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庙里遇个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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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上穿越,说得好听是上天缘份,说得难听就是老天瞎胡闹。

  我就不明白,我一个草阶之民,不既是考古学者专家,也不是历史发烧友,更不可能是穿越狂想者,为什么会偏偏选上我这个无法在古里古气,没电没网没冰箱洗衣机,偏水多山多战争皇帝多的时代中生活的可怜虫。说我可怜是因为我是网络高手,打自学了电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与世隔绝,最后完全嫁予了网络。

  交代一下,本人叫计紫陌,生得众皆需,众草皆嘘,脾怪胎,爱好算计。人生格言:让人活在地狱,使自己游在天堂。

  这里的冬天是下雪的,天公作,呼来大自然,吹开点点红梅,银光中的一点红比万绿中的一点红贵气、典雅、恬静。

  就是在这种好又妙的时刻,说得时尚点,我当了一名浪荡而潇洒的流浪,说得入俗点,我是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婆!

  这回网络不在,我徬徨实在,脑瓜儿实栽!偏逢深雪融,夏衣裹肤怯寒。真印证那话,屋漏偏逢连雨。

  人在破庙,几乞在傍,厚袄重被,十分让我羡。

  “兄弟,打扰一下,”深,用气呼语免惊梦,“能借个地方让我窝窝被吗?”

  天气又干又寒,让我起了鸡皮疙瘩、颤了声,缩了心。

  那位兄弟惺忪矇眼借着月光细瞅我。单薄的无袖大T-shirt,松松垮垮的洗白了的旧牛仔裤,韩版凉鞋,乱蓬蓬的鸟窝头,青紫苍白的脸孔。乞兄弟到底心里一块是软滴,所以我有幸得到他的帮助——指点我抢睡在角落里的老头身上的锦被。

  这事情让我深切的体会到,科技会随时代进步,人永远都是走原地踏步。

  “兄弟,那是老人家,我们要懂得尊老、爱老、护老。”就算是寒气入骨,我还是跟他论孔子。“不能抢他的被子。”

  “路给你点了,要不要就看你自己的。别再烦我。”那兄弟侧转身,又入梦。

  我……我看看兄弟,又瞅瞅老人家,最后重重双手交叉磨擦双臂。牙一咬,缩头缩脖子地遛在老人家身边。

  吱吱唔唔、哆哆嗦嗦地轻拍老人家身上被,然后小小声问:“老人家,老人家,能借我一点被子盖吗?我现在很冷……呃啊啊……”说完就打了个激冷,头甩得快。

  “我这儿另有一张被,给你吧。”老人家指指桌底下的大袋子说。

  呃?!有另一张被?太好了!

  “谢您老人家。”我骨碌碌地拽着拉出那布袋出来。

  呼啦啦,我几秒钟就把自己转成一条紫菜寿司卷。

  说是嘛,对于我这现代人的作息来说也不算晚,看手表,现也就是21点。生物钟没适应,没办法睡。

  现在又冷又饿又不好打扰古人的正常作息,不尽让我回忆起小学课本中的卖火柴的小姑娘。

  老天真阴公,之前让谁穿越谁幸运,让我穿越我就不幸!谁有在现代白天时穿了就换黑?谁有在现代夏季穿了就换冬季?谁有在现代一天还没吃过一顿就穿了,穿了还没得吃?

  “小伙子,早点睡。”老人家迷迷糊糊地传来浑厚的喉音。

  “嗯。”我佯装意识模糊。

  此时此境,应该让人很有心情思考一天里所发生的事情吧?毕竟我现已开始想了。

  这一天也貌似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说有点特点的就是穿越了吧。回想我是怎么穿的,我也迷糊,貌似有一段空白记忆——我一概把它权当自己是在睡觉。

  刚刚那位兄弟怎么叫我去抢老人家的被子?不是一问就能得到帮助吗?好怪哎。老人家为什么会有多一张被子?被子的质量还相当好(被子干净,薄却暖,沉却不压迫。换了现代,这被子不卖个天价才叫人悲愤。)他为什么放着这张好被子不用而让给我这个无相关的人?难道古人真的比现代人纯朴、单纯?

