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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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座位上,拳头浑身的不自在。不用回头,他就能感到后面齐瑶炙热而深情的目光。齐瑶幽怨的轻声叹息更像是一根根钢针,不时的扎着拳头的听觉!除了齐瑶的叹息,拳头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整个下午,拳头都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甚至不知道都上了什么课。齐瑶浓情的眼神更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他无法面对齐瑶的眼神,无法面对齐瑶的神情!

    对于拳头,齐瑶的却是个难题!虚伪,狡诈他不怕,他看过太多的人性丑恶,却很少得到真情,所以,六哥的真情让他感动。但这种男女之情对于14岁的拳头却显得沉重的多。

    下课的铃声一响,拳头便如丧家之犬,匆匆逃跑了!

    齐瑶没有出声!盯着拳头的座位,默默的流下眼泪!大悲无声!她不怨拳头,齐瑶明白换成是谁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梦,她只是不知如何是好。内心的委屈,苦楚无法诉说!

    “瑶姐!怎么了!”围拢过来的同学关切的询问着。

    “一定是单群这小子欺负瑶姐了!”一个女生煞有介事的猜测着。

    “妈的!他找死!”一个高个子男生愤愤的骂道。

    齐瑶没有回答,她根本就什么也没听到,更不知道那个高个子男生要找人教训单群。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拳头的座位,默默的流泪。

    上课的铃声响起,这是最后一节课了。拳头无奈的走进教室,他低着头,生怕不小心碰到齐瑶的目光,就像是迟到的学生害怕老师的责备一样。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拳头迅速坐下,长出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拳头自己也很纳闷,身后那个神经质的小姑娘怎么会让他如此难以应付!

    使劲的甩甩头,拳头心中暗自思索着,“齐瑶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我才第一天来上学,她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她想要威胁我?”这个想法拳头自己也觉得可笑,显然拳头不觉得齐瑶会有什么危险。摇摇头,拳头继续想到,“来这里上学是六哥安排的,看样子齐瑶和六哥也没什么关系,不然她不会不说!既然和六哥没关系,就不是我们自己人!敬而远之是没错的!”拳头终于给自己的做法找到了合理又正确的解释,他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坐直了身子,拳头看了看前面的讲台,讲台上没有老师,拳头这才想起这节是自习课。伸了个懒腰,拳头放松身体,松弛精神。

    忽然,阵阵酒气从身后传来,拳头没敢回头,他闭上眼睛,仔细听着。

    齐瑶在喝酒,酒是刚才课间她让一个外号叫“老实”的同学出去买的,那个同学的确很老实,所以现在齐瑶手里拿着的是一瓶很烈的白酒!齐瑶倒不在乎手里的是什么酒,烈不烈,喝酒不过是她宣泄情绪的方式而已。清冽的白酒混合着悲伤,委屈,在齐瑶的体内融化,奔腾!像脱缰的野马,尽情的舒展,放纵!齐瑶的神智虽然还算清醒,但情绪确已失控,嘴里呢喃的声音渐渐清晰,响亮。。。。。。终于放声痛哭起来!

    拳头一直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后面的声音。齐瑶一声声幽怨的叹息,一次次轻声的抽泣,都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浓烈的酒气似乎带着齐瑶的气息,侵袭着他的知觉!直到齐瑶放声痛哭,拳头感觉如坐针毡。

    “这本怨不得我的!”拳头在心里极力的劝解自己,但听着齐瑶的哭声,自己的劝解又是那么苍白无力!他真的觉得是自己欺负了后面的这个小姑娘!拳头像个犯错后不知如何是好的淘气孩子,只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

    “铃铃铃。。。。。。”放学的铃声响起,拳头立刻收拾东西,像溃败是兵士逃离战场一样,走出教室。走到门口,拳头用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齐瑶,齐瑶头发凌乱,满脸泪痕,样子楚楚可怜!不忍再看,拳头一声叹息,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教学楼,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拳头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着放学的人流,向前走去。没走出几步,便看见一个高个子男同学领着几个打扮流气的少年朝自己走过来。那个高个子男同学边指着自己,边对旁边为首的少年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愤怒的神情。

