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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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草坠圆露,一片黄黄的暖意洒满庭院,一如往常般,兰雪烟依然是在睡梦中惊醒的。每当此时,莺儿就会在她身边,她就在莺儿怀里不出声里流泪,不哭出声。有一次,莺儿实在忍不住便问了出来,兰雪烟却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呆。自后,莺儿再不敢问,想起楼主几乎每晚都会在梦里叫的那个名字:北堂,她心里就恨得牙根都痒痒,真恨不得揪出那个王八蛋,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子。楼主这么,心里又善良,待人又好,又这么能干,为何要离开她,丢下她一人承受这无边的相思之苦呢。莺儿一直记着楼主的好。因为是楼主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那是个飞雪漫天的日子,她被烂赌鬼父亲卖到翠红楼当雏,那一年她才八岁。晚上,趁老鸨和姑娘们睡熟了,她从狗洞爬出,逃跑,哪知惊动了那该死的恶犬,它在后面拼命地追,她就在前面没了命的跑。天亮时终于躲过了那该死家伙。后来,她想去找闲居洛阳的姨妈,便一路乞讨。就在那个冬天,天阴冷得可怕,她太过瘦小的身子没有能抵抗住冷魔,倒在了荒无人烟的破庙。当时,她想,如果就那样睡去,一切的痛苦就都过去了,于是,她咬咬牙缩进雪里。就在她被一声悦耳的声音唤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这间屋子里。那么暖。楼主救了她。原来,楼主经过雪地,脚被她绊了,就救了她。那以后,她就跟了楼主。这些年,她慢慢地懂楼主。虽然楼主在外人面前很好强,但她知道,她心里很软,是一个需要人疼的好人。思及此,想起楼主又没睡好,家里用来安神的药已用完,她吩咐儿照顾楼主,自己到南天照去抓药。

  醉烟楼地处临川城。南天照位城北,虽然南天照不是最大的药铺,但抓药的先生很仔细,所以莺儿很喜欢到铺子里抓药,尤其是给楼主抓。在心里,她一直把她当。穿过几条街区,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莺儿终于来到了南天照门前,她迈步而入。一个清秀的伙计迎了上来,道:"莺儿姑娘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看茶,一品!"一声嘹亮的喊堂。醉烟楼的晓莺谁不认识,而且她就爱喝醉烟楼出的一品。掌柜笑哈哈从里屋走了出来,道:"莺儿姑娘,您来啦,还是照旧吗?"莺儿将药单交给他,道:"照旧,只是数量有些变化,你照这个药单抓吧。""好,好的,马上就好。您先用会茶"说罢,转身进了里屋。一盏茶的功夫,莺儿拎着药包从南天照出来了。

  经过小摊小铺,莺儿走走停停,好久没出来啦。她买了些水粉胭脂,正离去。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却瞄到有个人在自己背后一闪,有人跟踪自己?她心下一惊。醉烟楼虽然在江南显赫一时,但找麻烦的也不少,树大招风!前两天听玉先生说,就有个什么快刀门到波云楼生事。楼主还叮嘱大家出门小心哪。莺儿一个快速转身,脚下一用力,加快速度。倒不是怕事,只是楼主有吩咐,如非必要,醉烟楼的人一律不准在外显露武功。偶尔,她又用余光一瞄,果然有人在跟踪自己,穿着蓝布衫,猥猥琐琐,一看即不是好人。走了一段,跟踪的人好像增加了,变成了三个。又过了一会儿,似乎又增加了。莺儿反而放慢了脚步,她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就在她停住的一刻,最早跟踪她的那名男子走了上来,伸手一拦,即刻,七八个小伙子将莺儿团团围在当中。为首的那名男子道:"姑娘,慢走!"露出猥琐的一笑。莺儿冷冷开口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我们副门主被你们醉烟楼下药害死,他死前还未娶,听闻姑娘是楼主身边的人,我们想请姑娘为我们门主守灵。""你们是快刀门的人?""不错!""快刀门也算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事情还未查清楚,就向醉烟楼挑衅,不怕惹上身吗?"为首的那人一哆嗦,江南醉烟楼,那可真不好惹,这次还没有接到总坛的命令就私自动手,会不会?而且,这又是醉烟楼的总坛所在。只是当时受不了那店小二的一激。可是,这已经来啦,如果现在退却,恐怕快刀门脸上无光。"姑娘,我不管那许多,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如何,只要你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们绝不为难你。""你以为本姑娘会乖乖跟你走吗?"莺儿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为首之人见她不再说话,眼睛一示意,七八个小伙子伸手便向莺儿抓来。莺儿浅浅一笑,不动。并没听说醉烟楼的丫环也会武功。所以几人也没在意。正当几人对莺儿无礼之际,突然,听得一声长啸,"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子,算什么本事。"话音刚落,一条白影一闪,倏忽到了眼前。一个俊朗的年轻人,剑眉星目,穿着白衣,飘飞而至,身形潇洒至极。此时,莺儿早被他拉出了圈外,好快的身法。在场的快刀门弟子自问无人做得到。为首那人知道今天来了硬茬子,正叫大家撤乎,那白衣少年却伸手一拦,"几位在大街上拦了醉烟楼的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莺儿看着那白衣少年,忍不住抿嘴一笑。"你待怎样?""留下点东西,作个纪念,告诉你们这里是醉烟楼。江南第一的醉烟楼,看几位是北方人,快刀门,嗯!"此时,给这些人长长记,也好叫北方门派知道醉烟楼并非浪得虚名,至今还没有北方门派和醉烟楼结过梁子。莺儿并没有阻止白衣人的意思。"这位少侠,我们只是想请这位姑娘回去吊唁一下我们副门主,毕竟他是死在醉烟楼手里。""请她回去吊唁你们副门主?凭什么?为什么?""很简单,我们副门主还没娶氏,请这位姑娘披麻戴孝。"一名快刀门的弟子冲口而出。白衣人目光立刻冷了下来。醉烟楼楼主也是人,难不成还要楼主为披麻戴孝不成。任何人都清楚,如此一说,可谓是对楼主的挑衅,对整个醉烟楼的挑衅。白衣人冷然开口道:"各位动手吧!"只见几道亮光闪过,快刀门弟子手中人人多了一把雪白的钢刀,几人举刀齐煞煞向白衣人砍去。白衣人不慌不忙,见刀尖皆到,猛一跃身,手掌变指,食指拈,中指拨水,手下旋步,如穿舞蝶般,在几人中间,一阵猛削,刀皆应声而断,兰陵指。回风步。莺儿自是识得。少年身形潇潇洒洒,若流雪回风。能为如此硬劲和巧劲的只有兰陵指。少年不说话,指变掌,掌握拳,向着几人的关节处狠狠砸了过去。快刀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喀喀几声,手脚已被敲歪,虽未断,也要在上躺着个把来月了。少年不再说话,伸手拉起莺儿,一长身,飞掠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