  伴着满脑子的疑问,我迷顿顿的温眠了。

  清晨,爽凉凉的阳光普散入破庙,拂醒我这条网虫。

  迷矇矇抬头观察四周,空荡荡、破烂烂、杂乱乱,几乞已不见了。一天之计在于晨,应该做了早鸟出去觅食咯。

  那我再继续睡吧。免得等会儿蛔虫也学几乞一样觅食来。我可受不了它的折磨哎。

  “小伙子,这里有几个馒头,温的。你拿去吃吧。”老人家不知从哪个洞里钻出来,差点没吓着我这个胆小鬼。

  “啊,呼……”咽下跳在喉间的心脏,回首笑靥以对,“谢谢老人家。”我这个天生不懂得拒绝,所以也接受得理所当然。“你不吃吗?”我慢慢接过他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着馒头,没理会他会不会答。

  呜呜,馒头真好吃!呜呜……热乎乎的,是我的最爱。

  几经艰辛,我的嘴巴才得到一点点空隙与时间,“老人家,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老人家慈眉善目,让我心里的某一块被触恸,鼻孔酸酸,眼儿涩涩,我知道这是我要下泪的前兆。

  难怪伟人说趁虚而入最不费成本却最得成效。现在我已有了感恩的心,心中已下决定以后定滴水之恩必以泉水之报。

  “老人家,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他的举手之劳吧,但在我局中人心中,他的举手之劳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老人家但笑不语,笑得多么的佛感,身后快要有金光环绕了。

  “嘻嘻,不会是老天爷派你来帮我吧?哈哈……有够瞎扯,嘻哈哈,不过也有可能啊,是不是,老人家?天上的男神仙好像都喜欢变成乞丐在人间微防出巡……哈哈,济公就是一乞丐了,还有谁来着?啊,对,大部分佛也会扮得乞不乞佛不佛的,真让人没话说的……”我口沫星子满处乱喷。没办法,宅宅出的怪习惯,有我说没人说。

  老人家一概对我是慈祥聆听,眼里波澜不泛,只在我说“不会是老天爷派你来帮我吧?”时,深滩湖面才微撩动了丝丝涟漪。

  “你不会真的是神仙吧?”我挤眉弄眼,怪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眼里瞧出个痕迹。

  “呵呵,我怎么可能是神仙呢。我只是一个乞丐……”老人家笑起来眼眯眯,嘴弯弯。

  倾刻,我神经放松,肌肉变柔软。好加在……

  “老人家,你这还有没有衣服送我穿?你知道……”我咧嘴底头示意我那裹在绵被里的装束。

  “有。这一套不知合不合你意?”老人家在他的麻布袋里拿出一套古衣。

  青黄,衣边锦绣绿叶繁,内有洁白亵衣,布靴绣黄藤丝,男衣,质量好又潇洒。

  我不明白了,老人家怎么会有这样一套衣服?还这样送了我?这个中原由一定不简单。

  “老人家,这衣服应该很珍贵吧?这样送我……对我有什么要求吗?”我斜眼细瞅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

  在我瞅出个斗鸡眼前,他仍面目慈祥,那我也只能鸣金收兵。

  “没有要求。”

  “真没有?”要想我这人是比较狼心狗肺滴,外加间歇失忆症,事情过了就过了哦。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别告诉我说是可怜我。因为这已不像是可怜我的待遇了。”据我的人生经验,天下绝对没有免费午餐吃滴!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老人家苦恼得紧聚双眉。“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哎?”这……你这么一说,弄得更毛毛,怪阴谋味……

  “那有没有钱送我?”我是贵有阿Q精神滴,心里的怯懦、怀疑早被我抛了,而现在我正进行得寸进尺的事件。

  “没有。”老人家祥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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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穿着这小资衣服去乞讨啊?!谁会给啊!我心里不满极了。

  “老人家,有没有一件破绵袄?外加一个破钵?”这样才算有包装嘛,包装到位了,还怕做不成职业乞丐?!!哇哈哈哈……

  “没有。”干净利落,一字千金,能少就少!

