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幕,如残存的碎片,翻滚在脑海里。
我的耳边是母亲撕心裂肺的苦喊,还有另一个人在许易臣身体上放肆的呻吟声。两者融合在一起,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我的每一处血肉。
我埋葬了那些纸鹤,它们在被雨冲刷的泥土里浑浊不堪。
晚上,西餐厅里。
我和湛蓝并肩坐着,我们的对面,是他的母亲,笑靥如,倾国倾城的人。
她为我切牛排,满脸的欢喜,像妈妈生前的目光,温暖的看着我。
我说,阿姨,你像我过世的母亲。
她诧异的看着我,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怜惜。
她说,你妈妈去世了?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我笑着说,也许死去比活着好,她怎能容许她的男人背着她情?
人更加诧异的看着我,我看见她手指的颤抖,但很快收回了她的目光。
我姓许,湛蓝没有告诉你吧,他只叫我七七。我继续说。
你的父亲是谁?她颤抖着问我。
许易臣。我眼神直直的盯着她,那里面,充满了仇恨,我却还是微笑着看她。
她眼睛瞬间变得绯红,刀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昨天晚上,我好象见过你。我漫不经心的嚼着乔湛蓝喂给我的牛排,轻轻的说。
傻瓜,怎么会?妈妈今天下午才回来的。湛蓝爱怜的敲着我的脑袋,微笑着说。
人似乎无法呼吸般,跌跌撞撞离开座位,起身去洗手间。
我跟了去。
她站在镜子前,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冷漠而又平静。
我要你和许易臣一辈子都活在良心谴责中,用你们一生的煎熬和痛苦去告慰我天国的母亲。说完,我便离开,留下愣在原地瞳孔放大的她。
湛蓝,阿姨说,叫我们先回去。
我迅速的挽上他的胳膊,将他拉出餐厅。
风吹散我脸上冰凉的泪,从昨天晚上见到那张脸后,我就不再是我,没有了湛蓝的许七七,已经死了,连根带叶的完全枯萎。
天台上,湛蓝问我。
七七,你送我的纸鹤呢?
没有纸鹤,从来就没有,我有更好的礼物要送你,我的湛蓝。我惦起脚吻上他的唇。越吻越烈,吻得他的身体越发的滚烫,我将他温暖的手伸进我的内衣里,牵引着他一步步的推进。
多么丽的晚,二十四楼的天空又燃起了烟,丽得让人晕眩,它们升上天空,盛开,再消失,然后彻底不见。
我在他的身下,望着天幕,直到那撕裂的痛侵占我的整个灵魂。
我笑了,笑得满脸泪水,那时的我,一定比烟还丽。
白的手绢上,一抹鲜红,如同玫瑰。
七七,等你20岁,我就娶你。我的湛蓝在我耳边轻柔的呢喃。
他将我的"第一次"小心的揣进口袋,眼神温柔得如三月的阳光。
我在他身下微笑着,疯狂的咬他的唇,直到那血腥完全蔓延,交缠在我们的口腔。
然后,我看见许易臣和人惊慌失措和无处安放的身体。他们像垂死的老人,看着我和湛蓝疯狂的垂打和尖叫。
湛蓝,你眉心为何有痣?
湛蓝,我说过,我的男人要像我的父亲,英俊,挺拔,轮廓分明。
可是,湛蓝,为何是你,为何是你的母亲。?
天啦,你们是亲兄啊,我的天啊。我听见许易臣歇斯底里的哭喊。
我想,我不会再做噩梦了,我的妈妈,我终究为你报了仇,这样应该比杀死他们更让你满意吧?
两天后,我因为严重精神分裂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只是,依稀的记得,乔湛蓝绝望而又哀伤的眼睛,记得他颤抖的身体,记得他被风扬起的白衬衫,记得他和那白的手绢从二十四楼轰轰烈烈的坠下。
记得他凄厉,痛苦的嘶喊。
记得那些年,二十四楼哪个穿着干净白裙子的生和他身边的男生,他们看着湛蓝的天空,描述好而又纯真的未来。
记得,那个男孩说,七七,二十岁的时候,我便娶你。
许易臣一下子老了很多,他来精神病院,看望我,还有他的人,我总是望着苍茫,昏暗的天空,可是,却终不见从前的湛蓝。
他说,七七,你可知道,你不该恨我,我和柳絮是青梅竹马,自小便相爱,后来因为你妈妈想尽办法,让她怀上了你,迫不得已我才和她结婚的。谁知道在那之前,柳絮就已经怀了我的儿子,也就是湛蓝。直到他十九岁生日那晚,我才知道我和她有个儿子。自我和你妈妈结婚后,17年啊,从来没有和柳絮联系过。反而你妈妈为了报复,和湛蓝的爸爸搞在一起,破坏了柳絮的家庭。
原本以为,只要有你,我什么都可以忍让,但你妈妈越来越过分,竟然想夺取她的命。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眼角总是挂满了泪水,我伸出手,抚摩他眉心的红痣,我记不得了,破碎而又疼痛的回忆里,因为那颗痣,我依稀看见了他---我的乔湛蓝。
9999只纸鹤,我将它们埋葬在湛蓝的墓前,我12岁以来的爱情,我所有好的关于二十四楼的回忆,深深的葬在那年轻的的坟墓里。
湛蓝,如果可以,你一定会看见那最后一只纸鹤里,鲜红的写着---亲爱的湛蓝,我是真的真的那样爱你!
那年夏天,不见了湛蓝,不见了许七七,不见了他们的爱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