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赐是想向他老子借钱的,可东方刚把帐一算,天赐才知道历届南安王顶着个财神的名头可日子过得有多不容易。南安四州时刻有被朝廷攻陷吞并的危险,因此南安王府把赚来的钱大量投入到了修筑城墙上来,几年一小修、十年一大修,如今南安四州城的城池绝对可算得上是雄城。
还有兵员和装备,二十万南安军每人都有面大青铜盾和青铜长矛,每人都有张大弓或大弩,还有盔甲及兵器日常养护费用,加一起可比得上西蜀朝廷养训五十万大军的开销了。还有,南安实行男丁皆兵制,平民百姓只要是男的、四肢健全、没痴呆症,从十五到四十岁都得接受军事训练,四州依次每年轮训,耽误了百姓农忙则王府进行补偿,这又是笔惊人的开支。这些事一折腾,财神爷也犯愁,所以南安王府里其实余钱没有多少,东方刚其实就是个固定资产庞大但流动资金少得可怜的所谓的财神。
知道了这些,天赐也就不好意思对自己的老子“吃大户”了,那就从剩下的四大财神下手吧。然而天赐却并没有去找四位中任何一位,而是先去吕府拜会前任首相吕国忠。
吕国忠被罢免丞相之职贬为庶民后,就一直在吕府禁足,吕府四周有南安军层层看守严禁吕国忠出府半步。一年半了,这十八、九个月吕国忠的生活和坐牢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牢房”大点且里面设施好点,吃的好点再加上有人伺候,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有。一开始他不甘、愤怒,绞尽了脑汁想要整垮东方天赐,但由于益州都在南安军控制之下,太后和他及吕家老老少少两百多口的人命都握在东方天赐手里,而且被外戚压制的皇族勋贵派支持天赐,因此无论从军事还是政治上都处于下风,看不到翻盘的机会和希望。
后来天赐率新兵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收复了镇西三州,实现了西蜀的真正实质上的统一,如此一来无论在军界还是民间天赐声望都已高制顶点,吕家势力想要翻盘希望更渺茫。
再后来,天赐打下了吐蕃全境,当吐蕃皇室和贵族中的俘虏被押送到益州时,益州全城疯狂,人们载歌载舞、饮酒庆祝,通宵不断。吕府外热闹非凡,吕府内冷冷清清,吕国忠在喧天的喜庆声响中如处寒冰地狱深渊,他知道吕家彻底完了,这么多年在军、政、商界的辛苦经营彻底泡汤了,雄图霸业尽成一场梦。
天赐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吕国忠,一年多不见这前“首相”的变化实在太大,“国”字方脸已变得消瘦,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已全变白,而且头发和胡须明显稀疏了许多,昔日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已暗淡无光,深深的眼袋上只有浑浊的眼珠。不过才过去一年多,这位昔日的人杰和枭雄竟然变得像七十多岁的老人一样苍老,他今年也才五十出头呀。
吕国忠也在打量着天赐,一年多以前这还只是个少年老成、既张狂又机智的半大小子,如今却已是功高盖世的少年枭雄,当初的气质再也不见。如今的少年身材魁梧、双眼如鹰,往那一坐既像择机而动的卧虎蹲狼,又像把随时可能出鞘的宝刀,他即使不说什么而且面色如常,却仍能让人感觉胆战心惊,一年的时间此少年已有了霸主之威和枭雄之气。一年,只不过一年呀,一切就变化这么大,人之命运何其难料呀!吕国忠在心里感慨万千、翻江倒海,可说话的语气却如和邻居扯家常一样:“辅政大人,您这一年多来从未光临寒舍,今日却为何突然到访?”
“哦,是这样,在下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想找您聊聊听听您的看法和意见。”天赐此时一脸谦诚的笑容,就像学生面对老师请求赐教一样。
“哦?大人请讲,草民洗耳恭听。”吕国忠说道。
“是这样的,因为流金赌坊养训地痞流氓横行不法,因此在一年多以前就被我取缔,同时也把它的大东家、西蜀财神之一的赵安康给关进大牢。我派人调查了赵安康的发家史,这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呀,他在十年前还不过只是个小赌坊的东家,别说财神了他连大富之人都算不上,一年下来能挣个百多两银子就撑死了。”天赐说到这停了下来缓了缓气接着说道:“然而奇迹发生了,在一年的时间里他连开几十间赌场,第二年又开始做风尘生意,一年内连开几十间青楼,第三年全西蜀所有州县都有了赵安康开的酒楼,并且同一年全国所有新酿的酒中十成有三到四成是他的作坊酿的。且不去说酒和酒楼饭馆,单说这赌场和青楼,这两样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日进斗金的生意,而且只赚不赔,穷乡僻壤开这两样的人照样可以富得流油。这两样生意朝廷不禁不限,正因为容易开又能赚钱,所以从者众。正因为从者众,所以凡是能做大做强者要么一开始就是大富、财力雄厚之辈,要么就是背后有强硬的靠山和后台。”
天赐说到这停了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边颇有深意地看着吕国忠,而吕国忠只是眼帘低垂,双眼没一丝情绪波动地看着自己的膝盖。
“不愧是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定力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啊!”天赐在心里对吕国忠赞道,但嘴上说的是:“要说大富巨贾,他赵安康不是,这一点前面讲过了。要说有靠山有后台,那他为什么不早发财,而非得是这十年内?除非十年前他找到了一个大靠山或有一个大人物或大势力主动找到了他成为其后台,而赵安康就只不过是那个大人物或大势力的在明面上的一道幌子而已。吕老,您认为如何?”
“呵呵,很有意思,没想到大人对一个商贾竟如此感兴趣,在百忙之中还花时间去分析处理这件事。只不过草民对这商贾却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有钱而且好象也没偷逃税纳,至于更多的就不清楚了,大人问草民怕是白问了,今天也怕是白来了。”吕国忠不卑不亢地答道。
“吕老先别急着判定我是不是白来,我的话可还没说完,有趣的还在后头。”东方天赐一边高深莫测地笑着一边接着说:“因为赵安康赵财神的发家致富史太蹊跷太离奇,与使我对另两位财神薛明礼和周长顺的发家史产生了浓厚兴趣,因为根据我所知他俩不象钱家钱财神有经营一百五十年的根基,他俩似乎也是快速成为富甲一方的巨贾的。”
天赐把头靠在椅子枕脖上懒洋洋地说道:“我派人去查了他们两家,又是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十年前他俩也不过是个小商贾,家财应该不超过五千两银子。而奇迹也发生在十年前,他们突然一夜之间财力雄厚开始疯狂扩张生意并涉足各个赚钱行当,并以极快的速度成为那个行业的霸主。十年之前不过是小商贾,十年之后竟富可称神,一个也就罢了偏偏三个都是在同一段时间内以不可思议的顺利和速度成功,这也太巧合太诡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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