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自嘲？
他心里的感情，虚空却无法听清。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虚空最讨厌沉默的气氛，空气布满尖针一样让人不舒服，等了一下，归仁背对着他还是不说话，“那我走了！”
蓦然回头，归仁黑的瞳仁雪亮：“你们都知道的，都瞒着我的！”
“是的，但是……没想过一直瞒下去。”
归仁冷笑，指节有些发青：“我一直都不知道我该去恨谁，今天你们却让我明白了！你们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带我回昆仑山？你们是他的朋友不是吗？让我寄居在仇人的朋友家，指望着我的感激吗？”
“不是。”虚空一向怕麻烦，也懒得激动，“你不该恨他。”
归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是他毁了司一族，带给我不幸的宿命！”
“不是他。”
“那是谁？”
“是情！”
“情？”归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字就想推脱他所有的罪过？”
“谁人无罪？情字乃万恶之源，人却无法将之忘却，即使为神！”虚空也冷笑了一下，残忍的说，“仁，你不也一样？你是司一族的罪人。
这种命运不是轩强加给你的，你也是为了一个情字啊！即使你不是司之神，为了你哥哥的野心，你也一样只能是个牺牲品！
轩给了你哥哥一个不沦为叛族者的机会，你该感谢他，替你保护你在意的人！”
归仁脸苍白，身体有些颤抖。
为什么，现在的虚空看上去比他还生气，虽然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很少这样认真地说话。
“你不了解轩的为人，也不知道他的经历。但是，我却太了解你。”虚空也不会一直咄咄逼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虚空眼里的暗红加深，归仁有些无措，不敢再看他，黑的眼里却还是倔强：“没有……我没有梦想。”
“没有吗？得过且过？”
“是……”在虚空的逼视下，他忍住了想后退的冲动，“只要父亲、哥哥都好，一切都好！”
“你太贪心了，仁！”虚空难得地笑了下，有点苦涩的味道，“但是，你也太善良了，以至忘了为自己着想。你们都一样，凌轩是这样，月也是这样。”
“月……”那个救了他，说破他的一切，又将他带回昆仑山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月璎。”
“月璎！”归仁有些吃惊。
百年前的传奇三仙。月光之神璎，梦见者凌轩和……
“你是……”
虚空点头：“没错，我就是炎。”
红莲烈火炎。
“呵呵！”归仁苍白地笑，退到墙角，撞翻了草也毫不理会，“原来，我一直都是一无所知！真可悲。”
“今天，你该知道的，我都会让你知道。”不允许他软弱，虚空一把把他扶起来，“轩百年前中了失魂引，已经虚弱不堪，即使你，也能杀了他。他现在在我们三人联手织起的虚迷幻境中。”
虚空在他手心画下一个符号，他掌心的红莲印一闪而过，同时也有金弯月的封记显现出来。
那是月的标志，不知何时竟对归仁施了法。
“有了我和月的封记，你就可以进出幻境，只要你握起掌心，想着你要见他就好！”
“你……”归仁黑淡漠的大眼睛里终于有了异样的感情。
“还有，身为司之神你应该清楚失魂引是怎么来的吧！此咒只有魔界彼岸可解，而我们拜托你种的，就是用来救轩彼岸！若毁，轩必亡！若是你，我的结界也形同虚设吧！”
归仁按了下胸前瘪瘪的锦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而虚空，说完之后很潇洒的一甩长袖转身就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