    “就是他欺负瑶姐!这小子中午拽着瑶姐出去,回来瑶姐就哭个不停,虎哥,可不能轻饶了这小子!”高个子男同学走到拳头跟前,指着拳头恨恨的说道。

    被称为虎哥的为首少年推开那个高个子男生,看了拳头一眼,大咧咧的问道:“认识我吗!?”

    拳头打量着拦住去路了几个少年,叫虎哥的这个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却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头上焗成金黄色的短发闪着光,脖子上挂着一条小指粗细的银白色链子,上身穿着白色的背心,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左肩上一个狰狞的骷髅刺青格外醒目。在他身后站着三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瞪着眼睛,看着拳头。

    见拳头并不答话,虎哥身后一个长发少年怒喝道:“在三中这一亩三分地,有人敢如此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就冲这个,也不能饶了你!”说完,这个长发少年扔掉手里的烟蒂冲上前来。

    “你们认识齐瑶?!”不理会他们的怒意,拳头语气平静的问道。

    拳头的确没把面前的几个少年放在眼里,但从刚才的话里他听得出这几个人是来为齐瑶抱不平的,刚才齐瑶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拳头心里生出些许愧疚,不管怎么说,是他惹的齐瑶哭了一下午。所以,拳头还是心平气和的询问。如果真的是齐瑶的朋友,拳头也不想再生误会,至少看在齐瑶的份上,拳头不会出手太重!

    听拳头提到齐瑶,虎哥不敢造次,伸手拦住身后冲上来的少年说道:“听说你是新来的,刚来三中就敢欺负小瑶,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虽然虎哥喊得凶,但拳头听得出他们对齐瑶不仅是尊敬,似乎还有些惧怕!既然他们和齐瑶有关系,拳头也不想和他们再计较。摆了摆手,拳头说道:“既然认识齐瑶,我不为难你你们,你们上去吧,她喝多了,送她回家,告诉她,以后别再胡说八道!”

    “敢这么说小瑶!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活腻!”虎哥身后的长发少年骂着冲了上来。不知何时,他手里竟拿着一把短刀!

    齐瑶真的醉了,酒瓶里已经所剩无几,她从没喝过这么多酒,整个教室里都弥漫着浓重的酒气。齐瑶趴在桌子上,双颊通红,嘴里嘟囔着什么,旁边围着几个不知所措的女生。齐瑶睁开迷离的眼睛,视野里的一切都在晃动,让她觉得眩晕,她赶紧又闭上眼睛,头痛难忍,喉咙干渴,胃在翻腾,在痉挛。齐瑶踉跄着走出教室,来到走廊的窗边,大口的呕吐着。

    呕吐过后,阵阵凉风让齐瑶清醒了许多,视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耳边也传来了吵杂的谩骂声。

    “不好!”齐瑶大喊一声,她立刻认出了在围拢的人群中那个焦点人物就是单群!此刻齐瑶完全清醒了。踉跄着,齐瑶快步冲向楼下。

    冲出教学楼,齐瑶挤进人群。此时,虎哥等几个少年已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几把短刀也散落在他们身旁。但看样子,他们没受什么伤。

    虎哥一骨碌爬起来,叫道:“小兔崽子,还真有两下子!”说完拾起地上的短刀又扑了过来。

    “住手!”见虎哥向拳头冲去,齐瑶大声喝道。

    “小瑶!”看到齐瑶脚步踉跄,满脸通红,虎哥一愣。停住脚步说道:“今天我们就是给你出气来了,这小子太嚣张,今天我要宰了他!”说完,虎哥提着刀,冲向拳头。

    “站住!”齐瑶快步来到拳头身旁,抓住拳头的胳膊,怒喝道:“谁让你们来的,都给我滚回去,滚!”