  我恨!我恨他说得如此轻松!如此简明扼要!

  算了,到这地步,只好听的话,自力更生去。

  “老人家,这些东西都送我了吗?”我确认一下。

  “嗯。”

  “那再见。我们在此分道扬镖吧。”我毫不留余地地向他挥手再见。

  当然,老人家是老古物,不识现代人的无心无肺程度。所以也只能呆若木鸡地望着环着绵被,用脖子夹着那套衣服,高傲狼狈的蹒跚行走。

  哎唷唷,居然忘了劝告他离昨晚那乞丐兄弟远点咧。失策啊,失策……

  现在……我看着盖满冰冰雪雪的地面,睨睨在雪地上新鲜的脚印……我走得……TM的远了!

  “唉……走回头路吧。”对于自己,我是很有自知之名。我知道我虽没心没肺,却非是一个良心泯灭的人。现在走了,免不了以后挂在心头,灭不了它。

  辛苦的回头路,走得我出了汗。

  见老人家还在庙里,我立刻喜,转而惊。为什么他还在这?他不会出去乞吗?难道现在乞不到了?

  “老人家老人家,”我远远地呼喊,不知是喜极而急呼,还是情景需求而惯急叫。“我还有话没说完。呼……呼。”

  小跑跑至他面前,我上气不接下去就说:“老人家,你要小心昨晚跟我们一起睡的那个脸上长颗大痣,痣上有条长须的兄弟哦。他以后可能会害你的。”

  喘息未定的我继续弯腰狂喘。现在脑瓜又闪光一下,意识到自己现在做也不好。因为对于那兄弟来说,我是把他的良心当了狗吠,中间还插他一刀。

  这……哎呀,人真不好当。现在两面都不是人了!真是……

  计紫陌,我对你太失望了!现在去面壁思过吧!脑瓜是这样命令我的意识。所以我的意识去面壁了。

  “喔,啊,噢。”老人家像是没料及我会说这事。反应也是木。

  “这回我真的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我终于喘够气,昂首挺胸。

  “您……啊,你,你又这样走啊?”老人家终于回神。现在脸上是不可置否的表情。

  我打量自己,没什么不妥当啊。抬眼疑惑地用眼神询问老人家,自己到底有哪里不当。

  “衣服!穿上衣服再走。”老人家指指那被人当作了围巾的衣服说。

  “啊啊。这个嘛。我想留着。”我想做乞丐不应该穿小资式衣服。没一点小乞气质是难乞讨的。

  “穿上再走吧。我再给你个布袋装被子。”说完,他就行动式地抢了我围得温温暖暖的被子。

  呜呜呜……被子是他赠的,也不好说他……

  “快去换衣服吧。”他麻俐地说。

  “没房间让我换。”我观察四周,发现没一间房。

  “都是男人,怕什么。”

  ……

  “我不习惯!”我耐着子说。

  “什么习不……啊啊,我帮你找找看有没有遮蔽的地方。”老人家转口道。

  老人家不再执着,我是高兴啦。但总觉得他转口转得有点生硬。感觉不好说,说不上来。

  好像是怕招呼我不周?

  唔唔,不知道。不要想了。我拨浪鼓似的摇头。头发甩甩。

  噢,我的马尾散了。急呼呼,把它弄好。

  这时,老人家也寻房出来了。

  “里面有间房子。你可以在里面换衣服。”老人家朴朴实实地指路。

  跟着他的手指看,发现老人家的手指有龟裂的痕迹,想起了爸爸冬天时也会龟裂……爸爸……

  镇作镇作,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快去换衣服吧。

  冷静下来,我独自去房间中换衣服。

  天气真的很冷,所以换衣服的速度不容怀疑的快。

  “老人家,你的手龟裂了,回头上些药膏,生个火堆烘一烘,很快就会好了。以后沾水后记得擦干手,别晾干手。”我再三叮咛,把他当我爸爸的影子地劝说。

  “知道了。”老人家脸上祥和的笑容像极了天的阳光,丝丝暖意入心头。

  “我走了。”真的不回头了。

  头也不回,我真的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