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大个上了九斤的车,二打开车门,但阿总没上,他还在大骂着那个服务员,说她瞎了眼竟然敢说他,真是吃了豹子胆,她今天要是不跟他赔礼道歉,就把这饭馆给砸个稀巴烂.
二见状忙劝阿总,让阿总上车以免节外生枝,现在全身而退多好.但阿总还是不倚不饶叫嚣着马上就有班子来了,带着管子来灭了这个饭馆.
九斤和大个一看这种情况,忙从车上下来劝阿总,但牛逼没有下来,他把腿伸到车窗外悠哉闲哉地叶着烟圈.
“阿总,走吧,骂也骂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咱多大的面子也找回来了,何必很劲闹呢?”大个边劝边跟阿总递了根烟.
“不行,我非搞他们不可,我调了班子,在路上.”阿总点着烟说.
“算了,阿总,何必为一个服务员很劲闹呢?你原来在我心目中一直这么大.”九斤用双手比划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形状.
”如果你再闹下去,那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么大了.”九斤说完又用手比划了一个苹果大小的形状.
“叭!叭!叭叭!”牛逼在那辆车上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
“算了,阿总,何必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见识呢,走吧.”二也劝道.
“走,阿总.我陪你坐二的车,吃了野味不出去野一野能行吗?”大个边劝边拉着阿总上了车,阿总也顺势下了个台阶,没吭声了.
“二,跟着我的车走,咱们去快活快活.”九斤跟二说了一声,上了他的那辆车,开在了最前面,二和另外二台面包车跟在九斤的后面向市区开去.
二正开着车,电话响了,是畜生打来的.
“说话方不方便?”畜生问.
“等会跟你打过来.”二一听畜生这样问就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说而且不愿意让别人听到.
车子刚进市区没多久,就停在了一个新开的洗浴中心门口,这里原来是一个企事业单位的子弟小学,因为没有生源了,被别人租下来后就改成了洗浴中心.
“走,进去,这是牛总的几个朋友开的.”大个跟阿总和二介绍着情况.
一路上阿总的电话再也没响过,他也再没有打过,更没问”到了没!”之类的话,他调的人肯定没来,如果要是来了或是在路上,别人绝对要跟他打电话,而他现在也不会走,起码要在那儿等着别人,这话不能叫明,大家都装点糊涂算了.
“跟我和弟兄们开三个二个间,开五个三人间.”牛逼对正跟他们递着烟的老板说.
其实这洗浴中心的几个老板者跟牛逼熟得不能再熟了,就是他那几个一起坐过牢的牢友.回来后没啥正事干,几个人要家里和朋友们凑了些钱,又拉拢了几个要害部门的人出了点资金占了一些股份就开张了,因为有偏门再加上那几个吃公家饭的股东们经带着一些熟人和求他们办事的人来消费,生意还算不错。
牛逼今天特地带着一大帮子弟兄们过来就是来捧场的.
二和阿总拿了手牌后,二没进包房,先出去到院子里跟畜生打了个电话.
“啥事,哥!”二还确实不知道畜生为何打电话给他.
“你是不是跟阿总在一起?”畜生急切地问.
“在呀,刚才一直都在一起.”二回答.
“刚才阿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畜生语气还是有些着急.
“没啥事呀?就是吃饭的时候跟别人饭馆里的人搞起来了,不过没啥事了,早都出来了.”二向领导汇报着情况.
“那他妈的跟杯子打电话,说要调班子,还要调管子,弄得他妈的这么大的动静,把别人杯子吓坏了,赶紧跟我打电话问这事能不能办?光机八图嘴巴快活,他说调管子就调管子了,这枪案是多大的事,谁敢轻易露管子,真他妈的吃饱了撑的!”畜生连连大骂.可能刚才杯子一跟他打电话把他也给吓着了.
杯子跟畜生打这个电话是再正常不过了的,因为杯子是通过阿总认识的畜生,而现在阿总要办”大事”,他杯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收这个场,再说动管子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又得进去几个,所以他就先跟畜生打了个电话,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征求一下畜生的意见.
