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大半天,王梓竣正在指挥室里喝茶歇息,营执法队的队长陈宽进来报告。
王梓竣问:“什么事?”
“二连三排一班两名士兵在街上调戏一女尼,被执法队抓获,请示营长如何处置!”
“按军纪条令惩处!”王梓竣恨恨地说:“这群混蛋,放出去就惹祸!出家人也敢调戏,从严!”
“是!”陈宽敬完礼刚要转身,王梓竣问他:“女尼?南苑附近也没有尼姑庵,这女尼是从何而来?”王梓竣又想起曹思萱算卦的事,“是不是会算卦的尼姑?”
“回营长,是一老一少俩尼姑,她们不是在京城附近寺庙修行的,听说她们从南方来到南苑,时间不长,村民都说那个小尼姑算卦很灵验。”
“尼姑不好好修行,竟装神弄鬼的算卦,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类!你去把那两个尼姑一并带到我这里,如果是假尼姑真骗子,那两个士兵就少挨些板子。”
两个违反军纪的士兵已在门外听候发落,陈宽将他们带了进来,又吩咐人去找那两个尼姑。
王梓竣脸色阴沉,说:“调戏民女,杖五十。调戏尼姑,就杖八十吧!”
俩士兵吓坏了,军纪上,强暴民女,砍头;调戏民女,杖责五十。那是七寸宽一寸厚的军杖,一般情况下,打完五十杖,皮开肉绽,死多活少。这八十杖分明是在要他们的命。王梓竣刚说完,俩人已经跪在地上。
“营长,俺们没调戏民女,冤枉啊!”
“冤枉啊,营长!我们哪敢违犯军纪啊!”
王梓竣说:“冤枉?那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若是冤枉就从轻发落,若是敢欺骗我,直接拉出去砍头!”
两人战战兢兢地叙述了事情经过。
他们去街上鞋店里买鞋的时候,鞋店里有一老尼姑正跟鞋店老板面红耳赤的低声侃价,两个人无意中听了几句,发现这个老尼姑不是为买鞋侃价,而是要卖人!两人觉得有趣便留心听了听。原来是这个老尼姑要卖一个小尼姑,鞋店老板看上了小尼姑的相貌,可又嫌做过尼姑的女人晦气,说只给十两银子。老尼姑想要二十两,这分歧就太大了,于是老尼姑就拼命夸赞小尼姑的种种好处,貌美、有学问、知书达礼等等。
大概鞋店老板真看上了小尼姑,咬牙加到十五两,老尼姑眉开眼笑地同意了。老尼姑便带着鞋店老板往自己的住处去领人,俩士兵起了好奇之心,想见识见识被老尼夸成花的小尼姑,就在后面跟着一起去了。
老尼将鞋店老板领进一处民宅,两人从外面等着他们把小尼姑领出来。哪知里面不一会儿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门猛地被推开,小尼姑从屋子里跑出来。小尼姑没留神门外有人,一头撞在了一个士兵身上,两人摔倒在地,士兵连忙起来,要扶起小尼姑时,巡警赶来了,鞋店老板见势不妙偷偷溜了,老尼姑却一口咬定士兵调戏小尼姑,士兵百口莫辩,警察将两人送回军营,通知了执法队。
听完叙述,王梓竣说:““一会儿就可以对证了,先把他们押下去!”
等了一杯茶的工夫,人带到了,还跟来俩警察。警察一进屋就连声道歉,说刚刚那个小尼姑交代了,那两个士兵并没有调戏她,是她撞到了他们身上。
王梓竣问:“老尼姑要卖小尼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警察摸不着头脑,说:“还有这等事?我们只调查调戏案的……我们回去再审审,要真有这事就抓老尼姑坐牢。”
“你们这么颟颟顸顸的能审什么案?!把老尼姑带进来,我问问她!”
老尼姑哪里进过军营,更没见过这么多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加之心里有鬼,哆哆嗦嗦的进了屋。王梓竣还没问话,只拍了一下桌子,老尼姑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但老尼姑心存侥幸,迟疑地说:“老尼不知因何事开罪了军爷?”
王梓竣转到她旁边:“你若是真的出家人,你的跪拜我可受不起。”
老尼姑:“我们是河南静修庵的出家人,军爷可查证,出家人不出诳语……”
“不老实修行,跑到北京做什么?听说你们还装神弄鬼给人算卦,可有此事?!”
老尼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年前,革命党和北洋军打仗,炮弹误炸了静修庵,把住持师傅炸死了,一众比丘尼也炸死不少。我们无处容身,剩下的师姐妹有的还俗,有的投奔其他庵庙……”说着掏出了当地县衙出具的证明和路条。
王梓竣看了证明,知她所言不假,河南前线两军交战时也确实误炸了一处尼姑庵,为此全国舆论曾沸沸扬扬。
“怜蕾师姐说她与北京通教寺的住持交好,就带着我还有她的小徒弟来投奔北京通教寺……”
警察插言道:“通教寺早已荒废了……”
“正是,我们身无分文,只能靠化缘过活……”老尼姑哭哭啼啼地说:“没想到师姐她又身染重病,无钱医治,她的小徒弟就想出了替人算卦这个主意,想治好她师傅的病……可还是没保住师姐的性命,师姐到底是圆寂了……”
“那你为何要卖小尼姑?”王梓竣提高了声音,“拐卖人口,按律当罚三年苦役,你可知罪!”
三年苦役于这五十岁上下的老尼姑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下来的,多半要死在苦窑里。刚从地上站起身的老尼姑吓得又跪了下去。
“没,没有……”
“要我把鞋店掌柜带来过堂,还是先给你用刑?!”王梓竣刚说完,陈宽虚抽了一下手里的马鞭子,‘啪’地一声脆响,老尼姑吓得缩成一团。
“不,不……我招、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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