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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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跟爱我的一个人做朋友是幼稚的。”

  “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惠迎怀痴痴地看着她的眼睛。

  “一种感觉。就像你周围有那么多出的孩子,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呢?恐怕也是一种感觉在做崇吧?”

  “对,就是那种感觉。”他的眼中闪烁出热光来,吻顺着手臂蔓延而上……

  “非要这样不可吗?”

  “你厌恶吗?我记得你一直厌恶我的碰触,所以我没有加那种药。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拒绝我。”

  那种药?她当然知道是哪种药。“然后呢?”

  “你会要我负责吗?是,你不会。你会起诉我吗?也不会,因为你是他的未婚,他正有麻烦。”

  “那你又何必呢?”

  “只为了让自己死心。十年解不开的结只能用这种方式。”他抱起她走向房间,忽然一个人影窜过,他的人已经倒地,沈郁已被夺走。

  “余光!”沈郁的泪泉涌而出。余光揽住她的腰,柔声安慰:“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王亦翔的兄弟,对吧?”惠迎怀已经从地上站起,没有惊慌,反而很平静。

  “这件事到此为止,还是我们比试比试?”余光冷声问。

  惠迎怀很平静地走向沈郁,说了一句:“你是我终生无法解开的结,是我终生的遗憾。”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头,以后也不会再回头。

  余光刚带着沈郁从侧门出去,亦翔迎面而来。他接过沈郁,“谢了。”

  “对不起。”沈郁哽咽。

  “这不怪你。我知道他总要做点什么。”把沈郁安顿在车上,他开车离开。余光转身正要上车,忽见角落里发出信号,然后有一辆车随着离开。他意识到什么,忙上车并跟亦翔联系。

  亦翔按下安全装置,车上没有什么故障,然后朝一个夹子装上微型芯片,夹子屏幕迅速出现追随的车子及两个追随者,他愣了一下,车上有个似乎被劫持的孩子——小曼。

  前面忽然出现一辆车子——无人驾驶!轻松闪过又到前面一个路口,忽然又喊出几辆车,仍是无人驾驶,车子根本无回转的余地。他踢开车门,揽起沈郁向车外滚去,后面一辆车恰撞向他们。几辆车撞在一起,迅速引发爆炸,亦翔把沈郁压在身下。

  “亦翔!”

  “我没有事,你还好吗?”亦翔问身下的沈郁,他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小曼!”亦翔失声喊道,小曼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双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另一个人在火中挣扎。亦翔忙扶住小曼。

  “对……对不起。她们……劫持了我,要我说出你在哪儿,对……对不起……”

  “什么他们?”

  “你的……fans——”

  “小曼?”余光赶到了。亦翔忙喊道:“快送她去医院。”余光开过车,几个人上车后,余光迅速往一家报社打电话“王亦翔已经遭遇车……对,,你们过来……”亦翔知道这次偶然的意外将他王亦翔这个人彻底消失了。

  小曼做了截肢手术,沈郁已经恢复力气,她和亦翔站在门外,彼此呆看着。完了,他们之间彻底完了!小曼爱他,所以在紧要关头,她挣脱劫匪用身体护住了他!

  终于,沈郁向外走去,亦翔一把把她拉到怀中。

  “你说过要用你的长发缠我一生一世。”沈郁推开他,走进一个房间,拿出一把剪刀,拔下发钗,长发如瀑而下。沈郁握住一把头发,说:“她可以为你去死,我没有;她能为你牺牲一切,而我甚至无法牺牲自己的工作!她爱你,也需要你。长发曾是我的思念,现在,我把它剪了,不会再思更不会再有牵念了。”她毫不犹豫剪下长发。“好好爱她。”亦翔看着她转身离开,泪水一点点滑落。忽然他跑上前,从背后拥住她,“答应我,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没有他了,还会好吗?断发了,真的就能够断情吗?

  忽然间,她像是被抽空了一切。她挣脱他的怀抱。

  是不是这样一个转身就可以从此逃脱

  是不是这样一声叹息便可以将所有哀伤带过

  心动心痛依然沉默不说等待倦怠

  爱埋在心中

  眷恋在风中坠落

  还是这样走吧

  让搂紧的怀抱不再紧拥

  让亲近的心不再炽热

  就像曾经的深情

  早已不忍huigu这一路风雨啊

  怎可一错再错

  沈郁消失了,她给父母留下两千万,然后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那里。她是在事发后两个星期后离开的。

  亦翔坐在一间挂满沈郁照片的房间里,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他已经是“已亡人”,但是媒体对沈郁还是不会放过的,显然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因为她根本不曾上过班,她一直跟父母一块。现在她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她只是对父母说她要出去走走。但是,她一个人去了哪里?

