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又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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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需要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傍晚还未到,景儿就开始在妆台前帮我涂脂抹粉。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相貌,但看着镜子仍深吸一口气,镜中女子柳叶弯眉下一双水眸灿若星辰,流转生辉,娇俏的鼻翼微微翕动,不胜娇羞,轻启薄唇,微含朱色,更显得肤白胜雪,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簪着一只娇艳欲滴的玫瑰,尾端轻挑出的几缕发丝垂在颈上。

    “姑娘,这,这裙子……”景儿拿着裙子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对我说这裙子的伤风败俗。

    “拿来吧,”我轻笑着接过裙子,套在身上,而景儿看着这坦胸露背的衣服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错,我今天要跳得曲子是卡门,这艳红的舞裙就是专为这曲子量身设计的,领口开得挺大,后背采用挖空式,未过膝盖的大幅裙摆用金丝绣边,轻轻贴在腿边,我用红色丝带从脚底开始交叉缠绕至大腿,登上大红缎面的舞鞋,活脱脱就是人情奔放的卡门。

    到我完全装扮好,外面的节目还没完,我兴致盎然的坐在窗边看别的姑娘准备的节目,但基本上都是些平淡的乐,舞,让我渐渐失了兴致,但稍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个来找过碴的青荷,她一身藕荷色的长裙盈盈起舞,那天光顾着应付她的挑衅,也没仔细看看长什么样子,现在再看,竟与那日的气度完全不同,若说那天是泼辣刁蛮,此时便似面若青荷初露,身如柳絮轻摆,难怪叫青荷。未几,青荷已舞毕离场,临走还不忘对我射出个胜利的眼神。

    该我上场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节目,我接过景儿手里的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踏着曲前的节奏缓缓上台,看着台下坐满的人群,心里突然一阵狂跳,我用目光探询四周,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是我太敏感吗?然而乐声将罄,我赶紧调整心态将注意力放在节奏上。

    随着乐曲响起,我迅速撤下黑色的披风将之抛在一边,露出内里的红舞裙,“啊——”众人一片惊呼,青楼虽然以色悦人,但毕竟思想保守,看到这样开放暴露的服饰自然惊诧。然而我要的就是这样惊异的效果。

    我跟着节奏傲然起舞,这个热爱自由的女人,她追求爱情,又渴望无拘无束,此时此刻我就是卡门,卡门就是我,她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般盛开在大自然中,天真可爱,我用欢快舒展的舞步来表现着她惑人的魅力,随着音乐的推进,我的步伐也逐渐激昂,如被带入灯红酒绿的鸦片般展示出她致命的毒性。

    “跟著你走向死亡,我愿意,但不愿意跟你一起生活。…继续爱你,这不可能。和你一起生活,我不愿意。”这就是卡门,宁愿死,也不愿意失去自由,当我缓缓倒在台上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目光,此时,下面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们异常安静,仿佛还未回过神来,我已捡起披风离开舞台。顷刻间,我听到了如雷般的欢呼和叫好声,楼下议论纷纷。

    “刚那个是谁呀,怎么以前没见过?”

    “你不知道,那是前两天新来的姑娘,第一次登台呢,”

    “哇,那身材,那容貌,真是没的说,”

    “最重要的是那舞姿,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啊,要是能陪我睡上一夜,真是死也值了。”

    “尤物,尤物啊。”

    突然,“啪——”的一声,楼下一片混乱。

    “啊————”女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出了什么事,我推开窗子向楼下观望,底下乱作一团,一油头粉面的男子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血,脖子上插着一根筷子,贯颈而过,应该是当场死亡。

    在一片慌乱之中,对面一白衣男子显得特别镇定,还在端着酒杯喝酒,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不是死都值了吗?你就到地府去作你的美梦去吧。”这正是刚刚倒下时那道熟悉目光的主人,只是此人脸上带着张面具,堪堪遮住了半张面孔,原来人就是他杀的。这是非然,就是他,难怪我刚才就觉得熟悉,我急忙向楼下跑去。

    还未等我跑到楼下,非然急步向前,当在一个中年人前面,“把药给我。”

    “嘿嘿,慕容九杀果然厉害,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此人干笑两声,往脸上一抹,一张年轻的脸就暴露在空气中,我一愣,站在原地,慕容九杀是谁?这不是非然吗,怎么回事?

    “梁笑天,把药留下,”非然仍冷冷的说。

    “哼,你追了我这么多天,难道你也对那个传言有兴趣?”

    “凤舞九天,真龙降世,得乔雅安者得天下。”非然喃喃道。

    什么,得乔雅安者得天下?这是怎么回事?乔雅安不是已经死了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坠落城楼,难道一具尸体也有人抢?

    看非然有瞬间的失神,梁笑天想趁机溜出去,只见非然身形一动,仍挡在他前面,“把药留下,要么,不命留下。”非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眼见逃跑无望,梁笑天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就是回魂丹,给你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须自断右臂,”

    “好,”非然想也没想就应下来,然后举剑便刺。

    “不要,”我一看不好,飞扑过来就要夺剑。

    却被他一把推开了,“走开,”他厌恶的说。趁这当儿,梁笑天几步抢出门去。

    非然作势就要追上去,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角,“不要丢下我,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闻言,非然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怔怔的看着我,轻念,“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会怕的。”

    但只片刻,他就回过神来,“你跟她,真的很像呢。”

    “她是谁?”我问。

    “一个故人。”

    “是你爱的人吗?”

    “对,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他仰起头,看向远处。

    “那你的妻子一定很美吧?”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不算美,但是在我眼里,她就是最美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