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当朝最高权贵,吕国忠吕丞相的府上自然是灯笼高挂.在吕相爷的书房中,吕丞相正与一锦衣青年在交谈.这锦衣青年相貌颇为英俊但双眼之中有股抹不去的邪气,这人就是昨天在阁楼之上和赵安康谈话的那个青年.
吕国忠穿着华丽的便服在书房中边走边说,脸色阴沉:“你说你惹这么个事干什么?你把东方天赐要来赌坊的事弄得满城皆知,好了,连刺客也知道了,他在赌坊外守株待兔一击而中.幸亏东方天赐命大,不然真出了事朝廷怎么向南安王府交代呀!”
“谁知道竟然会有刺客呀!哪个王公大臣在益州城里被行刺过?这谁能料得到?再说了,那小子不没事吗?”锦衣青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哼!他是没事,可赌坊呢?三十万两银子是小事,可现在许多人认为是我们输不起才派人行刺,以后谁还敢来赌坊?你不去招惹他,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他好歹是亲王的世子,一个赌坊是奈何不了他的,而我们又不方便出面,所以和他斗只能吃亏,懂吗!”
“我这是一时大意被狗咬呀!一开始没料到他有那么厉害的一个高手,潘定安退隐后整个益州就薛方赌术最高.可薛方却三次都败在那个高手手上,要知道薛方已经八年没有败过一次了!后来我赶紧派人去请潘定安出山帮忙,心想有赌神坐阵输多少还不是照样赢回多少。可哪知小子竟然那么不要脸,竟然每注只下三两银子,后来干脆把太祖的玉龙剑拿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就走出去了。”锦衣青年说到这又恨恨地握着拳头接着说:“谁知道那小王八蛋平时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才被人刺杀。可他倒好,让护卫拿着灵牌在我们赌坊站了一个下午,以后不管官府怎么解释,那些贱民都会认为是我们赌坊干的了。这小子太他妈的缺德了!”
“吉儿呀,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少惹事少树敌。可你怎么就是不听,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好欺负的吗!”吕国忠直直地盯着锦衣青年说:“过些日子盐务司有个缺,我给你安排安排。这么大的人了整天不干正经事怎么行,吕家再家大业大可如果后代不行,那吕家的气数也就长不了。哦,还有,不许再去招惹东方天赐。”
“父亲,您给我什么差使我都干,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那三十万两银子,难道就白白……”
“闭嘴!”吕国忠暴怒了,指着锦衣青年咬牙切齿地说:“你眼里就只放得下三十万两银子?你就这么点出息?我吕国忠的儿子就这么点出息?你是吕家的子孙,你就必须得有大眼界大气魄!三十万两银子算什么,和西蜀的山川比起来它就不过是一粒沙子!”
“孩儿知错了,孩儿不去惹那小子便是.”锦衣青年这下老实了.
原来这锦衣青年便是西蜀丞相吕国忠的大儿子吕吉,那么到这个时候那个嚣张蛮横的流金赌坊的后台便浮出水面了,不是赵“财神”而是吕大人.
好大的后台,天赐如果知道了也必定会大吃一惊.
在红叶庄老王府内有一处别院,院子里有一栋七八米高的阁楼.此时已是明月当空,阁楼之下的院中只有四把火把用来照明,但院中警戒的王卫却达到了几十人之多,院外还有许许多多的王卫们在各个位置警戒.如此严密的警戒是为了保护阁楼上的一个人----东方天赐.
当然了,阁楼上不仅有天赐一人,他可没有在这么多护卫的严密保护下独自赏月的雅兴.还有一人,他就是木常青.
现在他们二人正在进行奇特的交谈.
天赐递给木常青一张纸,上面写着这么几句话:明天你带几名卫士带着一些土特产回去,要不快不慢,以往要用多少时日这次就用多少时日.不过让你带土产只是个幌子,传话给我父王才是真,能领命否?
“属下领命,请世子吩咐.”木常青沉声答道.
