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马车里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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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来。”东方刚说。

    “什么?”东方天赐不解。

    “箱子里的东西。”东方刚用了命令的语气。

    箱子是指天赐脚边放着的箱子,里面有东西,好东西。五个金福饼,一枚金如意,一只金鲤鱼,确实都是好东西。

    天赐对出七个下联拿了七个金奖后就回到了位子上,专注地欣赏和把玩者这七个贵金属物件,再也不对对联了。

    然而由于他一下子狂对七下联,再加上贺颜玉和吕易又一人对出一联,使对子几乎被对尽了,就只剩下“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没被对出下联了。对对联活动才刚刚开始就转眼要进入尾声了,众人明显适应不了,于是一下子就冷场了。

    在这种情况下歌舞类节目又隆重登场,太后笑容满面地请大家边欣赏歌舞边继续想对联,争取把对子都对上并且下联对得越多越好。

    其实太后是笑在脸上气在心里,这位吕太后自幼长在书香门第,是官宦世家出身,很有才学也喜欢呤诗作对的那种调调和那种气氛。

    太后知道皇亲国戚中虽然有许多饱食终日,只会玩乐的废物,但还是有不少有真才实学的人的,因此特意这次把这些有才学的贵族们邀来赴宴。

    太后满心期待她的庆寿活动中能有个热闹的对绝对场面,可谁知道没开始多久就到尾声了。几天前这东方天赐就带着几个王卫弄出了人命案子,在太后寿诞期间让益州出了凶案,现在又把场面弄成这个样子,太后能不气吗?

    好在吕易吕神童争气,没过多久他就对出了“望江楼......”的下联:“印月潭,印月影,印月潭中印月影,月影万年,月潭万年。”吕太后于是见好就收宣布她的庆寿活动到此为止圆满结束。

    而东方刚和天赐现在已出了宫,坐在回红叶庄的马车里。东方刚上了马车后一直阴着个脸不说话,现在终于开口了,但一开口就要收缴天赐的贵金属奖品。

    “这些都是我的。”天赐郑重地声明。

    “还敢顶嘴?拿来!”一向温文儒雅的东方刚这时脸已铁青。

    “凭什么?”天赐毫不畏惧.

    “凭什么?就为了这些区区黄物你就可以不顾王府的脸面了吗?我南安王府就穷到这份上了吗?你还好意思问我凭什么?快拿来!”皱眉怒目的东方刚儒雅的形象已荡然无存.

    “如果父亲您是吕太后或皇上,在您统治的疆域内有一个南安四州之地.这四州有近五百万人口,百年来重农兴商因此富可敌国;又由于尚武成风因此百姓彪悍勇猛.”东方天赐边用脚轻踢箱子边继续说道:“这样的四州,军队和官员都不受您控制.再富,您也征不到一个铜板;民再勇,您也征不到一个民壮兵士;人才再多也是为南安王府效命,当的是南安的官.作为太后和皇上,您心里会怎么想?”

    答非所问是天赐跳跃式思维的典型例子,但用来对付东方刚却经常可以奏效.其实东方刚也知道朝廷将顺州视为潜在的威胁甚至已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要不是要防着北方的后夏和西边拥兵自重的镇西王以及南边的彩云和东边的南汉,早就对南安王府痛下杀手了.

    “不要老是答非所问,箱子里的东西你不能留.”东方刚脸上有了愁容但怒气明显减少.

    “孩儿并非答非所问,这其实就是孩儿去对对联争夺奖品的原因.”东方天赐答道.

    “这话怎么说?”东方刚被弄得一头雾水.

    “孩儿本来并不想装什么聪明,更不希望太后认为我聪明,只是没想到太后对我竟如此了解,连我以前胡编的儿歌都一清二楚.那么的话,在顺州许多人将孩儿称为天才和神童的事,太后想必也都知道了.这么一来,孩儿想装傻都不成了,既然如此那孩儿索性就做个虽有写聪明但目光短浅胸无大志还贪财好利的人,这样安全一点.”天赐说完后嘴角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颇有些神秘莫测.

    “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吗?”东方刚是真的迷糊了.

    “父亲目前就我一个独子,在天下人眼中我就是未来的南安王,在太后眼里也是.刚才已经说了,南安四州是南安王府的四州,朝廷只不过有个名义而已,百姓只知南安王府不知西蜀朝廷......”

    “够了!天赐,不要胡说,南安四州忠于朝廷忠于皇上,我们南安王府也是忠君爱国的.”东方刚有些恼怒:“把箱子给我,以后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

    东方天赐没有闭上嘴,他用带有一丝讽刺的语气说道:“我们自然忠君爱国,可金殿龙椅上的人和珠帘后的人(垂帘听政的太后)信吗?再说孩儿我吧,如果我才华横溢的话,日后就极有可能将顺州治理得更好更强盛.如果我除了有才华还有德的话,那么要智谋之士效忠与我,猛士听命与我,百姓拥护于我也并不难.父亲想想,一个要兵有兵、要钱粮有钱粮、要人才有人才,而且自己又德才兼备的南安王就算再怎么忠君爱国又有什么用?太后和皇帝能不害怕不顾忌吗?对太后和皇帝来说,南安王府最大的忠诚就是交出兵权和财权,然后到益州来做个闲散王爷,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安太后和天子之心.”

    东方刚把身子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一言不发,只是在天赐的眼中他好象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多岁,就好象已是个在生活重压之下心力憔悴的老人一样.“没想到你对西蜀的局势还有我们的处境了解得这么清楚,想得这么深,你比我十二岁时强多了,强太多了.”

    “孩儿今天确实是过分了些,但孩儿一直认为安全比面子更重要,成大事者不必拘小节.”天赐也觉得累,心累.想必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自己的命运还有王府的命令又将如何?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永恒的命运.

    “天赐,那你对你将来的命运想必也很清楚了吧?”

    “是,不管如何,孩儿都会勇敢面对.”

    “天赐,生在这南安王府你恨吗?若是平常百姓家,虽苦点穷些但好歹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不恨.命由天定,上天让我生在南安王府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父亲不用太悲观,一棵草谁都可以踩上两脚,可一棵大树谁想要踢上几脚就得掂量掂量会不会脚疼了.南安四州已发展百年,南安已是大树.”

    “唉!天赐,我们明天就回顺州吧,在这里我们就是草呀.”东方刚说这话时仿佛被抽尽了所有的力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