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谁背弃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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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丘的冬天真的很冷,我们还没走完一半的路程就计划着要折到相对南方的昭煌去,虽然苏蔡不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我素来畏寒,现在更是成日里离不得手炉。痛疾经常会发作,为此,连碧梧都学成了一手熬药的好本事,苏蔡更不用说,每每发病都是他照顾着的。我这个样子一直都在连累他们,很想自己安静的走开,就像当初离开非然和无殇那样,但看着他那哀伤隐忍的脸,就狠不下心再去伤害他。

    我们这样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将近一月,才到了昭煌的边城盟州,听说是曾经签署北昭协定的地方,所以改名为盟州,当年昭煌的王子爱上了北丘的长公主宜和公主,于是公主就从这里出关和亲昭煌做了王妃,两国就签订了友好协定,承诺互不侵犯,一时传为佳话。多少年来,也的确如此,本来颇不安宁的边境也因此得到了太平,两国商人在边城互通有无,为这里的繁荣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北丘也因此可以安心发展逐渐富强起来。

    当我们三人站在城内的时候,却觉得事情有点异常,盟州的出入检查的十分严格,尤其是对每一个入城的人都会详细盘查。城内的街道也显得有些萧条,路上行人不多,即使有人也形色匆匆,一点不似别处的悠然。

    “看来这里并不太平,近期之内应有战事,”苏蔡道,“什么?北丘和昭煌不是签定过互不侵犯协定么?”我问,“那又如何,一纸文书而已,人的欲望怎么会被那张薄薄的纸所束缚?”苏蔡轻声道。

    “我看,我们还是别待在这里了吧,雅儿觉得冷,我们就去西昌,西昌的最南端,哪里一年四季都很暖和,要是喜欢,我们就住在哪里,雅儿觉得如何?”“碧梧觉得呢?碧儿不是说想来昭煌看看的吗?”我转身问碧梧,是啊,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也应该问问她喜欢哪里的。

    “碧儿没有特别喜欢哪里,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碧儿的家,”碧梧认真道,“真是没办法,说了多少次,就是改不了口,一口一个小姐,”我笑,“那好吧,就去西昌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么急,歇两天再赶路吧?”苏蔡急道,“是啊,小姐近日的药也要熬出来了,”碧梧道,“我没关系的,这两天正觉得身子好了些,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现在抓紧点,等到了西昌境内就可以不那么赶了,”“那好吧,就这么定了,”苏蔡应到,“碧梧,今晚就先准备这两天的药吧,明天一早就走,”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真的要打仗了吧。

    冬日的清晨真冷,坐在客店中也冻得受不了,苏蔡出去打听消息,碧梧也去厨房端药了,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抱着手炉取暖。

    “嘿,看样子是要天下大乱了吧,”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谁说不是呢,北丘这次是铁了心要打下昭煌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道,“那当然,昭煌做的这过分,总要为我们宜和公主掏回公道吧,”小二又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吧,这次北丘主战的四皇子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啊……”“还有这么回事?”“不知道了吧?”那人说,“那是南惠喽?”小二问,“…那个三皇子啊…”无奈两人渐行渐远,我竖起耳朵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北丘和昭煌的战争有南惠什么事,又关非然什么事,我胡思乱想连碧儿进来了也不知道。

    “小姐,药煎好了,趁热喝了吧,”碧儿道。“碧儿,推我出去,”我急道,“什么?”“别问,推我出去,”我厉声道,“可,可是小姐,您还没吃药,公子没回来,”许是从未见我这么厉声说话过,碧儿一时语无伦次起来。“我只是想出去转转,不会很久的,”我缓声道,“是,小姐,”碧儿不再说什么,只回身拿了件披风盖在我身上。

    出了门,我让碧儿直奔茶楼,除了妓院以外,茶楼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只是这一大早,堂上显得有点冷清。但我的目标不是那些闲散茶客,所以要了包间坐下,就点了最贵的茶点。

    果然不一会儿,小二舅殷勤的送了来,“小姐,这是您要的茶点,”我微微一笑,就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没错,我的目标就是小二,平日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尽数收进小二耳里,我要了包间,隔开掌柜,金钱攻势,就不怕他不对我竹筒倒豆。

    果然,小二眼前一亮就要去抓银子,我一把攥住了他的腕子,又将一锭银子摆在桌边,“还不止这些,”我笑着说。

    小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银子,“小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呵呵,果然是聪明人,”我道,“那我问你,最近城里有什么新闻?”

    “新闻?哦,你是问最近是不是要开战了吧?是北丘要找昭煌的麻烦,”“这我知道,”我不耐烦的说。“那只是其一,”小二炫耀般说,“小姐您是问对人了,别的不敢说,这个啊,我还真知道,”“快说,”我催促着。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是宜和长公主吧?”我问,心里谋划着该如何将话题不着痕迹的引入我想知道的事情上。

    “表面上是为宜和长公主在昭煌未得到应有的礼遇,但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是北丘的王妃。这么说吧,实际上是昭煌得到南惠的支持,要打北丘,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具体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唉,只能是红颜祸水啊,争个女人,”小二叹息道。

    匆匆打发了小二回到客栈,苏蔡已经回来了,“这么冷的天,你一大早到哪里去了?吃药了吗?”

    小二的话一直徘徊在我脑海里,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非然已经忘了我吗?他爱上了北丘的王妃,还不惜以开战为代价夺回那个女人,他已经爱上别人了,我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可是当我真的知道他温柔的笑脸,深情的双眸都不再属于我的时候,我的心里,怎么会这么痛的?

    那个温润如玉般的白衣男子,那个为我唱《一眼万年》的男子,那个对着我坚定的说生死的男子,已经不在了吗?呵呵,生死不弃,好像本来就是我先背弃了誓言,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