  西西推着小曼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又离开。

  “,我是不是该让他离开我?”刁蛮任的小曼经过失去双腿的痛,情大变,变得柔和,小心翼翼。一切患皆由她而起。从通知记者那一天起,她就埋下了根,破坏了亦翔的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他的爱飞了,而她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他像荧屏中的主人公一样,对她无微不至。他完得无懈可击,这难道不是她一直梦想得到的吗?尽管代价是她的双腿,她仍不悔。

  “他不会弃你而去的。”西西叹了口气。

  “他心里怪我吗?”

  “怎么会呢?他的这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有没有你都会发生,你只不过是一道催化剂罢了。他甚至感激你救了他们。别多想了,你得给他时间忘记,你不可能让他一下子心里眼里都是你!毕竟沈郁先入为主,而且在他的心里已经入住了十年。”

  “他会忘了她吗?”迷茫的双眼忽而睁大,“他若能忘了她,也一定记不住我。”

  西西心猛地一惊,她的不学无术、任刁蛮的何时长大了?何时善解人意了?沈郁已经到了澳大利亚,她不能再留下了,为了肚中的孩子!她与亦翔的孩子!十年了,她梦了十年,醒来,竟然还是一场空!忽然间有个生命降临了。想想近三十年的生命中她不曾得到过、留下过什么,她更不知经历过这十年漫长的感情后,她还能不能再接受别的男人。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兴趣当个母亲,可是当感觉到自己体内孕育着生命时,她的母一下子迸发了出来,那么强烈,那么势不可当。她要留住,不是为了爱情,是母亲的那种神圣使命感,还有对未来的渴望。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精神寄托,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理由。但是不能在那个城市。亦翔终会知道,这可能会打扰到他的生活,他们之间会永远纠缠不清;更不能回老家,乡下的偏见以及舆论,会扼杀她的孩子,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而且父母一定不能够再承受她这么多年的起起伏伏,还挺有那可怕的舆论,将他们的脸面置于何地?惠迎怀吗?他应该开始他新的生活,不该活在她和亦翔的阴影之中。思前想后,她决定出国。她本来并未打算定居,但是一件意外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很偶然的一个机会,她遇到一个本土的澳洲二十五岁左右的农场主路瑞斯。他的父亲因为重病将农场抵押给当地银行贷款,父亲没有保住,有没有钱可以还款,农场眼看就要被收购走了。沈郁却在一刹那间做出决定,问:“还缺多少钱?”她用英语问。

  路瑞斯看了她一眼,回答:“两千万。不是专为治病,当时爹地的生意也陷入了困境。”

  沈郁想了一下,打量着农场半天,递给他一张世界银行卡。路瑞斯几乎呆愣了好半天天下红雨了吗?太阳从西边出来吗?父亲的生意倒闭之后,几乎所有以前交往的人都避着他们,而她,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吗?……

  从此以后,无论沈郁有多坚持,他都视沈郁为农场的主人。因为是她沈郁替他保住了他家的祖业。后来他发现这个单身人竟然怀孕了,他对她更加小心翼翼了,甚至雇了佣人专门伺候。他白天在农场和雇工们一起忙活,而沈郁则替他料理家里的一切,让他用无后顾之忧。他虽然很好奇她肚子中的孩子,却不敢问。两人晚上经常聊天,情意渐渐加深,俨然亲密的朋友。

  沈郁渐渐发现路瑞斯不仅在农场的布置方面很有建树,在骑马、剑术、射击、游泳,甚至一些高科技的社会前沿的东西上也毫不逊,一问才知道他曾经到国斯坦福大学留过学,只因为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才回来继承父业。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现在里里外外就靠他一个人了。虽然他骨子里向往流浪,但是不能弃父亲于不顾。

  他们有很多相同的兴趣,路瑞斯曾经打趣问:“你来做这个农场真正的朋友怎样?”

  “不是吧?你没有发现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吗?”

  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或许他对她有些许爱慕之情,但是更多的成分却是知己的相惜之情。这与男之情是截然不同的。不过,随着沈郁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他却比沈郁还要紧张,俨然一副准爸爸形象!看到沈郁害喜害得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他不能理解地耸耸肩。经常他会抚摸着沈郁的肚子问:“怀孕那么辛苦,你怎么有勇气?”

  “不如你赶快娶回来一个老婆,感受一下孕育孩子的过程,你会发现比起怀孕受的苦,其实心中那份幸福却是难言的。”沈郁并不觉得他的抚摸是侵犯,反而倍感亲切。

  “还是不要了,那么可怕。”

  “你没有爱过的孩子吗?”58xs8.com