畜生也不愿意拿身上的”虎皮”去冒这个险,就跟杯子说先别理他,等他亲自问问情况再说,于是畜生就跟二打了个电话.
“今天他是有点反常,可能一直心情不好,再一个喝了不少酒控制不了自个,最主要的可能是牛逼说了他一些事,他有些不爽,火没处发泄,所以弄成这样.”二跟畜诉说此事的原委.
“算了,就这样吧,你晚上劝劝他,关系别弄太僵了,他毕竟是司令介绍过去的,要是弄得不得劲,会搞得司令也没面子的,知道吧?”畜生交待完挂了电话.
二边往包房走着,边想着刚才发生的这件事,阿总非得叫杯子跟他调班子和管子过来倒不真的是要搞别人饭馆的事,而是为了在牛逼他们面前也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和脾气.就像北朝鲜在几个国家的注视下试射导弹一样,就是为了争个脸,免得让人家小瞧他了!
但今天阿总的这个戏没有演好,甚至于还演砸了,因为他不但没有显示出自己的实力,反而暴露了自已所有的底牌.让牛逼和九斤他们了解了他的真正实力.
因为阿总本来就不是吃江湖饭的人,他只能算是半路出家,还且又没有根基,这个根基就是名头和手下的弟兄,这个在江湖上是绝对占有主导地位的.
光认识个把两个混得不错的老大有多大用,你又不是他的亲兄弟,又跟他没有过命的交情,平时吃喝玩乐再不错,但一出事到关键时刻顶不顶你就很难说了,这是真理,二有过亲身体会和切肤之痛.
阿总这样一弄,可能以后在牛逼面前就更没啥发言权了.
二和阿总蒸了蒸桑拿冲冲了浪搓了搓背然后回房等候着”技师”来做全套服务,因为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大伙得依次排队等着”上菜”.
阿总在这段时间里一句话没说表情沉重若有所思,二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搭话,两个人都默默地吸着烟看着电视,只到技师进来,他们俩才恢复了活力.
正在剧烈运动之中,阿总的电话想响了,是丁经理打来的.
“阿总,你干啥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丁经理娇嗔着说.
“刚陪一个客户吃完饭,在陪客户打保龄哩!”阿总边说边笑着冲二他们挤眉弄眼.
“怪不得有点吵呢(电视声和嗨休声),早点回来啊,我今天换了一套新睡衣,人家等着你啊.”丁经理人不老珠不黄所以还撒着娇.
“行,老婆,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阿总边说边用劲收拾起他身子底下的技师起来.一直到现在丁经理还不知道阿总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反正他总是借口流动资金不足或要交工程保证金等等理由把丁经理那个戴了绿颜色帽子的跑远洋万吨轮的老公赚的不算少的辛苦钱都暂时”借用”了.
“哟,哥哥,你还打保龄球呢?你的俩保龄球咋像乒乓球啊?”那个被阿总压迫着的技师用手扯着他的二个球一脸淫相调笑着.
“哎哟,姐姐,快松手,你要废了我的武功啊!”阿总故做痛不欲生状,逗得这二个技术不错的技师和二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妈的,喊别人服务员叫小姐,喊真正的小姐叫姐姐,也不知道阿总这是咋论的?二心说.
正当阿总要达到顶峰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他郁闷不已,看了看号码,接了,这个电话一下子让他从快到高潮的地方一下子跌到了最低潮.
这个电话是牛逼打来的.
“阿总,你慢慢玩,我和九斤大个他们先走了,这些弟兄们就让他们住在这儿算了,不然白开房了,你走的时候破费点,跟他们把单买喽,再说弟兄们也是为你的事,对吧,何况你今天又精神了,就这样吧,有啥事打电话,我晚上还得把明天的皇帝提前联系好.走了啊!”
牛逼很会为阿总安排,心说你今天占皇帝成不是上水了半个吗?晚上用了得了!
阿总一听,刚刚的灿烂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淡淡地应了声:”哦.”
那个技师还不知深浅地挑逗他:”又是你老婆打的,咋吓成这样了?”
