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议乖巧地点头,扯动缰绳。
即墨旬跟在微生议旁边,紧抿着薄唇,眉头一直未舒展开。
马蹄哒哒,两人处在一种怪异的沉默之中。也许他们的相识、作伴本就怪异得不合情理,却在情愫暗生下显得合情合理。这世间的情讲究的是个缘分,若是有缘,时日便不是问题,可有缘并不一定有分,多少有情人因为有缘无分而各自天涯。
草长莺飞,他们已经可以听到吉愿河的水声,这说明离吉履城不远了。隐约看到了吉愿河上的木桥,两人放缓了脚步。吉愿河并不宽,约莫十丈,河水却不浅,日里水流湍急。微生议先上桥,即墨旬跟在后头。
走到一半时,即墨旬突然听到弓弦震动的声响,紧接着利箭破空,笔直地飞向微生议。即墨旬迅速弹出袖中的碎银,利箭遭到阻截只是微微改变了方向,足见挽弓之人力道之大。“微以!”
微生议听见即墨旬的吼声,回过头来。与此同时,利箭“呲”地深深地刺入她座下的马腹,马儿吃痛地狂舞,微生议整个人便被甩脱抛向空中。
从空中坠落入河水中,不住下沉的微生议此刻头脑混乱极了,四周河水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好难受,她挣扎着想露出水面。
即墨旬看到微生议落河,也扑棱跳下河中。微生议好不容易冒出头来,却没法往回游,湍急的河水不断地把她向前推。“墨、墨大哥……墨大哥--”听到微生议的呼喊声,即墨旬用力朝她的方向游去。微生议求生的本能强烈,使劲地挥舞着她的手好让即墨旬能够看见她。
捉住了微生议的手,即墨旬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带着她往岸边游去。谁料暗中又有一支箭向他们射来,看到了那支箭,微生议一沉,把即墨旬往下压,可那只箭还是生生地插入自己的左肩胛。“唔--”微生议咬牙吞下痛苦的尖叫:“墨、大哥……快……”
微生议的血融入水中,染上了即墨旬的衣衫,他已经近乎疯狂,一手抱着微生议,一手使尽生平的力气游到岸边。把微生议托上岸后,即墨旬警惕地四处张望细听,却只有水流哗哗,暗杀微生议的人已经离去,看似那些人并不想置她于死地。
轻柔地抱起微生议,即墨旬看着她因强忍剧痛而近乎扭曲的表情,心若刀割。微生议的全身湿漉,眼中的泪与未干的河水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微微撑开沉重的眼帘,她挤出了一个微笑。即墨旬能够了解她是在安抚他,告诉他她没事,可他却恨不得分担她身上的痛苦。
环顾四周,草木丰茂,却没有一个能疗伤的地方。即墨旬决定带微生议回吉履城去,可又害怕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的伤更重。
“墨大哥……不要回,吉履,不要……”微生议忽然断续地说:“我有……疗伤的丹药……不要……回……”
即墨旬立即往河边的树林走去,走到深处,古木参天,有块大石稍稍掩住一个洞口。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即墨旬进入了洞里,洞中一片漆黑,也不知有多深,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水滴之声。两人的行李都在河中随水而去,现下连生火的折子都没有。
微生议不若寻常子,坚持到现下还能明白周遭发生了什么事。她奄奄一息,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自己的胸口,便昏厥过去。
即墨旬通过洞口的微光看清了微生议的动作,有些不可思议,却也赶忙把她放下,把真气过渡给她。看不清微生议,即墨旬不敢贸然把箭拔出,想起她的话和刚才的动作,即墨旬让她侧靠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扶住,腾出一只手向她怀里摸去。这一摸,让即墨旬愣在那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她是个子!这个真相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让他不能反应。
当下的状况不由得即墨旬多想,他自微生议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一看,里头有三个密封得很好的瓷瓶,一个小盒和两块打火石。逐个打开检查后,三瓶分别是盐、金创药和续命丹,小盒子里有柔软的丝线和银针。怎会有人随身带这些东西?疑问虽在心头,却不得不赞叹这些东西的实用。
让微生议轻趴在地上,即墨旬便出洞找来些枯枝干叶,用打火石生起了火,温暖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洞并不大,却空旷干燥,洞内深处有一潭清泉,泉眼位于洞壁两尺高的位置,泉水汨汨流入潭中。即墨旬抱着微生议来到泉边,把一颗续命丹喂入她嘴里,自己舀起泉水尝了一口后才让她喝下。
微生议浅青的衣服早已被血染成鲜红,现下已经变得有些黑。即墨旬拿捏好力度,撕裂开她背后左肩胛的衣裳,箭头已完全没入她的皮肉内,伤口处暗红有些干结的血和鲜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即墨旬仔细观察确定箭头涂毒也没有倒刺后,左手揽压住微生议的背,右手握牢了箭杆。深吸一口气,他猛然用力迅速拔出那只箭,鲜血顿时自伤口飞溅而出。
“啊------”微生议因突然的剧痛刺激而醒来,猛地弓起身子发出痛极的叫喊。微生议在朦胧中感觉到即墨旬按住她,不停地在她耳边说:“忍忍,忍忍就好了。”随即再次昏了过去。
即墨旬撕下一截衣袖,浸湿了水,温柔地擦拭微生议的伤口,把淤结的血污清理干净后均匀地涂上了金创药。把微生议抱回火堆旁,即墨旬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清洗干净对着火烘干。
看着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微生议,即墨旬心跳得愈来愈快。颤巍着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对着她白皙丰的身体,即墨旬双颊潮红,赶紧把干暖的外袍给她换上。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他把微生议轻搂在怀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