    虎哥被骂的一头雾水,说道:“我们听说有人欺负你这才过来的,怎么。。。。。。”

    “都回去!”不等虎哥说完,齐瑶大声叫道:“我再说一遍,你们从哪来,给我回哪去!”

    虎哥不明所以的看着齐瑶满是怒火的眼睛,那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杀意!

    “滚回去!”齐瑶咆哮道。

    拳头一直平静的看着,面无表情,平静的有些冷漠。

    虎哥打了一个冷战,他从没见过齐瑶这个样子。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少年,又扭头的瞪了拳头一眼,恨恨的说道:“你有种!我们走!”

    “站住!”拳头喝道。

    虎哥几个人闻声停住脚步,回身瞪着拳头。

    “放过他们,我知道你有本事,求你了!”齐瑶小声的哀求。抓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

    见拳头不置可否,齐瑶冲虎哥他们大叫道:“你们快走,走啊!”

    看到齐瑶焦急的样子,虎哥犹豫再三,还是领着三个少年走了。他知道齐瑶的话他必须听,即便是错的,他也不能违抗!况且这是他的地盘,他相信现在他走了齐瑶也不会有事,谁敢在他的地盘动齐瑶!所以他走了。

    看着虎哥几个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慢慢消失,齐瑶长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抓着拳头的手。忽然齐瑶一阵眩晕,酒意上涌,齐瑶感觉天旋地转。拳头一把扶住齐瑶摇摆的的身体。说道:“你喝醉了,我刚才是想让他们送你回家。我知道他们认识你,真要为难他们,不等你来我就动手了!”

    听拳头这么说,齐瑶笑了。看着她粉红的脸颊,迷离的醉眼,拳头心生怜爱。捋了捋齐瑶散乱的长发,拳头继续说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家!你去哪我就去哪!”说完,齐瑶一头晕倒在拳头怀里。

    搂着醉酒的齐瑶,拳头不知如何是好。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看着天边的白云,拳头迟疑了片刻,一把抱起齐瑶,大步走向校门。

    走出学校没多远,拳头就感觉到后面有几个人在跟着自己,他认出有两个是刚才和虎哥一起的少年,但还有两个很厉害,跟踪的手法纯熟,技巧高明,显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险些骗过拳头。拦住一辆出租车,拳头把齐瑶放在后座,自己也坐了上去。

    虎哥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留下两个人盯着拳头,他迅速开始找人。只十多分钟,三中门口就聚集了几十个虎哥的手下。拳头和齐瑶却不知去向。虎哥把盯人的两个手下一顿臭骂,之后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段爷,我是小虎!”虎哥弯着腰,满脸堆笑的说道。

    “嗯。”电话那边传来了冰冷的声音。

    “今天我听说小瑶在学习被人欺负,就带人去学校看看,结果我反倒被小瑶赶走了,看样子小瑶是喝醉了!我怕小瑶有事就又带人回学校,结果小瑶不见了!我手下盯着的人说,小瑶晕倒了,是被一个叫单群的小子给抱走了!我手下的人没跟住,所以,段爷您看。。。。。。”

    “你说完了?!”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很不耐烦,不等虎哥说话,便挂断了虎哥的电话。接着段爷拿着手机立刻切换,接听另一个打进来的电话。

    “喂!”

    “老板,我是小C,那小子叫单群,是今天刚刚转学过来的,别的什么也查不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什么都查不到?他从哪转过来?”段爷有些吃惊的问道。

    “是从桂林转过来的,转学的手续都是真的,但那边的学校我核对了,根本没有这个人!估计名字也是假的!

    户籍处,国安办,公安厅我都传了照片问过了,没有他的资料。这小子不知是哪路的,来者不善!老板,小姐还在他手上,我们要不要。。。。。。!”

    “不,别急!看看他在哪落脚!”