“操你妈,你咋这么多话呀,跟我好好干你的活.”阿总突然对他这个刚认的”姐姐”勃然大怒起来.
二和那两个技师被阿总的吼声一下子打没了性趣,胡射乱接草草了事.
“机八日的,又跟老子耍经验,耗老子的油(花钱),这么多人得多少钱!?.”阿总恨恨地说着穿起了衣服.
“阿总,你不再去洗洗?”二关切地问道.
“洗个大机八!(当然要洗这儿,而且还是重点)我刚才用浴巾擦了擦,回去反正还得洗.”阿部一会就穿起了衣服.
“你等我一小会,阿总,我得冲冲.”二不洗不行,他家里的母老虎异常敏感.
阿总跟二下楼后,到收银台那儿买单.
“哦,是牛总的朋友吧,他交待过了,我这就跟您算.”收银员的态度极为热情.
“三间双人房是300元,四间三人房是320元,您们一共是17位,服务费是5100元,一共是5720元,跟您打个9折,就是5138元,毛巾和一次性桑拿服钱就算了.”
“算了,就给5000吧,尾巴扔喽!”站在一旁的老板说了一句,并给阿总和二一人上了根中华.
“二,把钱给她.”阿总分的那一万块皇帝成钱还放在二腰上系的”猪蒌子”(腰包)里,二用手估摸着拿了一半出来,那收银的小姐在点钞机上一跑,嘿嘿,刚好5000元.
真他妈的是天意呀,不服不行.
二送阿总回到他和丁经理共筑的爱巢附近时,阿总下了车,并再三叮嘱二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讲,二说了声:放心吧.就开车回去了.
从第二天开始,连着好几天,阿总都是连续下水,轻则一到二个,重则三四个,已输了十来万,他自个的现钱并没有输到这么多,因为每天他多少还要分点缸子,但这也够他受的,二又帮他拿了二个天息,并且经常跟他奔驰在寻找(借)资金的路上。
阿总那一段有些疯狂了,因为他太好面子了,下午和晚上二堂课连着上,有二天都忙得忘记跟二发工资了,但二也没好意思提.
阿总就好像跟牛逼赌气一样,除了业务上有事情一直没有说什么话,因为他”旧仇”未忘又添了”新恨”.牛逼找了皇帝后自已洗起了皇帝码,这样阿总每天就少了1000元的固定收入,而牛逼每天主持分缸子又使阿总在赌场里的威信更一步的下降..
而他手下又没人了,德总拿了二个码跑路了,带队的小叶在单师傅的资金的大力扶持下开了一家美容院,阿总成了光杆司令,如果他一个人在赌场上不冲的话,他更没本钱跟牛逼分缸子.
所以阿总准备跳槽了,至于他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二并不敢确定.
杯子现在的场子还是开在了原址上,那个大妞的老公总是出差在外,也没那么多功夫跟杯子他们铰缠,再说他上次报了回案,铁路警方已经帮他出了一回气了,现在虽说”胡汉三又回来了!”,可”赤卫队”制不了他,因为这儿不属于他们管辖的范围.
阿总在牛逼的场子里再搞也没多大意思了,他抽空跟司令谈了一下这事,司令说:你要走,我也没办法,牛逼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弟兄,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我好坏话都不说.你走之前还是跟牛逼交流一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还是要好合好散,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阿总对司令的谆谆教导表示了谢意,并适当地诉说了一下自已的委屈.
司令还是按着他自己的那句话做的,好坏不说一句话.
下了课后,阿总跟牛逼婉转地表达了自已要走的意思,牛逼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支持.
晚上牛逼请阿总吃了顿”散伙饭”,九斤,大个,二都在场,大王前几天也”养好病”归队了,司令则借口有事,先走了.
晚餐在友好和热情的氛围中进行着,宾主双方相互进行了良好的祝愿和真诚的敬酒,好像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看样子郭先生说的真对,不怕流氓大,就怕流氓装着有文化!!
