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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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弦月浅浅勾勒在浓墨般的幕中,恰当如画,浓一丝则太沉郁,淡一毫则太苍凉。淡薄的月映衬着每寸土地都披上一层朦胧,树影婆娑,只是,两抹身影穿梭在其中,打破了这份宁静。

  诡异慌张的身影像是躲避着什么,但却丝毫不影响速度,骤然,从远处传来沙沙沙的声音,急切地想要淹没。空气中开始弥漫着恶臭的味道,吸引着血液想要向胸腔奔腾。转瞬间,那声音又密了很多,铺天盖地地压迫着每根神经,毛骨悚然。轻微的破空在那两人头上响起,呼应着越来越密的沙沙声,似要吞噬这两个妙的猎物。

  意识到浓烈的肃杀之气,两人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这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两人不顾一切的逃亡,却在开始便逃进了这张网,不论向何处奔窜,也不过是加快了网的收缩,让死亡更加接近而已。现在,这张网正以这片土地为中心迅捷地收缩,想要突围出去,需要下番功夫了。

  近了,更近了,像是来自地域的气息压迫地侵过来,无数的蜘蛛在雅素的下发出诡怪的彩,狰狞的身形足有巴掌大小,它们的嘴角呼出沉厚的黑气,夹杂着恶臭,咕嘟的声音隔着圆滚的肚子传出。它们自顾自地围成一个圈,不前进,不倒退,圈里有它们的猎物。它们,似乎不急,是真的不急。

  它们的头顶开始出现一些细软的破空声,声响声息,只一次,一只蝙蝠便会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像是本来就隐匿在空气中,随时出现,随时消失,只凭它们的意愿,再快的速度在它们面前也不过是张柔软的纸,一碰即破。它们扑棱着翅膀,挑衅地看着,也只是看着,并没有攻击,即便是这样,也可以让人感到,惊骇。

  死亡,不动声息地笼罩着,一切都似乎安静了下来。在死亡面前,一些事情会显得微不足道,可是,死亡,有时候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死亡前的对峙。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撕破一些理智,一些镇静,一些淡然,只一些就够了,然后,静静地看着一些东西毁灭,消逝,最后,成为一具死尸。说到底,被毁灭的东西只是被自己毁灭罢了。

  暗。零星。孤寂。

  蓦地,有人出手了。她只信手撒出一些粉末,任它们四处散离,灵活地攀附在那些恶毒的东西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恶臭的气味淡了,粉末的范围却广了,透出淡淡的青,慢慢地点亮了沉闷的心绪。

  可她却皱皱眉,抬头看着那群蝙蝠,好一会才扬手一挥。那些淡青光点便一寸一寸笼近,最后停在两人的周围,随即,光点便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毒,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只是用法不同而已。

  那把粉末,也绝非普通的毒,而是绝息虫。它吸食气息而生,顷刻间就可依次而繁养数代,被吸食者必死无疑。而这绝息虫又可依主人的想法吸食任何有气息的东西,它们没有接近那群蝙蝠,只能说明那群蝙蝠不是活物。

  霓裳轻旋,密密麻麻的银针脱手而出,朝着空中是那群蝙蝠飞速刺去,只是,眼看着银针已全部刺中,却又毫无依靠般孤零零地落下来,绝非任何速度可以比拟,蝙蝠的身影便不存在了,仿佛眼前的幻境,而它们,根本没有存在过。

  明明已经刺中,却又凭空消失。

  那是,什么样的状态?没有气息,没有实体!

  她急速收起银针,拉起身旁的人,窜逃。

  在两人消失的地方,慢慢走出一群人,漫不经心地看着遍地的蜘蛛。

  “看来,我倒是小看了这两个丫头!”为首的人捏捏眉角,似乎有些后悔,语气中却有些兴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