于是天赐递给木常青第二张纸,上面写着:告诉我父王三件事:一,这次刺杀虽可能是朝廷或流金赌坊所为,但更可能是某一妄图坐收渔人之利的势力所为,后夏\镇西王府\彩云国皆有可能.
二,朝廷很有可能利用我为人质牵制王府的这三年时间备战,三年之后甚至三年之内朝廷就会对南安四州开战.因此王府必须用一切借口和理由训练民兵乡勇,兵越多民越勇则南安越安全.
三,提醒我父王防范刺客加害,尤其要当心被人下毒和行刺.
“记下,记在心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天赐说道。
“全记住了,世子放心,末将就算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这些。”木常青答道。
天赐相信木常青的话,因为这位木将军是有名的过目不忘,正因为如此才选了他去传口信。
当木常青接到天赐的传唤来到阁楼上时,他看见桌子下放着一个小铜盆。他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东西放在这里干吗,烧炭烤火?天不冷呀,再说盆里干干净净连一粒炭渣都没有。不过此时他终于知道这铜盆的用途了。天赐将那两张纸付之一炬然后放进铜盆里,等纸变成黑灰再然后将桌上壶里的茶水倒进盆中。灰都泡成黑水了,现在没有人能知道纸上的内容,除了天赐与木常青。
木常青在心里吸了口冷气,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有些张狂冲动豪爽的世子竟还有这么谨慎周密的一面.
大佛寺的了明法师不仅棋艺高超,佛学造诣在寺中更是数一数二,因此经常被同辈的师兄弟请去探讨佛经,也经常受方丈委托去给小辈的弟子们讲经授业.
今天颂完早经后了明就被几位师兄叫去品茗论经了,大家的兴致出奇的高.从佛经典籍论到诸佛故事,从古本藏经谈到佛画法器,直到吃了晚斋后大伙才散.这种事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出家人无妻无子无家无业,可操心的事少但日子也就不免无聊.于是下棋下半天论经论一天的事并不稀奇,他们浑身的精力也需要发泄呀.
当天已青墨色时,了明才回到他的禅房,而在他的禅房外站着一人抱着一卷长纸,那人是了然.
“了然师弟,你是在等我吗?有事吗?”了明笑呵呵地问道.
“师兄忘了吗,昨日我下棋输给你三局,答应过第二天一天之内要给师兄画一幅千手观音像的.”了然说着拍拍怀里的长卷,然后略带苦笑地说:“师兄,我可是在这等了好一会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哈哈,还不是他们拉着我谈经论佛,就差天花乱坠了.”了明略微摇头笑道:“师弟,这画像什么时候都可以送来,反正你我都在寺里,何必那么着急呢?”
“出家之人不说妄语,说今天之内会画好送到就今天之内画好送到,凡夫俗子亦讲诚信,况出家人乎?”了然昂着脖子说道.
“好,好,好,师弟所言极是,请进吧.我得好好看看师弟画的观音.”了明打开禅房请了然进去.
门掩上灯点亮画摊开,在面对面坐下后两人快速地交谈起来,然而只有嘴动却没声音,他两竟在说唇语.
了然用唇语说:“刺杀失败,据可靠消息东方天赐连一点伤都没有,毒箭都射在了他衣服里的一块金牌上.”
了明用唇语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开疆扩土指日有期,这事成了固然好,败了我朝照样铁蹄踏蜀.”
了然用唇语说:“我只是不服呀,一块金牌断送了一个大好计划,渔翁之利经此一事我朝是难以捞到了.”
了明傲然一笑,用唇语说道:“一头狼想要吃掉两只互相敌视的羊,让羊羔们斗个你死我活再去吃现成的,这固然不错;但一只只的去吃也无妨,因为羊羔互相敌视是不会去救同类的;即使两羊抛弃敌视互相合作,狼照样可以把他们全吃了,因为羊注定了是狼的食物.再多的羊也还是羊,注定了斗不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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