    “是,老板。”

    挂断电话,段爷走到窗户旁边。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段爷望着外面熙攘的车流皱眉思索。从原来的黑帮老大到现在的商界名流,他成功的把自己漂白了。四年前他放弃了贩毒和放贷,转做房地产生意。倒不是迫于形势,而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虽然现在做的房地产生意他依然用些非法手段,但风险却小了很多,也算是走上正途了。短短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凭借以前的恶名,同行都对他敬畏有加,再加上挥金如土的豪爽作风和庞大复杂的人脉关系,现在的他俨然是这个城市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

    但段爷很清楚,自己以前作恶多端,仇家很多,所以虽然狂妄嚣张却也时时小心。自从一个月前他收到消息,说有仇家出高额暗花复仇,段爷更是处处小心谨慎,并派了身边最得力的两个雇佣兵“C15”和“E11”保护齐瑶。刚才的电话就是他们打来的。

    段爷来回踱了几步,缓慢的坐到老板椅上,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出神。“C15”和“E11”是他六年前贩毒时在泰国救下的,两人跟着他多次出生入死,也救了他好几次,是他最相信的手下。他更清楚他们的本事,所以才派他们保护齐瑶。现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处险境,段爷表面平静,心里却焦躁不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夕阳的余晖也越来暗淡,房间里的一切变得昏暗,段爷依旧靠着椅背,望着天花板出神,这景象就像是一幅陈旧的老照片,泛着淡淡的昏黄。

    突然,段爷老板台上的手机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响了起来,段爷抄起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立刻接通。

    “喂,老板,我是小E,我们跟丢了!”

    “什么!你们跟丢了!”段爷大叫。沉吟了片刻,段爷沉声问道:“这小子什么来头!难道和你们一样?”

    “不,老板,他没有受过训练,但十分古怪!”

    “。。。。。。”段爷一阵沉默。

    “对不起,老板!”

    “好了,有话回来说吧。”挂断电话,段爷眉头紧锁,忽然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颓废的坐在老板椅上。其实拳头早上刚转到二年九班段爷就知道了,并立刻安排“C15”和“E11”着手调查。为了确保女儿齐瑶的安全,班级里每个学生的身世背景他都查过,并有一份详细的资料。甚至比学校掌握的还要全面、细致!但这个单群的资料却少的可怜,“C15”和“E11”查了一天竟一无所获!这让他很担心。更让他担心的是中午齐瑶和单群竟然一起出去吃饭!“C15”的汇报说两人看起来还挺亲密!段爷知道自己的女儿刁蛮任性、眼高于顶,一般人她根本看不上。却对这个新来的小子如此青睐。虽说单群只是个十四、五的孩子,但段爷对这种不知根底的人一向小心谨慎。本想晚上女儿回来仔细盘问一下,不料放学时女儿竟被这小子劫走了!

    夜幕降临,外面依旧车水马龙,灯光闪烁。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开灯。黑暗中,伴随着若隐若现的青烟,段爷手里的烟头不时的放出猩红的亮光。“C15”和“E11”详细的汇报了跟踪单群的经过,最后,拿出齐瑶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齐瑶的手机安装了GPS卫星追踪系统,这是他们跟踪单群的唯一收获!

    听了齐瑶被劫的经过,段爷沉默不语。想了一会,段爷掐灭手里的烟蒂,自语道:“小瑶喝酒了!还喝多了?!”略一沉吟,段爷抬起头问道:“这么说那小子没有对小瑶用强?”

    “是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C15”点头说道。

    “你们觉得那小子会不会是想用小瑶坐诱饵,引我上钩?”

    “不像,如果是这样,直接绑了小姐更省事,没必要假扮学生混到学校去!“C15”摇着头说道。

    “我看也不像,那小子也没打电话来,不像是用小姐来威胁老板!”“E11”也跟着补充道。

    “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小瑶找到!”段爷站起身,拍着桌子说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