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步走进庭院,伸手择了几朵兰花,吩咐瑾儿拿去装饰在屋内,一股清香漫逸开来,给富丽堂皇的凤栖宫增添了几许清新淡雅的韵味。晚汀走至桌前坐下,兰青已经将早膳送了上来,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清粥就吩咐他们撤了下去。
兰青见晚汀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话,只在一旁静静的铺着床铺,等床铺理好了才开口道:“娘娘,您一夜没睡,先歇歇吧,等晌午奴婢再叫醒您。”
“不了”晚汀微微摇了摇头,眉宇之间虽带着显而易见的倦意,却是半点睡意也无,“你过去内务府跑一趟,叫他们备些合宜的物件送到云贵嫔宫中,说是皇上送的,替她压压惊。”昨夜皇上没去看她,稍显不妥了些。偏头想了想,又道:“悄悄去请玉胧过来一趟,不要惊动其他人,另外,叫瑾儿跑一趟太医院,务必要请凌太医过来一趟,就说我身子不适,请他过来诊脉。”
“是。”
半响过后,兰青领着玉胧回到,大概是昨夜因着云贵嫔受惊,玉胧的脸色也是极差的,走进晚汀的寝宫的时候还不慎绊了一跤,所幸兰青扶着才没有摔着。
“奴婢见过娘娘。”玉胧有些窘,脸色涨的通红,耳根子也染上了粉粉的红色,煞是可人。晚汀也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平静地道:“免礼吧,可有人知道你过来我这边?”
“回娘娘,奴婢来时十分小心,并未发现有人跟踪。”玉胧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恭敬地答道。
“恩。”晚汀朝着兰青点了点头,兰青会意,走到门外查看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才将门关了起来。
晚汀这才正色道:“把昨夜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昨夜她在幽芸宫一直找不到和她独处的机会,许多事情,她相信也只有她会真正的说给她听吧。
虽已经关上了门,玉胧还是很小心的朝左右看了一眼,而后才轻声道:“娘娘昨夜可是看过了小喜?”小喜?是那个宫女的名字吧!晚汀点了点头,却不解她为何如此问。
玉胧“腾——”的跪在晚汀的面前,语带保留的说道:“娘娘,小喜并不是什么贪吃之人,虽然她平日里调皮了些,却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分寸。”
“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事情果真没有如此简单吗?
“其实、、、其实、、、”玉胧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说话时一双眼眸还不时的左右观望,煞是奇怪。
“怎么了?你不必在意。”以为她是在意兰青在一旁,晚汀说道。
玉胧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似乎是受了惊一般,用极为轻的声调说:“娘娘,您别说是奴婢怪力乱神,只是奴婢亲眼瞧见小喜被杀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毛骨悚然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奴婢一样的。”
“被杀?”晚汀一惊,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不慎打翻了桌上的茶水,水顺着桌布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现出一滩深色的水渍……
“其实昨夜,娘娘您通知奴婢要随时严加防范的时候,奴婢便指了小喜去贵嫔宫外守着。到了半夜的时候,奴婢过去与她换班,因为白日里奴婢有过小睡,所以便想着早些过去接她的班,谁想……奴婢竟瞧见了、、、瞧见了、、、、”玉胧说道后来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脸色青白交错,跟个见鬼了似的,许久也不说一句话。
晚汀等的有些不耐烦,急急的开口问道:“到底瞧见了什么了?”
玉胧的身子开始哆嗦了起来,说话时的声音轻的似从鼻腔里面哼出来的一般。“奴婢瞧见、、、瞧见云贵嫔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然后进了偏殿。奴婢一时好奇,便在门口偷偷听了一会儿,因为隔得远,奴婢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奴婢心下生疑,便在窗纸上抠了一个小孔,偷着瞧了一眼。奴婢瞧见那云贵嫔趴在小喜的身上,然后、、、然后、、、吸了小喜的血。”
什么?吸血!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怪诞的事情,晚汀不可置信的盯着玉胧。
“这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不敢诓骗娘娘,此事乃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为了保证自己说话的可信度,玉胧伸出两根手指对天起誓道:“奴婢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定叫奴婢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晚汀忙拦下,道:“我没说不信你,只是此事确实荒诞,毫无事实根据,说出去人家也只会认为是咱们怪力乱神,霍乱后宫罢了,此事还是不必再提起了。”何况她现在是身怀子嗣的宠妃,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她度量狭小,容不下这个孩子。这句话晚汀并没有说出来,却是在心底想的。
“奴婢明白。”
晚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玉胧,你先回幽芸宫去,有任何事情都要及时向我报告,事无巨细,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玉胧恭谨的应下了,转身退了出去。走在门口处时正好与瑾儿和凌太医遇上,玉胧对着凌太医微微行了一礼才走了出去,凌太医许是没有料到会在我宫内瞧见玉胧,神色有些诧异,转头对着玉胧的背影看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瑾儿领着凌太医进入寝宫,道:“娘娘,凌太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