吃完饭九斤跟阿总算算了股资,该退给阿总的退给阿总,阿总对九斤也表示了谢意,而且对退资的金额没有一点异议.
后来牛逼要请阿总去嗨一下,阿总推辞了,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乘坐二的车走了,此后阿总再也没去过牛逼的场子,几个月后,二又去了一次(去送钱),然后接着又去了数次(去拿钱)但令他想不到的是,牛逼的场子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后叙)
阿总第二天就正式在杯子的场子里上课了,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股东身份了,就是一个柱子,就是一个跟赌场老总关系不错的柱子而已.
因为杯子跟老鸡合伙了,老鸡是本市一个资深的老混子,在83年严打时因为打群架,抢军帽,调戏妇女等罪名(判决书言)判了15年,那时候街道上到处是打着红勾的法院告示,老鸡的鼎鼎大名也出现在上面,只是有幸没打上红钩罢了.而他那保留完好的已经泛了黄的判决书就成了他的资本和社会大学江湖系认同的文凭.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并不在司令之下.
其实黑社会,特别是真正的黑社会是不会拍着自个儿的那纹着下山猛虎或出海蛟龙的胸脯说:”老子是黑社会的!”除非那是个二愣子,要不就是刚沾点边的小太岁们和假冒伪劣的黑社会分子,就像是<<功夫>>里跟着周星星去猪笼寨收保护费的大胖子一样,他胸口的斧子就是纹的再大也不是真正的斧头帮,何况连一个普通的靠剃头为生的老百姓都吓不住.
至于谁才是真正当之无愧的老大,谁也没这么傻,用大姆指指着自个儿说:”老子才是的!”
不管是司令,大王,~逼,杯子,还是老鸡,还有狮子那被管子打死的哥哥,以及那个打死狮子他哥的另一帮派头目,他们都不会这会幼稚和可笑,因为他们知道一个道理,不管他们读没读过多少书,那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枪打出头鸟!”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土堆于岸水必湍之.”
第三句可能老大们难以理解一点,没前二句通俗易懂.
出了名就会有人注意你,就个人就是”公检法.”
而猪状了更会有屠夫盯着你,这个专门杀猪的人就是刑警队或打黑队要不就是重案队.
出头鸟更不能当!不然一来个打黑除恶的行动,这个出了头的鸟就得被打下来.为啥?名声大了呗!领导耳朵经常听下面的派出所,刑警队汇报材料时提起过这个鸟的名字,一开始行动领导就会用笔点着此鸟的名字说:”就是他了!”
而且出头鸟不但要被猎人打,也要被同类们忌妒,老话常说:”文人相轻!”其实这些”黑人”(黑社会的人)更相轻!
因为他们会在私下或公共场合说:”他还能当老大,上次被那个谁还扎了一刀!”
“他算个吊,小时候见了我就哥前哥后的喊,现在还出息了?”
“就他?要不是仗着他姨夫当所长,有几个人吊他?”-------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只说明了一个问题,要想当一个被别人公认还且承认更重要是心服口服的老大并不容易,以二的经验来看最少也是最重要的要有以下三点:
一红道有人撑着,不说完全撑腰也得力挺.
二良好的经济基础.敢打敢拼勇于承担责任的兄弟和多年打拼的名头.
三良好的口碑.这就是为人和做人的问题了,黑道上的朋友对你竖大姆指.红道上的朋友说:这人不错!老百姓说:他没欺负过咱们!
第三点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因为”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在二住的这个城市里,没有谁说自个是真正的老大,因为一个城市有好几个区,若干个街道,若干个大型企事业单位,还有郊区各个乡里的土皇帝们,各个地方都有几个混得不错的江湖玩家,各个地方都有一批在自个儿一亩三分地上说了算的老大们,要说谁是真正的龙头老大,恐怕没有一个老大敢拍着胸口说是自个。
因为要当第一老大不比象棋联赛,在棋盘上刀光剑影炮打马跳地纸上谈兵一番就决出了武林盟主。
要是黑社会也来个联赛,到最后就没有人当老大了,为啥?都被枪打刀扎搞死了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