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慈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帐顶,想起那个家伙,心里就有气。翻了个身背对着谨年:“我现在很郁闷,哪里都不想去。他要有事,就自己来找我好了!”
谨年看着床上的杜小慈单薄的背影,仍旧恭敬地说道:“姑娘难道还在记恨昨天的事情么?”昨天这个小姑娘跟着掌门来到血门的时候,看着挂在屋檐上的“血门”的那个牌匾时,竟然扑上去疯了一样捶打着掌门,看来杜姑娘还真的十分痛恨他们血门啊。
杜小慈冷冷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道:“我哪里知道那家伙是血门中人,竟然还是血门门主!他奶奶的,把我骗到这里来,要是我知道他的身份,我定然不会跟他来的。”真是的,死胡留痕竟然骗她,亏她还救了他一命,要是一早知道这家伙是个杀手,她让他毒发身亡算了,省得他乱杀人。
杜小慈想起他杀马大和龙六时的狠绝,心里莫名便有了担忧。只怕自己一个不对,脑袋就落地了。话说,这杀手头头的位置可是相当于皇帝呀,在这里就是他说了算,算起来,这血门朝廷还管不着了,这胡留痕岂不很厉害。只是么,她杜小慈还是有骨气的,处身于血门中,却也不想向他低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哎,谨大哥,我好可怜啊,你说我为什么人生那么多的坎坷啊?”杜小慈感叹地说道。
谨年冷眼说道:“现在不是你感叹人生的时候。”
杜小慈坐了起来,看着谨年:“那你说我该怎么着?”
谨年微微说道:“你该跟我走了。”
他说着,便快速地欺身上前,杜小慈还没有反应过来,谨年便已经将杜小慈扛在了肩膀上,脚步一移,人便已经闪身出了房屋。
杜小慈看着周边的建筑快速地离去,风声呼呼,身子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的震动,心里吃了一惊:这谨年的轻功那么了得,要是她要逃走的话,不定立马就被抓了回来。
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谨,你放我下来,我要下来。”
谨年脚步不停:“掌门还在等着呢。你走得慢,我要带你一程。”
杜小慈用力拍着他的后背,语气有点急了:“谨,放我下来!”
“为什么一定要放你下来?”
杜小慈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丫的再不放我下来,我跟你急!我要去便便,快放我下来拉!”
谨年脚步犹不停,只是略微讶异地问道:“便便?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就是你们古代说的出恭的意思啦!我要去WC了。”暴汗,看来来到这里,还真难和这些古代人士沟通。
“哦!”谨年终于了解,“WC是什么东西?高级吗?香吗?”
额,无法沟通啊,杜小慈叹了口气,伸出手,用力夹住谨年的右耳朵:“放我下来,我要去茅房!”
谨年却不怕疼,叹了口气:“可是这里都是山林,没有茅房。姑娘忍着点,我加快速度穿过这片林子,到达飞崖小筑,那里有茅房。”
杜小慈黑着个脸,心里郁闷死了,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边拼出几个字来:“我——很——急!”
谨年忙说道:“到了,快到了!姑娘忍着点,喔?”
说话间,人已经如箭一般踏出了林子,提气几个起落间,人便站在了飞崖小筑的门口:“杜姑娘,到了!”
杜小慈站立在飞崖小筑的入口处,顿时不禁吸了口冷气。
这飞崖小筑,竟然是靠着一处悬崖建立,往上看,越往高处雾霭愈浓,竟然看不到顶,往两边看,竟然看不到边。
在小筑门前,齐刷刷站立着二十来个和谨年一样穿黑衣以及脸蒙黑巾的杀手,皆是身负利器,每一个人的眼中,都透露出无形的气势来。
杜小慈咽了口口水,只觉心里的压力一点点地上升。怎么搞那么大的阵仗,要干吗啊?
谨年拱手低头说道:“掌门,人已经到齐了。”
他好像已经忘记杜小慈要去出恭的事情,提也不提,只顾着禀报。
这个认知让杜小慈莫名地生气,以至于胡留痕打开门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口气有点冲:“茅房在哪里,我很急,我要去出恭!”
在场的杀手们,包括杀手头头胡留痕听了她的话,都不禁吃了一惊。心里只想,这个丫头也太懵了,这么不斯文的话,亏她当着那么多男子的面,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不带一点脸红。
胡留痕低眼看了看她气愤的脸,伸出修长的手一指,微语:“走左边,绕到小筑后边,有茅房。”
杜小慈狠狠地对上他的眼睛,真恨不得能把他揍上一顿。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胡留痕的话音刚落,她已经飞快地往屋后走去了。
谨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道:“掌门,那丫头,你当真要把她纳入血门?”
胡留痕转首看向谨年:“怎么?谨,她不适合?”
毕空志突然就笑出声来:“掌门,这丫头在我看来,倒满适合血门的。有了她,不定血门更加增色,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人前,他还是要专称这个师弟为掌门的,这个让毕空志心里颇不是滋味。
胡留痕淡淡说道:“待会举办了大典,她此生都会是血门中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掌门,要是她败坏了血门中规矩,掌门是否也会按规处办?”
谨年叱道:“雪!掌门自会定断!”
吹雪冷哼了一声:“那个丫头,我看是不适合当杀手的。”
“那倒未必。”胡留痕反身往小筑内走去,说道:“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别让那丫头走了。她,会是我手中的一支箭。”
至于这支箭么,用处可大了去了。
他不禁想起两年前那一战,那年,他落败在那个人的手下,那个人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丢了颜面。
其余众人跟随他进了小筑,坐等着杜小慈回来,只不过这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了,貌似已经过了好久,杜小慈却还是没有出现。
谨年自言自语地说道:“她该不会是掉进茅房里边了吧?怎么还没有回来。”
吹雪颦蹙说道:“她,有可能是逃了。”
毕空志“嘿嘿”一笑,眯着小眼睛,笑着说道:“她要是逃掉了,倒有趣了。”
胡留痕挑眉:“雪,你去看看。”
吹雪摇头:“我不要去,谨去好了。”
谨年朝她一瞪眼:“上茅房的是个姑娘。”
吹雪瞪回去:“那又怎么了?”
“我是个男子。”
吹雪轻笑出声:“杀人都不会眨眼,这会看一个姑娘还在不在茅房,你怎么就不敢了。”
谨年被她笑得窝火,脸色发热,幸好有着蒙面巾的遮掩,大伙才看不出他脸红。
吹雪站起身:“罢,不说你了,我去看看。”她负剑出了门。
过不了多久,她一个人回来了,脸色一片凝重:“掌门,茅房没有她的踪影,貌似已经逃了。”
胡留痕此刻脸色一片阴沉:“逃了?她能够逃到哪里去?”这里背靠悬崖,前边是林子,他还命人留意周围别让人逃了,她此际怎么会失去了踪影。
他一脸冷冽地说道:“下令给我搜,要找不到,让看护的那两个提头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