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留痕倾身半躺在美人靠椅上,闭着眼睛,淡淡说道:“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血门没有不接的生意。不过,”他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席斐天,“阁下当真是聪明得紧。”
“哦?”席斐天挑眉,看着胡留痕笑着说道,“为何出此言?”
胡留痕冷然一笑,冷冷说道:“要是那姓陶的在辉玥月国中被人杀死,自是不会有人怀疑到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收买了他的命,他人只会以为是那姓陶的死于战乱。而且他死在辉玥月国,这朝暾国对一个异国人的死活只怕也是不会多作理会的。而这借刀杀人的着本不稀奇,不过阁下竟然做得如此的不着痕迹。当真是令本掌门很是佩服。”
席斐天眯眼看着面前的一脸冷冽的胡留痕,微微说道:“早闻血门中掌门人的能力了得,这番在下远从朝暾国寻上门来,自是相信血门能够替在下将事情办妥。至于佣金方面不成问题。”
正在这时,门外一位蒙面男子疾步进了来,看到席斐天,顿时住了脚,转而跪了下来:“属下该死!打搅了掌门商谈。”
胡留痕的眼光转向那黑衣男子,淡淡说道:“如此,你当如何?”
那黑衣男子眼睛也不眨一眼,猛地伸手狠狠拍了自己一个耳光,转而低着头恭敬地说道:“掌门,你吩咐打探的事情属下已经打探到了。”他转头看了看席斐天,欲言又止。
胡留痕对席斐天说道:“阁下的事情,血门接了。你只待回去等消息便可。”
那席斐天倒也识趣,笑了笑,优雅起身,摇着扇子踱着方步离去了。只是在迈出门槛的时候,回过头来,看着胡留痕,微微说了句:“我终于知道为何从来没有人知道血门中人的真面目了,只因为血门中人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就是蒙着蒙面巾,从来就不以真面目示人。”
胡留痕冷冷看了一眼站在阳光下的席斐天,门外照射而入的光线微微刺疼了他的眼,他微微闭着眼睛,冷冷说道:“那只是一个原因。”
“哦?”席斐天挑眉。
“见过血门中人真面目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死。”
胡留痕从来就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多话,要保留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活人。这个可是他做杀手那么久得出来的经验。
所以,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那么只有一个下场——死。
只不过,昨天那个白痴,倒算是一个例外了。要不是看在她救过他,想必他是会毫不怜惜地杀了她的。
席斐天听了他的话,顿时感觉到一阵的凉意,只觉这面前的人,是那么的神秘而狠绝。只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将他交给他的事情做的不留一丝痕迹。他席斐天算是放心了。他笑了笑,对胡留痕说道:“阁下做事的风格,当真有杀手的风范。明天下午,我派人将那对头的画像送过来。”
胡留痕看着席斐天离开,转而对跪在面前的黑衣男子说道:“谨,那边有何消息?”
谨年低着头说道:“掌门,据我打探来的消息,那小子是皇宫中的七皇子龙月歌,他父皇儿子众多。其中极为杰出的六王爷龙君御大将军威名远播,八王爷龙沧烨的功夫和那龙君御相比却也毫不逊色,却在奉城中开了个妓院,专门收集对朝廷有用的信息。只怕血门在他们朝廷中,也传了开去。那龙月歌身为皇子,性格极为怪异。”
“哦?”胡留痕挑眉,“怎么怪异法?”
“听说他留恋温柔香,整天花天酒地,完全没有一点身为皇子的风范。且和江湖中人来往密切,和那武林盟主洛安,是极为亲密的朋友。”
胡留痕敛眉道:“一个帝王族中人,怎么会和武林盟主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谨年道:“听说那龙月歌是个病秧子,小时就被送到江湖中一位奇异人士的身边治疗,不久之前才返回王宫中的。如此,想来他和江湖中人来往密切,自是不出奇了。”
胡留痕皱眉道:“如此一个人,想来不会对王位构成威胁。那个人为何如此紧张龙月歌返回王宫中?”他凝眉想了想,转头对谨年说道,“谨,你和吹雪去查一下那个人的底细。”
“嗯?”谨年不解地抬头说道,“一个雇主也要查吗?”
胡留痕冷然一笑,微微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更何况,”他自言自语道,“那样一个人,想来不会真正相信血门的,不定有一天也会像对待龙月歌一样对待血门了。要想登上万人之上的王位,不知道要铲除多少眼中刺才行呢。”
胡留痕话语虽小,谨年却听了个真切。他想起那个人锋利如刀的眼光,内心不禁一寒。
他拱手对胡留痕说道:“掌门,属下这就和吹雪去查那个人的底细,属下先告辞了!”
“去吧。”胡留痕摆了摆手,看着谨年退了出去,耳中听着谨年关门的声音,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此刻门已经关上,遮掩住了外边灿烂的阳光。他摘下黑色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中闪耀的是如璀璨的星光般的眼眸。
胡留痕把玩着左手上的蓝色指环,黑色帐幔的阴影投在他俊美而冷冽的脸上,身上霉暗一片。他轻喃道:“这个江湖,这个王朝,怕也是不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