是他!
沈芊芊靠在木桶上,闭上了眼,享受着水温给他带来的舒适。
好累啊,原来追逐一个人的脚步如此困难!真是讽刺,当初笑儿追逐他身后时,他虽怜惜,却不懂得珍惜,还那样伤害了笑儿。如今,只不过换他来追逐笑儿,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就觉得累到不想走下去。
不,不行,他一样坚持住。如果他现在放弃了,那他和笑儿的那些快乐日子,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笑儿那么爱他,他怎么能让笑儿一次次失望呢?
只是,笑儿啊,我也知道是自己的错,才使得你离开我。可是,曾经说好永不离弃的你,为什么要在我追来时,将我推开呢?为什么要让我们再次分离,为什么要让我们彼此折磨?难道我们受的磨难还不够多吗?
笑儿,你等着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找到你,给你一个我们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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